匆匆奔跑的学生,突然听到有人高喊了句:“美杜莎回来啦,回来啦,哈哈,她的眼睛动了,活了……”
接近着是一声重重的落地声,骨骼碎裂和折断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这是血淋淋的声音他,充满了恐惧和死亡的味道。虽然谁也不知道人死是什么声音,更没见过活人跳楼摔死的样子,但是几个学生听到这个声音就意识到,有人跳楼了。
很快,警察呼啸而来,纷纷开进丹云大学,领头的是刑警队长韩卫衣,助手金惇,法医,还有数不清的警员。
韩卫衣被一个奇怪的梦境惊醒,在家里同自己的弟弟韩云枫聊着心中的疑惑,突然间接到了局长雷怄的的电话,这让韩卫衣十分意外,这么晚了,局长打过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您好局长,出什么事了?”
“卫衣啊,的确有事,一件好事,一件坏事。”雷怄延续了他一贯冷静干脆的风格,“好事,我让你继续负责丹云大学的案子,坏事,三分钟前,丹云大学又有人坠楼身亡。”
简单的几句话,每一句都如一个霹雳,让韩卫衣毫无准备,不知所措,继续负责丹云大学的案子的确是件好事,这是他心中所期望的,只是这局长雷怄的转变也太快了吧。
什么,丹云大学又有人坠楼身亡,凶手也太猖狂了吧,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屡屡作案?
“谢谢局长对我的信任,丹云大学,死的是什么人?”
“我也是刚刚接到消息,具体情况不明确,一会撂下电话,就会有人打电话告诉你具体情况。你干什么呢,放下手里的任何事情,即刻赶到丹云大学,金惇他们已经出发了。”
雷怄放下电话,韩卫衣似乎还没有从惊骇中游离出来,丹云大学又有人死亡,并且同样是坠楼,同样是从N楼上坠落,只是不知道这次能否留下蛛丝马迹。
惊骇的不单单是韩卫衣,韩云枫同样心神不宁,他有种预感,今晚坠楼身亡的人肯定是迷魂山之行的几个人的其中一个,会是谁?
他的睡意全无,如一盆冰水浇在赤裸裸的身体上,那种刺骨的担忧和不安,让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急忙掏出手机,急忙给墨小蕴挂了过去,幸好的是,只响了两声墨小蕴就接听了,如果不是这样,韩云枫会急疯的。
“云枫,你怎么打过来了,对了,学校里好像出事了,有些人议论,说什么死人了。”
“你没事吧,没事就好。是的,我知道了,学校又死人了,还是从N楼坠落,究竟是谁还不清楚呢,不过我猜想,肯定是我们去匹斯的几个人。对了,如果没什么事,千万不要出来,还有,从今天开始,绝对不能靠近N楼……”www.xiumb.com
韩云枫聊着,韩卫衣职务在身,没时间同谁交待什么,刻不容缓,披上衣服就从家中奔出去。
韩怸手持陶瓷水杯,目光有些凶狠,他看着雷怄,很懊丧地说:“一定要抓住这个人,这是个疯子。”
雷怄扬起头,目光同样含糊不定,似乎多了一层不安:“会是什么人呢?那个人不是死了,怎么还会阴魂不散。”
“管它呢,不管他是人还是鬼,只要他想兴风作浪,我就绝对不会放过他。”韩怸的目光渐渐发红,似乎有着深仇大恨的样子。
“人家在明,我们是暗处,多有不便啊?”
“我相信,卫衣有这个实力他一定会揪出这背后的魑魅魍魉。”
雷怄的担忧并没有因此而稍微减少,相反,他面孔更加凝重了,韩怸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给予信息,说:“破釜沉舟,许多时候,胜利只在最后一赌。”
雷怄虽然不太自信,但还是相信韩怸的真知灼见。
韩卫衣和金惇在丹云大学会面,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达到,金惇说:“队长,我刚刚和局长通过电话,他收回了上午说过的话,让你再次负责这个案子。”
“嗯,我知道了,这不就来了。”韩卫衣的话很简洁,他再次把这大学打量一番,好熟悉的大学了,曾几何时,他还陪弟弟韩云枫到这里入学报到,那个时候他视这里是天堂,羡慕云枫能考进这么好的大学,时隔几年,这天堂变成了地域,接连有人死亡,并且死得莫名其妙。
韩卫衣决定拓展调查范围,不要一个劲把注意力集中在N楼,把人手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封锁重灾区N楼,另一部分人在学校的其它地方仔细搜查,哪怕有一点的蛛丝马迹也不允许放过,把可能的证据都采集到。
绕N楼走了几圈,这是一座非常结实,却十分陈旧的大楼,绕着它走,似乎在同一位来自几十年前的耋耄老人交谈,一股凝重的气息,还有一种陈旧的霉腐味道。韩卫衣抬头望着楼顶的一角,站在这一角上,能凝视到整个丹云大学,把学校的全部尽收眼底,应该说这是整个N楼最适合观望的位置,非常奇怪的是,高小涛和凯卓尔都是从这个位置坠落。
技术人员已经登上楼顶,在上边细致而周详地采集了指纹和脚印,栏杆上还有用手抹搽过的灰尘,一定是栏杆太高,凯卓尔手扶栏杆,抬腿跨步绕过栏杆的,因此说,凯卓尔从这个地方坠落当属事实。
韩卫衣心中想,只是目前还不知道二十年前那些学生是不是也从这个位置坠落。
经过初步的鉴定,凯卓尔身上无撕扯,或者纠缠掐捏过的痕迹,从技术上分析,凯卓尔死亡之前没有同别人大家斗殴,楼顶上并无杂乱和纷争过后留下的脚印,因此从技术上基本排除了凯卓尔是被人推下楼,或者厮打过程中无意中坠落的可能性,楼顶上有很高的栏杆,亦排除了凯卓尔是不小心坠落的可能性。
各种情况都排除了,那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韩卫衣自言自语说:“那就剩下自杀了?”
一边的金惇撩起盖在凯卓尔身上的布,看着已经渐渐冷去的凯卓尔,心中也生气一层悲凉和心痛,几天前还是个活蹦乱跳的人,一转眼就阴阳两隔,真是生命无常,让人扼腕叹息啊。
“队长,看样子同高小涛的死如出一辙啊。”
“是啊,如出一辙,似乎凶手是个迷宫的设计人,最终的那条路就把我们引向凯卓尔是自杀上边。”
“纵然是自杀,也要分许多种吧!被人胁迫之后的自杀,还是对生命和前途绝望而自杀,还是让人控制了意识而自杀,太多了,既然凶手一定要我们锁定成自杀,那么,我们就在自杀的范围之内好好陪凶手玩玩。”
韩卫衣抬头极目远望,虽然已是夜深人静,但是这里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有一些人在附近围观,韩卫衣突然眼睛一亮,见到有三个学生摸样的人十分好奇,瞪大了眼睛往这边看,锋芒毕露的韩卫衣走了过去,冲三个学生微笑着,然后先发制人地说:“你们一定认识死者凯卓尔吧?”
“不,我们不认识这人。”其中一个人说。
“不认识,你们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你们对凯卓尔有一份关切。”韩卫衣已经识破了他们的内心思虑,他们要说什么,但是又不怎么敢说,这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情感,正是这样的情感才是破案的突破口。
其中一人说:“我们真不认识凯卓尔,其实吧,刚才我们从学校外回来,走过这里的时候就听见这个N楼上有人大喊。”
“喊什么?”韩卫衣心花怒放,虽然不清楚这个线索能否构成破案的突破口,最起码有了目击人,有了新的线索,如果能把这些东西善加利用,完全能从其中挖掘出来新的东西。
“喊什么啊,我只听见喊,什么美杜莎回来了,回来了。”
另外一个人补充:“声音很大,比狼嚎还要吓人,我知道这样形容一个死者不太道德,但这真是给我们的真是感觉。”
第三个人也补充:“是的,感觉非常的吓人,还感觉,似乎十分仇恨的样子,当时真把我们给吓坏了,还以为是鬼怪呢,然后我们就匆匆往寝室跑回去,没过多久,就听说有人坠楼了,当时我们就更加害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我们听见警车的动静,就过来了,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韩卫衣谢过了三个学生,咬着牙,深深吸一口气,看样子这事情真复杂啊,凯卓尔怎么会学狼嚎,是什么力量让他爬上楼顶,又是什么力量让他从楼顶跳下,中邪了?
真相知道凯卓尔在跳楼那一瞬,他的思维是否正常。看样子真要找个厉害一点的心理学家好好探讨一下了。韩卫衣怎么也不信有一种力量能让人的思维和意识不听从自己的控制,如果真的有这种力量,那就太可怕了。
法医和刑警们继续工作,韩卫衣就走在他们中间,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独立于他们的理解和认知之外,究竟会是什么呢?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停留在通往地下一层的大铁门上,大铁门关着,为什么会是关注的呢?
这个细节让韩卫衣浮想联翩,他是个优秀的警察,更是个善于分析,善于发现问题的人。
因为昨天在地下一层来了个大闹天宫,证明了地下一层什么也不会有,因此,今天谁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地方,韩卫衣却偏偏对这个地方起了很大的兴趣。
他小心地推开门,里边一片漆黑,按量随身携带手电筒,往里边晃动几下,光束照射在地面和碎落的石块上。不知道为什么,韩卫衣似乎在这里嗅到了生命的气息,虽然不是很强烈,但它却是实实在在地存在,一股无形的力量,迫使他继续往里走,走了几步,因为这是地下室一层,要往下走,他身后的门,咯吱一声关上了,可能是他独自一个人走来,身边没有人,谁也不曾注意到他走进了地下一层。
门关上了,韩卫衣并不急于把门推开,而是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已经远离了门,走向了地下一层的中间。置身于中间,他感觉到一阵凉的气息,说不上这是凉风,还是其他什么。
突然,出现一种奇特的动静,似乎是走路的声音,也似乎是石头滚动的声音,很细微,很谨慎,韩卫衣毕竟是韩卫衣,比起凯卓尔等人要冷静,镇定,懂得在危险来临之时要以什么样的心理状态应对危险,并化解危险,利用危险,他一动不动,耳朵耸耸,聆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动静,消失了,那个动静消失了,但是韩卫衣却感觉到有一双锋利的眼睛在黑暗中射杀他,这种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此刻不是衡量感觉的时候,他让自己的步子重新走动起来,来到那面被电钻砸开一大块的墙壁,他再次用手抚摸着墙壁,非常的牢固,固若金汤,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矢崎为什么说这个地方有暗道,说这里是个地下密室?
说这样谎言的人,要么是太愚蠢,要么是疯子。
这个漆黑冷冷的,与世隔绝的空间里让韩卫衣的思考能力渐渐达到巅峰,不对,这里面有不太正常的地方,矢崎说这样的谎言完全没有必要,相反,昨天同黄海宇狭路相逢的那一瞬,他淡定自若的表情,似乎在刻意表演着什么,这样的表演是为了隐藏,隐藏他内心的不安,还是回避着什么,如果黄海宇明明知道地下一层根本没有密室,他不安着什么,担心着什么。
他的心情有几分冲动,几分热血沸腾,他坚信一样,咬死校长黄海宇就会有收获,他抬起脚,狠狠踹击墙壁,这墙壁好结实啊,比钢铁还坚固。
嗯——?
韩卫衣脖颈有些凉,这样的凉就如同什么水滴落到脖颈上,他打个激灵,连忙摸摸脖子,敏感的手掌上有水珠的湿润,这里怎么会有水珠呢,他用手电照射房顶,这是石壁和钢筋支撑起来的地下室,那么水滴从什么地方来的?
正当他聚精会神思考之际,突然,他敏锐的嗅觉嗅到了生命的迹象,这迹象正在悄无声息地冲他扑面而来,韩卫衣放弃对房顶的注意力,右手缓缓往后兜摸,那是他随身的配枪,还不等碰到配枪,一道黑色的影子从他的左边一跃而起,韩卫衣身手非常好,他猛然往后一退,挥动手持电棒的左手,砸向了黑影,只听见一阵凄凉的叫声。
“喵——”原来是一只猫,黑色的猫,体型非常巨大,比一般猫还要大,这样大的猫,还是少见,韩卫衣也因猫的体型大而吓了一跳,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猫呢?不是说,这个地方的门从前一直封死的,这么大个的猫是从什么地方跑进来的?难道,这个地方还有其他的入口,这样大的猫,想必这个的入口不会小。
这只猫野性十足,应该是野猫,学校里有猫并不足奇,但是有野猫,并且是野性十足的猫,这就不太正常了。
野猫非常的仓促,就如同飞进屋子的麻雀,乱撞乱飞,一个劲地四周撞壁,如果再这样撞,说不定会自己把自己给撞死。难道这只猫疯了?
韩卫衣预感到能从这只猫身上嗅到某种线索,于是他一个纵身,奔向了猫,他的身手非常好,不要说是一只猫了,就算是一只野猴子,一条猎豹他都能轻易赤手空拳捕获,他瞄准猫跳跃的方向,大手一伸,轻易就抓住了猫的后背。
野猫在他的手中疯狂挣扎,抓挠,韩卫衣把胳膊伸直,野猫根伤不到他。过了一会,野猫的力气消耗殆尽,也就不怎么挣扎了,一个劲地叫。
看样子这只野猫是饿了,韩卫衣有些纳闷,竟然这只野猫能进来,为什么就出不去呢?
他再次把这个地下一层打量一番,似乎这里有许多秘密,只是这些秘密都包裹在一层见不到的迷雾中,一时半刻也破译不了,既然如此,先行走开好了。
走出地下一层,来到外面的的世界,似乎清爽了许多,虽然外表的夜色浓郁,热风袭面,也不见得舒适到什么曾度,但总比地下一层好过千百倍。
金惇见韩卫衣手里捏着一只猫,十分好奇问:“队长,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你分析一下。这猫有什么问题?”韩卫衣举起猫,问道。
金惇上下打量这只猫,十分惊讶地说:“真奇怪啊,个头这么大的猫,他饿了吧?”
饿了,韩卫衣对这个词汇非常感兴趣,因为他也觉得这只猫饿了。他说:“刚才到地下一层看看,发现了这只猫。”
“那它是怎么进去的呢?”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一时半刻想不出来。”
“学校内不会有野猫,还是个头这样大的野猫。”金惇思考着,“但是校园之外或许有这样的猫,我见过。或许,校园外的猫,跑进校园里了。”
“有这样的可能,但是——”韩卫衣还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是他也想不到其中的原因在什么地方,不错,野猫是轻易不会往人多的地方跑,比如人多的校园,但是,凡是也有个例外,外边的野猫跑进校园,也有过这样的例子。
这个时候,韩卫衣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跑了过来,他们是矢崎和李波。
矢崎和李波接到王恺的手机,就疯一样往回跑,因为天已经很黑了,并且身在乡村,想要打车十分的费劲,他们只能央求过往的车辆搭乘一段路程,但是,多数的车子地不会停车,这样就耽误了许多时间,锲而不舍地叫了好多辆车,最终才有个好心的司机听了车,并把他们搭乘到彭样市的市中心,然后他们打车回到了丹云大学。
刚刚跑进丹云大学,见到灯光闪烁的警车,他们就知道大事不好,凯卓尔基本没救了。
韩卫衣看着气喘吁吁的矢崎,又瞧瞧李波,问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还不等矢崎和李波组织言语,站在一边的,等待了许久的王恺急忙冲了过来,急忙问矢崎:“矢崎,你回来了啦,尔耳呢,尔耳他没和你在一起啊?”
矢崎一听,心中的不安再次翻腾,凯卓尔的死已经让他无力承担,因为在接到王恺手机的同时,忘记了问尔耳和云浩的情况,他还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以为尔耳和云浩平安无事,但是一听王恺这样问,他知道事情要远远比他想象的严重。他瞳孔僵直,死死盯着王恺,颤巍巍说:“怎么,你们没见到尔耳和云浩?”
王恺也蒙了,他根本就不清楚矢崎和凯卓尔他们今天晚上会有什么行动,更不知道凯卓尔和尔耳云浩在一起,他以为尔耳和云浩同矢崎在一起呢,因此说他早就过来了,在人群中等待着矢崎和尔耳他们回来。但是,他只看见矢崎和李波,根本没有尔耳和云浩,这让他十分地方奇怪,不能不走出来问问。
“我没有看见尔耳和云浩啊,怎么,他们没和你在一起?”王恺问道。
矢崎抱着头,他知道事情要远远不他预料的严重多了,李波见矢崎情绪激动,就替他回答说:“尔耳和云浩,他们跟凯卓尔在一起,我和矢崎去了太水村。怎么,你们没见到尔耳和云浩。”
去了太水村,他们去太水村干什么,韩卫衣什么也不说,认真地听着他们的谈乱。
一个警员跑了过来,在韩卫衣耳边耳语了几句,警员们发现一处可疑的地方,学校医学院的实验室,平时这个实验室都是关着,唯独今天很奇怪,门虚掩着,并且里边的等过十分暗淡,应该不会有人在里边。
韩卫衣和金惇领着两名警员走向实验室,矢崎和李波等人也跟在身后。
又出了人命,还折腾了这么大半天,学校的一些重要领导人也到了场,当然了,如果他们还不到场,韩卫衣肯定会派人把他们给捆绑过来。因此,他们也跟在韩卫衣身后。
实验室的门确实是开着,韩卫衣一脚踢开门,两个警员拿手电在左右照亮,进了实验室。韩卫衣用非常生气的口吻问学校的领导:“这个门,平时就这样?”
“当然不是了,实验室有很贵重的东西,如果不关,不要说被偷窃了,就算是让人弄坏了,那损失就大了。”
“是啊,东西坏了,损失就大,学生死了,无所谓!!”韩卫衣锋芒毕露,说得十分尖锐。
几个领导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哈腰。
“你们校长呢,怎么又不来?不会是又病了吧,这个病法,离寿终正寝也差不了几天了吧?”
校领导面面相觑,他们听韩卫衣的话不顺耳,但是也不敢反驳什么,只能保持着沉默。
“说啊,怎么都哑巴了?”韩卫衣见他们一个一个跟闷葫芦样,就更是生气了,“这个楼平时归谁管理,今天为什么不关门?”
其中一个领导说:“从前有个主任,他调到医院去了,目前新来个主任,如果需要,我们叫他来?”
韩卫衣把头点得非常坚定,就算派不上用场,也要他们这些家伙都过来,休想让他们在家里睡懒觉。
领导的手机打了一通,似乎没有打通,他回过脸来,冲韩卫衣说:“关机了,家里电话也打不通。”
真够休闲的,睡觉了把电话线都给拽下,真是个懂得享受的人,韩卫衣心中越加的不快。
这个走廊很长,弥漫着刺鼻的药水气味,灯怎么还是黑的,为什么不把灯打开,他停下脚步斥责着,校领导说,这个实验室楼比较特殊,电线分成两条,一条直接通向实验用具和仪器,另一条是照明电,就是负责走廊的灯光,第一条电线永远都有电,这第二条就不一样了,到了晚上就会停电,这是规定。
韩卫衣气不打一处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迷信那些陈规滥条,他一把抓住领导的衣领子,怒喊:“去,把灯给我打开,出了问题,我来负责。”
在韩卫衣的威慑之下,领导十分无奈地去叫人把灯给弄亮了。灯一亮,走起路来就方便多了,视野也开拓了许多,走着走着,前边楼梯通往二楼的拐角上,有一只鞋子,鞋底朝上,并且是倾斜四十五度角放置,这样的搁置方式会让人浮想联翩,不自觉地想到一只绣花鞋的场景,韩卫衣快走两步,大踏步登上楼梯台阶,拾起了这只鞋子,学校的实验室里怎么会遗落一只鞋子?
不等韩卫衣问什么,他身后的王恺叫了起来:“我知道,这是云浩的鞋子,几天前,还是我陪云浩去买的呢,骆驼登山鞋,这上边的标签还没有掉呢。”
听王恺这样说,矢崎和李波的心更加紧张了,难道是云浩也出事了,他快跑两步,超过韩卫衣直接往楼上跑,因为矢崎知道凯卓尔今天要怎么哪个实验室实验。
韩卫衣不加阻拦,跟在他身后也跑了起来,金惇和两个警员也跟上了,韩卫衣预感到事情要比想象严重,他吩咐金惇,让他即刻到外边多叫几名警察过来,这里边的情况比外边更加惊心动魄。
跑上了三楼,矢崎直接往东侧跑,东侧有个拐弯出,刚一拐弯,由于矢崎的速度非常快,差一点让躺在地面走廊的人给绊倒,矢崎蹲在走廊上,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人,是云浩,云浩的脸苍白,身体和胳膊僵硬一动也不动,就跟一具尸体那样,矢崎连忙把手指放在云浩鼻息处。
“助手!!”一声大吼,矢崎吓的一哆嗦,是韩卫衣。韩卫衣距离矢崎只一步之遥,不追上他,只是想要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当他见到矢崎用手指触碰云浩的脸,韩卫衣的警觉性当即上来了,虽然弟弟韩云枫信誓旦旦地说过,矢崎不会是个坏人,但是警察终归是警察,不管干什么都要有原则和纪录,当他无法确认矢崎的举动是否有危险性的时候,他必须制止。
韩卫衣走上来,也蹲了下,拿手指触碰云浩的鼻息,哦,太好了,还有一息尚存,也就是说,云浩还活着,这是唯一的目击者啊,云浩的生命太重要,绝对不允许有半点闪失。刻不容缓,韩卫衣急忙吩咐警员叫救护车,并亲自保护。
由于韩卫衣在身边,矢崎也不好过激烈地叫醒云浩。
矢崎这个人不偏不倚,他关心云浩,自然也关心尔耳,如今知道云浩已经无危险,那么尔耳呢?
他站起来,冲那个实验室就冲了过去,实验室的门紧关,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用力推门,用脚踹,李波帮着他一起推门。
韩卫衣担心云浩有危险,他已经不知道谁才是凶手,矢崎是凶手,还是这些学校的领导当中的某个人是凶手,反正他现在谁都不信了,他要亲自保护云浩,只有云浩醒来,才能问清楚刚才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他让两个警察跟到矢崎身边,问问他们要干什么。
两个警察走了过去,到了这个时候,矢崎也不好隐瞒什么,人命关天,目前最主要是找到尔耳,不管他是生是死,总之要见到这个人。
这个时候金惇率领一行人赶来,矢崎让金惇亲自带队,把人手分成若干队,从一楼,到楼顶,把这个实验室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尔耳找出来。
学校的几个领导有一百个不情愿,但是在鹰派的韩卫衣面前,他们什么也说不出来。
矢崎和云浩在金惇的陪同之下,来到了凯卓尔用于实验的那个实验室,实验室里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试管和仪器都摆放整齐,没有用过的痕迹,矢崎觉得奇怪,凯卓尔明明在这里实验,怎么会一点迹象都没留下。
金惇下令把真个实验室搜擦一边,就算犄角旮旯也不能放过,事实证明这里根本就没有尔耳,矢崎和金惇并不气馁,从门口到窗户再找了一次,连尔耳的踪迹也没有找到。
与此同时,其他的警员也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从一楼开始,一直找到楼顶,不放过一个地方,就连洗手间的水池里都看了一遍,他同样是找不到尔耳的影子。这个事就有些蹊跷了,云浩昏迷躺在水泥地上,尔耳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
这个时候救护车来了,几个医生急匆匆地把云浩抬到担架上,送进了救护车,紧急抢救。韩卫衣不太放心,因此就跟救护车一起走了,他发誓,云浩是唯一的目击人,绝对不允许云浩再发生什么危险,金惇留下继续搜查。
此次搜查可谓规模空前了,折腾到下半夜四点,都快早上了,不但搜查的时间空前,就连搜查的范围也是空前,就差把整个学校挖地三尺了。最终也没能找到尔耳的踪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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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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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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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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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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