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彻被他折磨的头大:“可以啊,不过你得告诉我你要钱干什么?哪有无缘无故就来要钱啊?”
见他不肯松口,向熙年眼珠转了两圈,一个鬼点子就出现在大脑中:“其实吧,我就是想…嗯…买些东西给小期。”
“你说什么?”苏彻手中动作顿了顿:“他还没走?”
“不是不是!”向熙年笑着摆手道:“他早就走了,我又给他找了地方,只是毕竟他叫我一声哥,我总得照顾他么……”
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得没人能听见了。
苏彻眼睑微微下垂,他自然明白向熙年是现场编了一套说辞,他说谎时总是没有底气,不管是谁,一眼就可以看穿。
可偏偏,他还不自知。
“好了,”虽搞不清楚他到底要钱干什么,但于苏彻而言,不管向熙年提什么要求,只要他可以办到,从来没有拒绝过:“诺!”说着,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这里面有10万,应该够你花了吧?”
最后那句话,向熙年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可思来想去还是搞不清楚哪里很怪。
不过既然钱已经送到眼前,哪里有不拿的道理。
向熙年还尝试用手探一下苏彻的反应,见他安稳地坐在那里没有动,便满脸放松地拿起了卡:“那就,谢谢阿彻了。”
陆鱼在门外,光是偷听墙角就已经让他胆战心惊,尽管苏彻对向熙年特别照顾这件事对他而言不算什么秘密,可他那颗心还是“扑通扑通”跳着直至向熙年拉开门。
“怎么样?苏总给你了没?”陆鱼脸上写满了期待。
“给了给了,阿彻怎么会不给呢!”即使苏彻听不见,向熙年依旧不忘夸他两句:“不是我说,苏总人帅心善,我这点小困难他肯定会帮啊!”
“既然这样,那就快走吧!”
他们刚走没多久,马小冕便从另一侧电梯走了出来,他轻车熟路地推开苏彻办公室的门:“苏总,你找我?”
苏彻站在玻璃窗前,听到声音便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怒自威的情态:“小冕,去跟着熙年,看他拿钱要干什么。”
马小冕点头应了声好,心里却忍不住腹诽:“既然有想法就去说啊,这么拖着迟早把人弄丢了!”
“对了苏总,”马小冕正准备离开,却忽然想起一茬子事:“徐先生早上找你,看样子好像有很重要的事。”
“哪个徐先生?”苏彻难得皱起眉头严肃了起来。
“就是那个徐孺纪徐先生。”
马小冕一直跟在苏彻身边做事,对他倒也算是有所耳闻,不过仅一面之缘,他倒不觉得徐孺纪有什么实在的本事。
苏彻眸底寒光乍现:“徐孺纪…”
这人来找自己,不管从谁的角度想,都不是一件好事。
“好,我了解了,你去做你该做的吧。”苏彻转过身,重新看向在彻夜最高视角下的堇城。
太阳隐进云中,千色流转,黑色,是对世界斑斓色彩的最后调和……
“对了,你知道密码?”陆鱼一语中的,让向熙年愣在了那里。
他一脸尴尬的看向小姐姐:“要不然试一下阿彻的生日?971215。”
小姐姐舔了舔嘴唇:“不对。”
“啊?”向熙年蹙起眉头:“那还有什么,我怎么这么笨,都忘记问密码了。”说完,便准备掏手机打电话。
“991027。”陆鱼一手拦着他打电话的手,嘴上滑溜地说出了一串数字。
这是向熙年的生日。
小姐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愉快:“好了,那么这条项链就属于你了,我这就去开条子给你做包装。”
接过小姐姐递回来的卡,向熙年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会是自己的生日,他总在避讳的一道坎似乎已经到了非跨越不可的地步。
那条项链也倏地变得有千万斤重。
……
“郭山海是最后一个了,”陈阅森看着向熙年发来的人名,基本全部被标红:“如果她认识刘兵,那么这起案子可以省不少事。”
付旻昊点头应好,转身按响了门铃。
没多久,一个中年妇女便探出头来,脸上写满了戒备:“你们是谁?”
付旻昊拿出证件:“市局付旻昊,这位是陈队长,请问这里是郭山海郭先生家吗?我们有事找他。”
妇女回头不知道看了一眼什么,很快就又转过身来:“你们进来吧,郭先生正好有空,你们先在这里坐会,我去叫他。”
资料显示,郭山海已经将近60,早年间在堇城大学里当心理教授,提前退休后就做起了心理咨询师。不管从哪里看,这人都不像有问题。
陈阅森正想着,一位略瘦的中年男人就从书房走了出来,他的头发似乎很久没有打理,已经快要遮住眼睛,黑发里藏着几缕白灰,但双眼却炯炯有神,一眼望去,并不像一个年近60岁的人。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郭山海开门见山,没有多问任何问题。
陈阅森倒有些意外,心想大概是刚刚那位保姆告诉了他,于是便正色道:“我们这次前来,其实是想向你了解一些事,还望郭先生如实相告。”
付旻昊不动声色地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我想请问一下,郭先生可认识刘兵?”
郭山海点点头:“认识啊,不过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这些年叫‘刘兵’的我可见过不少。”
陈阅森早就料到会出这么一码事,很快就拿出了刘兵的照片:“这位,我想请问你他两年前有没有找过你做心理咨询?”
郭山海拿起照片,略微思索一会儿,便把照片还给了陈阅森:“记得,这个人我印象很深刻,他当时找我做咨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心理扭曲到那种程度的人。”
“扭曲?”
“没错,郭山海点点头:”扭曲到我不敢相信他是一个人。“
……
“我说了,我没有杀人!“林笏不厌其烦地叫着:”我是认识郜平,他之前也确实是我手下,但是我真没杀他!“
杨皓峰脸上全是“不信任“:”那么我冒昧问一句,现场为什么会留下你的血迹?“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干什么?“林笏还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唉~“付旻月索性扔下手中纸笔:”既然这样,我们就得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
说完便打算动手。
“嗬!“林笏轻蔑地笑了笑:”你们搞清楚,你们脚下这片土地可是林世,这里轮不到你们说了算!“
杨皓峰也站起身来,一把按住边上躁动不休的付旻月:“我们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现场留下了你的痕迹,如果你没办法给我们一个合理解释,那就怪不得我们将你认定为凶手!“
“呃…“林笏没有想到杨皓峰居然这么狠,但是想着自己先前的遭遇,最终还是松了口:”好吧,我告诉你们,但我提前声明,这人一定不是我杀的!“
付旻月暗自“嘁“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再次坐下来。
“郜平之前在我手下做工,但是前些日子我看上一块地皮,那块土地牵连到了清原小区的附属地产,换句话说,我要是想得到它,必须要跨国王盛涛这个障碍,王盛涛你们知道吧?
二人点头。
“所以我就让韦广去找郜平,告诉他我的计划。我知道自己自己曾经无意间得罪过王盛涛,所以和谈一定不可能,于是我就让郜平去他身边,寻找一些破绽方便我下手,仅此而已。“林笏抽了口烟:”我发誓我没有杀他!毕竟我还要靠他得到情报,而且我也没有任何理由杀他不是吗?“
“再说,那天郜平联系我,让我去清原小区一趟,说有要事相告,我没有犹豫,“林笏咬了咬牙:”说起来,那天没报警还真是傻,我刚进郜平住的单元楼,连楼都没上就不知道被谁在背后暗算,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再醒来时,已经被韦广送到医院了,郜平也联系不上了。“
“你被人暗算?“杨皓峰有些诧异:”是什么时候的事?“
“月初,好像是三周之前的那个周三,算算大概是10月8号了。“
“!!!“
那天正是郜平的预计死亡时间。
“你说是韦广把你送到医院,那在你昏迷时发生了什么他都知道吗?“付旻月抛开刚刚积攒的不满,重新投身到工作之中。
“不用问了,是有人打电话给他,我才能去医院,那通电话我找人查过,是个黑号,你们也不用白费力气去找了。“
整个包厢霎时间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见两位人民警察许久没有动静,林笏还是憋不住:“既然没什么要问的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还有好多事要处理。“
杨皓峰跟付旻月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站起身。
“抱歉,打扰你了。“
林笏冲天花板打了个哈欠,大踏步地朝门外走去:“那我就不奉陪了,二位尽兴!“
转过身来,林笏眸色渐深,一块黑洞在眼里不断徘徊……ωωω.χΙυΜЬ.Cǒm
……
“你回来了?”向熙年看到方稷烛在自己家那一刻,甚至都怀疑是不是离苑房价上涨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向熙年将礼物小心翼翼藏在了玄关置物柜深处:“你家那幢别墅住着让你膈应?”
要不是今天谢寒意外说漏嘴,方稷烛还真不知道方梦瑶背着他在离苑买了一套房子。
他贱兮兮地凑到向熙年身边,当他看着那双什么都不穿的脚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天这么冷,你不穿鞋?”
向熙年脚步一顿,轻笑一声:“没事,我是北极熊不怕冷!”
“嗷,”方稷烛愣是没听出来向熙年语气里的阴阳怪气:“对了,我这周请了假,有大把时间陪你,所以这两天,我就住这里,正好那什么狗屁钟期搬走了,就咱俩,挺好!”
向熙年当真是觉得那么贵的礼物好像要送给一个刚生下来的牲口,怎么看都是自己亏了:“随你便,你请假又不是我请假,你要是想,自己动手解决,我累了,睡去了!”
“欸?!”方稷烛一脸生无可恋:“怎么这样啊,我都还没……”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还是个必须要接的电话。
“喂——”方稷烛褪去刚刚不正经的模样:“是我,有什么情况?”
“老大,据可靠情报,林笏似乎要在下周一做一场交易,交易地点在林世娱乐局,时间在晚上十点左右。”
“消息可靠吗?”方稷烛转身走到了客厅正中央:“这个消息又是从哪里来的?”
“可靠度百分之七十,老大,我们不能放过这次扫荡林世的机会啊。换做平时,但凡交易地点选在林世,我们就放不开拳脚,这次难得弟兄们士气大振,尽管有可能是假的,我们也要试一试不是吗?”
“还用你教我?”方稷烛满脸不屑:“放心,你见我哪次没行动?不过我还问你,这消息哪来的?”
“啊这……”电话那头的人突然结巴起来。
“快说!”方稷烛语气瞬间变得严肃:“怎么,不想干了?”
“不…不是…我…我说”
“嗯。”
“消息来源在穆城那边,那边的弟兄打听到穗野有很大动静,我们安插在内部的兄弟打探到,徐孺纪几天前就去了堇城,大概率是商讨什么大事,等他回来,这个消息就在穗野高管之中传开了。”
“徐孺纪…”方稷烛嘟囔着这个名字:“居然是徐孺纪。”
要是他没记错,方云海曾经提到过徐孺纪,方云海都熟识的人,怎么会去帮穗野打工?
“好,我清楚了,你们继续盯着,还有旸城那边盯紧点!”
“是!老大。”
方稷烛深呼一口气,看了看墙上一刻也不停歇的钟表,内心渐渐疲惫了起来。
转身,他看向向熙年的卧室。
心里又缓缓升起了一线希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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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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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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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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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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