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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书网>穿越小说>大清皇帝秘史>五、雍正奇闻秘史
  这位信仰“阴刀毒剑出皇权”的雍正大帝,却在他自己的“一杆笔”下栽了跟头。他的《大义觉迷录》真是“做贼心虚”,让他丢尽了颜面,招来无数的骂名。最后,还是他的儿子出来粉饰场面,给他擦了“屁股”。

  1雍正笼络臣下秘史

  雍正帝很善于笼络大臣。他知道大臣的俸禄收入太少,根本不够开支,便特别规定了内外大臣的“养廉银”。每年赏赐给大臣的珍贵物品更是不计其数。

  鄂尔泰奉调入京任军机大臣,雍正特命工部尚书海望为他在大市街北面修建了一所府邸,所有家具及日用器具样样不少。

  大学士张廷玉偶然得了小病,雍正对身边的近侍说:“朕手脚不大舒服,要几天才好。”王公大臣们听说,纷纷进宫问安。雍正笑着说:“是张廷玉有病,他不就是朕的股肱吗?”

  陈时夏原籍云南,雍正考虑他母亲年岁已高,特命云南巡抚将陈的母亲妥善护送到陈的任所。

  岳钟琪因战功位至大将军,有人上奏朝廷,诽谤他是岳飞的后代,将报宋金两国(满洲人是女真人的后代,称后金)的世仇。雍正专门将这道奏折封好,转交给了岳钟琪。后来,岳钟琪出征新疆,雍正特别批准其子岳浚一直送到玉门关。

  雍正笼络人确有一套,所以一些大臣们都非常卖力。

  2雍正与年羹尧秘史

  年羹尧,镶黄旗汉军人。康熙三十九年进士。康熙命胤为抚远大将军征西北时,年羹尧以川陕总督辅佐进取。后胤被召回京,年羹尧受命与管理抚远大将军印务的延信共同执掌军务。雍正元年五月,上谕西北军事,全交年羹尧办理,实际上是让他总揽西北军政大权。朝廷考庶常时,雍正将试卷秘密送给年羹尧阅视,并在朱谕中写道:“不可令都中人知发来你看之处。”这时年羹尧在西北,又非积学文臣,试卷原用不着给他看,朱谕又写得那样诡秘。举此一例,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特别密切。

  年羹尧第二次到京时,雍正特令礼部拟定迎接的仪式,侍郎三泰草拟不够妥善,于是受降级处分。年羹尧则黄缰紫骝,郊迎的王公以下官员跪接,年羹尧过目不平视。王公下马问候,他只点点头。时为雍正二年,雍正甚至在朱谕中这样说:对年羹尧,“不但朕心倚眷嘉奖,朕世世子孙及天下臣民当共倾心感悦,若稍有负心,便非朕之子孙也,稍有异心,便非我朝臣民也”。实在说得语无伦次,不成体统,年羹尧本是粗莽而反覆无常的武将,怎么不会由此而昏头昏脑,狂妄自大呢?

  然而这样一位受殊宠的勋臣,最后却成为罪人而被处死,时间距雍正即位才三年,原因究竟为什么?史学界流传两种说法。

  一种是年羹尧、隆科多都曾为雍正夺位出过力,雍正既登大统,他们已完成使命,为了怕泄露当初的隐秘,自然非清洗不可。

  另一种认为年羹尧被诛,全由于自己骄妄专擅,使雍正不能容忍。所以年羹尧被杀,与雍正承统合法与否无关。

  年羹尧有没有参预雍正夺位的机密呢?应当说,是参预了的,而且是卖力的。

  他在西北佐理雍正的政敌胤军政大计时,其实就是在对胤钳制和监视。可是胤的远征西北,是康熙生前亲自任命的,康熙是出于对胤的器重和信任,才授以抚远大将军的要职(但并不等于将胤当作皇位的继承人)。年羹尧怎敢钳制和监视他呢?

  我们假定雍正的嗣位,确出于康熙生前的意图,可是康熙从来没有公开表白过,雍正未必知道。这一点,也是为后来人争议的一个焦点。皇太子胤礽第二次被废,事在康熙五十一年,到六十一年康熙病重时,这十年中,储位一直空虚,因而引起诸皇子之间的结党蓄谋,雍正是其中热衷者之一。年羹尧当时是雍正为雍亲王时的潜邸亲信,其妹是雍正的妃子。

  胤出征西北,决非如雍正登位后所说的,是由于康熙鄙视他,不让他留在京城,事实恰恰相反。雍正已窥测到圣祖康熙对胤的信任,因而更加将胤看作劲敌。年羹尧心领神会,相互默契。这时候的西北战役,对朝廷威信影响极大,而政变需要武力做后盾。

  《清世宗入承大统考实》引《上谕内阁》云:“年羹尧因皇考大事来叩谒时,曾奏:‘贝勒延信向伊言,贝子胤在保德遇延信,闻皇考升遐,并不悲痛,向延信云:如今我之兄为皇帝,指望我叩头耶?我回京,不过一觐梓宫,得见太后,我之事即毕矣。延信回云:汝所言如此,是诚何心,岂欲反耶?再三劝导,胤方痛哭回意。’朕闻此奏,颇讶之。看见胤到京,举动乖张,行事悖谬,朕在疑信之间。去冬年羹尧来京陛见,朕问及此事,何以未见延信奏闻,年羹尧对答:皇上可问延信,彼必实奏。朕言:伊若不承认,如何?年羹尧奏道:此与臣面语之事,何得不认?朕因谕延信,延信奏称并无此语。及延信至西安,朕又令年羹尧讯之,年羹尧回奏道:今延信不肯应承,臣亦无可如何。”胤当初说的话应当是可信的,延信没有想到年羹尧会去奏告雍正,他若承认,雍正岂不要责问:你听到后为什么不先来奏闻?延信怎么受得了?只好不承认了,但延信最后仍以阴结胤禩而获罪。世宗雍正自己在上谕中也明言胤到京时,举动乖张,行事悖谬,那么,他在延信面前说这些话,更属可能。

  雍正三年十二月,上谕中有云:雍正元年,胤深信和委用的太监阎进,在乾清门见年羹尧,指出:“如圣祖仁皇帝宾天再迟半载,年羹尧首领断不能保等语。圣祖仁皇帝之必诛年羹尧,阎进何由预知?”意思是,圣祖迟死半年,得悉羹尧钳制胤的秘密,当然要处死年羹尧,而年羹尧与胤之间的敌对关系,连阎进都知道。可见羹尧在西北时,已成为雍正的情报干将。《清世宗入承大统考实》说:“胤与羹尧相图,势已岌岌,圣祖不遽宾天,世宗之事未可知。”虽是推测,却有灼见。

  由于胤禩、胤等在政变中的失败而沦为罪人,他们一些亲信,不得不将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据实招供,而至于雍正和年羹尧过去暗地里进行过什么活动,后人自然无法知道。

  但年羹尧的恃功自骄、目中无人也是事实。他在西北行营时,任用私人,只具文告知吏部,不由奏请,人称为“年选”。雍正三年正月,他的私人西安布政使胡期恒劾四川巡抚蔡珽威逼知府至死,蔡珽罢职,珽自陈被羹尧诬陷,雍正特宥蔡珽,并升为都御史,谕云:“蔡珽系年羹尧参奏,若置之于法,人必谓朕听年羹尧之言而杀之矣。朝廷威福之柄,臣下得而操之,有是理乎?”雍正忌恨年羹尧专横已很明显。同年十月,三法司等劾奏年羹尧罪状达九十二款,也并非全是罗织,其中胡期恒幕友汪景祺《读书西征堂随笔》中《功臣不可为》一文,更触雍正之忌。景祺曾上书年羹尧求见,此文做于年羹尧极盛时,景祺或有暗示的意思,这时便成为既见而不劾奏的罪状。雍正本人,原是不避杀功臣之讥,《雍正朝起居注》三年七月十八日云:“朕辗转思维,自古帝王之不能保全功臣者多有鸟尽弓藏之讥,然使委曲宽宥,则废典常而亏国法,将来何以示惩?”所谓辗转思维,就是反覆考虑,很能道出他的心事。

  道光时旗人文康做《儿女英雄传》,内容写侠女何玉凤之父为仇人纪献唐所害,玉凤欲伺间报仇,因而被称为“首善京都一桩公案”。这个纪献唐便是影射年羹尧。此虽小说演义,也见得年羹尧怨家之多。

  最后,年羹尧从宽免于斩首,加恩在狱中自尽,儿子年富被斩,其他十五岁以上的子辈发极边充军。父遐龄,兄希尧革职免罪。

  所以,年羹尧之死,实是“合并症”,即烹功狗与诛权臣相结合,而年羹尧的专横弄权,也是雍正起先过分宠遇的后果。孟子所谓“赵孟之所贵,赵孟能贱之”。正可移用在雍正与年羹尧这种功臣的关系上。

  雍正皇帝下令捕杀年羹尧时,上谕称其犯有以下大罪。

  大逆之罪五条:

  一、与静一道人邹鲁等人图谋不轨。

  二、皇上朱批谕旨应缴还,但年羹尧故意藏匿原件,谎称破损,命人仿造笔迹进呈。

  三、浙江人汪景祺《西征随笔》,诗词多讽刺朝廷,其所做《功臣不可为论》,语言多狂妄反动,但年羹尧隐瞒不上奏。

  ……

  僭越之罪十六条:

  一、出门时以黄土铺道,命部下朝廷命官身穿补服(正式制服)为其打扫街道。

  二、召见武官,用绿头牌引见。

  三、将其座位设于朝廷龙牌正面。

  四、公然穿着四衩衣服,使用鹅黄佩刀和荷包。

  五、擅自使用御用黄色包袱皮。

  六、官员对其馈赠称为“恭进”。

  七、纵容儿子穿着四团龙补服。

  八、赠送部下属员物品,命其北面向其叩头道谢。

  九、命令总督李维均、巡抚范时捷跪在道旁迎送。

  十、命蒙古札萨克郡王、额驸(驸马)阿宝下跪。

  十一、行文总督巡抚时,直书其官职姓名。

  十二、在进京途中大举整修道路桥梁,市场都被勒令关门闭户。

  十三、所住馆驿,墙壁上画四爪龙。

  十四、在军营辕门鼓厅壁上画龙,乐队人员都身穿蟒袍。

  十五、私自制造大将军令箭,将朝廷颁发的令箭毁坏。

  十六、赏赐动辄千万,部下总兵、提督被勒令叩头谢恩。

  狂悖之罪十三条:

  一、朝廷两次恩诏(朝廷对地方豁免钱粮或大赦之类的诏书)到达陕西时,并不公开张挂宣布。

  二、向朝廷上奏时不穿制服拜发奏章,只是在私人房间中发出。

  三、同城的巡抚拜发奏章时,竟然不许其放炮。

  四、强娶蒙古贝勒七信的女儿为妾。

  五、以侍卫前后随从,执鞭坠镫。

  六、不肯交出朝廷颁发的大将军印。

  七、妄称大将军行事。

  八、纵容家仆魏之耀等穿着蟒袍补服,同朝廷命官司员、道台、总兵、提督等同坐一处。

  九、违抗朝廷旨意,在仪征逗留不行。

  十、勒令川北总兵王胤吉以年老体病请求退休。

  ……

  3雍正与后妃秘史

  雍正皇帝的一生可谓充满传奇色彩,然而他的后宫婚姻生活与其政治斗争经历相比就平淡逊色一大截了。这也许是他一门心思玩弄权谋的结果。

  雍正帝一生只娶了八位后妃,这对于一个高高在上的大清盛世皇帝来说,可以说是“不近女色”了。实际上,雍正帝这个人是权欲旺盛,而色欲寡淡。

  当年康熙帝在位时,雍正就是众多成年皇子中娶妻纳妾最少的一个,据载只有一妻一妾,那就是那拉氏和李氏。这种情况可能与雍正信佛有关。

  他在藩邸时喜读佛典,并摘录了一本《悦心集》,将他喜爱的佛家言论汇编起来,时常把玩品鉴,其中有一首无名氏的《醒世歌》,歌曰:

  南来北往走西东,看得浮生总是空。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杳杳在其中。日也空,月也空,来来往往有何功。田也空,地也空,换了多少主人翁。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妻也空,子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大藏经》中空是色,《般若经》中色是空。朝走西来暮走东,人生恰是采花蜂。采得百花成蜜后,到头辛苦一场空。夜深听得三更鼓,翻身不觉五更钟。从头仔细思量看,便是南柯一梦中。

  一个汲汲于权力争斗的人,却偏爱读什么“四大皆空”、“便是南柯一梦中”,着实是一种自我解嘲。许多研究雍正的史家也都认为他是以信佛为掩护,行争夺皇权国政之实。这说法也有一定道理,但纵观雍正一生,尤其是极度矛盾的自疑和自责心理,如果说他是假信徒,也实在是冤枉,尤其是他一辈子几乎没干过什么风流事,若不是笃心贝叶,恐怕是很难办到的。顺治帝曾取法号“痴道人”,雍正也自视为“野僧”,并题诗道:

  谁道空门最上乘,谩言白日可飞升。

  垂裳宇内一闲客,不衲人间个野僧。

  总之,雍正帝是个一脚在佛门里、一脚在俗世间的“野僧”。像这样一位半俗半僧的皇帝,自然在色欲上有些收敛,就像南朝的梁武帝萧衍,也是由于信佛而整肃后宫,结果多年无子。雍正倒不像萧衍那样拜佛拜到发疯的程度,他共有十个儿子,而且建立了秘密储位制度,所以没有出现其父康熙为立储烦恼的事情。

  雍正对待自己的八位后妃可谓一视同仁,皇后那拉氏是费扬古之女,是康熙在世时指配为婚的,但于雍正九年去世。李氏为雍正生了三子一女,并非有什么“专房之宠”,只是因为她侍奉雍正的时间最长。钮祜禄氏生下弘历,也就是后来即位的乾隆皇帝,在民间的史话里引出一段公案,说雍正没儿子,将海宁陈世倌陈阁老之子抱进府内云云。其实,雍正的子嗣兴旺,何必生前指定一位抱养的孩子为储位之君?何况还要让汉人的孩子去替满人坐江山,于情于理,均属无稽,无须细辨。

  如果在这八位后妃中要分出高低,那么年羹尧的妹妹年氏似乎多分一些恩宠。年氏在雍邸受封为侧妃,雍正即位后册封贵妃,在后宫的地位仅次于中宫那拉氏皇后。她先后生养三子一女,但只活了一个儿子,即皇八子福惠,其余皆早死。年氏病危时,雍正很是伤心,说:“年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朕在藩邸时,事朕克尽敬慎,在皇后前小心恭谨。……朕即位后,贵妃于皇考、皇妣大事悉皆尽心力疾尽礼,实能赞襄内政。”早在年氏患病前一年,雍正已决心惩治年羹尧,但碍于年氏,所以未加深责,而年氏死后不到一个月,年羹尧也被赐死。对于雍正这种心狠手辣的皇帝来说,感情因素并不能影响他的政治行动,而年氏能使他投鼠忌器,足见他与年氏的情份不同一般。

  4雍正与隆科多秘史

  隆科多,曾祖佟养正本为汉人,姓佟氏。养正第二子佟图赖的女儿为康熙生母孝康皇后,圣祖康熙孝懿皇后则是佟图赖的孙女,也即孝康后侄女,两朝全盛的国戚出于一家。雍正即位后,下谕:嗣后启奏处,应书舅舅隆科多。又在年羹尧奏折中批云:“舅舅隆科多,此人朕与尔先前不但不深知他,真正大错了。此人真圣祖皇考忠臣,朕之功臣,国家良臣,真正当代第一超群拔类之希有大臣也。”但从康熙二十七年,隆科多任銮仪使兼正蓝旗蒙古副都统起,他的才能政绩就很平庸,中间还以所属人员违法妄行,被圣祖康熙责以“不实心办事”,雍正并革去副都统及銮仪使之职,而他所以受到这样“超群拔类”的褒奖,自然由于拥戴世宗雍正之功,正如雍正所谓“朕之功臣”。

  圣祖康熙仓猝驾崩,大臣承顾命的只有隆科多一人,后来因而有篡改遗诏的传说,这虽然出于附会,但隆科多对圣祖病逝前后的许多宫闱隐秘,确实亲自耳闻目睹,当时又任步军统领要职,圣祖逝世之地畅春园,即在他统辖之中。他所指挥的,除官长外,步甲就有二万三千一百余名,足以应付政变,所以他自己承认一呼可聚二万兵。

  圣祖康熙遗体将还大内前,他即先驰入京。这时果亲王胤礼(圣祖第十七子)已知出了大事,立即奔赴畅春园,遇隆科多在西直门大街,从隆科多口中得悉大位传于世宗雍正,一惊之下,近乎疯狂。

  可是当年羹尧在狱中被迫自戕后二年,即雍正五年(1727年)冬,隆科多也被永远禁锢,禁所在畅春园附近,可能是要他在园外思过。所谓永远禁锢,也便是要他命归禁地。到次年六月,他果真死于禁所。

  隆科多虽然有专擅揽权的地方,如对皇子的傲慢,铨选官员自称佟选,以及贪赃勒索等等,但这在当时权重势盛的满大臣中并非个别,即便受到处分,何至于永远禁锢?

  据萧奭《永宪录》卷四:雍正四年,怡亲王胤祥劾吏部尚书隆科多贪赃诸罪。而世宗雍正又好抄家,同卷《禁造流言非议朝政》条,载上谕云:“朕即位以来,外间流言,有谓朕好抄人之家产,轻信风闻之言,以为用舍。不法之人原有籍没之例,朕将奇贪极酷之员没其家资,以给赏赍,尚保全其性命妻子,不过使人知儆畏。”隆科多当然很敏感,所以早已把财产分藏到亲友处和西山寺庙中。他还主动提出辞去步军统领职,世宗雍正则在朱谕中说:“朕并未露一点,连风也不曾吹,是他自己的主意。”但世宗雍正内心中倒是不愿隆科多继续将军队要员的官职担任下去,到雍正三年,即解除他的步军统领之职。

  当议政大臣奏劾隆科多时,他还在东北勘议俄罗斯边界,世宗雍正说:“俄罗斯事最易料理,朕前遣隆科多前去,非以不得其人,必须隆科多而使之也。特与效力之路以赎罪耳。”于是命他速即回京。

  经过诸王大臣的审讯,所议罪状有四十一款,这里摘录下列几款:

  (1)私钞玉牒,收藏在家。

  (2)妄拟诸葛亮,奏称:“白帝城受命之日,即是死期已至之时。”这是属于大不敬之罪。

  (3)圣祖升遐之日,隆科多并未在皇上(指世宗雍正)御前,亦未派出近御之人,乃诡称伊身曾带匕首以防不测。

  (4)时当太平盛世,臣民戴德,守分安居,而隆科多做有刺客之状,所以将坛庙桌下搜查。这是属于欺罔之罪。

  (5)皇上谒陵之日,妄奏诸王心变。这是属于紊乱朝政之罪。

  (6)交结阿灵阿、揆叙,邀结人心,曲庇菩萨保。这是属于奸党之罪。

  (7)自知身犯重罪,将私取金银预行寄藏菩萨保家。这是属于不法之罪。

  以上几款,都与世宗嗣位有直接间接的关系。

  玉牒就是帝王族谱,其中所记诸皇子的名字、排行等等,或许与世宗嗣位不利,隆科多不是皇族,更不应私藏。

  隆科多虽效忠于世宗,但也深知世宗的阴鸷猜忌,白帝城受命一说,必是感到世宗雍正登位后已对他有猜忌之心而说的。

  圣祖康熙升遐之日,隆科多并未在御前,这是王大臣拟罪的奏疏中说的。可是疏入之后,上谕却说:“但皇考升遐日,大臣承旨者,唯隆科多一人。”(见《清史列传》)岂非自相矛盾?其实后者是众所共知的事实,而隆科多说的身带匕首以防不测一语,正说明他已料到,圣祖康熙一死,必有政变,原意实为世宗安全着想,这和搜查庙桌用意相类。后世传说世宗为皇子时曾蓄养刺客侠士,世宗能蓄养,其他皇子手下何尝没有?第五条“妄奏诸王心变”尤为明显,隆科多其实毫无“妄奏”之处,他已经看到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年羹尧和隆科多同为世宗雍正亲信,但两人间却有矛盾,年看不起隆,说是“极平常人”,前引世宗对年羹尧奏折朱批中语,即为了弥合两人的裂缝,隆恐年来京对世宗、对自己都不利。

  阿灵阿、揆叙都曾向圣祖推举胤禩为皇太子,他们生前未曾被治罪,雍正登位后,却在阿灵阿墓碑上改刻“不臣不弟暴悍贪庸阿灵阿之墓”,在揆叙墓碑上改刻“不忠不孝阴险柔佞揆叙之墓”。可见帝王之尊的世宗的胸襟。菩萨保是胤禩和婢女所生之子弘旺。隆科多和这些人接近,为世宗所不容,自然不在话下。

  世宗雍正的承统,到底通过什么样手段,是合法还是篡夺?此处暂且搁一搁。但他登位之前,和隆科多之间定有秘密的勾结,隆成为他的一双耳目,则可断言。登位之初,隆科多以拥戴之功而成为重臣,重臣的结局,往往有两条,一是隐居埋名,一是沦为刑场或监狱的孤魂野鬼。汉高帝刘邦、明太祖朱元璋登帝位,并不存在和兄弟之间的争夺储位问题,因而也没有宫闱之间隐藏的内幕,可是功臣被杀的就不少了。

  5雍正微服巡侦秘史

  (1)意外蒙恩

  浙江富阳人蓝某,在内阁当差多年。雍正六年除夕,同事们都回家过年了,蓝某因家属不在京城,就独自留在内阁,置酒独酌。突然走来一位中年男子,身材高大,衣着华丽。蓝某怀疑他是内廷值班的官员,便举杯相邀。那人也不推辞,欣然就座,笑着问道:“现任何官职?”

  蓝某回答:“我不是官,只是一名供事。”

  “你贵姓?”

  “免贵,姓蓝。”

  “请问阁下职掌什么?”

  “管收文书。”

  “同事共有多少人?”

  “四十多人。”

  “今天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今日除夕佳节,都回家过年了。”

  “你为何独自一人?”

  “家属不在京,无家可归。何况既负有管理文书之责,也不敢随便离开。”

  “你当差多年,有什么好处?”

  “将来工作期满,可以选任一个小小官职。”

  “当小官快乐吗?”

  “如果运气好,被选为广东河泊所,那就知足。”

  “当河泊所就那么满意?”

  “那里靠近海边,商船往来很多,所得的馈赠自然也不少。”

  那人笑着点头,又喝了几杯,起身便告辞了。

  次日上朝,雍正召大臣问道:“广东有河泊所这种官职衔吗?”大臣回答有。雍正便说:“可以特授蓝某补任此官。”大臣们退出后,都不知道蓝某是什么人,又怀疑,又奇怪,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一名太监告诉他们昨天夜里皇上微服夜访之事。于是大臣们马上赶到内阁宣布皇上特旨。蓝某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的官最后还当到了道台。

  (2)卖字秀才

  雍正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以侠义自任,常微服独行。据说,有一次他到杭州游玩,准备泛舟西湖。走出涌金门时,看到一位书生在路旁设摊卖字,其字颇得“永字八法”的精髓,便请他书写一幅对联,其中有一“秋”字,将“火”写在了左边。雍正问书生是否写错了,那书生有条有理地举出许多著名碑帖来辩解。雍正说:“先生如此博学多才,为什么不从科举求取功名,却在这里卖字呢?”书生回答:“我曾中过举人,但家中太穷,无法养活妻子儿女,只好卖字为生,还敢想什么功名富贵。”雍正便掏出几块马蹄金送给书生,并说:“我是做生意的,赚了一些钱,不如资助你去求取功名。你将来如果得志,希望能想起我这萍水相逢的商贾。”书生谢过雍正,收下金子,立刻打点行装上京参加会试,结果中进士,点翰林,青云得志。

  后来雍正登基称帝。一天,他在奏章上看到那书生的名字,便召见此人,假装和他讨论书法。雍正提笔写了一个“和”字,将“口”写在左边,拿给书生看,书生回答说这是伪体。雍正笑了一笑,没有说什么。第二天,书生接到旨意,奉一道诏书前往浙江。浙江巡抚接受诏书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命此书生仍到涌金门卖字三年,再来朝廷供职。”这时,书生才恍然大悟。

  6雍正执政秘史

  雍正帝是历史上颇受争议的清朝帝王。这里从雍正七年的《起居注》里摘抄两例,以从另一侧面反映雍正帝这一历史人物的思想方法。

  (1)批评“不教而杀”的做法

  雍正七年三月,湖广巡察王瓒上了一个奏折,主张用严厉的手段打击民间的迷信活动,内称:“楚俗信巫尚鬼,熟习符水咒术,不畏刑罚。惑世诬民,为害靡尽,请严行禁止。倘有违者,拿究照光棍(光棍即指流氓、凶徒等罪犯)例治罪。”兵部在议论了王瓒奏折之后,表示完全同意,并上疏说:“应如该巡察所请,照光棍例,为首者拟斩立决,为从者拟绞监候。”四月初二日,大学士马尔赛、张廷玉两人传下了雍正的谕旨,说:“此本内议称:熟习符咒、作奸犯科、惑世诬民者,俱照光棍例治罪,而未曾议及通行晓谕之后再有犯者方照此例定拟,甚属疏漏。从前屡降谕旨,凡有改定科条,俱宽其限期,悉令家喻户晓。如此而犹有不率教者加以严惩,始为不枉。今法司更定律例而不示以遵行之期,则彼无知之人,冒昧而犯重辟,是谓不教而杀,于心忍乎?且令地方官甚有难于奉行之处,著另议具奏。”限制和禁止迷信活动的做法本身是好的,但用杀头等严刑来镇压,而且不预先警告给以悔过自新的机会,则是矫枉过正,是不教而杀。特别是对于民间有悠久历史传统的宗教习俗,用这种简单的办法并不能收到预期的效果,而且可能引起极大的反感。所以,雍正批评兵部和王瓒“甚属疏漏”,否决这种“不教而杀”的主张,是让人称赞的。

  (2)对“太阳与灯烛”的见解

  有一次,雍正叫“在京大臣官员科道等轮班条奏”,目的是“欲广见闻以资治理”。御史汤倓的条奏,被雍正训斥为“甚属鄙琐,不可见诸施行”。汤倓一面表示“醒悟悦服”,一面又奉承说:“皇上如太阳之光,臣如灯烛之微耳。”雍正针对汤倓的歌颂,发表了一通很有见识的理论。他说:“尔言不然。太阳与灯烛各有其时,各有其用,不应分别光之大小也。日间太阳能照,至于昏夜则太阳无所施其光。赖有灯烛之光以补太阳之所不逮。天下至广,应务至繁。朕耳目心思所未到之处与不能周知之处,尔等能殚其忠诚智虑,以为赞助匡勷,正如太阳之有资于灯烛也。灯烛之功,岂可少乎?但不可有私意存乎其间耳。倘借奏事之名,以为营私之计,则是燃灯烛于朗日之下,欲以爝火之微与太阳争光,其为暗昧极矣。此则可羞可愧之甚,诸臣所当共以为戒者也。”封建时代,称颂帝王“智烛千里”、“明察秋毫”者很多,颂为太阳者也有不少,所以帝王所居之地有“日下”之称。雍正并不反对把他比作太阳,而且也以“朗日”自诩,但他认为太阳与灯烛“各有其时,各有其用,不应分别光之大小”。这个看法,对于一个封建帝王来说,也就达到了思想认识上的高峰。尤其是他厌恶那种借称颂太阳之名“以为营私之计”的人,更为他的议论增加了光彩。汤倓向雍正进谀词,不但没有得到青睐,而被作为反面典型加以批评,这的确是雍正好的一面。

  7夜游西湖灯会秘史

  杭州的美色,在江南是出了名的,它吸引了历史上不少天子帝王。雍正也不例外,他到过杭州,并在西湖住了好一阵子。不过他巡游杭州,与他老子康熙皇帝完全两样,没有半点风雅的味儿,而是在刀光剑影中度过。

  地方官碰到的第一件古怪事,就是这位皇帝不肯住孤山富丽堂皇的行宫,却指定要住到西湖中间的船上去。原来雍正杀人太多,仇敌太多,因此他比谁都怕死。他怕岸上警卫疏忽,容易出现差错;住在湖中,四面环水,就可做到有备无患。

  知府一声令下,湖内的大小游艇,一律征用,所有的船民统统赶上岸去。湖心摆开几艘特制特备的龙舟,除留一个出入口外,四周和水底用许多铁网、钢索围护,网上还系上上万只铜铃,如果有任何东西触及铁网,铜铃就会发出声响,起到报警作用;再加上雍正身边有不少保镖警卫,个个武艺超群,把那雍正的龙舟护卫得如同铁桶一般。

  第一夜平安无事。到了第二夜,半夜时分,骤然铃声大作,所有的护卫人员不约而同地向铃响处发射兵器。等到天明,却见离网不远的湖面上,浮着一尾二十来斤重的死鱼,鱼身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飞镖袖箭,好似刺猬一样。虽是一场虚惊,雍正却因为警备森严的效果获得验证而十分满意,他从此安心地在西湖上过他花天酒地的日子了。

  从三月底到六月上旬,住了两个多月,人们还不见雍正有回北京的迹象。雍正住在西湖里,可苦了百姓。不要说一向靠湖谋生的船户和渔户生活无着,就连沿湖居民也不容自由行动。

  杭州每年农历七月十五,有放荷花灯的风俗,民间俗称“盂兰胜会”。每到这夜,湖中飘起万盏花灯,一眼望去,满湖全是白里透红的荷花,随着习习清风,飘浮闪烁,宛如璀璨的明珠缀于水上,令人叹为观止。雍正想要玩赏“西湖灯会”的盛景,在十日前特下谕旨要与民同乐,共庆天下升平。这下,给杭州的官吏添了个发财的机会,官府勒令每户居民限期贡献二两纹银的花灯捐,还征用大批民伕沿湖高搭花棚彩楼,以壮观瞻美景,搞得百姓怨声四起。

  杭州的纸扎工艺是全国出名的,不过几日功夫,工匠们已在湖中扎起庞大的龙宫、鳌山各一座,又在其间配上三界星宿、八洞神仙、四海龙王和西天罗汉。七月十五这天天黑后,灯烛齐明,花灯盏盏,蔚成奇观。果然是: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回看!不料这一来却触怒了一位游湖侠士。

  雍正拥着嫔妃,在金碧辉煌的龙舟上,摆开筵宴,一时,江南丝竹一同响起。他正沉醉在温柔乡里忘乎所以,身边的一位贵妃突然手指南天,惊奇地叫道:“万岁爷,您看!”雍正乜斜着矇眬醉眼,顺着她指的方向,只见远处有碗大两颗红球迅速飞来,他仗着微醺的酒意,站起身来,快步跨向船头,睁眼朝红球观望。陪宴的也纷纷跟到船舷,交口称奇。说话间,红球朝龙船越飞越近,保驾的镖客统领知道不好,急忙发镖,将红球打入水中。雍正退入舱中,口传圣旨,命大小船只尽快进行查点。这时,太监已从湖中捞上那落水的红球,却是两盏红灯。雍正拿起一看,每盏灯上各有两行字,一盏写着:“今晚取灯,明夜还灯。”一盏写着:“三日不去,‘维民所止’。”这一下可把雍正吓出一身冷汗,七分酒意消了四分。还没有思索,忽见贴身太监从后舱慌张地奔出,跪下奏道:“龙榻前御用的一盏红纱如意灯被人取走了!”雍正听后,好比五雷轰顶,顿时瘫倒在龙椅上,心想,这个胆大包天的世外高人,趁我不备劫走宫灯,倒也罢了,竟明目张胆地提出,如果我不走就要杀我的头,可气呀可气!他的一腔怒气正无处发泄,忽见跪在地上的众大臣,便破口骂道:“你们这班饭桶,限你们明日查明刺客,捕获回奏。抓不到奸人,一个个提头来见!”骂完,自己拂袖进入内舱。

  大臣们生怕皇帝有什么闪失,搞不好自己要掉脑袋,便恳请雍正连夜搬到行宫去。雍正是个刚愎自用的人,执意不肯。大臣们只得悄悄退出。这天夜里,龙舟上虽然戒备森严,可是上上下下全都提心吊胆,连雍正也吓得一夜没有合眼。他想起前年江西主考官出了个“维民所止”的试题,被同僚参奏了一本,点明其有意犯上,要去掉“雍正”的头。自己御笔一批,当即将主考官满门抄斩。想不到今夜这个吃了豹子胆的,又来个“维民所止”。想到这里,雍正恨得把牙齿咬得“格格”直响。接着又想道:这盗宫灯的人,本领确实不一般,他既能在我寝舱的龙榻边取走如意宫灯,不也能轻而易举地割下我的脑袋么!想到这里,雍正手脚冰凉。ωωω.χΙυΜЬ.Cǒm

  第二天,全杭州的军兵捕快、水陆丁勇,围着西湖轮班巡逻。入夜以后,雍正身穿紧身钢甲,手持宝剑,坐在舟中,生怕有变。一更二更,毫无动静,刚打三更,东南湖面骤然飞起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响雷,闪电变成火团,直射船头。一时间湖里湖外,镖箭齐飞,要截住这股火球,火团在瞬息万变中,上下翻腾,坠入不远的湖面。舟上的人竞相前去打捞。就在这时,雍正似乎感觉背后有人推了一把,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栽下湖中。护卫人员吓坏了,急忙来抢救圣驾,好容易才捞得雍正上船。这只“旱鸭子”已喝了好几口西湖水。

  一阵混乱过后,雍正神魂刚定,抬眼一看,昨夜失去的宫灯,不知何时,已好端端地放在身旁的龙案上。灯上又多了四行诗句:

  昏君行不端,

  劳民罪滔天,

  知趣连夜滚,

  留头在汝肩。

  雍正看完这四句诗文,恼羞成怒,一脚就将宫灯踢入湖中。他立即传旨:“今夜这湖上之事,要严禁张扬出去,违者斩立决!”

  雍正最终还是斗不过那位似乎时刻在身边而又看不到的“不速之客”,急忙离开了西湖,回宫了。第二天清早,西湖的湖面上已收拾干净,只有那盏被雍正一脚踢入湖中的宫灯还在湖面上飘浮晃荡……

  那神出鬼没、来去无影的江湖侠客究竟何许人也?雍正不知,杭州的官府也不知,民间下面也没有传出名堂。这就成了到今天也没有解开的一大谜案。

  8雍正密布侦探秘史

  雍正初年,因胤禩等人蓄谋反叛,所以雍正皇帝大量使用侦探四处打探消息,连大街小巷的琐碎事故也要一一报告。

  有一位即将入宫引见的官员打算买一顶新帽子,在街上向人打听帽店。第二天入朝,官员脱下帽子叩头谢恩。雍正笑着说:“千万不要弄脏了你的新帽子。”

  状元王云锦在元旦那天与亲戚友人玩纸牌,突然不见了一张。第二天上朝,雍正问夜间都干了些什么,王以实相告。雍正笑着说:“不欺暗室,真不愧为状元。”说罢从袖中摸出一张纸牌给王看,正是夜间丢掉的那张。

  总督王士俊出京上任,张廷玉推荐了一名仆人给他,此人办事小心谨慎,王士俊十分满意。后来,王士俊奉命进京晋见皇帝,那个仆人便来请求辞职。王士俊询问缘故,仆人回答说:“你几年来没有出过大错,我准备进京面见圣上,为你先做个铺垫。”这时,王士俊才知道此人其实是宫中一名侍卫。

  《海滨人物抄存》说,巡抚周人骥,天津人,雍正五年进士,以礼部主事视察四川学政。三年之中,操守廉洁,从未徇私舞弊。在入川之前,礼部尚书为周推荐了一名仆人,办事十分勤谨敏捷。周人骥任期将满,那仆人多次请求先行回去。周人骥对他说:“我很快就要回京复命了,你应当跟我一起走。”那仆人笑着答道:“我也打算回京复命。”周人骥惊讶地问他为什么,他回答道:“我其实是宫中一名侍卫,奉命特来监视你。你做得很不错,我打算先行启奏圣上。”

  周人骥返回北京后,果然得到皇上雍正的嘉奖。

  9雍正迷信“祥瑞”秘史

  重视“祥瑞”,在中国历史上不是稀罕的事。古代人把“天降甘露”、“麒麟现”、“瑞芝生”、“卿云出”等等,当作嘉瑞祯祥,标志着政治清明,人民安居乐业的太平盛世的征兆。相信和制造那些祥瑞的,主要是古代统治者。在皇帝中有人热衷于搞“祥瑞”,也有人对此并不感兴趣。像康熙和乾隆皇帝就不喜好搞让后人耻笑的所谓“庆云、灵芝、甘露、天书”等祥瑞一事。但雍正皇帝却与他们截然相反,雍正不但自己迷信那些表征大吉大利的祥瑞兆示,而且还鼓励手下官员们谈吉兆、献祥瑞。

  雍正三年(1725年)三月初二,发生日月同升和金木水火土五星同在地球一侧四十五度角范围内的现象,当时叫作“日月合璧、五星连珠”。因为这样的自然现象几百年才出现一次,所以被古人看作嘉瑞。钦天监在推算出这一现象将要发生之后,立即报告给雍正皇帝。雍正以为这是难得遭逢的幸事,命令史馆加以记录,并将此事告知国人。

  雍正元年(1723年),马兰峪总兵官进呈顺治帝孝陵长出的蓍草。雍正帝命廷臣传观,百官“惊喜赞颂以为奇瑞”。七年(1729年),传说康熙帝景陵的石柱上生长灵芝一枝,长六七寸,“祥光焕发”。十二年(1734年),又产瑞芝九本。这是所谓的灵芝之瑞。

  雍正十年(1732年),山东官员报告,钜野县民家产牛,生瑞麟,他们煞有介事地说,该物“麕身牛尾,遍身皆甲,甲缝有紫毫,玉定文顶,光彩烂生”。第二年,四川官员也报称盐亭县农家牛生瑞麟,并画出图来献呈。“圣人出,王道行”,则麒麟现,这当然是“奇瑞”了。

  雍正八年(1730年),正在营建雍正的陵寝,官员奏称在房山县的采石工地上,飞来了一只凤凰,“五色具备,文彩灿然”。同时有人报告在该县还见到高五六尺的神鸟,“毛羽如锦,五色具备,群鸟环绕,北向飞鸣”。凤凰出是“王者的嘉祥”,群鸟向北飞鸣,更是歌颂皇帝盛德的好兆头。

  雍正朝各地方官员纷纷奏报出现瑞谷,京师发现有十三穗的谷子,御田的稻子长出了四穗,河南的谷子又有多至十五穗的,连刚刚实行改土归流的地区也宣称有的稻子每穗七百多粒,粟米长二尺多。雍正帝特命武英殿把嘉禾绘制成图,刊刻公布,并亲自为《嘉禾图》做跋。与嘉禾相应而生的是瑞茧。雍正七年,浙江总督奏报归安县民家育桑蚕,有九筐万蚕同织瑞茧一幅,长五尺八寸,宽二尺三寸。雍正帝怀疑这是人为造的,官员回称“实系自然成就”!

  雍正朝时曾任总督、侍郎的李绂写文章称,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十一月二十日雍正帝即位的前几日,天气阴霾惨淡,到登基受百官朝拜时,“天气忽晴明”,阳光灿烂,待到第三天,空中出现了卿云。雍正元年(1723年)九月,雍正帝赴遵化景陵送他生母孝恭仁皇后的灵柩时,卿云再次出现。第二年正月,他举行祈谷祭祀礼毕,人们又看到了卿云。七年冬,正在修缮曲阜孔庙,地方官奏报,在大成殿上梁的前两天,当地呈现卿云。同时期,山西官员报称保德州地方“卿云捧日,外绕三环,光华四射”,临晋县卿云丽日,五彩缤纷,霞光万丈。次年,湖南官员也不落后,报说该地“卿云丽天,霞光万道”。最有意思的是云贵广西总督鄂尔泰的报告。雍正帝的生日是十月二十九日,雍正六年(1728年)十一月,鄂尔泰的奏折说,圣寿节这天,官员行过祝寿礼之后,云南各地出现“五色卿云,光灿捧日”,第二天更“绚烂倍常”。他引述《孝经》里的“天子孝,则卿云见”的话,说明该地卿云的出现,是由于“皇上大孝格天”。雍正帝见到这个折子非常高兴,在朱批中写道:“朕每遇此祥瑞,蒙上天慈恩,岂有不感喜之理”,于是,把鄂尔泰嘉许为上天赐给自己的“不世出的良臣”,将他的世爵由头等轻车都尉超授为三等男爵。云贵的官员也都跟着沾光,云南提督郝玉麟从云骑卫晋为骑都尉,其他巡抚、提督、总兵官各加二级,知县、千总以上俱加一级。雍正帝如此重视卿云的出现,内中奥秘就在它表示“皇上大孝”。因为鄂尔泰奏折发出的前两个月,发生了湖南人曾静派遣弟子张熙策动川陕总督岳钟琪造反的事件。案件的重要内容之一是曾静谴责雍正帝的失德,说他“谋父、逼母、弑兄、屠弟”。为了稳定皇位,雍正竭力制造舆论,所谓卿云的一再出现,无非是表明皇上是真孝子,天公尚且有此征象,臣民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如果再听信弑父改诏的谣言,不就是违天理昧忠孝的乱臣贼子吗!但谎言终究瞒不过人,云南大理县的刘知县声称:“我的眼睛迷了沙子,怎么看不见卿云啊?”当时怀疑“卿云现”一说的还是大有人在。可见,种种所谓祥瑞以及“卿云现”的出现,完全是雍正帝用以表明他皇位继承合法化的一种宣传手段。

  10雍正朱批谕旨秘史

  清朝的奏折,是文武大臣进呈皇帝的一种书面报告。奏折制度是由明代奏本制度而来的一种文书制度,康熙中期正式采用。中央部院大臣和各省地方大吏,对施政得失、人事问题、地方吏治、民情风俗,雨水粮价等等,虽然是本身职责以外的公私事件,都要把所见所闻,据实奏闻。汉族大臣用汉字缮写奏折,由上而下,由右而左,直行书写,叫作汉字折;满大臣用满文缮写奏折,由上而下,由左而右,直行书写,叫作满字折;各部院衙门满汉大臣会商公事,同时缮写满汉文字,叫作满汉合璧折;地方大吏定期缮折请安,叫作请安折,因请安折多用黄绫缮写,又叫作黄绫折,其余奏事折、谢恩折,则用素纸缮写,叫作素纸折。

  (1)雍正批谕如批改学生作文

  奏折是一种机密的文书,大臣们各报各的,彼此不能相协。地方大吏写完奏折后,即密封锁在木匣内,外用黄绸布包裹,如奏报紧急事件,则由驿站快马驰递,其余奏折,由亲信家丁赍送入京,不经通政司,直接交由内廷奏事人员进呈御览。皇帝用朱笔批示谕旨,叫作朱批谕旨。康熙皇帝曾因右手肿痛,不能写字,而改用左手执笔批谕,一字也不假手于人。雍正皇帝批谕特别勤,把奏折当作学生作文一样来批改,有的谕旨批在奏折封面,有的批在字里行间,有的批在尾幅。有时候订正错别字,有时候指授笔略。每件奏折手批数十言,或数百言,有的洋洋洒洒长达千言,多在夜间灯下批览,字迹秀丽,龙飞凤舞,让人叹为观止。署直隶总督蔡珽奏折曾奉批谕说:“白日未得一点之暇,将二鼓,灯下书写,不成字,莫笑话。”一夜分为五更,二鼓就是二更天,皇帝在白昼要一大早上朝听政,召见大臣,商议国家大事,日理万机,只能在夜间灯下批折。奏折经皇帝批谕后,即发送原奏大臣。皇帝深居禁宫,利用奏折可洞悉外界的事情,这对于施政得失、地方利弊,实为好处。

  折奏内容不分公私,即使是个人生辰八字,也可缮折奏闻。陕西总督岳钟琪曾将提督冯允中,总兵官袁继荫、张元佐,副将王刚,参将王廷瑞等人的生辰八字缮折奏闻。雍正皇帝批谕说:“王刚八字想来是好的,冯允中看过,甚不相宜,运似已过,只可平守;袁继荫亦甚不宜,恐防寿云云;张元佐上好正旺之运,诸凡协吉;参将王廷瑞、游击陈弼此二人命运甚旺好,若有行动,此二人可派入。今既数人不宜用,卿可再筹画数人,即将八字一并问来密奏,所拟将官中要用人员,不妨亦将八字送来看看。命运之理难征,然亦不可全不信。”生辰八字竟成为将官升迁的决定因素。湖南岳常道杨晏缮折奏明家产房屋数目,雍正皇帝批谕说:“是何言欤?如何教朕料理起你家务来了,如此撒娇儿使不得。”云南驿监道李卫具折奏闻云贵总督高其倬人品居官情形,雍正皇帝批谕说:“羞不羞,这样总督用不着你保留。”

  (2)连批带训

  雍正年间,雍正皇帝为了洞悉地方利弊,使下情可以上达,于是放宽臣工专折具奏的特权,各省文武官员进呈的奏折,每天平均是二三十件,有时候多达五六十件,雍正皇帝不过据一时之见,随到随批,从不留滞。但雍正皇帝的批谕,大抵教诲之旨居多,他就是想利用奏折作为训诲文武大臣的工具,雍正皇帝在《朱批谕旨》御制序文中已指出:“每折或手批数十言,或数百言,且有多至千言者,皆出一己之见,未敢言其必当。然而教人为善,戒人为非,示以安民察吏之方,训以正德厚生之要,晓以福善祸淫之理,勉以存诚去伪之功。”故宫博物院现藏雍正朝二万余件的满汉文奏折,主要就是雍正皇帝训诲臣工之词。雍正皇帝曾批以“为人只要清晨出门时抬头望天,至晚归寝时以手扪心,自得为人之道矣。”其图治之心,诲人之诚,是不容置疑的。

  雍正皇帝在位期间,孜孜求治,宵衣旰食,同时也一再训诲臣工做好官,振作精神,为国家效力。护理山东巡抚黄炳奏明盘查司库,雍正皇帝披览奏折后批谕说:“向来闻你声名颇好,今览尔奏折甚详细周到,朕今用你山东巡抚,尔可仰体先帝深恩厚德,可竭力报效朝廷。但山东一切事务废弛之极,必须着实勉力,务期万全,不可生事,方不负朕此特用之恩也。”十阿哥胤属下杨琳补授两广总督后,奏明收受节礼一事,雍正皇帝在杨琳奏折里批谕说:“今日之皇帝,乃当年之雍亲王也,大家今日只要共勉一个真字、一个好字,君臣之福不可量矣。”湖广总督杨宗仁奏闻湖南、湖北两省地方情形,雍正皇帝批谕说:“览尔所奏,朕实嘉悦,若是他者,朕犹听其言而观其行。至于你,朕信得及,此乃两省否极泰来之时也,密之,着实勉力做去,朕生平誓不负人之皇帝也。”河道总督齐苏勒奏明钱粮事宜,雍正皇帝批谕说:“知道了,你只管秉公无私做去,朕保你无事就是了。若放胆负朕,自有天鉴,量你亦断不忍负朕也,只以虔敬感格天神为要,特谕。”安徽巡抚李成龙奏报二麦收成情形,雍正皇帝批谕说:“知道了,向后一切吏治天年,总以实在为主,若仍以宽慰圣怀,恐烦上虑,粉饰隐讳,以为忠能,倘被朕察出,必治以重罪,德音是样子,这还是三年之内轻处分。君臣原是一体,中外何可两视,彼此披露,毫无欺隐,自然上下相安,普天和气,正大光明,洪然之气,自然召感天和,一切如意,万姓蒙福也,勉之,慎之。”河南巡抚石文焯奏报甘霖大沛情形,雍正皇帝批谕说:“好!好!好!大喜!大喜!上天如此慈恩,自然是用了你了,着实诚敬,勉之,朕因直省近日甚觉缺雨,着实心烦,览尔此奏,实减一半忧怀,但只要你一切据实,不可粉饰隐讳。”福建巡抚黄国材在奏折中说:“臣年已六十四岁,精力日衰,边海地方事务纷烦,惟恐思虑不到,难免错误。”雍正皇帝批谕说:“君臣中外原系一体,只要公正真实,上下一德同心,彼此披诚即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错误二字何妨乎?”江西巡抚斐铎度奏明驿马事宜,原折里有“不胜悚惕”字样,雍正皇帝批谕说:“畏惧即不是矣,内外原是一体,君臣互相劝勉,凡有闻见,一心一德,彼此无隐,方与天下民生有益也,莫在朕谕上留心,可以对得天地神明者,但自放心,有何可畏。”

  (3)雍正皇帝的治术

  直省文武官员既为朝廷效力,雍正皇帝也以臣工为其股肱耳目,所以准许密奏,凡是国计民生兴利除弊诸事,臣工如果有闻见,必须缮折据实奏闻,不得欺隐迎合。浙江巡抚李馥奏闻闽省地方情形,雍正皇帝批谕说:“览奏深慰朕疑怀,君臣原系一体,中外本是一家,彼此当重一个诚字,互相推诚,莫使丝毫委屈于中间,何愁天下不太平,苍生不蒙福。隐顺最不好的事,朕只喜凡事据实,一切不要以慰朕怀为辞,阿谀粉饰迎奉,切记!”雍正皇帝屡次训诲臣工彼此推诚相待,不要阿谀迎奉,凡事据实奏明,如此则“何愁天下不太平,苍生不蒙福”。雍正皇帝很感慨地说:“汝等地方大臣,凡事皆以实入奏,朕便酌量料理,若匿不奏闻,朕何由而知?从何办理也?”自古以来,有治人,无治法,用人施政,岂能欺隐粉饰,雍正皇帝真是一位循名责实的合理主义者。因此,从历年批发的朱批谕旨,可以了解雍正皇帝的治术。安徽巡抚李成龙奏报秋成分数,雍正皇帝批谕说:“知道了,凡事要实心奉行,阳奉阴违,草率塞责,言之中听,于事无益。有些年纪的人,最忌精神不加,废弛事务,自己身子哪里能全到,即少年插翅,亦不能周到,只要心口放勤些,斟别属员,以公正严切去,何事不能办,少有存私,不能摆脱情面,一二人掣肘,众心不服,诸事不振矣,勉之,慎之。你这个总督是不多遇的,好生与他一体同心,协襄料理,朕耳目中少有。如仍前积习不改,是尔自取者也,可惜朕一番开自新之路之殊恩也,用力做好官,特谕。”做好官,千古流芳。湖广总兵魏经国奏谢钦赏貂皮、红玻璃盒,雍正皇帝批谕说:“你是不负朕皇考之人,今日你再不肯负朕,大概天下之大,兆民之众,受恩者多,似你如此知恩者少,好生勉力,莫移初志,以为万古不朽之人。”

  (4)训示做人为官之道

  雍正皇帝常常勉励文武大臣振作精神,好好为国家效力。山东登州总兵官黄元骧奏闻海防事宜,雍正皇帝批谕说:“知道了,你去年来少觉有点老景,打起精神来做官,若以年老废弛,使不得。”福建陆路提督吴升缮折请安,雍正皇帝批谕说:“朕安,你好么?你向来居官声名好到极点,朕甚嘉之,好生爱惜你的老身子,多多给朕出些年力。”广东潮州总兵官尚潆奏请入京陛见,雍正皇帝批谕说:“你陛见来,朕深许你,况你年纪正好与国家效力之时,当勉之又勉,慎之又慎,不可自恃放纵,竭力做一千万年的人物,方不负朕之任用也。”雍正皇帝不仅训诲臣工做好官,也教导臣工修身养性之道。当蔡珽在四川巡抚任内因病奏请解任回京,原折里说:“臣素禀阴虚,鬓早见白,常患怔忡,然频频服药,尚可支持。昨四月间,忽又患目疾,视物皆两,始则一日偶一二次,今乃一日之中竟居其半,心中愈急,疾愈甚。”雍正皇帝批谕时指出鬓早见白“不妨”,目疾只是“小病耳”,“见性之人,急之一字如何说得出口,急什么?”云南布政使李卫缮折谢恩,雍正皇帝批谕说:“和平二字,朕生平之羡慕,高傲二字,朕生平之所戒,汝之气秉亦当时存如此想。”雍正皇帝对旧日藩邸属员谆谆教诲,提携备至,远胜他臣,虽家人父子亦无以逾之。福建布政使沈廷正具折谢恩,雍正皇帝批谕说:“朕用天下之人,尚听众人之参劾举荐,况朕藩邸之人向所知者,苟有一长可取,岂有不教导任用之理,其不堪之人,焉有不处治示众之理,若少恃恩私有干法纪,在尔等丧尽天良招恶报,再次天下后世将朕为何如主也?如傅鼐、博尔多,朕何尝未望其成一人物也,奈小人福浅,朕有何法?此二人是你等榜样,惟有自己信得及,方能保其令终,尔等谁人敢在朕前陷害你,既不能陷害你,孰来照看救拔你,全在自为,朕之耳目心思不能惑憾也。勉力实行,做一好人好官,报答国家,望成一伟器,垂之史册,岂不美欤?”

  雍正皇帝扩大采用奏折制度,放宽臣工专折具奏的特权,一方面是想收明目达聪公听并观之意,另一方面则欲于直省督抚与司道之间,维持一种制衡作用。督抚为封疆大吏,向来独操地方大权,司道使用密折奏事,与御史无异,具有揭参的特权,督抚遂稍知顾忌。但同时不准属员滥用奏折,司道固然不可借奏折挟制督抚,督抚亦不得挟制部臣。福建布政使黄叔琬缮折谢恩,雍正皇帝批谕说:“虽许汝奏折,不可因此挟制上司,无体使不得。若督抚有不合仪处,密密奏闻,向一人声张亦使不得,一省没有两个巡抚之理,权不画一,下重上轻,非善政也。”雍正皇帝灵活运用奏折制度,实乃有助于君权的强化和巩固。

  11雍正喜好秘史

  (1)染上鼻烟时髦的嗜好

  清史档册中记有配制上用鼻烟一事:

  雍正八年“五月十四日太监张玉柱交来鼻烟一包,传旨:此烟是怡亲王进的,朕常用,问刘三九若配得来即配做些,若配不来俟怡亲王事毕后向府内要配方做。钦此”。

  烟草于明季传入中国,清初称丹白桂,雍正以前清代诸帝皆无此嗜好,崇德四年皇太极颁有禁烟告示(现藏于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对栽种或吸卖丹白桂者皆以贼盗论罪,康熙帝亦力主禁烟。

  鼻烟的主要原料是烟草,清初它是上层社会中的时髦玩艺儿,一向标榜“敬天法祖”的雍正帝,竟也免不了要违反祖制,对这一时髦玩艺感兴趣,而且对于贮鼻烟的烟壶也极考究,并亲定式样:

  雍正八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内务府总管海望持出黑地珐琅五彩流云画玉兔秋香鼻烟壶一件,奉旨:玉兔不好,其余照样烧造。钦此。

  当日,内务府总管海望持出桃红地珐琅画牡丹花卉鼻烟壶一件,奉旨:上下云肩与山子不甚好,其余花样照样烧造。钦此”。

  (2)酷爱眼镜那玩艺

  眼镜是用来矫正人的视力的,本无所谓欣赏与爱好。但当雍正朝之际,它还是一种颇为新鲜稀罕的洋玩艺儿,有淫技奇巧之嫌。光绪朝末年,那个奉旨为老佛爷拍摄御容的摄影师勋龄,只是由于他的视力不好,以致缺了眼镜就当不好这个差了,这才由慈禧特准他戴眼镜入宫。殊不知早在二百多年前雍正皇帝就已戴上眼镜了。雍正非常欣赏这个洋玩艺儿,造办处曾多次奉命制作,或供上用,或供赏玩。在雍正帝经常起坐的大内与圆明园的宫殿中,甚至在他的銮轿中,也都安放上眼镜。雍正还多次以眼镜颁赐臣下。凡此种种,清宫档册中记载颇多,这里记录三条:

  雍正七年“十月二十五日,太监张玉柱交来西洋玻璃眼镜一副(系西洋人戴进贤进)。传旨:着照朕戴的眼镜式样装修,再将盒内西洋字白纸签着西洋人认看,因写汉字。钦此。

  随将西洋字白纸签一件,着西洋人郎世宁认得系七十岁三字等语。记此。

  于十二月初二日随将西洋玻璃眼镜一副换得玳瑁圈银捏子皮盒,首领太监李久明拿进交太监张玉柱讫”。

  雍正七年“六月十四日,据圆明园来帖内称,太监刘进义来说,首领太监王辅臣传旨:四宜堂如意床上安眼镜一副。钦此。

  于本日将(雍正)二年备用上用茶晶眼镜一副交太监刘进义持去讫”。

  按:档册中写到眼镜时有五十岁、六十岁、七十岁字样多种。当时是用年龄来标志老花镜的度数。雍正七年雍正帝五十一岁,已到了老花的年龄。大约他并不近视,因而平时不戴眼镜,只随处安放老花镜,便于取用。

  雍正五年“闰三月十六日据圆明园来帖内称,首领太监萨木哈来说,怡亲王奉旨:泼灰处泼灰的人眼睛若不遮护恐怕有伤,尔等将玻璃鼓泡眼罩做些赏赐。钦此。

  并于本月十八日做得鼓泡玻璃眼罩四副,平面玻璃眼罩八副,郎中海望呈进。奉旨:赏给工程处。钦此”。

  眼镜用于泼灰人劳动保护,实乃雍正帝一大创造。一代人君能如此设想,也很难得。

  (3)玩狗成了癖

  清宫档册中有关玩狗的记载始于雍正五年,这里择录一二:

  雍正五年“正月十二日太监王太平传旨:着给造化狗做纺丝软里虎套头一件,再给百福狗做纺丝软里麒麟套头一件。钦此”。

  雍正五年“二月二十七日太监王太平交来麒麟套头一件,传旨:着将麒麟套头着添眼睛、舌头,其虎套头着安耳朵。钦此”。

  雍正六年“二月初四日太监王玉持来竹胎红氆氇面、白氆氇里小圆狗笼一件,蓝布垫子一件,白毡垫一件,说太监王太平传旨:着照样做一件。钦此”。同年“九月二十五日太监雅图交来虎头狗衣一件,麒麟狗衣一件,传旨:虎皮狗衣上皮托掌不好,着拆去。再狗衣上的纽绊钉得不结实,着往结实处收拾。再做猪皮狗衣一件,豹皮狗衣一件。钦此”。

  此类玩狗记载不下一二十起,其传谕制作的狗衣、狗笼、狗窝、狗垫、套头等,都是雍正帝亲为定式,做成后又多次返工修改。至于造化狗、百福狗的得名,不外亦系雍正钦定。

  (4)喜欢别出心裁

  雍正帝喜制奇巧玩物,像自鸣鼓、藏身表等,均自己设计。由于机括繁复,档册中记载也较仔细,这里录其一二:

  雍正五年“九月二十六日据圆明园来帖内称,九月初十日郎中海望奉旨:陈设鼓样并挺子、座子俱照戳灯一样做,将鼓墙厚些的鼓做二面,上安粘翎毛的鸡一只,内安风琴。再将扁形的鼓做二面,上或安璎珞式样,或配合何样,尔等酌量再比比,小些的鼓亦做二面,俟画样呈览准时再做。钦此。

  于十月初六日画得高架陈设鼓样一张,郎中海望呈览。奉旨:鼓上鸡肚内安的风琴虽好,但鸡肚内地方窄小,恐不能吹整套曲子,若有响声亦可。再,此鼓小,若安得风琴,顶上就不必安鸡,或安一夔龙式顶才好,其扁形安璎珞。陈设鼓样准做。钦此。

  于七年正月十六日做得陈设瓶式自鸣鼓一件,郎中海望呈进讫”。

  雍正三年“九月十一日员外郎海望奉上谕:圆明园后殿内仙楼板墙上安表一件,板墙上做一铜火盆,不必用架子,改配座子,使表轮子藏内,其表上针透下楼板,楼板下画一表盘,表轮子声音不要甚响。钦此”。

  (5)玩而不厌的一代君王

  从清宫档册中有关穿戴、器玩制作的谕旨,均可见雍正帝潜心于雕虫小技,其指手划脚、评头品足之态,活画出一副玩家里手、富贵闲人的悠然状貌,说他玩而不厌,是一点也不过分的。

  蟒袍:雍正八年“三月二十八日内务府总管海望奉上谕:尔照朕指示将黑地仗、酱色地仗织圆金龙五彩云蟒袍样画样看下,不用画水,不要像大蟒袍样,亦不要像寸蟒妆缎花样。钦此”。

  手巾:雍正八年“正月二十九日郎中海望奉上交桃红色单丝绢四围透绣西洋花白色绿边手巾一条,着照此样式,或紫色、松花色、桃红色织绣些,两头绣花,两旁边不必绣花。钦此”。

  皂鞋:雍正八年“五月十四日内务府总管海望奉旨:着将皂鞋样寄与织造处,照样用马尾织鞋面几双,其底交四执事成造。钦此”。

  香袋:雍正八年“五月二十四日,据圆明园来帖内称,本月初七日内务府总管海望奉上谕:着照现在挂的香袋式样,用象牙雕刻透花做一对。象牙墙像火(燫)包的掐簧,两面盖,透地糊纱,或盛鲜花、或盛香,皆用得。香袋边不必做挑出去的丝子挂络,底下要钟形,上边要宝盖形,中间或连环、方胜俱可。钦此”。

  盆景:雍正八年“八月十一日太监张玉柱传旨:年羹尧进的点翠盆景五盆内有一盆好的,其余俗气些。再做盆景,树身子不必用铜挺子,做翠树身子,再做点翠竹挺子、点翠竹叶子,像紫竹林款式。再做点翠的竹子做散散的盆景。再做斑竹挺上用点翠叶子盆景。钦此”。

  (6)钟情西洋器物

  清初西洋耶稣会教士来华供奉内廷,准备了很多物品进献。雍正朝有巴多明、宋君荣、戴进贤、郎世宁等人,凡有所进,雍正帝都爱玩,又下令造办处匠人仿制,或将洋器改装。此类事多次见于档册,这里摘录一二:

  雍正四年“五月初六日,圆明园来帖内称,太监杜寿交通天气表一件。传旨:交给海望同西洋人认看,准时着海望面奏。钦此。

  于初六日据西洋人巴多明、宋君荣认看得系红毛国的。上头玻璃管内水银,天气热往上走,天气寒往下走,中间玻璃管内红,天气热往上走,天气寒往下走等语。

  于初七日海望将通天气表呈览。奉旨:着问西洋人做得来照样做一件,不必写西洋字,写汉字。钦此。

  于五月十一日将通天气表一件首领赵进忠呈进讫”。

  雍正四年“五月初六日据圆明园来帖内称,太监杜寿交来西洋日晷一件。传旨:交给海望同西洋人认看,是何用法?认看准时着海望面奏。钦此。

  于同日据西洋人巴多明、宋君荣认看得,有玻璃为圈子日晷,中间是水平,下头是地平等语。于初七日将西洋日晷一件海望呈览。奉旨:照此日晷做一件,其做法、花纹俱照此样,不必刻西洋字,刻汉字。钦此。

  于十二月初六日照样做得日晷一件,并原样子一件,怡亲王呈进讫”。

  雍正五年“闰七月二十一日圆明园来帖内称,本月二十日郎中海望持出镶象牙藤筒千里眼一件。奉旨:照此千里眼整桶式样,或放长些,或放粗些,外面或用香羊皮鞔套,或用西洋纸鞔套,仿西洋式样做几件。钦此”。

  雍正七年“十月二十五日郎中海望持出小玻璃镜一面(系西洋人巴多明进)。奉旨:此镜甚好,着仿西洋式做抽长座子,将背后支撑拆去,其糊白西洋纸不必动,安活轴。钦此。

  于十一月十一日将小玻璃镜一面配得西洋抽长座,郎中海望呈”。

  根据以上记录,雍正帝对各种西洋人进献的温度计、日晷、千里眼等,都爱不释手。虽说雍正不若其父康熙精谙自然科学,然而他对这些西洋传来的新技术成果,也颇持积极欢迎态度,至其后来的乾隆帝喜好西洋玩艺儿,也许受雍正他老爷子的影响。

  12雍正密匣传储秘史

  传说康熙在六十九岁那年冬天,出外打猎,途中忽然老病发作,只好暂回畅春园驻跸。不料这次毛病来势很凶,竟倒在床上起不来了。他的病日重一日,眼看自己已经不行了,就亲手写下遗诏:“传位十四皇子,人品贵重,深肖朕躬,着继朕登基。”十四皇子是谁?他叫胤,目前正带兵防守西北边境,倒是个贤明有才干的人;只是他不在康熙身边,要召回已来不及了。

  当时还是雍亲王的雍正一行很快赶到了畅春园。他依靠自己养的那些鸡鸣狗盗之客,左右一侦察,就偷到了密诏。于是雍正学康熙笔迹,把“十”字改成“于”字,变成“传位于四皇子”——掉了包。

  康熙的病终于无法挽救,临终的时候,传谕王公大臣们前来,准备托付大事。可畅春园行宫的大门已被雍正的亲信爪牙守住,谁也不能进入。

  康熙等了很久,始终不见王公大臣们回来。他靠着御榻喘息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却见皇四子胤禛一个人站在面前。康熙问他王公大臣们在哪里。雍正不答,却在怀中取出密诏向他跪下。康熙见密诏被他窃取,气急之下,就拿起念珠砸过去。雍正轻轻一接,却把念珠挂在自己胸前,并向他连连叩头。这一来,康熙更气得喘不过来,一时逆痰涌塞,眼睛倒翻,死了。于是雍正手捧遗诏,胸挂念珠,在那帮豪客们簇拥之下,出来和王公大臣们相见。大臣王公们见了康熙的遗诏和念珠,也弄不清是真是假;又见豪客们分立两旁,一个个挺胸凸肚,虎视眈眈,只得称他做了皇帝。

  雍正登基之后,发觉有些人不服气,于是就向特别不信任他的几个兄弟开刀。他先将握有兵权的十四皇子胤召回,并幽禁起来;又把有密信往来的八皇子胤和九皇子胤削除宗籍,勒令改名,一个改为“阿其那”,一个改为“塞思黑”,其意是猪狗。即使这样,他还不放心,又进一步采取行动。

  一天晚上,胤在被软禁的一个院落里闲步一会儿,回去点灯看书。小斋四周寂寂,月影半窗,已过二更时分。忽听得房檐上有窸窣的声音。他心中惊疑,想要叫人,突然有一个穿夜行衣的不速之客,破窗而入。胤倒退了几步,抽了一口冷气,惊慌地问:“你是谁?来做什么?”那人淡淡一笑,又上前半步,说:“没有什么。老爷子叫我办件小小的公事,特向你请个晚安。”胤一听“老爷子”三个字,立即明白这是雍正派他来的,心里更加害怕了,便哆哆嗦嗦地说:“请你回去转告皇上,我在这里很好,已经无牵无挂了。”那人又淡淡一笑,从身边取出一个小包说:“不见得吧!九爷是个明白人,现在就请服我这药,一定可永除忧患!”胤知是毒药,正想拒绝,却见那人脸色突变,两眼圆睁,拔出砍刀,逼他立即吞服。胤满面泪痕,刚刚沾口,就七孔流血而死。后来,胤和胤也都死于非命。

  雍正拔除了眼中钉、肉中刺,又接二连三地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文字狱,使他的臣僚们一个个毛骨悚然。他们不得不在雍正面前百倍警惕,千倍谨慎,唯恐有朝一日触犯了他,顷刻会降下灭顶之灾。

  那个时候,诸王失势,百官不敢说话,整个宫廷内外,一时间万马齐喑。

  雍正到了晚年,有一次偶尔想起从前和今后的事。千件万件,都没有传位来得重要。这件事如果也像先父当年拖而不决,将来万一发生变故,父行子效,也来个兄弟残杀,其后果就不堪设想!想到这里,雍正不禁连连打了几个冷战。他心里暗暗叹道:“十二年前的惨剧,决不可再在子孙后代中重演啊!”

  这天,雍正想好一个主意,就召集朝中王公大臣们前来。他说:“朕趁今天健在,将传位大事早做准备。朕想先把遗诏封入密匣,放到一个稳当的地方。将来当朕大崩之日,你们揭匣公证,遵诏行事,这办法如何?”大家都说他圣见高明。但是密匣到底放到哪里才算最为稳当呢?雍正又说:“找个既醒目又隐蔽,众人能管却又难偷的地方吧!”哎呀,那就难了!王公大臣们顿时脑袋都大了。其中有个先朝元老却胸有成竹地笑笑说:“这也容易,依老臣之见,不如放到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的后面。这匾额高居中宫,大家都能看到,长竿莫及,不是完全符合皇上的要求吗?”大家一想,对极了!那老臣又补充说:“藏在那里还挺有意义,因为即位是千秋大事,不可胡来,正该如匾额所云‘正大光明’才对呢!”

  也不知那老臣是有意还是无意,雍正一听此话,心里“格登”一下,脸差一点红了起来。但人家说得对呀,不管做什么事,是应该“光明正大”嘛!雍正吃了个不软不硬的巴掌,再想想把密匣放在那地方也确实最稳当,于是假痴假呆地哈哈一笑,说:“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就同意放在那里。

  过几天,雍正拣了个吉祥的日子,把亲手写下的遗诏,封入密匣,果然当着王公大臣们的面,放到乾清宫那块“正大光明”匾额的后面。又过了一年,雍正突然暴死。王公大臣们就按照雍正生前订立的规定,取下密匣,当众打开,只见遗诏上写着:“传位第四皇子弘历。”于是大家拥弘历登基。他就是后来的乾隆皇帝。

  从此以后,乾隆、嘉庆在传储制度上都采用了密匣制度。

  13雍正暴亡秘史

  雍正十三年(即公元1735年)八月己丑日,清皇宫内突然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雍正皇帝死了。

  这一消息传出,王公大臣们都纳起闷来,因为昨天圣上还理朝政,谈吐自若,红光满面,一夜之间,怎么就死了呢?一时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这个说,这是急病暴毙,来得快,死得快。那个说,皇上才五十八岁,正气方壮,哪能一下子会死呢?也有的说,皇上施政过于严酷了,不晓得树了多少仇敌,说不定这是被人刺杀了。甚至还传说,雍正入殓的时候,是一具无头的身躯,内务府派人到崇文门外银楼铸了个金头颅,装入棺内的。一时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而正史也从来没有道出雍正的死因。

  这里说一说流传民间的雍正暴死秘史。

  雍正帝胤禛自登基以来,进一步用武力残酷镇压各地的农民起义,消灭边疆各少数民族的反清力量。他当太子的时候,深居雍亲王府(即现在的雍和宫)内,笃信西藏宗喀巴创立的黄教。他身旁豢养着几十个能人保卫安全;又集聚了大批武艺高超的奇人,干着侦探逻察、戕害异己、杀人灭口的阴谋勾当,这就是当年妇孺皆知的“血滴子”。血滴子是一个强有力的特务组织,它有“眼线”散在全国各地。京畿内的王公大臣,各省上自督抚大臣,下至州县小吏,任何人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血滴子的耳目,一有动静很快就可上报雍正,所谓“万里之外,有如睹面”;如果对朝廷稍有不满,说不定一夕之间就人头落地。一提起血滴子,全国上下谈虎色变,不寒而栗,无人敢议论朝政;就是在住所家宅说些私家话,也不敢说什么过格的戏言。这里有则事例,可见雍正通过血滴子明察暗访,如何对于“朝野细故,无所不知”了。

  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大兴文字狱,史书上均有记载。如康熙时庄廷珑修明史狱,黄宗羲著《明夷待访录》狱,乾隆时新会举人王锡贯删改《康熙字典》狱等。雍正时期,有一件汪景琪案,案情是这样的:汪氏浙江人,豪迈有才气,任西征随笔。因做诗讥讪康熙,被杀头示众,妻子发往黑龙江为奴,亲兄弟、亲侄子革职发遣宁古塔。还有一件是查嗣庭案:查氏是浙江人,任礼部侍郎,主考江西时出考题有“维民所止”一题,谓其“维止”是取“雍正”二字而去其首,被捕后病死狱中,但仍戮尸示众,儿子被杀死,家属流放。第三件是与雍正暴死传闻有关的吕留良案:吕氏号晚村,浙江人。明亡后,自称“故国逸民”,不肯降志。其著作里充满反对满清言论,又与鼓动起义反清的曾静过往甚密。曾静事发,吕氏及其全家全遭杀戮,就连卖吕氏著作的书商也株连被杀。可怜只有吕氏的一个幼小孙女,被门人某公藏匿起来,才免遭于难,后被某公认其为义女,抚养成人。某公平时交往的人士,多是些明代的遗民,还有不少奇杰之士。其中有一虬髯客,与唐代杜光庭撰《虬髯客传》中的虬髯客同名,想是豪爽侠客因袭的缘故吧。此人善击技,精剑术,肝胆义气,路见不平,常能拔刀相助。一天某公请虬髯客小酌,酒足之后,某公劝虬髯客广收门徒,传授技艺,也好做番事业。虬髯客答以技艺不能妄传匪人,传给有志之士,才是平生的心愿。过些时候,虬髯客又来,某公集合他的亲友子弟和诸多门人,让虬髯客从中选择徒弟。虬髯客目视各个人等,没有一个中意的。最后看见廊下站一妙龄女子,容颜秀丽,但透有刚毅之气,惊问:“这是哪家姑娘?”某公答道:“在下的义女。”虬髯客双手合十道:“请公将姑娘赐我做徒弟怎么样?”某公欣然应允。从此,虬髯客悉心教诲,始传技击,继传剑术。这姑娘虽然年幼,很有神力,数年之后,功夫学成。虬髯客赠名叫侠娘,时年一十八岁。

  侠娘的祖父及父母等曾惨遭雍正杀害,她自幼即立志要报这血海深仇。如今武艺练成,有了刺杀雍正的本领,只等伺机行动了。不多久,趁师父虬髯客返回山东故里之机,侠娘辞别了义父,漫游各地,投师访贤,再增进武艺。一天到了河南少林寺,拜见主持僧,探讨拳术,交谈间主持僧得知侠女的身世,感念她复仇的壮志,授与种种秘技,并一再教导侠女道:“看你身怀高技,复仇不难。不过你的仇人不同一般,并有喇嘛、武士日夜护卫。你孤单一人,独力难支。不如觅得一二助手,相助于你,再图谋不迟。但有一点,日后如遇到英俊少年,千万不要萌生邪念。如果惑于儿女之情,前功就尽弃了。”侠娘受命拜谢,告别少林,北上山西地面。行途中因盘缠缺少,于是于集市上拉场卖艺,讨钱应用。有些不知好歹的江湖人等,欺她少年女子孤独荏弱,下场与她角斗,三五回合,都败在侠娘手下。几个月内竟没有遇到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一天有一僧人携带金银来到武场,愿与他交手。并声言“胜则赠以千金,败则当娶为妇”。侠娘听完此话,既羞得红晕满面,又气得蛾眉倒竖,交手就使出少林绝技,将僧人打翻在地。僧人爬起来连连作揖道:“原来是师妹,冒犯冒犯,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恕我无理了,请师妹原谅。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这些金银留师妹一路做盘费吧。”说罢,将所携的金银全部赠与侠娘。从此,侠娘的名声大噪,方圆数百里都知道这位武艺高强、众人难敌的奇女子。早有侦察眼线密报雍正,并说侠娘是吕留良的后代,如不早日铲除,必有后患。雍正向左右问计,有人献计说:侠娘武艺高超,不是一般人所能制服的。据说她喜欢与文人来往,不如派一少年文人,用儿女之情,先笼络过来,然后再计议不迟。雍正从计,即诏张廷玉等一班文官,如此这般下了旨意,并宣称“谁能娶这个侠娘为妻的,赏赐高官厚禄。”张廷玉退朝与幕僚们商议,有某甲接了旨意。原来某甲认得一士人,是吕留良某门人的同族,侠娘年幼时曾与这个士人同窗读书。以士人的翩翩风度和总角之交,定能博得侠娘的芳心。这时侠娘浪迹景州、沧州一带,士人赶到,二人见面,免不了畅叙幼年情谊。果然侠娘心有所动,但有终生不嫁、立志雪仇的誓言。不过想到此番进京行事,一个孤身女子,难免被人怀疑。不如与士人假称夫妻,以障人眼目。于是向士人吐露虽有爱慕之情,但不能委以终身,只能做名义夫妻,实以兄妹相待。士人也表示既能真诚相待,何必强做夫妻。过了不多久,二人到山东拜见了虬髯客。虬髯客先是怨侠娘不图大事,只重私情。经侠娘表白真情后,这才放心。又介绍了女徒鱼娘,以助侠娘。鱼娘妩媚动人,性格豪爽。二人相见,情同姊妹。鱼娘见士人文雅中透有狡诈,而且举止也很诡密,于是私下劝告侠娘万分留意,以防不测。这使侠娘有所警觉,行止间疏远士人。士人见侠娘一反常态,生怕暴露身份,竟然不辞而别,不知去向。士人的行止蹊跷,使侠娘更生疑窦。一天,钦命捕捉侠娘的差役蜂拥而来,幸而侠娘、鱼娘因事外出,没被捕获。鱼娘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不入虎穴,哪得虎子,宜早进京,相机行事。”二人结伴到了京城。

  没料到在旅店内又遇到士人。只见士人形容憔悴,衣服褴褛。士人哭诉落泊京都,无依无靠,早晚要冻饿而死,后悔此前不忍依会侠娘,所以只身离去,不告而别。侠娘出于怜悯,再收留了士人,仍然假做夫妻。只是侠娘来往书信,统交士人办理。在这期间,侠娘曾几次深夜入宫侦探情况,但让人不解的是,每次入宫,总是戒备非常森严,像是早有防范。一天傍晚,士人正写好一封书信待封,恰好有友人来招相约而去,急忙间将书信放在案头。鱼娘一时好奇,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封汇报侠娘行迹的密信,送交某大员亲启的。鱼娘大警,看来事态已经分明,有个坐探日月相伴,随时随地可能发生意外,急忙告诉侠娘。两人决定当晚由侠娘入宫行事,鱼娘留在店内稳住士人。天刚三更,士人大醉而归。睹见只鱼娘一人独坐,侠娘不在店内,于是顿生邪念,趁着酒意,用语言调戏鱼娘。鱼娘按住心头大火,勉为相劝,拖延时间,只等侠娘行事归来处治。但士人步步相逼,强行无礼。鱼娘无奈,挥剑将士人刺死。然后匆匆收拾行囊,飞步直趋宫中,等到越墙追入宫内,只见宫中火把四起,人声鼎沸,乱作一团。不时传来“拿刺客”的喊声;又听得相互传递“皇上归天”的旨意,召见大学士火速入宫议事。鱼娘知道侠娘已经得手,宿仇已报,大功告成。不敢怠慢,急忙转身出宫。巡逻者只见房上人影晃动,鸣枪射击,鱼娘早已溜去。鱼娘在城外等了一会儿,不见侠娘的踪影,鱼娘怕节外生枝,一个人不得不乘夜奔向山东。这时师傅虬髯客已死,鱼娘来到师傅的坟上大哭一场。然后又返回老家。

  时间一晃就是十年。这天,鱼娘游玩泰山,当她登上山顶的时候,忽然看见顶上有一位长发女郎,她定神一看,正是当年在皇宫行刺雍正帝而与自己离散的侠娘。故友相见,格外欢喜。她们俩结伴畅游天下,奔四川,走苗疆,入西藏。后来人们就不知两位侠女子的踪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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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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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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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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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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