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乾隆禁书秘史
世宗雍正鉴于上一代争储导致宫廷政变的教训,他在即位不到一年后,便另设秘密传位的办法,于雍正元年(即1723年)八月,召见满汉大臣谕道:“今朕特将此事(指建储)亲写密封,藏于匣内,置之乾清宫正中世祖章皇帝御书‘正大光明’匾额之后,乃宫中最高之处,以备不虞。”另外,因他在圆明园内居住时间较多,又有一份内容相同的传位诏置于圆明园内。但他只告诉了大臣张廷玉和鄂尔泰。
这办法有两大好处,一来避免了诸子的争夺,二来储君的名字不公布,又不至于分削他的权力,这也表现了雍正对大事思虑的周密。
世宗雍正共有八个后妃,十个儿子,长到成年的有五个:弘时、弘历、弘书、弘昼、弘瞻。可是,藏在这个神秘匣子里的储君究竟是谁呢?只有世宗自己知道。
他死后,人们才从密匣遗诏中得知储君是宝亲王弘历,即高宗乾隆,时年二十五岁,他是世宗第四子,母钮祜禄氏。
所以,从世宗至高宗诸朝,就没有争夺储位的纠纷。但有一件事却仍与康熙朝的宫闱内幕有关,而至乾隆朝才始了结,这便是《大义觉迷录》的颁布和禁止。
通常的禁书,著作或编辑的人,总是被皇帝认为站在敌对地位的大逆不道罪犯,这部《大义觉迷录》却是世宗时官修与颁行的,策划和发行的都是世宗雍正,却被他儿子高宗禁止。
雍正六年,湖南生员曾静,派遣弟子张熙,劝说川陕总督岳钟琪举兵反清,后被岳钟琪奏告,世宗即命刑部严审,《觉迷录》中所收的即是曾静口供和世宗各道谕旨,世宗为了使“各府州县,远乡僻壤”的士子与小民都由“迷”而“觉”,所以编成此书,“人人观览知悉”,学校均须收藏,如果读书人有一人未见此书,就是从重治罪,还特赦曾静、张熙,不予追究。
《觉迷录》的内容重心,一是有关世宗本人政治生活的隐私,即属于家族的问题,一是有关夷夏之防的种族问题。这里专谈前者,即涉及世宗弑父逼母、残害兄弟的传闻,其中最吃重的不在于用煌煌圣谕如何力辩自己的清白仁慈,而在于罪犯曾静的供词。
例如刑部问曾静:皇上将二爷(即废太子胤礽)的妃嫔收了等语,“今你这话从何处来?”曾静供道:是从衡州路上一个犯官那里听到的,“弥天重犯(曾静自称)听得此话不察,妄以为此话自犯官说出,毕竟是事实”,直至长沙,“方知皇上清心寡欲,励精图治”,(皇上的“清心寡欲”,怎的到了长沙才知道?)“而谣言竟传以为收宫妃,岂不深可痛憾”!世宗谕旨中又说:“至于和妃母妃之言,特别怪异莫测。朕于皇考之宫人,俱未曾一见面者,况母妃辈乎?”
尽管这是道听途说的谣言,世宗之意,原为辟谣澄清,但这样的谣言,往往越辟越昏,越澄越浑,如同双手伸进酱缸。
又如曾静供道:“有人传说,先帝欲将大统传与胤,圣躬不豫时,降旨召胤来京,其旨为隆科多所隐,先帝宾天之日,胤不到,隆科多传旨遂立当今。……有太监于义、何玉柱向八宝女人谈论:圣祖皇帝原传十四阿哥胤天下,皇上将‘十’字改为‘于’字。”可见改“十”为“于”,圣祖一死,宫中即在传说,十、于二字又形近,也难怪让人信以为真。
又如世宗于其父病重时,进一碗人参汤,圣祖就驾崩。太后要见胤,皇上大怒,太后向铁柱上撞死。又据佐领华赍供称:“曾听见太监关格说,皇上气愤母亲,陷害兄弟等语。”八宝、何玉柱、关格都是世宗政敌的亲信,他们散布这些谣言,自为其主子泄愤,而这些谣言又很易淆惑,例如圣祖患病时间很短促,世宗偶尔侍奉汤药也很可能。十四阿哥胤与世宗是一母所生,太后怀念从西北回来的小儿子,也是慈母的常情,所以谣言中又夹杂了真实。
但这时世宗雍正的一些政敌,有的死去,有的囚禁,再也无人敢公开传播,世宗却偏要自我推广,授人以柄,所谓改“十”字为“于”字的谣传,虽不足信,可是不正因为刊布了《觉迷录》而传播到社会上的吗?民间感兴趣的正是这些谣言中的奇异情节。好奇本来是很普遍的社会心理,《觉迷录》的颁布恰好为好奇者提供了无风不起浪的把柄。
世宗雍正一生,极为机警敏悟,这件事却是聪明一世,懵懂一时,高宗就比其父棋高一着,不失为英明之才。
此外,高宗乾隆还对世宗骨肉相残的宿案做了不少善后工作,如对被禁锢的王公宗室的开释,幸存的胤、胤,也在开释后赐以公爵衔。高宗异母兄弘时,世宗因其放纵不谨,削去宗籍,高宗也仍收入族谱,延信、阿灵阿的子孙也恢复原来的身份。乾隆此举是很英明的:即使上代真的有罪,怎能使子孙一并遭殃呢?
还有为世宗生前咬牙切齿的阿其那(狗)胤禩、塞思黑(猪)胤两案,因为实在很棘手,所以一直搁置着。到了乾隆四十三年,在上谕中用温和的语气斥责几句后,也将两人恢复原名,收入玉牒。
乾隆在即位之初,对胤禩、胤的子孙屏弃玉牒之外的处分,已感过重,曾下谕说:“当初办理此事,乃诸王大臣再三固请,实非我皇考之意”(《高宗实录》),但诸王大臣如果不是因为迎合世宗的本意,哪一个敢这样做呢?如同不是新君登高一呼,谁敢把已沦为“狗猪”的胤禩、胤平反昭雪,收入玉牒呢?在大清王朝,只有后皇才能翻前皇案。但乾隆在向天下公告的旨谕中只好这样说,世宗既然是皇考,那后代就得为他留个余地。
无论怎么讲,乾隆帝在处理雍正朝宫中骨肉相残的伤痕上,是温和的、公平的、英明的。
2乾隆婚情秘史
乾隆帝二十五岁登基承继清国大统,在位共六十年,又当了四年太上皇。他在朝执政可谓风光无限,史有“乾隆盛世”美誉。
乾隆帝不但在治国执政上纵横捭阖,潇洒至极,在风月场上更是春风得意,有“风流天子”的称号。有关乾隆的花月艳事后来流传甚多。
说到乾隆的婚情秘事,外间传闻最多的就是那位遍体散发异香的香妃。《清朝野史大观》中对此说得煞有其事,大意是乾隆派兵消灭霍集占的队伍,并将霍氏夫妇押至北京下狱。乾隆听说霍妻美丽绝伦,便在深夜“提审”,刑部官员们因朝廷向无“夜审”之例,经反复查明确是皇帝手谕,才将霍妻押到皇帝寝宫。第二日早朝,刑部官员将此事面禀皇帝,乾隆起初十分尴尬,继而呵呵大笑道:“霍集占累抗王师,致劳我兵力,实属罪大恶极。我已将其妇糟蹋了。”此后,乾隆迷恋其姿色,封为妃子,并为其盖楼置景,大事铺张。
据史料,在乾隆的四十多位后妃中,确实有一名回族女子,就是死后葬在清东陵的容妃。但是,这位容妃与霍集占并无关系,她是随哥哥图尔都从叶尔羌迁至伊犁,后来,因其叔父与堂兄协助平叛有功,调到京师供职,才跟着他们来到北京的。她入宫的详细情况无记载,清宫档案中首次见到她的记载时,已是乾隆二十五年六月,此时她已是“和贵人”,后晋封容嫔、容妃。乾隆待她十分优渥,不仅允许她在宫中穿回族朝服,而且专设清真厨师,带她南巡苏、杭,二人情感十分融洽。显然,除了容妃天生丽质与聪敏识度之外,乾隆善待容妃也有安抚西北民族的意思。野史说容妃被乾隆的母亲赐死,不合实际,据说皇太后死后十一年,容妃才病逝,“赐死”无从说起。容妃是后宫妃嫔中的有福者,在宫中安度了二十八年,从未遇到生活中的大波折,可谓善始善终。
第二位值得一提的是乾隆的嫡妻富察氏——孝贤纯皇后。孝贤皇后是察哈尔总管李荣保的女儿,早在雍正五年就册为当时还是宝亲王的弘历的嫡福晋,乾隆登基的第二年册封皇后。李荣保的子女中不仅出了一位皇后,儿子中也多居官显赫者,其中最有名的是第十子傅恒,也就是富察氏的弟弟。乾隆帝风流一生,却唯独对这位富察氏皇后感情至笃,但皇后的命运不佳,生了两位皇子都夭折了,她本人忧伤过度,在乾隆十三年随驾南巡时也病死在德州路上。
皇后之死,对乾隆帝的打击很大,并为此写有一诗:廿载同心成逝水,两眶血泪丽东风。因为孝贤纯皇后死在出济南后往德州的路上,所以乾隆后来一到济南就勾起伤情,发誓从此不去济南城了。
直到他第四次南巡时,距皇后之死已十七年,但他仍绕济南城而行,写诗志哀:
济南四度不入城,恐防一人百悲生。
春三月昔分偏剧,十七年过恨未平。
这一事件影响极大,甚至对乾隆的施政也产生了一些副作用。他打骂皇子,责罚近臣,连全国百姓中有人在百日丧期中剃头,也要被处斩,可谓到了神经错乱的程度。乾隆的这些举动隐藏着复杂的心理因素,其中一半是怀念,一半是愧疚。
有关皇后之死,一些野史上还有一本风流记载,称乾隆下令将畅春园、长春馆与圆明园并连一处,工程告竣后,少不得召公卿命妇们到园中庆贺一番。乾隆忽见妇人群中有一绝色女人,足令六宫粉黛皆失颜色,但碍着众人之面不便打听。后见这位女人与皇后叙话,才知是大学士傅恒之妻,也就是皇后的弟媳妇。庆典散席后,乾隆帝被这女人把魂勾去,饮食不思,寝不安席,终日闷闷。不久,恰逢皇后生日,乾隆趁机建议皇后请来弟媳妇。酒席正酣时,皇后发现皇帝与自己的弟媳妇不见了,于是派人去找,很快得知二人已暗结欢情。这一下,皇后就像吃了苍蝇,心里升起一片抹不掉的阴翳,任凭乾隆如何赔罪也无济于事。皇后愁病在心,再加上二子夭折,便过早地离开人世了。
正因为乾隆帝这次风流,才有后来的福康安私生子一说。
民间盛传乾隆的第二位皇后削发为尼之事,记载是这样的:
高宗第二后为拉那氏,后废为尼,居杭州某寺,废时无明诏。后卒,满人御史某,疏请仍以后礼葬,不许,诏曰:无发之人,岂可母仪天下哉?嘉庆五年,始改从后礼,唯仪节稍贬损。
这则记载大体是真实一面。富察氏皇后死后,乾隆曾无意再立皇后,将贵妃乌喇那拉氏进封为皇贵妃,总摄六宫事务。两年之后乾隆感到皇后之位虚空总是缺憾,便册封乌喇那拉氏为皇后,此后的十五年间后宫平静,皇帝虽然少不得拈花惹草,皇后只当不闻不见。乾隆三十年,皇后随夫皇做第四次南巡,一路上极尽穷奢极欲,热闹异常。龙舟行到杭州,此处不仅富甲天下,素有“苏杭富,天下足”之称,而且船房(妓院)鳞次,名妓如云。乾隆帝是天生的登徒子,自然禁不住诱惑,弄出些风流勾当。皇后很是不悦,略加劝阻,竟惹得龙颜大怒。皇后生性刚烈,忍无可忍,便将一头乌发尽行剪下,发誓出家为尼。这一来,使此次南巡大煞风景,乾隆盛怒之下,让人将皇后先押送回京治罪,但后来有人说那拉氏皇后在杭州某寺为尼。
自此以后,帝后之间不相往来,第二年皇后去世,乾隆竟独自去木兰打猎游玩,而且下令按皇贵妃丧礼下葬。十二年之后,乾隆东巡,大臣金从善上疏,建议皇帝考虑再立皇后,不料,这个拍马屁的举动勾起乾隆旧恨,怒斥道:“那拉氏本朕青宫时皇考所赐侧室福晋,孝贤皇后崩后,循序进皇贵妃。过三年,立为后。其后自获过愆,朕优容如故。国俗忌剪发,而竟悍然不顾,朕犹包含不行废斥。后以病薨,只令减其仪文,并未削其位号。朕处此仁至义尽,况自是不复继立皇后。从善又请立后,朕春秋六十有八,岂有复册中宫之理?”说完,下令诸王大臣议罪,竟然将金从善砍了脑袋。实在是冤大头!
清朝官书上记载,乾隆共有三位皇后,那第三位皇后就是嘉庆皇帝的生母魏佳氏。她死于乾隆四十年正月,当时身份是皇贵妃。嘉庆即位后,追封皇后,乾隆生前只有二后。
乾隆帝一生极尽人间享乐,似无憾事。然而,在孝贤皇后死一事上,他却内疚了多年。也有传闻说孝贤是在南巡中与皇帝发生口角,被推下船溺死,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无论如何,自己的丈夫与姻兄傅恒之妻的乱伦,也是造成皇后的重要死因之一,乾隆一生做过许多有悖常理的事,但从来没有一件像孝贤皇后之死这样使他自责过。这件事,在乾隆皇帝的内心可以说是深扎一刀,成为他这个风流天子一生摆脱不了的遗憾和痛楚。
3乾隆与那拉皇后秘史
乾隆帝当朝几十年,文治武功都很显赫,于是阿谀颂扬之声不绝于耳。他自己更觉得劳苦功高,应该纵情享乐了。但碍于宫廷规矩,他又不敢放开手脚。一些太监便给他出主意:私行取乐。
当时京城里有个名妓叫三姑娘,与她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在宫廷中也尽人皆知,关系非同一般,致使许多谋取功名富贵的人都奔走、投靠于她,把她的门槛都给踩塌了。有个九门提督,因为同妓院发生了矛盾,便下令驱逐妓女,并且限令她们在一天之内通通滚出京城,不服从的要捉拿问斩。诸妓院纷纷避迁,唯有三姑娘根本不加理睬。提督得到报告后,亲自前往捉拿,半夜三更,他带人破门而入。闻三姑娘与人正相狎嬉笑,提督挥军直捣内室,快到门前,才听见三姑娘徐徐起床,临窗质问:“什么事这样闹哄哄的?惊扰了贵人,谁敢承担责任?”接着,命侍女出去制止,但提督仍在大喊大叫。三姑娘喝道:“嚷什么?这里有张条子,拿去仔细瞧瞧,希望你不要吃后悔药!”
提督在灯下打开条子一看,只见上面用朱笔写道:“尔姑去,明日自有旨。钦此。”提督吓得心中只一个劲儿地叫苦,慌忙率领众人退走。
乾隆帝干这些荒唐风流事,渐渐传到皇后那拉氏耳边。那拉氏是个机智而有计谋的女人,连乾隆帝也有点怕她。开始她常在枕席间谏劝乾隆帝,乾隆帝怕丑事外传,只得容忍下去,可是次数多了,他便由厌烦而产生了恶感,完全听不进皇后的话。正巧,上门抓三姑娘的提督是皇后的叔父,乾隆帝便怀疑提督捉他的奸是皇后指使的,对皇后的恶感更深了,南巡时都不让皇后同行,皇后借口侍候太后才勉强跟去。到了杭州,太监按乾隆帝的心意,召集成群的美艳佳人,在御船上歌舞。她们四五十人朱颜粉髻,有如一片彩云飘落舟中。众美女轮流奏技,高管柔弦,轻裙长袖,让人难辨人间天上。歌舞之后,乾隆帝挑了五六个拔尖的留在船中伴驾,其余的都让回去了。m.xiumb.com
皇后得知消息,气得夜不成眠,便起身挑灯,写了一封谏书,天还没有亮就直奔御船找皇帝。这时候乾隆帝正拥妓酣睡。醒着的一妓,见来人衣着华丽,神态高傲,肯定不是一般人,正要回避,乾隆帝却也醒来。他睁眼一看,皇后手持一纸站立床前。他先是惊骇,继而怒斥皇后说:“你来干什么?”
皇后跪下奏道:“有紧要事请皇上明察。”
乾隆帝厉声说道:“这是什么时候?有事不让太监传递,你贸然闯入,定是图谋不轨!”
皇后正色申辩说:“承蒙皇恩,使妾得同皇上结为夫妻。圣驾起居,妾本当亲自侍候,现在又值长途跋涉,妾更应当在皇上身边侍候照料。今天,妾得知皇上行为失当,特来规劝。虽然妾自知莽撞,但臣妾职责在身,也顾不得许多了!请皇上想想,她们是市井烟花贱质,难道可以亲近吗?如果有伤圣体,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乾隆帝听罢更为恼怒,大喝道:“你还敢巧辩,罪加一等。来人哪,给我拿出去!”皇后仍跪地不起,继续说:“妾与皇上结合多年,即使皇上发怒,也应念在夫妻结发情深,想想臣妾的话,臣妾也死而无怨!”
乾隆帝见众妓穿戴已好,便挥手令去。然后两眼圆睁,瞪着皇后。皇后又说:“臣妾实乃出于一片好心,不料皇上顿发雷霆,疑虑于妾。妾当这样的罪名,已难做六宫之长,愿辞去正宫之位,让与更贤德的人来担任。但是,妾愿皇上最后一次看看臣妾用心血所凝成的奏章,否则臣妾是不敢退下的。”
乾隆帝无奈,只得拿过奏章。但见奏章旁证博引,辞情激昂恳切,历数淫乐之害。皇帝没有看完,便勃然大怒,急起狠狠打了皇后一记耳光,骂道:“我是什么人,难道我是隋炀帝吗?你当皇后多年,还如此恶语中人,是可忍孰不可忍!”骂罢将奏章摔在地上,下令宫监把皇后拖出去。皇后高呼皇天后土,列祖列宗,说自己冤枉。乾隆帝赶紧让人把她关起来,说:“她完全疯了,没有资格再当皇后。”
皇后仍坚持跪在地上,不许人挨近她。乾隆帝便披衣而起,下旨去朝拜太后。皇后于是抱着他的腿,求他把奏章看完。乾隆帝怒不可遏,狠狠地踢皇后,皇后松手倒地,放声大哭。
乾隆帝登上太后的船,历数皇后纠缠闹事的许多事实,却只字不提他嫖妓的事情。
太后知道皇后生性憨直,便召来对她说:“你这样大的岁数了,何苦这样闹?看来你的脾气也改不了,如果以后还常在皇帝面前吵闹,两人的恶感会更深。我为你着想,你不如就留在这里。这里的行宫在丛林中,你在这里静心修养,做一个佛门子弟的领袖,不也很好吗?”
皇后一听,明白太后偏袒着皇上,但又不便多说,只表示愿意在这里修行,无脸再到宫里去。太后便让太监们将皇后送到附近一座庵中住下。皇后住了很久,也不见宫中有召她回去的迹象,便感叹地说:“看来太后叫我留在这里,就是让我当尼姑,我还妄想俗缘可复,真是太傻了!不如皈依净土,了此残生吧!”于是她决然削发为尼。
后来,乾隆帝又几次去杭州南巡,但从未提起皇后尚在此处。最后,皇后被某妃所谗,被押往京师治罪,因得三姑娘说情才免了。乾隆帝又让她到杭州某寺住,不久就死在那里。御史请求用皇后礼葬她。乾隆帝却批谕:“无发之人,岂可母仪天下?”
4乾隆私生子秘史
福康安(1754年—1796年),姓富察氏,满清镶黄旗人。乾隆时任侍卫,授户部尚书、军机大臣,后担任封疆大吏。他的武功十分高强,多次镇压了民众起义,为清王朝立下累累战功。后来被封为贝子,官至武英殿大学士。因为他极受乾隆的宠信,民间传闻他是乾隆的私生子,但没确切的证据。
在乾隆朝,孝贤皇后的娘家富察氏一族确实是当时最为显赫的官宦人家之一。不少人认为这是因乾隆对孝贤皇后去世极为哀伤,进而爱屋及乌移情外戚之故。至于乾隆与傅恒夫人之间有无情爱关系,傅恒的儿子福康安是否为乾隆的私生子,却成为历史的一大秘密。
乾隆和傅恒夫妇的关系确实有许多让人不解之处。福康安的父亲傅恒,是乾隆之孝贤皇后的兄弟。根据民间传闻,傅恒的妻子是满洲出了名的美人,入宫朝见时被乾隆看中了,两人有了私情,生下的孩子便是福康安。傅恒由于姊妹、妻子、儿子三重关系,深得乾隆的宠幸,位极人臣,官至大学士,参与机密,一共做了二十三年的太平宰相。乾隆三十四年(即1769年),傅恒率军攻缅,染瘴疾而还,不久病死。乾隆亲自到傅恒府上悼念,想到他为孝贤皇后之弟,又对自己忠心耿耿,率师远征,不辞辛苦,染病身亡,悲痛万分,称其为“社稷功臣”,在悼亡诗中意味深长地表示:“平生忠勇家声继,汝子吾儿定教培。”
傅恒共有四子。长子福灵安,封金罗额驸,曾随伊犁将军兆惠出征回疆有功,升为正白旗满洲副都统。次子福隆安,封和硕额驸,做过兵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封公爵。第三子便是福康安。傅恒第四子福长安任户部尚书,后来封到侯爵。福康安两个哥哥都做了驸马,而他最得乾隆恩遇,反而没有娶上公主,令人感到奇怪。这时他身任兵部尚书,总管内务府大臣,加太子太保衔,傅恒家满门富贵极品,举朝莫及。傅恒多次请求让福康安也娶公主成为额驸,乾隆只是微笑不许。这不由得让人心生疑团。福康安既然自幼就被乾隆喜爱,为什么乾隆偏偏不将公主下嫁给他,使之成为地位显赫的额驸?是不是因福康安本系龙种,与皇室有着血缘关系的缘故呢?
其实,乾隆自己就承认和福康安的感情有如父子家人,因而恩宠格外隆重。福康安生于乾隆十八年(1754年),自幼乾隆即将他带到内廷,亲自教养,待他如同亲生儿子一般。福康安长大成人以后,乾隆更对其委以重任,生前封贝子,死后赠郡王,成为一代宠臣之最。福康安十九岁时,即以头等侍卫统兵随定西大将军温福征剿大金川,此后担任过吉林将军、盛京将军、成都将军、四川总督、陕甘总督、云贵总督、闽浙总督、两广总督、武英殿大学士等要职。参加过平定大小金川、镇压台湾林爽文起义、击退廓尔喀入侵等重大战役。据说,福康安作战勇敢,足智多谋,但生活豪奢,其统率的大兵所过之处,地方官都要供给巨额财物,“笙歌一片,通宵彻旦”,甚至在战场上也是如此:前线血肉横飞,而福康安的帅营,仍歌舞吹弹,余音袅袅不绝。乾隆对此丝毫不加责备。
在清朝,除清初如吴三桂等为平定各地反抗势力立下赫赫战功的军队将领以及蒙古等少数民族领袖外,异姓封王者只有福康安一人。福康安去世的时候,乾隆悲泪长流,赐谥文襄,追赠嘉勇郡王,配享太庙。所以不少人都惊叹乾隆对福康安的特殊恩宠,进而怀疑二者之间是否有异乎寻常的特殊关系,如有人推测说:福康安是乾隆的私生子,乾隆早就想封之为王,使他像诸皇子一样享受荣华富贵。只是碍于祖制,不能如愿。于是让福康安率军作战、建立军功,以为封王的基础。所以福康安每次出征,乾隆都精心为其挑选将领,选派劲旅,使其必胜。而其他将领,也迎合乾隆旨意,有意不取胜争功,以归美于福康安。乾隆先封其为贝子,然福康安终究不及封王而终,遂以郡王赠之。还有人做诗讽刺说;“家人燕儿重椒房(后宫),龙种无端降下方;单阐(后族)几曾封贝子,千秋疑案福文襄。”
然而,说福康安是乾隆私生子毕竟没有第一手证据,所以还不能就此下结论。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即使他和傅恒夫人之间真的存在种种隐情,也并不等于说他对孝贤皇后就无相爱之心。也许正是出于福康安是孝贤皇后的亲侄子,个性又和乾隆很相合,所以皇帝才格外恩宠吧。
5乾隆与和秘史
(1)和珅受宠
一天午后,乾隆到圆明园散步,起初的天气阴沉,吹过阵阵凉风,谁知不一会儿,云开见日,白花花的阳光照在身上,司盖的太监忘了携御盖,被乾隆当场大加申斥,忽然随从中有人说:“典守者不得辞其责。”乾隆便回头问:“谁在说话?”那人忙跪倒磕头。乾隆见他唇红齿白,是一个美貌的少年,不觉心里一动,心想:这人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好像和他从前是十分亲热的,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这么一想气便消了一半,随即问:“你是?”那人说:“奴才名和珅,现充当銮仪卫差役,恭奉御舆。”“多大年纪?”和珅答:“二十四岁。”这时乾隆忽然想起来了,原来这和珅的面貌,和已死的马佳妃一模一样,丝毫不差。马佳妃死后到现在,恰恰二十四年。乾隆想起以前与马佳妃一番柔情蜜意的情形,不觉心中一酸,自己在椅子上坐下,叫和珅靠近,又让他把衣领解开来,见他脖子上果然有一点鲜红的痣。乾隆帝忍不住把和珅抱在怀里,掉下眼泪来,说道:“爱妃你怎么投了一个男身呢?”和珅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乾隆忽然觉出自己的失态,连忙定了心神说:“这御舆的差使,未免太委屈你,充你别的差使,怎么样?”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和珅连忙磕了九个响头,大声答:“奴才谢主龙恩!”乾隆便让他跟在身边,和珅有问必答,句句称旨,引得乾隆龙心大悦,回到宫中,竟命他做了内务大臣。
和珅骤然得宠幸,便打起精神伺候皇帝的颜色,乾隆想着什么,不待圣旨下颁,他已暗中领会,十成猜中八九成,因此更加受宠,后来乾隆竟日夜少不了他,有时在御书房里同榻而眠。
乾隆素爱巡游,一天与和珅说起江南的风景,乾隆叹息说:“朕想去游幸一次,只恨南北迢遥,要劳苦官民,花费许多银钱,所以不去了。”和珅道:“圣祖皇帝六次南巡,臣民并没有多少怨声,反都称颂圣祖功德。古来圣君,莫如尧舜。《尚书·舜典》上也说五载一巡狩,可见巡幸是古今盛典,先圣后圣,道本同揆,难道当今万岁,反巡不得么?况且国库充盈,海内殷富,即使费了些金银,又有何妨。”乾隆生平最喜仿效圣祖,又最喜学尧舜,听了和珅的一番话语,正中下怀,便高兴地说:“你真是朕的知己!”于是降旨预备南巡。和珅督造龙舟,造得穷工奇巧,备极奢华,把康、雍两朝省下的库储,尽情挥霍,好像流水一般,自己则从中得了数十万好处,乾隆还夸奖他办事干练,升他做了侍郎。御驾所经,督抚以下,尽行跪迎,一切供奉,统由和珅监视。和珅说好,乾隆定说好,和珅说不好,乾隆定说不好。督抚大员,都乞和珅代为周旋,因此私下馈赠的金银珠宝以千万计。不到几年,和珅家里居然宅第连占,家财千万,奴婢成群,美女满室。
四面八方进贡来的宝物,乾隆吩咐和珅自己挑选,把十成里的三四成都赏给了他。其实那进贡的东西先要经过和珅的手,他早已拣好的东西拿到自己家里去藏起来,却把拣剩的送给乾隆。有一天皇子七阿哥一不小心,打碎了陈设在宫中的一只碧玉盘。那玉盘直径有一尺宽,颜色翠绿,是乾隆最心爱的珍物,七阿哥吓得守着破碎的玉盘哭个不停。恰巧和珅从院子里走来,七阿哥知道这件事只有和珅能帮忙,忙给和珅磕头。和珅起初不肯管闲事,后来七阿哥情愿给他十万银子,和珅才答应。到了第二天,和珅便在自家中拿了一只碧玉盘,悄悄安放在长春宫里。和珅的碧玉盘比乾隆的要大一倍。原来碧玉盘是进贡来的,和珅把大的留在家里自己用了。
无论皇亲国戚、功臣文士,没有一个比得上和珅得到的宠信深厚。乾隆把和孝公主嫁他儿子丰绅殷德。和孝公主未嫁时候最被乾隆爱惜,她幼时女扮男装,常随乾隆微服巡访,和孝公主见了和珅,叫他丈人,和珅格外亲热。公主要什么,和珅便献什么。一日,同行在市中,见衣铺中挂着红氅衣一件,和孝公主说了一声好,和珅便向铺中买来,双手捧与公主。乾隆微笑对着公主说:“你又要丈人破费。”这件故事,人人传为趣谈。从此和珅肆行无忌,朝廷内外官僚,多是他的党羽,把揽政柄三十年,家内的私蓄,乾隆帝还不如他。他的美妾娈童,艳婢俊仆,不计其数。还有一班走狗,仗着和珅威势,在京城里面,横冲直撞,非常厉害。御史曹锡宝见他的家奴,借势招摇,家资丰厚,劾奏一本;乾隆让朝臣查勘,朝臣并不细查,只说曹锡宝风闻无据,反加他妄言的罪名。一个家奴都参不倒,何况和珅呢?乾隆五十五年,内阁学士尹壮图弹劾各省大员私挪库存银两,导致库存银两不足。乾隆大怒,派尹壮图到地方核查,和珅建议派户部郎庆成同往,郎庆成名义上是协同访查,实际上处处掣肘,负责每到一地便拖住尹壮图,让那些官员赶紧借钱填补亏空,结果尹壮图毫无所获,反而因为诬告大臣罢了官。
乾隆四十一年,和珅授户部侍郎,不久升迁为军机大臣,居此要职二十四年,还兼任步兵统领、户兵吏等部尚书、理藩院尚书等,宠信冠于朝臣。乾隆五十一年,和珅晋大学士。又历任四库全书馆、国史馆总裁。累封至一等公。乾隆甚至送给和珅小小的崇文门税务监督这一肥缺,可见宠信的程度。乾隆后期,和珅权势最大,又受贿无厌。政令传宣多由他手书口传;令各省奏折都用副折送其先阅,各地进京贡品也多入其家。他广收贿赂,致府库空虚,吏治败坏。
乾隆六十年,乾隆禅位于嘉庆帝,自己称太上皇。乾隆在位时间与其祖父康熙一样长,他之所以禅位,因为不愿超过祖父在位的年数,同时也可以有余暇享受后宫里的艳福。诸王大臣,倒也没什么疑虑。只有和珅心中忐忑,他想嗣王即位,自己未免失去尊宠,急忙启奏说:“内禅的大礼,前史上虽常闻,然而也没有多少荣誉。惟尧传舜,舜传禹,总算是旷古盛典。但帝尧传位,已做了七十三年的皇帝;帝舜三十在位,又二十余年,始行受禅。当时尧舜的年纪,都已到一百岁左右,皇上精神矍铄,将来比尧舜还要长寿,再在位一二十年,传与太子,也不算迟,况四海之内,仰皇上若父母,皇上多在位一天,百姓也多感戴一天,奴才等近沐恩慈,特愿皇上永远庇护;犬马尚知恋主,难道奴才不如犬马么?”这番话说得面面周圆。从前和珅怎么说,乾隆便怎么做,偏这次没有采纳。和珅暗中又运动和硕礼亲王永恩等,联名请乾隆暂缓归政。乾隆仍把对天发誓的大意申说一番,并拟定明年为嘉庆元年。
嘉庆元年元旦,举行归政典礼。和珅知事无可挽回,忙到嘉庆处贺喜,说了无数恭维的话。而嘉庆只是淡淡地对答数语。和珅随即辞退,平生第一次拍错了马屁。幸亏乾隆虽已归政,仍是大权在手,乾隆活一日,和珅也活一日,因此和珅早夜祝祷,但愿乾隆永远活着。
嘉庆即位后,大权仍在乾隆手里,和珅专权更甚,嘉庆有什么事反而要托和珅转告父亲,嘉庆的老师朱珪由两广总督升任大学士,嘉庆写诗祝贺,没想到和珅向太上皇告一状,说嘉庆帝在向下属“示恩”,结果朱珪降为安徽巡抚,嘉庆也因此得罪了太上皇。嘉庆帝隐忍不发,表面上显得更重视和珅。人算不如天算,嘉庆四年,太上皇乾隆一病而死。不出所料,乾隆刚死,嘉庆便让侍卫锁拿大学士和珅下狱。
自太上皇死后,和珅一直战战危惧,不过想不到这么快。这天他正与姬妾们谈论后事,忽然十数个内廷侍卫直冲府中,大声喝道:“有圣旨来,请相爷接听!”和珅硬着头皮出来接旨。宣诏官朗诵上谕道:“和珅欺罔擅专,情罪重大,着即革职,锁交刑部严讯!”和珅魂灵早飞入九霄云外,侍卫铁面无情,将他牵曳而走,并封锁了前后门查抄和珅家。
原来嘉庆帝一向恨和珅,因太上皇健在不敢动作,朝臣也不敢参奏。到太上皇已崩,御史广兴、给事中广泰、王念孙等,看破嘉庆帝意旨,一个说和珅偷改朱谕,一个说和珅擅取宫女,一个说和珅私藏禁物,一个说和珅漏泄机密,此外如遇事把持,贪赃不法,勾结党羽,残害贤良等款,不计其数。计和珅有大逆之罪十,有可死之罪十六,真是一字一刀。嘉庆立即将和珅治罪。刑部严讯二十款大罪中,和珅虽赖了一半,但还有一半找出证据,无可抵赖,只得招认。当下就派钦差查抄,和珅屋子很大,家产又多,一直查了五天五夜,才一一查点清楚,回宫复旨。钦差到和珅宅内,便将前堂后厅,内室寝房,统统查阅。只见和珅的房屋,统统用檀木造成,华丽仿佛圆明园,陈列的古玩奇珍,却比大内还多一二倍,顿时由侍卫带同番役,一一抄出。
《庸庵笔记》记载和珅家产清单统共一百零九号,其中二十六号,当时估起价来,已值银二亿六千多万两。另外八十三号,还未曾估价。丁国均《荷香馆琐言》载就有数可稽者共一百亿两,这个天文数字已是庚子赔款和利息总数的十倍。自古以来,不但王恺、石崇这样著名的大富豪,不及和珅的十分之一,就是中外的皇帝,也没有这种大家业。当时有传言“侯门深似海,和府财如山”。嘉庆帝见了查抄的数目,也不觉暗暗惊奇,下旨赐和珅自尽。和珅弟和琳,追革公爵,只有额驸丰珅殷德,因顾着十公主脸面,曲加体恤,免他罪名,叫他在家安住,不许出外滋事。和珅次子丰珅殷绵等,一概革去封爵,回本旗当闲散差。和珅贪婪一生,只归一场泡影。
据《清史稿》记载,和珅出身于一个没落的旗人之家,父母也早亡,没有依靠,所以很多事情自己精打细算,百思而后行。在际遇巧合的情况下得到了乾隆的赏识。他的官职不少,但却不是科举考试出身的,所以被有些官员看不起。论学问和珅吃亏,所以他更加要把他的不足弥补在他的性格上,譬如他对别人都是笑面迎人,对上下都不带架子,再加上他是个理财的能手,所以得到重用。至于他被人诟病之处,主要就是表现在他的贪污和弄权。如果和珅没有一丝才干,只凭逢迎拍马,就能平步青云,大获乾隆宠信,那是不可思议的。其实当时只有和珅能解决当时乾隆所面对的危机。大英帝国第一次派使者和大清朝接触,就闹出大使马戛尔尼不愿行跪拜礼的风波,结果还是和珅处理得法,不亢不卑,使清廷既维护了尊严又免于战争。
虽有“和珅跌倒,嘉庆吃饱”的说法,可是嘉庆一朝财务仍是捉襟见肘。只会讲大道理、以死相谏的,那叫忠臣;有能力探究问题并解决问题才称得上能臣。当时英国的中国通马戛尔尼曾向大英帝国描述说:和珅是中国当时最具有现代商业意识的大臣。文学名著《红楼梦》的流行也与和珅有关。他非常喜欢这部书,并把它推荐给乾隆,使之得以印发,同时也是他找人删改了《红楼梦》中不合时宜的文字,并请人续写了后四十回。
对古代一个皇帝来说,大臣是否忠心不在于是否贪污,皇帝最怕的是王莽那种卖身求名的所谓“忠臣”。这也就是历史上的忠臣大多没有好下场的原因,大概人一旦钻进钱眼里,便没有了政治上的野心。秦朝的王翦倾秦国之兵六十万攻楚,“始皇自送至灞上。王翦行前,恳请美田宅园池。始皇曰:‘将军行矣,何忧贫乎?’王翦曰:‘为大王将,有功终不得封侯,故及大王之问臣,臣亦及时以请园池为子孙业。’始皇大笑。王翦既至关,又恳请善田者五辈。他的军师颇为不解:‘将军之乞贷,亦已甚矣。’王翦曰:‘不然。夫秦王且而不信人。今空秦国甲士而专委于我,我不多请田宅为子孙业以自坚,顾令秦王坐而疑我邪?”其实和珅与王翦一样是个聪明人,他身居高位,惟有贪污才可打消乾隆的疑心,以此自保。不过物极必反,他贪污的也太多了,到了嘉庆手里,凭家里那么多钱就足以获罪。《清史稿》有这样一段话:直隶布政使吴熊光旧直军机,上因其入觐,问曰:“人言和珅有异志,有诸?”熊光曰:“凡怀不轨者,必收人心,和珅则满、汉几无归附者,即使胸怀不轨,谁肯从之?”上曰:“然则治之得无太急?”熊光曰:“不速治其罪,无识之徒观望夤缘,别滋事端。发之速,是义之尽;收之速,是仁之至。”连嘉庆都明白大臣所弹劾和珅为“曹操”、“王莽”纯系编织罪名。可见嘉庆杀和珅除了为一个“钱”字之外,就是出于嫉恨和珅比他得到了先皇更多的宠信罢了。
据史载,和珅是当时著名的美男子,也因为长得漂亮,所以有人怀疑乾隆与和珅有同性恋关系。不过这种说法多见于野史。历史上皇帝多有男宠,乾隆与和珅之间也不是不可能,但没有确切的史料证实,不好妄下结论。
另外最被人津津乐道的是和珅与纪晓岚的故事。乾隆三十六年,开四库全书馆,把古今已刊未刊的书籍,统行编校,汇刻一部,命才子纪晓岚做总编修。纪晓岚阅历广博,性情诙谐,文字雍容淡雅。野史还说他喜欢用大烟袋锅子,是个风流才子,八十岁还“好色不衰”。
纪晓岚谈谐有余,但治世不足,仅是个文人,而且与和珅官位相差太远,不可能有与和珅对着干的机会。纪晓岚的一生只是与文学为伴,在大政方针与国计民生方面没有发言权。乾隆亲口说过“纪昀本系无用腐儒”。所谓纪晓岚智斗和珅多来自野史,《清朝野史大观》卷六《清人逸事》中记纪晓岚为和珅书亭额“竹苞”两字,乾隆笑谕和珅说这是讥“汝家个个草包”,和珅十分恼怒。但《清稗类钞·讥讽类》中《个个草包》条却说此事是某名士题某总兵堂匾的事。可见这是出于好事者的附会。令人惊异的是舒坤《批本〈随园诗话〉》“补遗”记载了纪晓岚为和珅效劳的情形:“晓岚父曾官太守。少年纨绔,无恶不作,尝考四等,为乃父所逐出。中年狡猾,为和珅文字走狗。所著《阅微草堂》诸种,大抵忏悔平生,惧有报应。”《清人逸事》也有纪晓岚为和珅文字走狗的类似记载。舒坤说纪晓岚“心地不纯”,“假道学”,“真小人”等等。谢乡泉《易·否·彖》评价纪晓岚:“内阴而外阳,内柔而外刚,内小人而外君子。”
另外满人昭榷亲王的《啸亭杂录》和《啸亭续录》也是了解和珅非常有价值的史料。
一个死人是没有话语权的,只能由后人随意评说,而真实的历史是每一个人的历史,而不是某个人或某类人的历史。
(2)赏赐淑春园
权臣和珅是靠拍皇帝的马屁起家的。他事事处处投皇帝的所好,讨皇帝的欢心,得到的补偿,便是高官、重权和万贯家产。大花园淑春园就是他耍了一个小聪明用一只尿罐换来的。
有一回,乾隆帝从皇宫去圆明园游玩,御轿行至海淀镇的时候,轿夫们听到乾隆帝用脚踢了两下轿子,便赶紧停下,将轿子缓缓放到地上。前呼后拥的随行官员以为皇帝要下达什么旨意,便一齐跪下等候着,但许久未见动静。皇帝的贴身太监掀起轿帘一看,乾隆帝脸色冷冰冰的,好像在生气,吓得赶忙放下帘子,做了一个吐舌头的动作。
这时,只见和珅手中拿了一个瓦罐,气喘吁吁地从远处跑来,到轿子跟前二话没说,就掀开轿帘把瓦罐递了进去,皇帝真的一把接住。过了几分钟,和珅又伸手进轿子里取出了瓦罐,不过里面不再是空的,而是装了半罐子“圣尿”。看到这情景,那些跪着等候圣旨的官员简直哭笑不得,只好怪自己犯了傻。
到了圆明园,给皇帝举办的接风宴会马上开始。进行当中,乾隆帝忽然讲起话来。他说:“常言道,君臣是最知心的,可是今天在路上的情况很令朕感到悲哀!朕让轿子停下以后,你们都像白痴一样跪着等我说话:万一我忽然有病不能说话,你们不是就会让尿把朕憋死吗?”
正吃喝得高兴的群臣,个个都一下变得像蔫茄子一样,低头不语。乾隆帝扫了众人一眼,接着说:“只有和爱卿,可谓朕的心腹之臣,他明白朕的意思,而且会临机应变想办法,为了表彰他的一片忠心,朕要特别奖赏他。”说着用手往南一指,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淑春园。”和珅抢着回答。
“对,那是一座漂亮的花园,朕就把淑春园赏给你了。”
和珅连忙跪下谢恩。他知道,每拍一次皇帝的马屁,总会得到一点赏赐;但这回赏得这样重,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淑春园一到手,和珅便仿颐和园的石舫,也在园中凿湖,造了一条石船,还仿御花园瀛台,在湖中堆起了一个小岛。但是,正当他做着黄粱梦的时候,乾隆帝忽然感到皇帝当得有点腻味,便传位给了他的儿子嘉庆帝,淑春园的设施,便成了和珅谋叛篡位的有力罪证。
(3)武村风水
北京西郊的下村,本名“兴隆庄”,坐落在清水河东岸,村庄倒映水中。兴隆村有一种风气,小伙子们都喜欢操拳弄棒,他们练的一套“少林棍”,还是专请少林高僧传授的,可厉害啦。他们还有练武、学武的团体,叫“五虎少林会”。
乾隆帝是个好奇而又喜欢武术的人,听说兴隆庄“五虎少林会”会员个个武艺高强,难逢敌手,就决定亲自去看看,而且试一试,是否真像传说的那样神乎其神。
他在御林军的八旗子弟中挑选了十名武艺出众的军官和战士,威风凛凛来到兴隆庄,下令“五虎少林会”派出十名小伙子同御林军将士比武。
比武场地就是村外一块开阔地。乾隆帝打坐在一个高的台地上,和珅等侍臣护立两边。
比赛一开始就立见高低,八旗官兵那种程式武术,根本不是“五虎少林会”灵活善变的真功夫的对手,不论是单人对、双人对,还是多人对,几个回合八旗官兵就招架不住,纷纷败阵。乾隆帝发现自己太小看了那些“村野粗人”,不禁频频点头,连连说:“好功夫!”
和珅见乾隆赏识这些村民,妒火中烧,凑近乾隆帝悄悄问道:“万岁,这些村夫赢了,为何反而高兴?”
“想不到村野农民竟有这般武术,当然值得高兴。”
“可是奴才却看到了祸害的苗头!”
乾隆帝一顿,双眼直瞪着和珅,意思是让他讲下去。和珅看到皇帝不明白,就诡谲地说道:“奴才以前曾听到报告,说兴隆村有人想造反篡位,因为没有凭证,奴才并不敢轻信。今儿个一进村,奴才就发现这个村果然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象,村民个个扬眉吐气,对朝廷的来人,也好像不大放在眼里。”说到这里,他瞧了瞧皇帝的脸色,继续说道:“此处名叫‘兴隆庄’。‘兴’是起的意思,‘隆’字与‘龙’字谐音,加起来就是说这里要出真龙天子。”
乾隆帝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浑身一震,更注意地看着和珅,和珅会意:皇帝还要听他说。“比武之前,奴才问了一下风水先生。他说这里的确有帝王之气。庄名带‘龙’字,刚好又处在清水河边,‘龙’得水,必成气候。”
清朝皇帝惯于搞文字狱,听和珅讲到“龙”字,乾隆帝果然神经紧张起来,问和珅:“那怎么办呢?”
“风水先生说,风水是可以破坏的。”
“怎样破法?”
“把庄与水的联系隔断。现在村子倒映在河里,‘龙’与水紧密相依,如果在庄与河之间筑起一道高墙,使庄子映不到水里,那么‘龙’失水就活不成了。”
乾隆帝立即下旨:“着即照办。”
但这层意思却不便明说,对村民只假说是表彰他们练武有功,特立墙以资纪念,乾隆帝亲自赐墙名为“黄影壁”,而且下令把“兴隆庄”改名为“下村”,意思是让这里永远起不来、上不去。
不过,村民们的勇武精神,并未因此而稍减。
6乾隆与刘墉秘史
(1)满族人披红兜肚戴玉镯的由来
清朝满族人都喜欢挂红兜肚,戴金玉镯。那么怎么会有这种穿戴打扮呢?相传,这是乾隆皇帝带的头。乾隆皇上也不是觉得这种打扮多么漂亮、多么尊贵,他也是不得已才开了这个头的。
相传,乾隆时制定的大清律中有一条规定:掘坟盗墓者定死罪。这一条刑律公布不久,乾隆想为自己修建阴宅,样式要仿照明朝永乐皇帝的长陵,地上建筑要用金丝楠木。当时国内的金丝楠木几乎被伐光了,伐木工人找遍了川广云贵,也没发现一棵能用的大树。乾隆就以重修为名,把长陵的楠木殿拆毁,把能用的楠木全都运到东陵去了。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老百姓就流传开了,说是当今皇上掘坟劫墓。刘罗锅子刘墉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大臣,其人机智聪明,心直口快,乾隆很器重他,但也打心里边怵他。
有一天早朝,文武百官来到大殿,乾隆对大臣们说:“今日上朝,有事出班奏本,无事卷帘退朝。”话音刚落,就见刘墉挪身出来跪在地上,说:“微臣有一事不清,请万岁明示。按大清律规定,对挖坟掘墓的人,不知该判何罪?”乾隆一听,心里就明白了,这个刘罗锅子要追问拆楠木殿的事,给他出难题。他自知理亏,但也毫无办法,就支支吾吾地说:“这,这,该当发配呀。”刘罗锅子马上说:“皇上是金口玉言,言出法随,就算是发配吧!如今,百姓对朝廷拆明陵修东陵,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古人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乾隆理屈辞穷,低头不语。
皇帝低头不语,等于是认罪服法。但是,谁敢发配乾隆呢?刘墉想了一个办法:让他到江南转游一圈,也就等于发配。
乾隆要去江南服罪了,刘罗锅子想:平民百姓发配边疆时,要手带铁铐,颈锁木枷;现今这皇上犯罪,路上给他用什么刑具呢?想来想去就特地做了一副玉镯,一件带银链的红兜肚,来代替刑具。“发配”那天,刘墉对乾隆帝说:“我主万岁!此去江南,路途遥远,南方天热地潮,恐怕您龙体难以适应。微臣为此特意制作一件银链红兜肚,可以防潮驱寒,再戴上这副玉镯子,可以抗热消暑。礼物微薄了,成不了敬意。”乾隆立即就明白过来,刘墉送的这玉镯实际上就是手铐,银链就是木枷,原来这是刘墉变相地给他戴刑具呀!既然此次是“发配”,乾隆也就只好带上“手铐”、“披枷戴锁”出发了。
那些满族旗人看乾隆皇帝“发配”的行头还挺好看的,他们也就跟皇上学着戴了一副金镯、玉镯,身上披一件缀着银链的红兜肚。日子一长,这竟变成满族人的一种习惯的装束。
(2)妙答巧对
刘墉的学问才干,机智幽默,为乾隆帝所看重,但他不卑不亢,不阿谀奉承的作风,却又被乾隆帝所嫉恨,乾隆时时想设下圈套整他。
有一年中秋节,乾隆帝在和珅、刘墉等一帮大臣陪同下,到清漪园西堤转悠。当时莲子已熟,清香袭人。乾隆帝命太监采来一枝,剥开品尝,并随口吟道:“莲子心中苦。”要大臣们对下句。一向在皇帝跟前讨好卖乖的和珅,又想卖弄风雅,并认为,今儿个皇帝正高兴,自己出来凑凑兴,说不定又会得到什么赏赐,便抢先对道:“母猪肚里臭。”乾隆帝听后眉头一蹙,训斥道:“今日是中秋佳节,你说出这样的脏话来败兴,该当何罪?”马屁没有拍成功,还挨了一记当头棒,和珅赶紧跪下求饶。
乾隆帝转眼看看刘墉,示意他来对。刘墉看见路旁树上挂着梨子,便对道:“梨儿腹内酸。”乾隆帝点头说:“好!”
又走了一程,乾隆帝随手摘下一枚未熟的青柿子交给刘墉,说:“刘爱卿刚才对子对得很工稳,朕特赏赐给你一个柿子吃。”刘墉拜谢以后,把柿子分成许多小瓣,分送众人吃了。吃得众人咋舌挠腮。
乾隆帝见状,生气地问道:“这柿子是朕特赐给你的,为何擅自分给大家?”
“回禀万岁,皇上恩赐,岂敢自专,众人分吃,共沾皇恩。”
这几句话说得处处在理,无懈可击,弄得皇帝哭笑不得。
走着走着,又来到一棵梨树下面。乾隆帝令太监摘了一颗大梨赏给刘墉,想看看他这回又怎么办。刘墉拿过来就独自大口大口吃起来。乾隆帝以为终于抓住了把柄,便喝道:“大胆的刘墉,为什么独自享受朕的赐予?”
“回万岁的话,今日是中秋团圆节,人人都希望团聚,决不愿分离。在这君臣欢聚一起共度佳节的时候,臣来分梨(离),恐怕要破坏大家的节日情致,会不吉利的。”
“好个狡猾的刘罗锅!”乾隆帝笑骂道。
又有一次乾隆帝过生日,满朝文武都争先恐后奉献奇珍异宝,唯有刘墉没有任何表示。乾隆帝一看礼单,不见刘墉的名字,心中十分恼怒:“平时你总是占了朕的上风,这回公然轻慢于朕,绝不轻饶。”
等到庆寿那一天,群臣们敬献寿礼毕;只见刘墉双手捧着一个红缎盒子,一跛一跛走来,乾隆帝感到奇怪:他明明有礼品,为何不写礼单呢?他等着看刘墉送的是什么东西。刘墉拜完寿,献上礼品,乾隆帝立即亲手打开一看,原来是个泥巴捏的不倒翁。乾隆帝不屑地把礼品盒“啪”的一声给关上了。
刘墉看在眼里,启奏道:“对于万岁来说最贵重的莫过于江山。臣这个礼物,就是祝陛下牢坐江山永不倒。”
乾隆帝一听,顿时转怒为喜,说道:“还是刘爱卿想得周到。你的礼物是花钱最少,意义最大。”
7乾隆与小宫女秘史
乾隆皇帝的名字叫弘历,从小聪明出众,好读书,很受父母喜爱。弘历十四五岁的时候,一次去圆明园游玩,经过一座汉白玉砌成的小桥,看见离桥不远的垂柳下面,有个叫燕儿的小宫女正对着清澈的流水梳头。那乌黑的长发,那凝脂一样的颈子和手臂,真像是月宫的仙子来到了人间。弘历看着看着,不觉已走近了少女身边。他轻轻伸出两手,从背后蒙住她的眼睛。燕儿以为又是女伴们在跟自己开玩笑,便骂了一声:“死丫头,快放开!”后面的人依然不松手,燕儿于是用梳子反手向后一磕,不偏不倚,正中在弘历的右额上。弘历“呀”的一声,收回双手。燕儿闻声猛然转身一看,被打的原来是四皇子,打着的地方有一道血痕,渗出一排如同小珠一样的血点。她吓得顿时脸色大变,浑身战栗,慌忙跪下磕头,骂自己闯下如此大祸,恳请饶恕。
事情是自己挑起来的,弘历并无怨意,和颜悦色地说道:“不要害怕,我绝不告诉娘娘,快起来吧。”说着双手扶起燕儿,把覆盖在她脸上的几缕长发拢到背后,“这完全不怪你。”说完转身走了。
不料,吃饭的时候,弘历额上的伤痕被皇后发现了。她盘问是怎么一回事。弘历支支吾吾说是不留神跌伤的。但皇后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她详细检查了伤痕,看到伤口是一排均匀的小点,根本不相信乾隆帝的话。在母亲严厉逼问下,弘历只得说了实话,但他告诉皇后:“是自己先惹的人家,燕儿完全是无意的,希望母亲不要责怪她。”皇后不置可否,叫大家继续吃饭。
吃完饭,弘历读书去了。皇后派太监把燕儿叫来。她细细一瞧,这小宫女果然生得美丽动人,不觉一怔,心下琢磨:这小东西吐秀蛾眉,含娇杏眼,细腰削肩,艳丽得同妖精一样,自己心爱的儿子也被她迷住了,挨了她的打还一味护着她,可见这是一个误君祸国的女人,必须早日除掉。于是,她下了一道懿旨:赐燕儿白绫一条,命她立即自尽。一个纯真秀美的少女,就这样毁灭于皇后的淫威之下。等弘历得报赶来,燕儿已成一具尸体。
弘历想到,燕儿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轻薄举动而被冤枉死的,十分痛心。他伏身抱住她的头,如注的泪水不断地流到她的脸上、颈子上。想不到,那么好的人,那么善良温柔的心,那如云的秀发,那玉颈上的红痣,转眼间就这样化为乌有了!他悔恨交加:“燕儿,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你;如果你魂魄有灵,二十年后,我们再聚首吧!”
8乾隆收干女儿秘史
乾隆帝因拆换明陵楠木,自己判了一个象征性的“充军”,并由刘墉、和珅陪同他去“服刑”。有一天,走到京郊一个地方,天黑下来,肚子也饿了。他们便到近处的村庄去投宿。村口一家有三间草房,他们敲开门,里面住着一个老头子和他的十四五岁的女儿。老头子知道他们的来意,就留下了他们。小姑娘按照父亲的吩咐,很快就端上蒸白薯、热面汤和腌菜来招待他们。三个人吃得有滋有味。再细看那姑娘,见她虽然衣着破旧,人却长得秀气,乾隆帝对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第二天早饭后,父女又热情给三个人送行,乾隆帝很感动,又见姑娘实在可爱,便对老头子说:“老人家,多承你父女的盛情招待。我有心收姑娘做干女儿,不知同意不同意?”
老头子见此人气宇不凡,觉得和他攀亲也不错,就欣然同意了。姑娘上前磕头叫了一声父亲,乾隆帝便给了她一锭银子和一张黄手帕。还告诉她:“以后有什么困难,可带上手帕去城里找我,只要一打听皇……”他怕说漏嘴,马上改口说,“打听皇家大院,就能找到。”
过了几年,当地遇到连年灾荒,老百姓饥寒交迫,难以生存,老头子又身染重病。父女一商量,决定去找女儿的干爹,求条活路吧。来到城里,找遍了“黄家大院”也不见干爹。他们举目无亲,无粮无钱,只好沿街乞讨。转来转去,走到了护城河边。女儿想,过这种日子,还不如投水死了算了,但又想到父亲无人照顾,自己年纪轻轻,生命就这样结束,也不甘心,真是不好死不好活,不禁放声痛哭起来。正在这时,刘墉恰好出宫办事,听到哭声,便让人前去打探是什么事。不久,卫士们带来蓬头垢面一老一少。刘墉觉得他们有些面熟。姑娘也认出来面前这个人正是几年前同干爹一起去她们家的叔叔,便叫了一声,接着又伤心地哭起来。刘墉就将姑娘父女领到宫中。父女俩这才知道:女儿的干爹竟是当朝的皇帝老爷!
第二天,刘墉领着父女俩去见乾隆帝,谁知他早把收干女儿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他听刘墉一说,心想,这事万一传扬出去,定会被人们所耻笑,便想不承认,打发走算了。可刘墉紧盯不放,乾隆帝无奈,只得勉强下旨将父女俩安置在偏房住下,也不照料他们,还不许他们随意走动。不久老头子死了。父亲的死,更使女儿陷入了孤独、寂寞的深渊,接着她也病倒了。她茶饭不思,只希望回到自己的老家去。有一天,她要求见见刘叔叔。刘墉闻讯赶来,姑娘已卧床不起,骨瘦如柴,先前那秀丽的姿容连影子也不存在了,声音弱得听也听不见,刘墉只得俯下身去,才听见她费力地说道:“叔叔,把我和爹爹埋到我的老家去。”说完,两眶泪水淹没了她那无光的眼珠。刘墉心如刀绞,握着姑娘的手,肯定地点了点头,一丝轻微的喜色掠过她的脸。
第二天,姑娘便死了。乾隆帝本想把父女俩埋在义冢中算了。但刘墉坚持说,既然是皇帝的干女儿,就应该以公主礼安葬她,否则人们会说皇帝不讲人情信义。乾隆帝无话可说,只好传旨按公主礼节将姑娘安葬在她的老家。据说,后来人为了纪念这件事,就把埋葬姑娘的地方叫作“公主坟”。
9乾隆与纪昀秘史
(1)对对联
纪昀,又名纪晓岚,他是乾隆的近臣,性情坦率,好滑稽,曾任《四库全书》总纂官。他博闻强记,很受当时士人的推崇。
有一次,他陪乾隆皇帝到了杭州城,路过一家杂货店。乾隆见门前高挂着一块黑漆嵌金字的招牌,假装不知地问他:“这是什么?”他想难为一下纪晓岚——因为纪晓岚如果直接回答说是招牌,那等于认为堂堂天子连招牌都不识,便有讥笑皇上之嫌。
纪晓岚抬头一看,原来那上面写的是“黄杨木梳”。他猜透乾隆的心思,故意说:“噢,这是对联。”
“对联哪有成单之理?”乾隆乘机反诘。
“皇上也许还不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杭州是文物之乡,街头巷尾,到处暗藏着各种巧对,有上句必有下句,全靠留神观察,心领神会。”
“那它的下联在哪里?”
这样你言我语,已走过几家店门。纪晓岚笑着指了指前面一块招牌说:“皇上请看,这就是下联。”原来他指的是“白莲藕粉”四个字。和“黄杨木梳”合在一起,对仗工整,真是浑然天成。
乾隆明明知道这是纪晓岚在信口开河,但说得却像真有此事,无隙可乘。不过不驳倒纪晓岚,乾隆总是心有不甘。这时,两人正好走近一家裱画铺,乾隆一看心中高兴,他对纪晓岚说:“现在你说,这‘精裱唐宋元明历代名人书画’,难道也可算上联么?”
纪晓岚连连点头称道:“不错不错!它的下联就在刚才走过的那家药店内,这里还能看到。”
乾隆回头一看,顿然语塞:啊呀呀,竟有这样巧,那里不是明明写着“采办川广云贵各省道地药材”么?
(2)“立即投水”
汨罗江碧波万顷,沙鸥飞翔,让人心旷神怡。在一个月明之夜,巡游江南的乾隆和纪晓岚乘船夜游。乾隆多次领教过纪晓岚的学问,在他面前几乎没有不能回答的难题。今晚,乾隆又想出一个希奇古怪的问题,要和纪晓岚寻开心。他满不在乎地问他:“君要臣死,臣当如何?”
纪晓岚答:“臣不能不死。”
“忠臣不怕死,可信吗?”
“当然可信。”
“先生谅必是个忠臣吧?”
“臣赤胆忠心,报效皇上,虽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何用万死,朕只要卿一死足矣。”乾隆笑着说,“我命你立即投水而死。”
纪晓岚一声“领旨”,迅速站起来向船头奔去。只见他确有一副想向水中扑去的样子,但又突然站住了,对着江水摇头晃脑,咿咿呀呀,好像在和谁说话。这样装神弄鬼了一会儿,便掉头走回来,跪倒在乾隆面前。乾隆被弄得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不死,你反悔了?”
纪晓岚回答道:“臣遵旨正想投水,忽见三闾大夫从水府出来,斥责说,‘想当年楚怀王昏愦凶残,亲近小人,疏远君子,忠言逆耳,苦谏不听,以致纲纪败坏,国家危若累卵。我因遭谗谤,流放江南。后闻秦将白起攻占郢都,楚国沦亡。我痛不欲生,才不得已自沉于汨罗。现今您生逢其时,又得明主,若无端投水,岂非陷当今于无道乎?三思三思。’屈原老先生句句都是至理名言,臣虽愚顽,也觉茅塞顿开,所以不敢以死而欺君!”
一番话说得乾隆又高兴、又佩服,连忙笑着伸手把纪晓岚扶了起来。
(3)“老头子”
纪晓岚在编纂《四库全书》时,一天,正值盛夏,热浪滚滚。他怕热,就打着赤膊办公,不料乾隆突然驾临。封建社会里,衣冠不整见驾就有欺君之罪,更何况纪晓岚这副模样!他慌得连忙钻进桌子底下躲藏起来。其实乾隆早就看到了,向左右摇手示意,叫他们别做声,自己就在纪晓岚藏身的桌前坐下来。时间长了,纪晓岚感到憋气,听听外面没有声音了,又因桌围遮着看不见外面,闹不清皇上走没走,于是偷偷伸出一根中指,低声问:“老头子走了没有?”乾隆听见称他为“老头子”,又见伸出根中指,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故意喝道:“放肆!谁在这里?还不快滚出来!”纪晓岚没法子,只好爬出来跪在地上。乾隆问:“你为什么叫我老头子?讲得有理就饶过你。否则,嗯……”他捋捋山羊胡须,等着纪晓岚回答。
纪晓岚不假思索地说:“皇上是万岁,应该称‘老’;贵为君王,举国之首,万民仰戴,当然是‘头’;天子者,‘天之骄子’也。呼老头子乃至尊之称。”
“那这根中指又算什么?”
“代表‘君’,‘天地君亲师’的‘君’。”纪晓岚伸出一只手,动着中指说:“从左边数起,天地君亲师,中指是君;从右边数起,天地君亲师,中指还是君。所以中指代表君啊。”
乾隆帝心里清楚这是纪晓岚在有意诡辩,但他觉得纪晓岚解释得有根有据,头头是道,句句在理,于是摆摆手冲纪晓岚说道:“你急中生智,很好,今儿个朕就放你一马,恕你无罪!快起来吧!”
10乾隆处斩大学士秘史
乾隆帝即位以后,认为大学士讷亲勤勉谨慎,对他非常信任。讷亲也很有才干,料事与乾隆每每不谋而合。他又清白正派,大臣都不敢因私事与他往来。他家有两只大犬,就拴在大门旁边,人们都不敢走近,以致门庭冷落,车马绝迹。可是,讷亲自恃亲贵老臣,遇事十分固执,常常与皇帝顶撞,不顾君臣大体,乾隆对他渐生嫌隙。
乾隆十三年春季,大金川地区发生叛乱,川陕总督张广泗率兵进攻,因地势险阻,久攻不克。乾隆命讷亲为督师,统率全军。讷亲看不起张广泗,刚刚到达前线,就限令三日内攻克刮耳崖,有人提出意见,被当场处斩。将士又惊又怕,在攻击中伤亡惨重。而讷亲从战事开始时就躲在大帐中指挥,不敢走出一步。统帅受到将士们的耻笑,军威也一落千丈。以致三千人进攻一座碉堡,数十名敌军呐喊反击,全军就溃败如鸟兽散。
讷亲却无计可施,只会不断向朝廷请求增兵增饷。甚至打算请喇嘛道士施法术助战。乾隆于是大怒,立即下旨将讷亲撤职,并充军塞外。随后,乾隆又发现他隐瞒战败的消息,即命令侍卫持讷亲祖父遏必隆的宝刀,在流放中途将讷亲斩杀。消息传到军营顿时激起一片振奋,将士们个个勇猛向前,金川之役最终大功告成。
11乾隆钦点秘史
大清朝科举考试,每科取三百六十名,前三名分别叫作状元、榜眼、探花。按清朝规矩,状元由皇帝亲自审定。办法是:主考官在第一名卷子上写上“状元”二字向皇帝推荐,但那个“状”字右上方的一点空着,写成:“”,皇帝认为合格后,用朱笔补上那一点,这就定了,所以称“点状元”。
有一年会考期间,各地举子云集京城,人人都想高中状元。那些开店的生意人,为迎合这种心理,便纷纷把店名改为“状元店”,以招揽生意。喜欢微服私访的乾隆帝,想借此机会了解读书人的情况,慢步来到举子们寄住的地方。他看到所有旅店都改了牌号,感到有趣,又可笑。但在一条小胡同里,一家小店却挂着“榜眼店”的招牌,便好奇地走了进去。他问店家:“你店里有人住吗?”
“有一位。”主人回答。
“别人的店都叫‘状元店’,可是你的店却叫‘榜眼店’,当然人家不愿意来住,谁不想中状元呢?”
“敝店本来也改名为‘状元店’来着;谁想昨天来了一个怪人,偏要将店改为‘榜眼店’。我要不依,把他气走了,我的店就得关门,只得依了他。”
乾隆帝觉得有意思,走进举子住的房间,只见一个模样端庄的青年正在油灯下埋头读书,看到来人,忙起身施礼。
乾隆还礼道:“举子贵姓?”
“敝姓程,单字名功。”
“程举子,听说这店名是你给改的,是这样的吗?”
“正是学生所为。”
“难道你不想中状元吗?”
程功摇摇头说:“那倒不是。不过我想,状元只有一名,三百六十人当中,有三百五十九人都在拼命争夺这个荣誉。我不和他们争,一个人争取一个榜眼,比较稳当,所以我住榜眼店就心满意足了。”
乾隆帝觉得这些话虽然不大气,却有自知之明,又很坦率,便笑着问道:“取榜眼你有把握吗?”
“说句老实话,考个进士我都有点儿担心,考榜眼,不过开个玩笑罢了。”
“举子倒还虚心,我能看看你的文章吗?”
“请多赐教。”
乾隆看过文章,又说道:“文章写得不错,是你自己写的吗?”
“老先生好像信不过我,学生愿当面一试。”
乾隆本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人,一听正中下怀,说道:“好!”说着,手向对面窗户内一指,“就以此为题。”原来窗内有一位少女正对着两面镜子在梳头。
“二镜悬墙,一女梳头三对面。”乾隆帝出了上联。
程功一听,对子出得很妙,却不大好对。他向来人施礼说:“先生这上联出得太奇巧了!”
乾隆帝躬身还礼,壁上便照出两人行礼的影子,程功灵机一动,有了:“孤灯挂壁,两人行礼四躬身。”
乾隆帝听了,高兴得两手一击,发出“啪”地一响,“对得好,程先生,这榜眼你算稳拿了。”
考试之后,主考官将前十名的考卷送给皇帝审阅,乾隆帝发现程功放在第十名,想起自己当面许过愿;不能说话不算数,便将其放到第二名,用朱笔在上面重重一点。
主考官一看急了,以为皇帝犯了糊涂,便提醒道:“万岁,这不是状元的卷子。”
乾隆帝明知道搞错了,但他不明讲,便胡乱敷衍说:“从前寡人都点状元,本科要点榜眼,就这样。”
发榜了,程功果然中了榜眼,他感到十分诧异,心里纳闷:旅店遇见的那客官说得太准啦。
12乾隆与地名秘史
(1)“龙”入捞王淀
白洋淀里有座康熙皇帝修造的行宫。行宫北边,有个捞王淀。为什么称作捞王淀呢?据说它同乾隆皇帝有关。
有一年乾隆皇帝下江南,第一站便在这座行宫落脚。当时正是仲夏季节,他坐上龙舟,在白洋淀欣赏大自然风光,希望看到“鱼跃淀空”的奇观,以便即景做诗。可扫兴得很,他竟连个鱼影儿也没见,诗当然也做不成了。
乾隆回到行宫,正闷闷不乐,一个太监端着一盆鲜活的红色鲤鱼走来。盆里红鲤鱼活蹦乱跳,不断掀起银白色的水花。乾隆一看,不禁大喜,忙问道:“哪来的鱼?”太监说:“知县叫人从淀里抓来的,特意送给万岁品尝。”
“淀里有这等好看的红鲤鱼,朕为什么见不着?”
那太监是个马屁精,就讨好地说:“万岁圣驾乘龙舟出游,鱼虾哪敢出来!”
乾隆点点头,说道:“那我要是坐只民船,扮成商人,这鱼就不会回避了吧?”
太监一听,捏了一把汗,只得说:“对,对!”乾隆说做就做,他立刻要太监给他换一身商人的衣裳,找一只民船,亲自到大淀去看红鱼跃。这倒叫太监为难了:去吧,如果是看不到鱼,怎么办呢?只得找个理由说:“万岁还没吃午饭,改日再去吧!”
“不,马上就去!”乾隆瞪了他一眼。太监没法,忙走出行宫,跑到岸边找民船。正好有只民船驶过。太监拦住老船夫道:“我家大人要坐你的船,到淀里去看红鱼。”
老船夫一听,大人要坐他的船,怕难伺候,忙道:“哎呀!我这船太小了,怕是……”
“不,大人就喜欢坐小船,只要能看到红鱼,一定多给你银两!”
老船夫一听,是看红鱼的,又愿多给银两,就说:“这红鱼就一个淀有呀,只是那里淀大浪急……”听说有红鱼,太监真高兴了,没等船夫说完,摆摆手说:“好,就到那个淀去!”
不一会儿,太监引着乾隆来了。老船夫一看,这人肥头大耳,迈着方步,像个大官,可他不敢多问。大约行了一个时辰,就看见红鱼像翻了淀似的,有的一跳落到船帮上,接着来一个“鲤鱼打挺”,又钻到水里去了;有的摇头摆尾,打着水花;有的还像千鱼摆阵,围住小船。乾隆平时在宫里哪见过这等奇观,早已被弄得眼花缭乱。他也顾不得做诗,伸手就抓鱼。谁知一不留神,“扑通”一声栽到淀里。乾隆不会游水,太监吓死了,急忙下跪求老船夫:“快去救,落水的是当今万岁呢!”老船夫愣了一下,便一个猛子扎下水去,硬是把乾隆托上船来。乾隆灌了个大饱肚,眼不睁,鼻孔里也没多少气,眼见就不行了。太监又对老船夫跪下道:“快给万岁治治!”船夫一声没响,把竹篙横在船舱,又把乾隆的肚子撂在竹篙上。好一会儿,乾隆把肚里的水“咕咕”地吐了出来。他睁开眼睛一看,喃喃地说:“我这是在哪儿?我这是在哪儿……”太监不知淀名,就向老船夫挤眼,老船夫开玩笑说:“在阎王淀!”
“什么?”乾隆听说“阎王淀”三个字,吓得又合上了眼睛。太监忙说:“不,万岁,这是在捞王淀!”老船夫一听太监说得好听,也附和着说:“对,对。万岁爷,是捞王淀!”
一听“捞王淀”,乾隆又醒过神来了。他想:今天真是不吉利,怎么会跑到这捞王淀里来呢?于是命太监赏给老船夫一些银两,就匆匆赶回了行宫。
因为碰到了这场不吉利的事,乾隆决定不再南下,立刻返回北京。到了北京,恐怕是吓坏了,好长一段时间,乾隆帝总是睡卧不实,茶饭不香。
(2)“杀村”惊梦
有一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乾隆打扮成一个骑士,头顶金盔,身披银甲,腰挂宝剑,骑着“千里雪”白马,在一班太监和武士的簇拥下,离开北京城向南边出游。
这一天,乾隆路过一个小村,只见柳丝低垂,杏花盛开,村内传出了悠悠的歌声。乾隆勒马就问太监:“这村庄叫什么?”
太监回答说:“杏柳庄。”
听到“杏柳村”三个字,乾隆微微一笑,脱口就吟出了一首小诗:
飞马十里百里,
垂柳千丝万丝;
忽听农歌起处,
满村红杏开时。
那贴身太监最会捉摸乾隆的心思,连忙也拼凑了一首五言诗接上:
圣上幸红柳,
骏马踏春泥;
诗情画意美,
金口开新题。
这时,一个侍从武官走了过来,禀道:“万岁,这里不宜久留,前边就是‘一林十村拉拉地’!”
乾隆听了,诗兴立刻打断。因为他曾经听说,这“一林十村拉拉地”是个杂树林带,官道正好从中间穿过。以前绿林好汉常在这里劫夺官车。不过,自从朝廷在此设立镇远总镖局后,这里就几乎没有出过事了。此刻,乾隆听了侍从武官的提醒,只得收住兴头,继续策马南奔,投宿在沙村行宫。
这一夜,乾隆睡在沙村行宫床上,总是心惊肉跳。矇眬中,他似乎还在路上。不知怎么一来,真的到了“一林十村拉拉地”。只见树林茂密,气象阴森,他身临险地,心里慌张。真是怕什么有什么。突然,两边树林中闪出了一伙蒙面大汉,一个个只露两眼,“咿咿呀呀”地怪叫着,舞枪挥鞭,转眼就围了过来。侍卫们左冲右突,蒙面大汉且战且退,引着侍卫们向树林里跑。他见蒙面大汉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宽慰不少。突然,又有一帮蒙面大汉从天而降,他眼看无人来救,就两眼一闭等死啦!却听得耳边有人厉声道:“说!乾隆老儿哪里去了?”他睁开两眼,见一个蒙面大汉正用牛耳尖刀指着他。他就哆嗦着蒙骗说:“向北边跑了。”那大汉打一声唿哨,带领人急忙往北边追去。他吓得大叫起来:“朕在哪里?朕在哪里……”
贴身太监见乾隆梦中受惊,忙说:“万岁,这是沙村行宫呀!”
“什么?杀村!”乾隆更是魂不附体,顿时眼珠一翻。太监心里奇怪:皇上明明知道这沙村行宫在任丘县城南八里沙村附近,怎么一提“沙村”,却吓成这样?
乾隆恶梦未醒。此刻他梦见那个蒙面大汉又回来了,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骂道:“好个乾隆老儿,刚才你骗了我,这回我非要你掉脑袋不可!”乾隆眼见那牛耳尖刀快捅过来了,心里异常害怕,只见一个白面书生走了过来,一把拦住蒙面大汉,说道:“仁兄且慢,乾隆过去尚有些作为,后因听信谗言,又不自爱,所以使国家每况愈下。我看只要他今后亲贤臣,远小人,以国家为重,还可留他一命,以观后效。”他一听白面书生为他求情,忙说:“壮士留情,朕一定亲贤臣,远小人……”蒙面大汉把刀一收:“好!暂且饶你这一回!”
乾隆心里一喜。这一喜,梦也醒了,嘴里还说着:“朕一定亲贤臣、远小人!”
一会儿说“杀村”,一会儿又说“亲贤臣”,贴身太监弄不懂乾隆说的梦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多问,生怕说岔了再把万岁吓着。乾隆见太监怔怔地站在那里,便坐起来正色道:“快,把文房四宝取来!”太监不敢怠慢,忙备好笔墨纸砚。于是乾隆走到御案前,说道:“朕写个匾额,曰‘亲贤’,用以纪念此行。”太监终于品出点味儿来了,忙把乾隆写下的“亲贤”两个大字捧走,雕刻在楠木板上,作为沙村行宫的门额。从此,沙村也被改为亲贤村了。
(3)京城苏州街
乾隆帝某次巡游江南名城苏州,一天,他同贴身太监扮成香客模样,去城外一座古庙进香。他们把香烛点燃,刚打算向佛像施礼下拜,忽见一位年轻尼姑提着油壶往佛龛上的油灯内加油。乾隆一看,这尼姑真如想象中的仙姬从天而降,那如皓月的脸,那闪灼的星眼,那如葱白一样的手,把个乾隆帝惊呆了,伸出的长揖也停在半空忘记了对佛行礼。站在一旁的太监见皇帝这副德行,轻轻碰了他一下。乾隆帝这才如梦初醒,把一个揖作完了。那尼姑添完油,便像轻风一般,消逝在烟雾缭绕的佛像身后。
乾隆帝怀着怅然若失的心绪,从寺里走出来,回到行宫就要下达圣旨,让那个尼姑前来伴驾。但随驾的大臣们认为,把一个断了尘念的出家女子随意叫来,恐怕有损皇帝的名声,要慎重从事。乾隆帝碍于脸面和舆论也不好硬来。不过,他再也提不起游兴,提前结束了这次巡视,闷闷不乐地返回北京。
一到皇宫,他就下令在北京西郊风景绮丽的清水河边赶修了一座半为寺庙,半为行宫的“泉宗庙”。派遣心腹大臣专程去苏州把那位尼姑接来北京,安置在“泉宗庙”里。乾隆帝常来这里“进香”,若是去西山游玩,返回时就住在庙里。这样尼姑就悄悄蓄发还俗,成了他心爱的伴驾妃嫔。当时有人暗地写了首打油诗:“仙姑伴驾君王乐,佛庙胜过嫔妃宫。”
但是,尊荣贵宠的日子过久了,尼姑有点腻烦起来。她苦苦思念自己的家乡,浓烈的乡情,终于使她病倒了。乾隆帝前来探病,知道她思乡所致,就说:“爱姬不必忧愁,不久朕陪你去一趟苏州就是了。”
尼姑听了这话,果然病情大减。等了半年左右,乾隆帝告诉尼姑,他要亲自陪她去苏州玩玩。尼姑喜出望外,又有点怀疑:“这是真的?”
“朕岂能对你说假话!”
尼姑赶紧梳洗打扮,登上凤辇,随着乾隆帝的龙舆出发了。队伍浩浩荡荡,前呼后拥,真是热闹非凡!走了个把时辰,就听见前面有人禀报:“启奏美人,已到苏州!”
尼姑非常惊奇,北京到苏州起码有数月之久的路程啊,怎么转眼就到了呢?她掀起轿帘观看,果真见街市里曲水环流,小船缓缓划行。街道两旁陈列着江南的货物,售卖着苏州小吃,行人们还说着纯正的苏州话。尼姑像做梦一般完全置身于苏州的情景里了。她高兴极了,思乡之情顿时全消。
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乾隆帝为了医治尼姑的思乡心病,讨得她的欢心,下令在离“泉宗庙”东南不远处一块荒地里大兴土木,赶修了一座按苏州风格建造的小苏州城,还从苏州迁过来了不少商贾和居民。
自此,尼姑经常到这里来怀旧排愁。京城这条“苏州街”虽然经过多次整修扩建,但其名字一直保留下来。
13《永乐大典》被盗秘史
《永乐大典》是明朝编纂的一部大型类书。全书共计二万二千八百七十七卷,另有凡例、目录六十卷,共装成一万一千零九十五册,约三亿七千余万字。它保存了明代以前我国的文学、历史、地理、哲学、宗教与科学技术等方面的丰富资料,是我国古代文化遗产中的一件珍贵品。
《大典》一书的编纂始于永乐元年(1403年),成于永乐五年(1407年),由明成祖朱棣正式命名为《永乐大典》,并亲自撰写了序文。序文中说道:“纂集四库之书及购募天下遗籍,上自古初,迄于当世,旁搜博采,汇集群分,著为奥典。”据统计,前后参与该书编辑的人员共二三千人,辑入的书籍多达七八千种。
因为这部书卷帙过巨,不易刊印,明嘉靖年间曾钞过一个副本,而永乐时代的原本不知在何时毁失了。这个副本,一直被保存在“皇史宬”,清朝雍正时,又移存到东交民巷翰林院典籍库内。
乾隆年间,发生了我国古代文化史上的又一件大事。那就是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二月,正式开馆纂修《四库全书》。除从全国各地征集书籍外,乾隆帝还批准了安徽学政朱筠的建议,就是从《永乐大典》中辑录“现在流传已少不恒经见之书”,以便编入《四库全书》。《永乐大典》这才开始得到利用。但军机大臣们派员往库内检查后才发现,《大典》当时就仅存九千余本了,“约缺一千余本,较原书少什之一,不知何时散佚”。乾隆帝在同年二月二十三日访求《永乐大典》的上谕中说:“闻此书当时在内阁收存时即有遗失,似系康熙年间开馆修书,总裁官等取出查阅,未经缴回。”(陈垣:《办理四库全书档案》)为此,他特地要两江总督高晋、浙江巡抚三宝派人前往当年当事人徐乾学、王鸿绪、高士奇家查询,并派人向各处购觅《大典》的散佚书籍。同年四月二十八日浙江巡抚三宝的奏折中曾提道:“……据鄞县贡生卢址呈缴遗书二十余种,并据缴出抄存《永乐大典》内《考工记》一部计六本。据称系祖上遗留,情愿呈缴等语。”
为了从《永乐大典》中辑佚古书,军机大臣兼四库全书总裁刘统勋决定在“翰林院衙门内……迤西房屋”作为校核《永乐大典》办事之寓所。由于《大典》篇幅浩大,头绪纷繁,为了保证排纂克期,又决定从翰林等官员内挑选三十员担任分校,并派军机司员一二人作为提调、典簿厅等官员作为收掌。
但在第二年六月竟发生了一起意想不到的《永乐大典》被盗案。
案情是这样的:当时纂修官、庶吉士黄寿龄,被派辑《大典》中散篇《考古质疑》、《坦斋通编》二部,白天校阅未完,在当天(十三日)晚间,“将(大典)原本六册,用袱包裹带回,拟欲乘夜趱办。讵行至米市胡同,偶然腹泻下车,被贼连包窃去,追觅无踪”。(乾隆三十九年六月二十五日《质郡王永瑢奏折》)为此,庶吉士黄寿龄曾受“经部议以降一级留任,仍罚俸一年”的处分。乾隆帝在上谕中说:“《永乐大典》为世间未有之书,本不应听纂修等携带外出。况每日备有桌饭,各员饱食办公,尽一日之长,在馆校勘已不可误课程,原无藉复事焚膏继晷。至馆中设有提调人员稽查,乃其专责。携书外出,若曾经告知提调,即当与之同科;或纂修私自携归,该提调亦难辞失察之咎。著舒赫德查询明确,据实复奏。其所失之书,仍著英廉等上紧严缉,毋致阙少。”
一个月之后,即七月十五日夜,黄寿龄所失《大典》六册在“御河桥河沿被人拾得”。《大典》六册,为什么失而复得,由于文献阙如,这里不可考。但从乾隆帝七月十八日的上谕中我们可略知一二:“朕思此书遗失以来,为日已久,必其人偷窃后潜向书肆及收买废纸张等处售卖,书贾等知《永乐大典》系属官物,不敢私行售卖。该犯亦知缉捕严紧,不敢存留。遂于夤夜潜置河畔,以冀免祸。其情形大概如是。”乾隆帝要步军统领英廉“密派妥干番役等于书肆、纸铺、小市、荒摊等处留心体访……跟究贼踪”。
《永乐大典》因携出翰林院被盗,引起了乾隆的高度重视,乾隆帝后来下令:“所有翰林院现贮各书,着总裁等交该提调照各省进到书单,造成档册,纂修等领办之书,即于册内填注,仍每日稽查,毋许私携出外。”《四库全书》总裁质郡王永瑢也表示:“所有《永乐大典》现交提调等通行查检,敬谨收贮,嗣后断不致各纂修任意携取外,至各省送到遗书……并饬令各纂修等务须在馆校阅。”应该说,乾隆的这道上谕在纂修《四库全书》时对《永乐大典》的妥善保管还是起了一定积极作用的。黄寿龄因失书被科罚俸处分之后,经乾隆帝改为从宽处理:“虽然……咎所应得,第念《四库全书》处未定章程以前,纂修等将书携归校办者谅不止一人……其情尚稍可原。”于是,这桩失盗公案就此结束。
14乾隆私访秘史
(1)和尚辩政
在杭州南屏山的净慈寺里,有一位道行很深的高僧。他品格高洁,知识渊博,又极有辩才,往往在嬉笑怒骂中抨击朝政,因此人称“诋毁和尚”。老百姓很喜欢他,把他看作自己的代言人,亲切称他为“活神仙”,他的声望一直传播到了京城。
很注意察访民情的乾隆帝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位声名远扬的和尚。他按以往的办法,微服私访。有一天,他扮成秀才模样,去到净慈寺,指名要见“诋毁和尚”。
诋毁和尚见来人穿戴整齐,一脸矜骄之气,就估计到,此人可能有点来头。
“师父,你就是诋毁和尚吗?”乾隆帝直入话题。
“施主有眼力,老衲正是诋毁和尚,诋毁和尚就是我。”
“师父是自幼修行,还是半道出家?”
“老衲算半路出家,施主为什么问老衲这些?”
乾隆帝见和尚说话硬梆梆的,有一股傲气,心中更加不快,便指他的百衲衣,带几分轻侮地戏问了一句:“听说师父道行高深,你这件衣服,衣料本来是完整的,好端端的,却要剪成碎块再缝缀起来,这也算是聪明吗?”
和尚笑道:“我的衣服虽然破碎,但我的心是完整的,纯洁的;不像那些做官当老爷的人,他们的衣服虽然是上好的绫罗绸缎制成,包裹的却是一副污七八糟的肮脏的心肠。”
乾隆帝如同挨了一记无形的耳光,心里大为光火,决心要制造机会,诱使和尚出错,狠狠整治他。
他们走过一个正在劈竹子编篮子的人,乾隆拾起一块竹片,指着青的一面诡谲地问道:
“师父,这叫什么?”
“竹皮。”
乾隆帝翻过竹片,指着黄的一面问道:“这叫什么?”
“竹肉。”
按乾隆的心计,以为和尚会照通常的说法回答,说成是“篾青”、“篾黄”。这样,他就可以根据谐音,指控和尚说的是“蔑清”、“蔑皇”,犯了辱骂朝廷和皇帝的滔天大罪;谁知这和尚防范极密,使他的一番谋算成了泡影,他讪讪地说:“师父的叫法真是新鲜!”
“如今世道变啦,什么也得跟着变,否则就会上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的当。”
乾隆帝又如同被人抽了一鞭,只是仍不好发作。他们经过斋房,正见一只小狗在豆芽筐上撒尿,乾隆帝又问和尚:“这豆芽干净吗?”
“豆芽靠清水发芽、生长,是最干净的。”
“上面有狗尿还干净么?”
“施主差矣。常言说得好,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真。有的人,眼睁睁看着百姓饥寒交迫,却视而不见;日日夜夜挨天下民众大骂,却听而不闻,仍在那里歌舞升平,赞颂皇恩哩!”
乾隆帝气得肝肺都要炸了,但为了不暴露自己身份,他只得强压着火气。正在这时,听到寺里有人高叫卖熟鸡蛋。乾隆帝暗喜:机会又来了。便问和尚:“师父,你们吃素还是吃荤?”
“佛门圣地,清规严肃,当然吃素,从无吃荤一说。”
“说得有理。”乾隆帝说着转身喊道,“卖鸡蛋的过来!”他买了两个鸡蛋给和尚:“师父请吃,这是宝寺的食品。”他心里想的是:鸡蛋能够孵出鸡,可以算荤腥。如果和尚不肯吃,那他说佛门圣地从无吃荤一说,却为什么有卖鸡蛋的?如果他吃了,就是吃了荤。吃与不吃,都可以加他罪名。
和尚从容地接过鸡蛋,一口一个囫囵吞下,乾隆帝正要开口说话,和尚却抢先念道:“素素荤荤一壳包,无肉无血也无毛。贫僧度尔脱苦海,人间屠伯空握刀。”
说毕张口大笑。笑声中两只羽翼光洁的鸡从他口中飞出。乾隆帝惊傻了,知道这是一位得道高僧,只好甘拜下风。
(2)卢沟咏月
现在的卢沟桥东段,在桥的北面立着四根蟠龙宝柱。中间立一块大石碑,上面刻着四个大字“卢沟晓月”,这是当年乾隆帝的御笔。这块碑至今还在桥头闪闪发光。从那以后,“卢沟晓月”也就成了“燕京八景”之一。
那么乾隆帝为什么给卢沟桥题这四个字呢?
据传,卢沟桥是座神奇的桥。自从有了这座桥,这地方的月亮比别处升得都早。平时每月初一、三十晚上,往桥上一站,就能看见东南方向的一弯明月。除夕三十夜里,更是奇妙,那弯明月照得桥身通亮,连桥上的石狮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但据说只有两种人能看见,一种是十五岁以下的童男童女,一种是“大命”之人。这民间传说慢慢就传到乾隆皇帝耳朵里。
乾隆帝是个爱好游山玩水的风雅君主。他几次下江南都从卢沟桥上路过,可就是没看见过这种神奇景象。他听说这桥有这么神,觉得自己是一个“大命”之人,一定能看到这个奇观,就打算专门去那里观瞻。
这天,正是除夕,他叫人预备八抬大轿,要上卢沟桥。宫里正忙着过年,按老规矩,这天无论谁也不能离开皇宫的。可是皇上下了令,大伙也得照着办,就用八抬大轿把他抬到了卢沟桥。
他是前半夜起身,到了卢沟桥已是五更了。宛平县令一听说当今皇上驾到,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点上灯笼火把,列队迎接。乾隆下了轿,二话没说,直奔卢沟桥上,两眼往东南方向使劲地张望,可是只见天上斗柄横斜,却不见有什么明月。他心里纳闷起来,问身边左右:这里的月亮哪里去了?左右不知底细,只好瞎说一气。有的说,大年三十晚上是大晦日,自古以来就没有月亮;有的说,灯笼火把太多看不清。乾隆一听,立即下令把所有的灯笼火把都吹灭了。这下卢沟桥变得一片黑漆漆,只有桥下的水声在淙淙作响。乾隆又使劲地张望了一会儿,还是没什么景观。他叫过宛平县令,大声斥道:“你怎么管的?这卢沟桥不是每年三十晚上就出月亮吗?”
县令连忙说:“是,是。”
“是,为什么看不见?”
“小的也只是听说,并没有亲眼见过,因为只有‘大命’之人才能享到此福。”
乾隆心想:我是一朝之主,还不是“大命”之人?怎么看不见呢?这一定是在瞎说。可是又一想:我兴师动众,来看月亮,要说看不见,我还算什么“大命”之人,岂不被百官耻笑!想到这里,就说:“你们都退下,让我来仔细看看。”
身边左右都退在一边。他自己立在桥中间死死盯着东南方,看着看着,依稀就觉得眼前有一弯明月了,越看越觉得真有月亮。于是急忙叫来左右:“你们看,就在那里。月亮,神奇的月亮!”
左右个个上前,眼睛都看酸了,什么也没看见。怎么办呢?有的说:“奴才命薄,没有这个眼福。”大家一听,也都跟上说:“是,是,我等什么也没有看见。”乾隆听了十分高兴,吩咐说:“给我预备笔砚,我要就此作诗。”
宛平县令急忙抬出雕漆书案,呈上文房四宝。乾隆坐在那里握笔沉思,灯笼火把立即又明亮起来。他一会儿背诵:“河桥残月晓苍苍,照见卢沟野水黄。树入平郊分淡霭,天空断岸隐微光……”一会儿吟咏:“河声流月漏声残,咫尺西山雾里看。远树依稀云影淡,疏星寥落曙光寒……”想从中找个好句子,可是找来找去都不满意。有一个翰林看出了乾隆的心思,走上前说:“臣有几句,不知当讲否?”
乾隆说:“讲。”
翰林吟道:“霜落桑干水未枯,晓空云尽月轮孤。一林灯影稀还见,十里川光淡欲无……”
乾隆一听,好!就按这个写,他提起笔来就写了四个大字:“卢沟晓月”。
大伙儿一看,齐声喝彩,急忙吩咐立马刻碑。就这样,刻了一块大石碑,树立在桥头。自此卢沟桥就有了“卢沟晓月”这个出了名的风景。
(3)吹驴皮王大
乾隆帝有一次要去北京远郊通州私访,他在骑河门雇了一头驴。赶驴的人五十多岁,喜欢信口开河地胡吹,一上路,他就拉开话匣子对乾隆帝猛吹起来。
“请问先生贵姓?”赶驴的问乾隆帝。
“我姓高,名叫天赐。你呢?”
“我叫王大。”
“家住哪里?”
“骑河门外。”
“你觉得这赶驴的差事怎么样?”
“唉,伺候人的苦差事!”
“那你不能找点别的事干干吗?”
“找别的事情倒并不难。我有个亲戚,又有权势,又有钱,要是去找他,谋个美差,借他三五千银子,都是很容易的。不过,我这人脾气怪,不愿巴结人、求人。”
“你的亲戚是谁?”
“当今天下第一人,乾隆皇上,小时候我们是相好的把兄弟。”
乾隆帝觉得既可气又可笑。到通州,乾隆帝访问一些情况,又买了一些酱豆腐,就骑上那位吹牛家的驴往回走。乾隆帝见那驴很有力气,走得很平稳,仔细一看,原来这驴的四蹄浑圆如元宝,便想买下来。快到骑河门的时候,赶驴的说快到家了,请顾客下来自己走几步。
乾隆帝另有打算,便哄他说:“我的家离紫禁城不远,你送我回家,我给你双倍的脚价。”
脚价高,王大当然愿意。到了东华门前,城门楼上突然有人大喊道:“皇上圣驾回宫!”接着,一大队御林军,在门前分列两排,一大群官员跪在地上迎接。王大这下可吓蒙了:“敢情他就是当今皇上,我今儿个可闯下大祸了!”他正在那里发呆,乾隆帝已骑驴进皇城去了。
过了好一阵,王大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捧着酱豆腐傻站着,本想马上回家,又想到自己还没有收租驴钱,而且连驴也给牵走了。这不是断了衣食来源,砸了饭碗了吗?但是骑驴的是皇帝老爷,自己还胡吹冒犯了他,去要驴和租驴钱岂不是自投罗网?正当他打算自认倒霉,赶紧逃命的时候,一个太监出来把他叫进了紫禁城。
见了皇帝,王大扑通一声跪下请罪,哀求说:“皇上,小人在路上胡吹来着,为了惩罚我,租驴钱就不要了。这驴吗,嗯,要是皇上喜欢,那个,小人也不要了,只求皇上开恩。”
乾隆帝笑道:“说朕是你的把兄弟,不过村野戏言,朕不怪罪你。至于这驴吗,朕会给钱的,你要多少钱?”
“小人情愿不要钱。”
“不要钱,你要什么?”
“我本来是赶驴的,如今驴归了皇上了,我就拉拉车,干点什么就得啦!”
乾隆帝马上吩咐给了他五十辆车,王大便开起车行来。据说,北京的人力车行,就是从这个胡吹王开始的。
15乾隆与陪臣秘史
(1)题治“张蛮子”
乾隆皇帝下江南,命张玉书当陪臣。张玉书乃是镇江人,熟悉江南风情,加上他头脑机灵,讲话诙谐,被乾隆所器重。不过他自信心强,向乾隆答辩难免有争强好胜的时候。乾隆既离不开他,又不想在学识上让他占上风,便存心找难题治治他。
有一次,他们来到镇江。在岸上玩了几天,乾隆觉得长江波涛壮阔,比岸上好玩,要到江里游玩。张玉书便吩咐马上备船摆筵。
这天正是八月中秋,月色如昼,波光粼粼。大家酒兴正浓,乾隆忽然放下酒杯说:“张蛮子,吃哑酒太无聊了,我出个对子给你对对。这对子的上联是:‘龙王夜宴,月烛星灯,山肴海液地当盘。’你现在就对吧。”
张玉书慢条斯理地喝着酒,没做声。
乾隆很得意,他为这上联,曾苦苦思索了一整夜,心想我自比龙王,摆下这等规模的筵席,这对可是“绝”对,看你张蛮子怎么个对法。
这时,只见张玉书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尽,然后开言道:“我对‘玉帝兴兵,雷鼓云旗,风刀雨剑天作阵。’”
张玉书的下联气派更大,乾隆心里不禁暗暗佩服。
第二天早晨,他们又来到江边,忽然看见江中心有条小船装着满满的货物,用油布盖得结结实实。乾隆又出难题,要张玉书说出船上装的是什么。这事情有点不好办。可张玉书灵机一动,就回答说:“启禀我主万岁,船上装的是‘东西’。”
什么?乾隆一时弄不懂。张玉书便解释说:“臣所以不说是‘南北’,因为这船是东边来,西边去。只好叫‘东西’。”
乾隆心里想想,的确没有更妥当的叫法,只得说:“嗯,那就叫‘东西’吧。”
当日下午,乾隆听说镇江有个京岘山,在东门外头,便让张玉书陪他来这里观赏镇江的山光水色。
刚爬上半山腰,乾隆突然问张玉书:“张蛮子,我们这样算什么呀?”
张玉书随口道:“这叫步步登高。”原来,张玉书察言观色,已知道乾隆在计算他,故而刻刻留心。因为乾隆忌讳说爬山的“爬”字,他就避开不说。
下山时,乾隆又一把拖住张玉书问:“张蛮子,我们这样算什么呢?”其实张玉书早已在肚子里算好了,听到乾隆发问,忙回答说:“这叫后头还比前头高。”
不用说,乾隆最忌讳说下山的“下”字,谁要是不小心把下字和他皇帝老子连在一起,那就是“罪该万死”。可张玉书没有钻乾隆的圈套。
乾隆见难不倒张玉书,只好在内心认输。他又问:“张蛮子,你们镇江产什么?”张玉书说:“产鳜鱼、螃蟹。”乾隆说:“不,我说产泥鳅。”这倒把张玉书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乾隆笑笑说:“你张蛮子要不是从小吃泥鳅长大,怎么比那泥鳅还滑活呢!”
(2)巧妙一计
以前,镇江人吃的全是红米。红米味道很好,煮粥时上面还有一层油。但镇江的征收粮赋的官吏嫌这种红米不好看,要老百姓把红米上的一层皮去掉,变成白米,这样才算缴粮。这可苦了老百姓,多了一道手脚,折扣又大了。老百姓恨透了这混蛋的征粮官。
这事很快传到张玉书那里。
正巧,乾隆皇帝叫张玉书陪他下江南。到了镇江,乾隆便吩咐随从三天之后微服私访,去看看镇江的风俗民情。张玉书捋着山羊胡须,抱着小茶壶,在房子里踱来踱去,忽然想出一个办法,立即关照下人,叫街上的老百姓三天之后如此如此。
第四天,乾隆皇帝和张玉书真的来了,一到街上,看到家门口都是一个盘匾,一个筛子,小孩子坐在那里,正从红米里拣白米。小孩哪里有耐性,拣拣就想玩。一去玩就被大人打骂,小孩子被大人打得哇哇直哭。
乾隆一看家家户户都是这个样子,心里犯了疑惑,就问张玉书:“唉,张蛮子,你们镇江,怎么家家都花这么大的功夫从红米里拣白米?”
张玉书说:“启奏万岁,镇江人是拣米交钱粮的呢。我们镇江一直产的都是红米,可是征粮官就是要白米。哪里来呢?百姓只好在红米中把白米一颗颗拣出来啊!”
乾隆听了,盘算了一会儿,心想管他红米白米,我又不吃他这种米,不如卖个面子给张玉书,也在镇江留个好名声,就说:“拣白米花的功夫太大了,缴米只要谷去皮就行了嘛。”
乾隆这么一说,正中张玉书的心思,当即恳求乾隆下了一道圣旨,上面写的是:“钱粮糙米。”
张玉书的这一巧计,使得镇江人过上了轻松的日子。
(3)一个名特产的由来
江南洋河镇是有名的特产发源地,“车轮饼”就是那里的一大名产。
说到“车轮饼”,还真要从乾隆皇帝和当朝宰相张玉书说起。
原来,那个镇上有爿三巧店,全家三口。店主巧师傅手艺高明,待人和气。顾客和乡邻特意送他家一副对联。就这一副对联,差点儿给这个店惹出事来了。
一次,乾隆皇帝下江南,一路上游山玩水。这天,听说洋河镇上风景秀丽,还有美酒佳肴,就和宰相张玉书二人,乔装成阔佬模样,乘坐马车赶来。乾隆一扫眼,发现三巧酒店门外有副对联:“善做江北面点,巧作淮南佳肴。”
他鼻子里一哼:“嗯,我那御膳房的名厨,也不敢夸此海口,真是狂妄太甚!”转身就对张玉书说:“蛮子,把这副对联砸掉吧!”张玉书急忙谏道:“人家小酒店——算了。”
乾隆不理,走入小店,招呼巧师傅过来。巧师傅满脸堆笑说:“客官,小店若有不到之处,还请海涵。”乾隆道:“明天中午,我要在此用餐。”巧师傅又笑道:“好啊。请问客官吃啥?小店也好筹办。”
乾隆冷笑几声:“照我车轮做块饼,金黄酥甜咯吱响,好看好吃又好听。做得好,有赏;做不好,就砸掉对联!”
多年来,巧师傅做的名点佳肴何止千种?可从未见过什么好吃好看又好听的“车轮饼”!他和老伴巧大妈商量半天,毫无办法。
这时,天色已晚,女儿巧姑从外婆家回来。一到家,只见爹娘闷坐在床沿,这可把她急坏了,这边搡搡爹,那边拍拍娘,催他们快做饭。好一会儿,巧师傅才有气无力地说:“孩子,饭碗快让人家砸了,还做啥饭呀!”巧大妈接着把白天的事讲了一遍。
巧姑笑笑:“说千道万,还要吃饭。”边说边拿两块冰糖硬塞在爹娘嘴里。巧师傅哪有心情慢慢把糖含化,三咬两嚼把糖咬得好响。巧姑一听有了主意,高兴说:“是了。你俩别愁,就照车轮做饼,里面放冰糖嘛。”
“对,等饼做熟了再放,不然会化掉的。”巧师傅一下子开窍了,下床就要动手。巧大妈说:“不忙,饼馅要加切碎的生猪大油,才能鼓溜溜好看。”巧师傅笑道:“也对。再用麻油和面,擀薄皮包饼,炸出来才香酥。”巧姑又想出个妙点子说:“老用油糖太腻,饼馅掺些核桃仁、瓜子仁、红绿丝,那就更好了……”
第二天中午,装扮阔佬模样的乾隆和张玉书果然准时到店,巧姑把车轮饼轻轻端上桌。乾隆板着脸,夹起一块左看右看,金黄溜圆;他咬了一口,甜酥香脆;嚼了嚼,果真咯吱响。他本想找借口砸店的。哪知道,却落个老虎咬刺猬——无处下口了。
张玉书轻声道:“店家手艺高明,该赏!”乾隆心里佩服,嘴里却还不认输。
巧姑怕两个阔佬又要出歪主意,压下心头火,抬头一指:“这车轮饼香酥甜脆,好吃好听又好看,客官吃过快滚蛋。”
张玉书大吃一惊。乾隆却不懂“滚蛋”啥意思,转脸就问张玉书。这可把他难坏了:明说吧,店家该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不明说吧,瞒君有罪。想了一下,回禀道:“这‘滚蛋’二字是土语,小臣也说不准,还是让店家来说说吧?”
乾隆点点头,立刻把巧姑喊来问话。
张玉书打个眼色,这意思就是:“小姑娘,你刚才说‘滚蛋’二字,大概是句好话吧?”
巧姑机灵立刻会意,便顺水推舟编出顺口溜道:“客官吃了车轮饼,长得白胖像圆蛋,坐车随着车轮滚,滚到淮安吃茶馓,滚到沛县吃狗肉,滚到高邮吃鸭蛋。”
“哈哈,好,好,给赏。”乾隆被巧姑云天雾地一阵乱扯,真以为“滚蛋”是恭维他的好话,心里好受多了,高兴地说道:“张蛮子,别再耽搁了,我们还要上苏杭呢!”
乾隆刁难店家的“车轮饼”却因此名扬遐迩。
(4)绝烹“凤凰蛋”
翰林院李调元不仅文采出色,学识广博,而且烹调手艺高超。
他在任翰林院编修期间,深得乾隆皇帝赏识。乾隆有时心血来潮,就请李调元到宫中论文做诗。李调元性情豪放,交游甚广,特别爱结交戏曲名师,行踪不定。乾隆需要他时,派人四处找寻总不易见到其人,做诗每每不能尽兴,论文缺乏新趣。
这年春节之前,乾隆一时兴起,派人请李调元立即到宫中陪他做诗消遣。差人跑遍整个京城,才发现李调元此时正在戏台上演出他的《春秋配》。待差人把还来不及卸妆的李调元带到宫中时,乾隆早已雅兴全无。他看到李调元画着脸谱,穿着戏装来见自己,便训斥道:“你如此放荡,正事不做,整天与戏子厮混,不成体统!若革去你的官职,你恐难生活在世上。”李调元听了乾隆的话,很不以为然地说:“‘天生我才必有用’,若皇上将我削职为民,我生活依然如故,定不会缺金少银。”乾隆不解,问李调元将以什么为生。李调元道:“我先可搭个戏班,自编、自唱、自演。不说四乡演出,单在京城登台,便可大受欢迎,一生温饱不愁。”乾隆知道李调元精通诗文,熟知戏曲,没等他说完,便道:“如朕不让你从艺,你就只好饿死!”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谁知待乾隆笑过,李调元却慢条斯理地说道:“若皇上不准我从艺,我就开餐馆酒楼,做尽天下美味佳肴。那时,不由你皇上不慕名而来,一饱口福。”
乾隆听李调元说自己会烹调,心里好生奇怪,便改换语气,微笑说:“朕不知爱卿还有这么一手!果真如此,爱卿何不趁新春佳节在我这儿一试技艺,也好让朕及朝中百官品评品评。”李调元说:“皇上一生吃尽山珍海味,如果随意做几道菜,怕不合胃口,到时斥责起来,我可吃不消了。还是皇上自己点菜吧。”乾隆见李调元夸下海口,便想用个刁钻的菜名难住对方。他拈须皱眉地想了好一会儿,说道:“朕亲政以来,品飞禽上万,吃走兽成千,其他各色食物,也尽皆享用,爱卿就给我做一道‘凤凰蛋’吧。”李调元见皇上出了这么个希奇古怪的菜要他做,略一思忖,便欣然应允了。
他来到御厨,先将一个猪尿泡灌足气,风干,然后将鹅蛋、鸭蛋、鸡蛋、鹌鹑蛋各十个打在其中,再加上各色香料,封了口,将装满蛋液的猪尿泡放入水井里旋转一番,使大小不等的蛋黄聚在蛋清之中,香料也随之分布在蛋间。之后,将“凤凰蛋”用特殊的方法制熟。
春节晚上,乾隆皇帝在宫中大摆宴席,同百官一道欢度佳节。席间,就命人将李调元制作的奇肴“凤凰蛋”献上。
“凤凰蛋”一入宴席,立即引起一片惊叹唏嘘声。只见这闻所未闻的佳肴晶莹剔透,精巧无比,各色香料呈不同花样镶嵌在蛋间,显得五彩缤纷,光耀夺目。这时,李调元执刀将蛋切开,就见橙红、橙黄、淡黄的三色蛋心,形状独特,像是蜷伏着的雏凤,一股奇异的香气顿时散出,使席间百官垂涎三尺。乾隆见这“凤凰蛋”如此精美,只顾赞叹,竟忘记了下刀品尝。这时李调元提醒他道:“微臣不才,当众献丑。请皇上动刀,味道如何。”乾隆这才如梦初醒,立即切下一块“凤凰蛋”送入口中。接着便不断下刀,先是细细咀嚼,后又狼吞虎咽,一时间吃得眉开眼笑,连连称好。
李调元这种“凤凰蛋”烹调绝技震惊四座,却没有被皇宫和民间承传下来。因为他根本不想以烹调为职,也就无心将它教给后人,他是凭兴趣和性情去做这件事的,所以失传此技,对他不为憾事,但我们后人却不能像乾隆皇帝那样品尝到美妙可口的“凤凰蛋”了。
16乾隆禅位秘史
乾隆六十年九月,乾隆帝登上勤政殿,召集众皇子、皇孙及王公大臣晋见,宣布以下恩诏:
“立皇十五子嘉亲王颙琰为皇太子,以明年丙辰(1796年)为嘉庆元年。一切有关册立皇太子的典礼仪式皆不必举行。至于皇帝归政于嗣皇帝(即嘉庆帝)的仪式及公文,均由军机大臣会同各衙门讨论之后奏闻。”
皇上又谕示:
“朕归政之后,应该使用喜字第一号玉玺,镌刻‘太上皇帝御宝’。同时将御制的《十全老人之宝说》镌刻为玉册,作为太上皇帝宝册。”
随后军机大臣奏请于明年举行传位大典,并将以下应遵行办理的事宜呈请皇上御览:
丙辰年皇上归政。嗣皇帝登基。颁发诏书加盖“太上皇帝之宝”,其次加盖“皇帝之宝”。
太上皇帝谕旨称为“敕旨”。
太上皇帝仍自称“朕”。
丙辰年太上皇帝及嗣皇帝“起居注”,由有关衙门分别编撰。
一切题本奏本行文,遇到“天”、“祖”等字样提高四格书写,“太上皇帝”字样提高三格,“嗣皇帝”字样提高二格。
太上皇帝诞辰,称“万万寿”。嗣皇帝诞辰,称“万寿”。恭逢太上皇帝万万寿节、嗣皇帝万寿节,及元旦冬至节的贺表,皆由内阁撰拟格式。
丙辰年内阁向嗣皇帝敬呈列祖列宗“实录”。
各种重要祭祀,由有关衙门提请,嗣皇帝亲临行礼。
经筵、耕籍、阅兵、传胪等大典,到时由各有关衙门奏请,由嗣皇帝主持举行。
太上皇帝、嗣皇帝诞辰及御驾巡幸地方时,内外大臣的请安贺折均缮写两份敬呈。
外廷举行宴会,有关衙门照例奏请。嗣皇帝侍奉太上皇帝亲临宴会,嗣皇帝侍候太上皇帝。所有仪式,有关衙门临时提奏。
嗣皇帝主持太和门听政,处理大臣奏折,到期遵办。
会试、乡试、朝考、散馆等考试的题目,由有关衙门奏请嗣皇帝命题。
嗣皇帝登基后,应请太上皇帝颁布敕旨,册立皇后。
丙辰元旦,太庙奉先殿祭拜列祖列宗。在皇上未传位以前,皇太子随皇上行礼。
文武大臣及道、府以上官员进宫朝见,均拟奏折恭请太上皇帝、嗣皇帝指示。
丙辰新年敬上丹书,兼有贺皇上临御天下六十年大庆,应仍在太上皇帝前恭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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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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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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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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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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