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影后：费雯·丽

　　费雯·丽/VivienLeigh

　　1913—1967。英国女演员。绝代影后。

　　我相信如果你全心全意地想要某样东西，你实际上已经得到了。

　　——费雯·丽

　　与次爱相濡以沫也是种幸福

　　很多年以前，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定居上海，记得在一个闷热的夏日傍晚，我接到好友的来电，她欣喜地约我：“请你看电影，是费雯·丽的GonewiththeWind！”

　　我扔下电话，二话不说，骑着单车就去赴约了。在家乡最好的一家电影院的一个小包房里，我俩一起欣赏了这部中文译为《乱世佳人》的旷世巨片。

　　影片很长，差不多4个小时，直看得夜色苍茫，天上的星星遥遥在望。

　　散场后，我和女友并排骑着车，边骑边聊。电影中那个五官精致、秀发如瀑，有着花瓣般双唇、绿宝石般眼睛的费雯·丽，成了那晚我久久无法入眠的诱因。m.xiumb.com

　　我想起《诗经》里说的“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觉得这句话简直就是特地为她写的。

　　这个有着姣好容颜、万千仪态的女子，注定成为爱情电影中当之无愧的女主角。

　　的确，费雯·丽一生塑造了不少经典人物形象，几个悲剧性人物刻画得尤为深入人心：玛拉、汉密尔顿夫人、安娜·卡列尼娜、布兰奇……而回归现实世界，这个多才多艺的姑娘的爱情之路亦非平坦。

　　1

　　费雯·丽原名叫费雯，从小就热爱艺术表演，3岁即登台演出，7岁被父母送去修道院，在那里得到音乐、文学的最初启蒙。18岁时，她进入伦敦皇家戏剧艺术学院学习。这个天生丽质、天性活泼的姑娘，心中始终揣有一个绮丽的梦想：做一名优秀的女演员。

　　1931年年底，18岁的费雯在学校组织的舞会上认识了一位绅士般的男人。他白皙斯文，高大英俊，举止得体大方。

　　他叫赫伯特·利·霍尔曼，是伦敦的一名律师。他对她几乎一见钟情，因为她符合了他对妻子的所有幻想：年轻、漂亮、天真、浪漫……而他稳重的个性、良好的职业、成熟的年龄，对她也是一种致命的吸引。

　　情窦初开的少女遇上了俊朗儒雅的大叔，这是爱情电影里演也演不腻的桥段啊。是的，他比她足足大了13岁，但对年轻的她来说，年龄悬殊非但不是缺点，反而成了优势。

　　他俩迅速相恋了，爱火熊熊燃烧，她不惜放弃了自己热爱的学业，在相识后的第二年，就携着他的手步入了婚姻殿堂。

　　婚后，她跟从夫姓，从此改名为费雯·丽（“丽”是“利”的异体），一生没有再改变。

　　结婚次年，他们爱情的结晶诞生了。在他的眼里，这就是一个理想的家的模样：妻子年轻貌美，女儿乖巧伶俐。有妻女如此，夫复何求？

　　然而，这却不是她心中的理想生活。当初被爱火烧晕的她迫不及待走进婚姻的围城，但在爱火渐渐冷却之后，她对自己年纪轻轻就为人妻为人母、整天被家庭琐事缠身的现状感到极为不满。

　　沉闷的婚后生活唤醒了她曾经搁浅的梦想，想成为一名演员的欲望如同吸饱了水的海绵，在心中一天天膨胀起来。

　　她还年轻啊，这么早就被定型了人生，她怎么能甘心接受？未来有无限可能，如果现在不拼，拿什么去赢得未来？

　　她下定决心，决定抛家弃女去追逐梦想了。

　　一开始，她的演艺事业开展得并不顺利，她在朋友的推荐下参演了几个小角色，却被人断言毫无发展潜力。

　　直到1938年，无心插柳柳成荫。一个偶然的机会，在话剧界刚刚才混出一点小名堂的她竟然试镜成功，拿到了竞争空前激烈的好莱坞大片《乱世佳人》女主角的片约。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了馅饼儿。对于这个得来不易被寄予厚望的机会，她知道自己除了加倍努力、全力以赴地投入外别无他选。

　　她绷紧了心弦，把自己的灵魂都揉入角色之中。她每天在剧组里工作16个小时，压力大到甚至一天需要抽上四包烟才能缓解。

　　关于这段工作经历，她后来这么总结道：“差不多有6个月的时间，我天天从早到晚地只想着郝思嘉。我希望我的每一个举止、每一个手势都纯粹是郝思嘉的。我应该感到，甚至郝思嘉那些令人鄙视的行为也都是我干的。”

　　曾经受过的苦终于照亮了未来的路。1940年，凭借《乱世佳人》里郝思嘉这个角色，她荣获了第12届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成为历史上第一位获此殊荣的英国女演员。从此，费雯·丽被冠上了好莱坞著名女演员的称号，星途一片璀璨坦荡。

　　在《乱世佳人》里，费雯·丽将郝思嘉的任性、活泼、自私、直率、勇敢、坚强诠释得淋漓尽致，哪怕是身穿用窗帘布缝制的礼服，也掩盖不了她摄人心魄的魅力。

　　她用束身衣勒出“小蛮腰”、她戴着宽檐草帽坐在十二橡树庄园里众星捧月的得意样子、她囫囵吞枣大口吃着食物、她站在家乡的土地上坚强勇敢地向上帝起誓绝不再忍饥挨饿……她热烈得就像亚特兰大的烟火，是她赋予郝思嘉生动不朽的生命，给观众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以至于70多年过去了，到现在都没有人敢翻拍这部巨片，只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她那样传神的郝思嘉了。

　　1940年5月，费雯·丽主演的另一部电影《魂断蓝桥》上映。这是一部备受中国影迷喜爱的影片，我也曾经多次回味过这部老片子。

　　每次一提到《魂断蓝桥》，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个白衣胜雪、踮着脚在舞台上跳着《天鹅湖》的芭蕾姑娘玛拉，真正清纯得不染一尘。而影片中最后一个镜头，准备自杀的玛拉绝望地走在滑铁卢桥上，迎向飞驰而来的车流，那幽怨而忧伤的面容，那空洞而哀恸的眼神，让人看得肝肠寸断。只有伟大的演员才能塑造出如此令人百看不厌的经典角色。

　　随着连续成功扮演了几个主角，费雯·丽的演艺事业开始步入康庄大道。此时，一道难题横亘于她的面前：事业与家庭，该如何取舍？

　　由于长期在国外拍戏，她分给家庭的时间越来越少，传统观念根植于脑的霍尔曼无法接受妻子以事业为重的选择，他不明白，他有能力养她，有孩子陪伴她，她不愁吃不愁穿，为什么还要热衷于抛头露面地去表演？

　　他俩在心灵的轨道上分道扬镳，他希望她能相夫教子，以家庭为重，她却想在工作中挑战自己，看看到底能走多远。

　　尖锐的矛盾无法调和，这桩婚姻最终以分手告终。

　　不过，令人感动的是，虽然他们的婚姻结束了，但两人的友谊却地久天长。霍尔曼不是费雯·丽的理想丈夫，但他却是她一生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和亲人，在她需要帮助时，他始终能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向她伸出温暖的援助之手。

　　用现在流行的词语来说，他其实更适合做她的男闺密，他对她的情谊始终一如初见。

　　2

　　和律师霍尔曼的爱情不同，费雯·丽与英国演员劳伦斯·奥利弗堪称志同道合，他们是世人公认的一对璧人。俊男靓女王子公主般的组合，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不容忽视的风景线。

　　认识奥利弗时，费雯·丽才刚刚接拍了几个不起眼的角色，而先于她出道的奥利弗则早已跻身一线演员的行列。

　　当时在英国，演员都以能演莎翁的戏剧或电影为最高荣耀，而奥利弗是英国戏剧舞台上最出彩的莎剧王子，地位之高可想而知。

　　费雯·丽深深地被他吸引。她崇拜他，仰慕他，痴迷地捧场他演出的每一部戏。

　　费雯·丽长得那么美，又时不时出现在他的眼皮底下，奥利弗实在做不到无视她的存在。由于两人又同在演艺圈，他们慢慢有了更多的接触。

　　他被她的美貌折服，同时也享受她对他的崇拜，而她呢，能够与偶像近距离接触正是求之不得的事。自此，一段相见恨晚的爱情拉开帷幕。

　　1938年，奥利弗在美国拍摄《呼啸山庄》，费雯·丽得知后，也飞去了美国，去探班她的男神。

　　正是在这次的追星旅程中，费雯·丽被奥利弗的经纪人推荐给了同在美国的《乱世佳人》剧组，结果幸运地得到了饰演郝思嘉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1940年，凭借对郝思嘉一角的出色演绎，费雯·丽抱得奥斯卡小金人归，至此，影坛新秀费雯·丽和她的偶像奥利弗看起来才有些“门当户对”。

　　之后，他俩开始以银幕情侣的身份搭档演出，他们假戏真做，戏里戏外都是爱。

　　彼时，费雯·丽还是霍尔曼夫人，而奥利弗也已为人夫，但婚姻的雷池没能禁止住炙热爱火的“围剿”，这对疯狂的恋人最后做出的选择是各自与发夫发妻分手。

　　恢复单身之后，两颗倾慕已久的心急欲依偎在一起取暖，他们甚至等不及天明，于午夜时分就举行了婚礼，这是1940年8月29日的零点时分，自这刻起，费雯·丽成了奥利弗太太。

　　婚后，新郎新娘双双接到邀请，一起主演了《汉密尔顿夫人》。这部影片成了两人的新婚纪念之作。在片中，费雯·丽扮演素有“英伦第一美女”之称的女主角爱玛·汉密尔顿，奥利弗则扮演了男主角——汉密尔顿夫人的情夫、英国著名海军将领纳尔逊将军。

　　虽说两人此时都是主角级别的演员了，但因起步较晚，在奥利弗面前，费雯·丽还是谦卑的。那时她已抱得一座小金人，而先她成名、获得奥斯卡提名却仍未能折桂的丈夫还徘徊在奥斯卡门外，所以她没敢高调地将小金人陈列在家中显眼之处，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它藏在抽屉里，只怕一不小心就触发了奥利弗的伤感。直到1947年，奥利弗以自导自演的《亨利五世》摘得奥斯卡金像奖荣誉奖后，小金人才得以在这个家重见天日。

　　1951年，费雯·丽接拍了《欲望号街车》，同她之前塑造的人物相比较，女主角布兰奇的演绎难度非常大，这个人物设定带点神经质、敏感脆弱、爱慕虚荣、自以为是、不愿意与现实妥协……直至最后，精神全盘崩溃，发了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在这部戏里，费雯·丽的演技再一次爆发，将布兰奇不愿暴露在日光之下的扭曲心理活动诠释得可圈可点，让观众看得无比憎恨又无限同情她。

　　一般长得漂亮的女演员，以世俗的眼光，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花瓶，但费雯·丽用她的实力打破了这种偏见。

　　1952年，凭借《欲望号街车》的布兰奇一角，费雯·丽再次摘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奖。她精湛的演技简直让人怀疑她来世间一遭就是为了表演，她的生命是为电影而存在的。就像奥斯卡评审团曾经评价的那样：“她有如此美貌，根本不必有如此演技；她有如此演技，根本不必有如此美貌。”

　　身边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妻子，可想而知，奥利弗的日子不好过。都说人生是一场长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奥利弗做梦也没有想到，短短几年，他和妻子两人在演艺圈里的位置就发生了转换。

　　昔日，他是她的偶像，如今，她的成就高过他，这对曾经处于领跑地位的奥利弗来说情何以堪？

　　英文里有个词组叫“peerpressure”，翻译成中文就是“同辈压力”，就是说人通常很喜欢和同辈人做比较，在比较中产生一种强烈的心理压力。比如，你不会去和比尔·盖茨比财富，他赚得再多，你心里也不会焦急，因为你知道你们根本不是同一段位的。但假如比尔·盖茨是你的同班同学，你一定会感到peerpressure。

　　所以，当费雯·丽的事业有所起色后，奥利弗一定感觉到了同辈压力，这股压力使他陷入焦躁和烦恼的怪圈中。一旦情绪打了折扣，爱情也就不可避免地被殃及。

　　费雯·丽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名声有了是没错，但长期的高负荷工作，加上家中若隐若现的夫妻间竞争，绷紧的弦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接拍《欲望号街车》时，她的精神就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电影中的各种歇斯底里几乎就是她的本色出演。

　　电影拍完后，她因入戏太深，难以出戏，以至于也像布兰奇一样精神崩溃了。她患上了躁狂症，情绪控制能力急速下降。

　　她很想为奥利弗诞下一个孩子，来调剂沉闷的婚姻，可是孩子却不幸流产了，这个打击更加速了她情绪的恶化。

　　面对情绪起起伏伏的妻子，同样烦躁的奥利弗忍无可忍，他移情别恋了，他的心一日远于一日地与他的妻子疏离、淡漠。

　　1960年，奥利弗提出了离婚要求。相伴20年的时光从此成了前尘往事。

　　20年的婚姻叫作瓷婚。瓷器是珍贵的物品，瓷婚的寓意是值得珍惜的婚姻。

　　守护一份婚姻不易，打碎它却很简单。费雯·丽和奥利弗因志同道合相爱，因性格冲突分手。婚姻啊，真的是一门需要双方用心、用技巧去好好经营的学问，相爱容易，相处难。

　　王子公主的童话就这样落下悲剧的帷幕，令人顿生惋惜。

　　值得欣慰的是，许多年后，记者问起费雯·丽在她的演艺生涯中哪部片子是她最为喜欢的，费雯·丽毫不犹豫地说：《汉密尔顿夫人》。而记者问起奥利弗相同的问题，奥利弗的回答与费雯·丽如出一辙：《汉密尔顿夫人》。

　　虽然无情的岁月蹂躏了这份爱情，但不可否认，他们曾经深深相爱过，只是有淡淡遗憾：“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3

　　和奥利弗离婚后的费雯·丽，情绪到了一触即发的边缘。

　　约翰·梅里韦尔便在此时走近了她。

　　梅里韦尔是一名戏剧演员，他是费雯·丽和奥利弗的共同朋友，从前经常受邀来参加他们的家庭party。

　　在梅里韦尔的眼里，美丽端庄的奥利弗太太就像女神一样神圣不可侵犯，他从前只敢默默地欣赏她，关注她，支持她，和她保持着理性而适当的距离。

　　如今，他的女神被丈夫无情地甩了。他心疼她，放不下她，时常来探望她，陪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填满了她消沉而绝望的光阴。

　　梅里韦尔比费雯·丽小10多岁，在她的眼里，他根本就像个小弟弟。她感激他，但那绝非等同于爱。

　　虽然她已经与奥利弗离婚了，但她没法欺骗自己，她心里装着的仍然是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奥利弗啊。

　　她的床头柜上依然摆放着奥利弗的照片，她在写给梅里韦尔的信件中，也依然落款为“费雯·奥利弗爵士夫人”。

　　宽容的梅里韦尔并没为此烦恼，他知道她的心中有一块地方始终被挚爱的奥利弗所占领。这块领地他愿意放弃、毫不嫉妒、绝不侵犯，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人间大爱？

　　想起林徽因有一次为自己和金岳霖的恋情苦恼，她老实对丈夫梁思成坦白：“我爱上了另外一个人。”梁思成考虑了一晚上，最后对林徽因说：“我支持你追求真爱。”当然最后林徽因还是选择继续留在梁思成身边，但梁思成大气和包容的态度还是令人十分佩服。

　　梅里韦尔这个宅心仁厚的男人同样值得赞美，在费雯·丽生命的最后日子里，是他不离不弃地陪伴在她身边，给予她真诚的关爱、悉心的呵护，成全了她最后一段安宁的岁月。他待她，一直只如初见。

　　费雯·丽早年在拍摄《乱世佳人》时，因美国南方的红土不幸染上了肺结核，之后身体就比较孱弱，经常反复性地发病。后来，她又因压力过大患上了躁狂症，疾病成了她事业上的最大绊脚石。

　　1967年5月，困扰了她几十年的肺结核又复发了，休息数周后，她看起来恢复得不错了。

　　7月7日，在外地演出的梅里韦尔回到家，看到她正在熟睡，不忍叫醒她，便独自去吃饭。等他吃完饭回到她的房间，发现佳人已经香消玉殒。

　　一代影星费雯·丽最终因肺结核复发在英国伦敦家中病逝，终年54岁。在她人生的最后时刻，陪伴她的是一只她钟爱的猫，以及一束盛开着的黄玫瑰。

　　这个像猫一样的女人，一生中最喜欢的花就是黄玫瑰，它姿态优雅，色泽明亮，花语代表等待，等待属于自己的爱情。

　　多年之前，我在丽江听过一首歌，歌名就叫“黄玫瑰”，旋律凄婉，甚是动听：“黄玫瑰，别落泪/所有的花儿你最美/受了伤，别伤悲/别让泪珠湿花蕊/别让我看见你的伤悲/我会为她心碎/别问自己对不对/心中有爱就很美/即使告别了春天阳光/你依然要开放……”

　　费雯·丽又何尝不是一朵黄玫瑰呢？她明艳动人，对爱痴狂。

　　在她去世后，霍尔曼和奥利弗都来参加了她的葬礼。奥利弗的哀悼词令人动容：“费雯·丽曾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世上最可怕的情感，莫过于曾经相亲相爱的一对情人分手后变成恶语相向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假如离开，还能互说再见，互道珍重，并做回朋友，这当是最优雅的分手姿态吧。

　　费雯·丽一生中的三个男人，霍尔曼比她大10多岁，奥利弗与她年龄相仿，梅里韦尔则比她小10多岁。霍尔曼把她当宠爱的女儿，奥利弗当她是竞争的同事，梅里韦尔则将她当作高贵的女神。三个男人成就了不同时期的费雯·丽：少女的纯真、中年的疯狂，以及暮年的平静。

　　当然，三个男人中她最爱的还是奥利弗。她就是那个年代的乱世佳人，敢爱敢恨，对艺术、对奥利弗始终痴心不改。

　　她在离世前甚至表示，假如人生能够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两件事：第一是当演员，第二就是离婚嫁给奥利弗。

　　能说出这番话来，显而易见，奥利弗在费雯·丽心中占据了太重要的位置。他是她一生的最爱。

　　更多一些质感：

　　能与最爱厮守一生，当然完美。只是，爱情从来不是单方面的，如果爱得太累，爱得太苦，又何必死死纠缠、非Ta不可、不愿放手？

　　放手不是遗憾，而是拯救。太过热烈的爱，容易灼伤别人，亦会灼伤自己。

　　最爱的人，有时候未必就是最合适的人生伴侣。

　　有人总结说：“刘若英结婚了，嫁的不是那个叫她奶茶的陈升；梁静茹结婚了，嫁的不是那个总是一脸羞涩地看着她的玛莎；莫文蔚结婚了，嫁的不是相爱九年的冯德伦；大S结婚了，嫁的不是那个已经被她当作家人的仔仔；谢娜结婚了，嫁的不是那个当年说她肯嫁他就娶的刘烨……”

　　别的人我没有留意，但大S现在的满足我从新闻里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和汪小菲生了一双儿女，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幸福明明白白绽放在她的笑容里。

　　与最爱相忘于江湖，与次爱相濡以沫，得其真心实意的呵护，淡看尘世凡间花开花落、细水长流，谁说这不是一种幸福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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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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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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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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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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