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歌剧女王：玛丽亚·卡拉斯

　　玛丽亚·卡拉斯/MariaCallas

　　1923—1977。美籍希腊女高音歌唱家。被誉为20世纪最伟大的“歌剧女神”。

　　说我冲动任性，这不是真的。说我心比天高，这是真的。但这有什么！而且我心比天高不是为我自己，只是为了达到我为自己设定的人生目标：让伟大的歌剧这一高贵的艺术永存。

　　——玛丽亚·卡拉斯

　　丑小鸭也能变成白天鹅

　　年初，我参加了一个音乐沙龙，主题是：当红茶邂逅古典音乐。

　　服务小姐先沏上来一杯大吉岭红茶，它是红茶里的香槟，味道清淡高雅。音乐学院的田教授便在此时为大家播放了交响乐之父海顿的第十七弦乐四重奏——《小夜曲》。她说，大吉岭的清淡味道与海顿的典雅气质相得益彰。

　　虽然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去欣赏，却在音乐响起时，不由自主地端起茶杯，喝下一口，想起田教授曾经写过的一篇文——《无用的聆听》：“大部分的音乐都是无用的。但艺术的无用乃大用。我们的人生仅有那些有用的事物远远不够，还需要情感与精神追求。”

　　第二杯喝的是意大利杏仁红茶，田教授带大家一起倾听了原汁原味的意大利歌剧。我们听了《图兰朵》里最著名的一段咏叹调，意大利帕瓦罗蒂版的《今夜无人入睡》。

　　第三杯是伯爵茶，田教授推荐大家听玛丽亚·卡拉斯版的独幕歌剧《乡村骑士》，因为伯爵茶里有佛手柑及其他柑橘成分，让她联想起盛产柑橘的意大利西西里岛，而《乡村骑士》便是以西西里岛普通农民的现实生活为素材的。

　　品味第四杯锡兰红茶时，我们则倾听了一首如锡兰红茶般风味醇厚强劲的哈巴涅拉舞曲——歌剧《卡门》里的选段《爱情像一只自由的小鸟》。是田教授特别偏爱她吗？演唱者同样是玛丽亚·卡拉斯。Χiυmъ.cοΜ

　　就这样，玛丽亚·卡拉斯以不容小觑的姿态进入了我的视野，吸引了我对她的关注。

　　原来，这个1923年出生于纽约的希腊姑娘，是20世纪最伟大的歌剧女王。

　　1

　　童年时期的玛丽亚·卡拉斯是个自卑的姑娘。

　　她长得不美，骨架宽大，线条粗犷，因为喜欢吃，从小就是个肥妞。

　　倘若没有比较，也就没有伤害。要命的是，她的同胞姐姐不但身材苗条，而且貌美。整天有个美姐姐在身边晃荡，她没法不承认自己就是一只丑小鸭。这让她沮丧失落极了，活在姐姐的阴影下抬不起头来。

　　好在老天不偏心，赐给了她一副好嗓子，不但音域宽广，而且音量能飙得很高，这让卡拉斯找回了一点安慰。

　　她狂热地爱上了音乐，既沉迷于流行歌曲，也沉醉于高雅的歌剧。

　　14岁那年，卡拉斯跟随母亲从纽约回到祖国希腊，开始在雅典音乐学院进行系统化的学习。两年后，她在《乡村骑士》中小试牛刀，扮演了桑土查一角，获得好评。

　　之后，她迎来人生中的第一位伯乐——在音乐学院里执教的女歌唱家伊达尔戈。

　　伊达尔戈认定卡拉斯是棵不可多得的好苗子，针对她的嗓音条件，专门为她制定了花腔女高音的训练方式。

　　应该说，卡拉斯是名不可多得的好学生。她勤奋，努力，舍得对自己下狠心。她按照伊达尔戈的计划刻苦训练，渐渐将一副粗糙原始的大嗓门打造得轻快流畅。

　　有了好嗓子，自然还需要一个能引吭高歌的平台。卡拉斯深知机会的重要性，她从不挑三拣四，只要能有舞台让她唱歌，她什么歌都敢唱，不放过任何一次锻炼自己的机会。

　　执着的努力没有白费，很快，她就在希腊收获了掌声，与此同时，也不可避免引起了嫉妒。她不够纤瘦的身材，不够到位的妆容，不够时尚的着衣风格，成了嫉妒者炮轰攻击的靶子。

　　一气之下，卡拉斯决定离开希腊，去美国投靠爸爸。但在美国，没有人认识她，她连一份表演邀约也接不到，她在希腊获得的荣誉在陌生的国度被统统一笔勾销。

　　意想不到的挫败重重打击了她，她跌坐在街边台阶上，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就在她快要放弃自己的时候，一位朋友把她引荐给了意大利维罗纳古罗马竞技场歌剧院的艺术总监，后者当时正在纽约为《歌女乔康达》物色一个女主角。

　　她破釜沉舟豁出去了，竭尽全力用她那华丽美妙的嗓音做最后一搏。这次，峰回路转，她成功接到了橄榄枝，拿到了去意大利表演的offer（录用聘书）。从此，卡拉斯的事业生涯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2

　　那一年，卡拉斯24岁，站在意大利维罗纳古罗马竞技场歌剧院的舞台上，连续演了五场《歌女乔康达》。

　　他坐在观众席里拼命击掌叫好。多年的市场运作眼光让他断定，舞台上那个暂时还不够完美的歌手是块不可多得的瑰宝，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他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的声音，短短几天，他就把自己变成了她的铁杆粉丝。

　　他叫梅纳吉尼，是意大利的一位生意人。

　　他看中了卡拉斯身上的潜力，直白而坦率地向她倾诉了心声。他告诉她他想负责她的未来，因为他喜欢她，他可以为她谋划更美好的前程。当然，这一切需要有前提，前提就是，她得答应嫁给他。

　　那年，他已年过半百，面对这个年龄都可以做她父亲的中年小老头的爱慕表白，卡拉斯思忖良久后接受了。

　　不是她愿意拿青春做赌注，而是因为他有不菲的家底，还有怜香惜玉的体恤，这些都能给她安全感。

　　果然，他没有食言，在他的精心运作之下，卡拉斯的事业有了质的飞跃。他带着她穿梭于意大利的各大城市中演出，她用一个又一个音符征服了整个意大利。之后，他们又将战场扩张到巴西、墨西哥、阿根廷……

　　她对他心存感激，按照之前的承诺，她嫁给了他。

　　现在，与其说他们成了一对夫妻，毋宁说更像是一个演员与一个经纪人的组合。她关注的是他为她开拓的事业，他看重的则是她的年轻和如何从她这棵摇钱树上获得更多的利益。各取所需，互不亏欠，这桩婚姻看起来更像是场交易。

　　可想而知，卡拉斯在婚姻中并没能品尝到爱情的甜蜜和芳香，有的只是没完没了的工作。

　　3

　　当卡拉斯的事业略有起色后，各色各样的嫉妒之词、流言蜚语如暴风骤雨般倾泻而来。

　　与其委屈、辩白、恼火，不如用自己无可挑剔的表现去堵住别人的嘴。卡拉斯深知，要出类拔萃，要登上巅峰，必须做得比别人更好。

　　1954年，卡拉斯遇上人生中的另一伯乐——意大利的天才导演维斯康蒂。

　　如果说伊达尔戈是带卡拉斯入门的领路人，那么维斯康蒂就是直接将卡拉斯推上女神宝座的幕后推手。

　　说起来，维斯康蒂也是卡拉斯的粉丝。每次她有演出，他都会坐在同一个包厢里欣赏，如同其他疯狂的粉丝一样，看到精彩片段，他也会激动地朝着舞台上的她大喊大叫。

　　维斯康蒂是位具有创新思想的导演，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完美主义者，对细节的追求简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在他眼里，略有小名的卡拉斯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他看到她身上还有不少错，而有错就必须改。

　　他挑剔她的表情、手势、脚步、吐字、发声……他要求她按照他的标准一一纠正过来。若是换了一个对自己要求不高的学生，维斯康蒂怕是要被扣上一顶变态教师的帽子了。所幸的是，卡拉斯恰好也痴迷于完美，两个工作狂一拍即合。

　　卡拉斯变得更拼了，虽说她的嗓子先天条件不错，但根本谈不上完美，低音有些混浊，高音又带缥缈。维斯康蒂帮助卡拉斯找到了用来弥补她声音不足的招数，那就是灵活自如地运用身体语言，将灵魂融入角色之中，毕竟，歌剧的重点还在于人物啊。

　　卡拉斯更加勤奋地练声，尝试演唱不同时期风格迥异的作曲家的歌剧，从比才、莫扎特到威尔第，从贝里尼、普契尼到瓦格纳，她无所不唱，无所不能唱，因此被冠上“全能女高音”的称谓。

　　但她还有一个软肋，那就是她那不太令人满意的形象，曾经给竞争者或等着看笑话的人有了挑刺的谈资。

　　印象中，女高音家一般身材都比较丰腴，卡拉斯也不例外，一度体重高达106公斤，肥臀粗腿，臃肿不堪。要成为一等一的明星，这样的形象怎么能过关？卡拉斯终于痛下决心，毫不手软地与体重死磕到底，在几个月时间内成功甩掉了30多公斤的赘肉，最后将体重控制在60公斤。

　　之后，一颗熠熠闪光的歌剧明星诞生了。卡拉斯成了米兰斯卡拉歌剧院的台柱子。

　　斯卡拉歌剧院是世界顶尖歌剧院之一，被称为歌剧的天堂，能在斯卡拉剧院表演歌剧，是当时每个歌手梦寐以求并引以为荣的事情。

　　维斯康蒂指导下的《茶花女》，点燃了斯卡拉歌剧院的舞台。减肥后的卡拉斯，轮廓线条分明，身材玲珑有致，激情高昂的嗓音，出色的舞台表演，她就像一团炙热的火，牢牢拽住了观众的心。

　　一曲唱罢，雷鸣般的掌声持续了十几分钟。听她现场演唱，不啻为一场视觉和听觉双重美好的盛宴啊。

　　卡拉斯版的《茶花女》成为她职业生涯中的标志性演出。她出类拔萃的歌唱实力、栩栩如生的人物刻画、曼妙多姿的摩登形象，让她一跃成为斯卡拉剧院的“珠穆朗玛峰”。在她之后，别的扮演《茶花女》的女歌手再也没有被斯卡拉歌剧院认可过。

　　自此，卡拉斯进阶到更高的层面，她塑造了很多令人难忘的经典角色：诺尔玛、美狄亚、露琪亚、托斯卡……她成了上流社会必不可少的一个文化元素，她的粉丝团里不乏名人：萨冈、杜拉斯、香奈儿、伊丽莎白·泰勒……艺术家、企业家、政治家们都以能欣赏到她的歌剧为荣。

　　关于这一切的殊荣，卡拉斯得感谢维斯康蒂。虽然他们只合作了五出歌剧，但这个组合在意大利歌剧史上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

　　当然，卡拉斯的成功也离不开自己的努力。成功从来都不是偶然的，鲜花只在汗水里绽放。

　　维斯康蒂就曾经这么评价卡拉斯：“她是我带过的最听话的演员。她不仅从来没有要求过减少排练，反而要求多多排练，从第一分钟到最后一分钟她都全神贯注，倾其所有，总是放开嗓子歌唱。”

　　4

　　卡拉斯在征服了米兰斯卡拉歌剧院后，决定进军另一座世界级别的著名歌剧院——纽约大都会歌剧院。

　　美国纽约，对卡拉斯来说，是个没法忘怀的城市。1923年，她在这里出生。1944年，她回到这里投靠父亲，却发展不顺，走投无路，差点放弃了自己。现在，她多么想用自己的实力来告诉这座城市，她已不再是从前的她了，她成长了，进步了，她想用歌声来让这个对她有着特殊意义的城市接纳她、认可她。

　　1956年秋天，卡拉斯终于登上了大都会歌剧院的舞台，演出引起了轰动，引发了舆论的大肆宣传，美国人对她充满了兴趣。

　　为了吸引眼球，媒体上刊载了她的各种八卦故事，一时真假难辨。她成了具有热搜体质的话题性人物，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她的塑身秘籍、她和妈妈之间的恶劣关系、她同对手的无良竞争……种种飞短流长，使卡拉斯陷入情绪的崩溃之中。

　　站在旁观者角度来看，做名人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所有的隐私都被放大并赤裸裸地公布在世人面前，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怕是人人都要抑郁了吧？

　　但卡拉斯烦恼的还不仅仅是这个。从前，她头戴一顶“全能女高音”的帽子，这曾是她最与众不同的优势，她为此深深自豪过，但当时她并没有意识到，刚唱完一首音调低沉的乐曲，马上就唱专属花腔女高音的唱段，声音长期在不同的音域和音位上跳跃穿梭，这对她的嗓子会起到刺激性的破坏作用。

　　现在，她发现自己的嗓子不能随心所欲地发挥了，她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精神上的疲惫和声音的衰退，让卡拉斯的事业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

　　张爱玲过去写过一句话：“生活戏剧化是不健康的。”只是，谁又想真的去过这种不健康的生活呢？有时候，局中人实在是身不由己。

　　是的，没错，当卡拉斯事业停滞不前时，她哪里能料到老天突然安排她去参演了一部爱情剧？卡拉斯的生活，就这样被翻开了戏剧化的新的一页。

　　5

　　1958年，卡拉斯去巴黎演出，不少旅居巴黎的希腊老乡听闻后纷纷前来捧场，其中之一，便是大名鼎鼎的希腊船王奥纳西斯。

　　在社交圈中浸淫已久的奥纳西斯，对卡拉斯一听钟情。音乐会结束后，他就将她列入他的社交圈名单中。

　　之后，他盛情邀请卡拉斯乘坐他的“克丽斯蒂娜”号豪华游轮去旅行。

　　这艘游轮是如此梦幻和豪华，华丽的音乐厅、舒适的按摩中心、美味的餐厅食物、碧水清澈的游泳池、名贵的油画、纯金的浴室装饰，以及几十位水手、服务员、洗衣工……卡拉斯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浪漫的神话之中。

　　不难想象，在蔚蓝的爱琴海上，他俩擦出了爱情的火花。

　　奥纳西斯的游轮驶进了卡拉斯的爱河，他把她女性的一面唤醒了，在梅纳吉尼那里没有得到的爱，她在奥纳西斯身上得到了。尽管奥纳西斯花花公子的形象早已坊间皆知，卡拉斯还是死心塌地爱上了他，她发自肺腑地说：“我不想唱歌，我想生活，像别的无论哪个女人一样生活。”

　　她直言不讳地告诉梅纳吉尼，她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她要求和梅纳吉尼结束婚姻。奥纳西斯也挑衅般向梅纳吉尼宣战，大意是我爱上了卡拉斯，我要娶她为妻，地球人都阻止不了我的疯狂念头。

　　很快，梅纳吉尼就放卡拉斯走了，同她办理了离婚手续。

　　但是，卡拉斯没有想到的是，她挚爱的情人奥纳西斯食言了。

　　同样也是已婚状态的奥纳西斯根本无意与妻子离婚，他之前向卡拉斯的丈夫摊牌无非是站在胜利者位置上的一种炫耀，他并不是真的想娶卡拉斯。

　　爱情中，爱得卑微的那一方注定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可怜的卡拉斯想嫁给船王的梦想无法实现，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地沦为他的情妇。

　　43岁那年，卡拉斯怀上了奥纳西斯的孩子，但孩子的父亲斩钉截铁地要求她马上打掉孩子，并且威胁她，若不打掉，两人的关系就此结束。

　　卡拉斯为了博得奥纳西斯的欢心和尚存一线希望的婚姻承诺，不得不狠狠心堕了胎，尽管她心里是多么希望能生下这个孩子啊。她已经不年轻了，能在43岁高龄怀上孩子是多么不容易。现在打掉，未来她还能有机会再怀孕吗？

　　而更令卡拉斯绝望的是，奥纳西斯非但不想娶她，爱得还不专一。他脚踏两条船，在和卡拉斯两情相悦的同时，他也同美国前总统肯尼迪的遗孀杰奎琳眉来眼去。

　　两条船最终较量的结果是，奥纳西斯选择了杰奎琳，卡拉斯被无情地抛弃了。当年他向梅纳吉尼叫嚣着非卡拉斯不娶的诺言，最后被证实那只不过是一句空中戏言、一个水中泡沫、一座海市蜃楼。这简直就是把卡拉斯丢在公众面前公开羞辱她啊。

　　爱情的失意使得卡拉斯痛不欲生，她天天以泪洗面，夜夜独自买醉，每天靠安眠药和镇静剂来缓解心中的怨恨。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爱情没有了，家庭解体了，嗓子衰退了。她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继续唱歌？在事业和爱情的天平上，她如今把重心放在了爱情上，可她又得到了什么呢？她赖以生存的饭碗都快被自己砸掉了。

　　亦舒曾经说：“做一个女人要做得像一幅画，不要做一件衣裳，被男人试完了又试，却没人买，试残了旧了，五折抛售还有困难。”可惜，这个道理世上很多女人懂得太晚，卡拉斯也是。

　　从某种程度上说，遇到奥纳西斯，是她的劫数，是他毁掉了她的艺术生涯。

　　1975年，奥纳西斯因病去世，这让卡拉斯对人世的眷恋彻底丧失。虽然他深深伤害过她，但她没法欺骗自己，自始至终，她的心中都留有他的位置。如今他走了，她还有什么生的追求，生的希望，生的欢乐？

　　她绝望，沮丧，消沉，放弃，孤独，痛苦……

　　两年后的1977年9月16日，一代歌剧女神卡拉斯因服用药物过度引发心力衰竭离开了人世，终年54岁。是蚀骨的忧郁和对生活的无望最终扼杀了她。

　　她曾经在舞台上扮演了那么多凄婉动人的悲剧人物，而在生活的舞台上，她也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悲剧人物。

　　她的家人把她的骨灰撒在爱琴海里。那一片蔚蓝的海，正是她生前苦恋的情人——奥纳西斯驾船纵情驰骋的地方。

　　米兰·昆德拉曾说：“没有一点疯狂，生活就不值得过。”

　　卡拉斯的疯狂在于她不惜赴汤蹈火地去生活，她是一个个性十足鲜明的女人，她曾经说过：“我讨厌中庸之道。对我来说，最好就是要么有，要么没有。”

　　这句话或许可以理解成：对于她梦想得到的，她都会用上全部力量去抵达，要么有，要么没有，无论如何，她都会努力试一把，得出一个结果来。

　　卡拉斯一生演出了上百部歌剧，塑造了很多经典的角色。普契尼的《托斯卡》里的托斯卡，是她最具代表性的角色。

　　《托斯卡》是部三幕歌剧，讲述的是一个关于爱情的悲剧故事。第二幕里有一段脍炙人口的咏叹调《为了艺术，为了爱》，卡拉斯将之诠释得荡气回肠，悲情感人至深，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

　　杜拉斯在看过这部歌剧后曾经这样评价卡拉斯：“在她那里，歌剧不再只是声乐艺术。她激发了埋藏在歌里的诗意，她唤醒了故事。所有森林中的睡美人都在等她。在卡拉斯演唱《托斯卡》之前，该剧已有七十年没让人掉眼泪了。”

　　卡拉斯，她的前半生为歌剧艺术而活，后半生为了爱情而活，冥冥之中，那首《为了艺术，为了爱》仿佛就是卡拉斯为自己而唱的。

　　说起来也像是一场宿命，1965年，卡拉斯告别舞台的最后一次演出扮演的就是托斯卡。不知那时，当她唱起“我为艺术、为爱而生活……”时，她的心中涌过了多少汪洋浩瀚的伤感？

　　更多一些质感：

　　虽然卡拉斯一生都没有得到爱情女神衷心的拥抱，但这个女人还是把自己活成了一部励志大剧，她给我的最深印象就是：对自己足够狠！

　　她勤奋练声，把嗓子打造成无人企及的巅峰；

　　她尝试演唱不同风格的歌剧，成了斯卡拉歌剧院的一张王牌；

　　她在几个月的时间内成功瘦身30公斤，不说别的，单这一点，就不是一般姑娘能够做到的。

　　关于瘦身这个话题，女人们都不陌生，个中艰辛，大家都有体会。卡拉斯一下减掉30公斤，没有超越凡人的意志力，这事绝对办不到。想想看，假如她还是保持着106公斤的体重，这辈子有可能和“女神”两字挂上钩吗？

　　前阵子，我的一位女友参加中学同学会归来，感慨万千，她说：“曾经的学霸校花，如今看上去比任何一位女同学都显老，而当年班上最其貌不扬的女同学倒是变得漂亮了，笑容最为灿烂。”

　　确实，时间会为美丽重新洗牌，只要对自己足够狠，丑小鸭就能变成白天鹅，卡拉斯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好丑天生成，逆袭靠自己，每位成功的美女都是狠角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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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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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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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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