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组织,谁人不曾承受过病床的滋味?那锥心刺骨的痛感直到今日,苏曼妮依旧记忆犹新,所以她绝对不想再尝到那种滋味。
苏曼妮清楚,夜歌比她们任何人承受的痛苦都要多,从她那双常年冰冷的手便可知道她曾多少次进入冰床,这些都是Anne有意的。
苏曼妮虽然不清楚Anne为何一直针对夜歌,可她此刻也是无能无力。如果她跟没夜歌都进入水牢,那她们就更为被动了。
撇了下嘴闪到一边,苏曼妮道:“夜,你自求多福吧!”
夜歌不语,明白苏曼妮的意思,她不怪苏曼妮,因为若是换做是她,她同样也会这样做。
面对Anne的枪口,夜歌聪明的选择放弃挣扎,随着两个守卫往水牢走。
“吱嘎”一声,古旧的金属声,已经生锈的铁门被硬生生拽开,夜歌被人狠狠的推了进去。琇書網
尽管泰国一年都是夏季,然而当浸入冰冷的水中,夜歌仍旧不适应的打了个寒颤,刺骨的寒冷让她不得不咬紧牙关。
负责押着她的两个男人,冷得忍不住在水里跳脚,锁好牢门之后就马上跳出池子。虽然他们很同情这个美丽的女人,但是Anne是她们招惹不起的。
看着夜歌清冷的俏脸绷得铁青,Anne的心里涌上无尽的快感,就如同还在组织的时候一样。
那时候,看着镜月对夜歌呵护倍加,她的心如同刀绞,强烈的嫉妒让她不知道要怎么发泄,唯有不断的将夜歌扔到冰床上,看着她倔强的不肯求饶,她才有报复的快感。
如今出了组织,Anne曾几次遭到她的毒手,今天冤家路窄在这相遇,不好好的折磨一下夜歌,她就不是Anne。
走到池子边缘,Anne诡笑:“怎么样,滋味如何?是不是找到熟悉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的怀念曾经的生活?”
Anne蓄意挑衅,为的就是激怒夜歌,这点夜歌又怎会不知道?但她不会让Anne的奸计得逞,纵使多么难受,她都要努力绽放嫣然笑靥。
紧闭的双眸缓缓撩开睫羽,夜歌语气轻快的道:“是啊,我超级怀念那时候的感觉,因为我时刻都在想,有朝一日,也要让你体验一下这美妙的滋味。不过,后来我也释怀了,你已经那么可怜了,我何必要与你计较呢?”
Anne眉峰一凛,“你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可怜的?”
“你还不够可怜吗?心心念念的想着镜月教官,可是镜月教官一心一意的对我好,眼里完全容不下你,你怎么可能不发疯?女人一旦嫉妒发狂,就蛇蝎心肠,所以了解到这点,我忽然之间不恨你了。”
“谁说我爱他?我恨他。”
Anne情绪激动,失控的尖叫着,甚至因为太过失控,她的嗓音已经破音,此情此景让夜歌也找到了报复的快感,她笑道:“因爱生恨这个的词你难道不知道吗?爱得越深,恨得越深!”
“你……”
镜月……让Anne不断体会到心痛的男人,直到此刻想到他,她的心依旧会痛。爱上镜月,是Anne这辈子最后悔、最失策的一件事。
苏曼妮惊愕的瞪大眼睛,反映半天才恍然大悟的道:“啊啊,原来Anne一直折磨你,是因为她爱着镜月教官?”
这就难怪了,镜月教官一直喜欢夜歌,Anne那么善妒的女人自然不会放过夜歌,一定是百般折磨,但夜歌是个倔强的女人,她忍受住了一切,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的杀手夜歌!
夜歌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她极少一次性跟谁说过这么多话,今天本是没想到要拿镜月教官对自己的感情来刺激Anne,但是看着Anne得意的表情,她无法平息胸口的怒火。
她也确是刺激到了Anne,尤其是听到苏曼妮那句话,Anne更是怒火中烧,笑容一冷,怒喝道:“继续降温!”
“是。”
手下转到右侧的温控开关,可以调节水下的温度,手下按下按钮,不过转眼间,就瞧见水下有一股白雾似得气流涌上,那正是水下的寒气。
Anne面目狰狞,看着不过一会儿功夫,水面就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夜歌的眉毛与睫毛已经上了霜,她心中暗暗冷笑,这样下去,夜歌就算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她要好好的折磨夜歌,让她为刚才那番充满讽刺的话付出代价。
寒气仿佛能够穿透骨髓,像一把把小锉子在夜歌的骨头上锉着,难以忍受的疼痛让丫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与Anne进行口舌之争,她紧闭双眸,咬紧牙关,可身体仍旧在打颤。
她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厉墨琛邪狷的笑脸,他耍赖时候的孩子气,他犯错时候的狗腿,他因为吃醋而雷霆震怒的模样,一个个表情浮现在脑海,夜歌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身体上的疼痛。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要坚强,她不能倒下,因为在“一号特区”外面还有那个男人在等她的消息,他在担忧她的安危。
强烈的求生意识使得她每每意识不清的瞬间就又清醒过来,这份令人胆颤心惊的倔强让负责控制温度的男人为之一颤,他偷瞄Anne一眼,想要偷偷的将温度调高,然而还未来得及搞小动作,身后就射来两道锐利的视线,那是来自Anne的。
手下一言不发的退到一边,而Anne则继续看着夜歌,笑容阴森狰狞,看起来极其可怕。她倒要看看这个十八岁的女孩,究竟有多坚强,她到底能挺到什么时候。
苏曼妮心有余力不足,不敢惹恼Anne,唯有焦急的跺着脚,现在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夜歌就完了啊。
余光一瞥,看到一个人影隐没在黑暗之中,苏曼妮刚要出声,那道人影却忽然转身离开。苏曼妮疑惑的皱起眉,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躲在暗处偷窥?是敌人?
角落里,梅子已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她双手紧扣在一起,急匆匆的来到一间房间的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抬起了手。
一阵叩门声,让双手枕在脑下,仰躺在床上的男人眉峰一凛:他已经吩咐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他,这会儿正是三更半夜,会是谁在敲门?
盯着门板,镜月沉声应道:“谁?”
“镜月教官,是我,梅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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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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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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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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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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