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梅子的声音,镜月俊美的五官敛去凝然,翻身下床后有些不情愿的开了房门。
镜月是在被召回组织之后才知道,原来梅子也是组织的人,并且是镜安澜秘密培养的人。这点,镜月有些意外,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如何能够得到镜安澜的青睐?
但后来梅子从厉墨琛的手里拿到了黑盒,镜月才算真正的想明白,正是因为梅子有这样弱不禁风的外表,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特工,因为没人会防备梅子这样的女人。
因为梅子曾陷害过夜歌,所以镜月对她并无好感,若不是念在两人都是组织的人,他绝不会开门。俯视娇小的梅子,镜月疏离的问:“有事?”
“夜被关在了地牢,Anne把她押到了水牢里,并且在不断降温,我看夜歌受不住了,怕闹出人命来,教官还是过去看看吧。”
听闻这话,镜月脸色瞬变,顾不上探究梅子来通风报信目的何在或者干脆就是一个陷阱,他便似一阵风般扫过,离开房间的时候竟然连门都未关,这完全颠覆了他谨慎的个性。
眼看那抹银色的身影在眼前消失,梅子不禁苦笑。
为什么夜歌那么幸运?身边的每一个男人都对她死心塌地,将她的生死摆在第一位?尤其是镜月教官,从一开始就傻傻的守候着夜歌,努力的尽自己最大的力气保护着她却不求回报,到底夜歌给镜月下了什么魔咒,又给厉墨琛下了什么魔咒?
想到厉墨琛,就又勾起了梅子对夜歌的恨。
没错,她恨夜歌,她也嫉妒夜歌,直到此刻,那份恨依旧没有减少,可是为什么她会来通风报信?
梅子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于是她说服自己,这是因为当初夜歌放她一马,没有杀她,她不过是还她的情,可梅子知道,说到底,还是因为厉墨琛,因为夜歌是厉墨琛用生命爱着的女人。
她只是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而已。
……
镜月火急火燎的赶到牢房的时候,水牢里的水已经结冰,目测应该不只一公分那么厚,夜歌几乎整个人都浸泡在水中,头发已经完全被冻得僵硬,上面挂着冰茬,仿佛冬天淋了冰雨一般。
看到这样的夜歌,就像是有把刀在剜着镜月心头的肉,疼得他呼吸困难。琥珀色的双眸刹那间腥红,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扬手就是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血红的五指印瞬间烙在Anne的左脸上,不过须臾,五指印就肿起很高。
镜月的这个巴掌打得Anne措手不及,她足足愣怔了三秒钟才反映过来,随后气愤的扬起纤掌,毫不犹豫的扫向镜月。
Anne不会忘记,镜月也曾为了夜歌甩过她耳光,她绝对不允许同样的屈辱在她身上发生第二次,镜月刚才的那个巴掌彻底惹恼了她,新仇旧恨,让Anne发疯了。
但,Anne远不是镜月的对手,她不过才扬起巴掌,就被镜狠狠的抓住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镜月看着旁边的守卫,发狂的怒喝:“把她放出来!”
手下为难的看着Anne,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Anne迎上镜月喷火的双眸,怒吼一声:“谁敢?这里我说了算!”
“我再说最后一次,放了她!”
一声狮吼般的咆哮,彻底震慑了这些没有经过什么大风浪的小喽啰,他们丝毫不敢怠慢,当即去打开水牢的牢门。
当锁头打开的声音传来,镜月马上挥开Anne,快速冲过去,Anne眯着凤目,枪口对准镜月,尖锐的喊道:“镜月!”
夜歌本是已经失去意识,隐隐约约的听到了镜月的声音,而Anne尖利的嗓音让她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睛,镜月正面对着她,Anne的枪口则对准镜月,夜歌不禁瞠大双眸,“镜月教官,小心身后!”
镜月虽为教官,却也训练了多少优秀的杀手,从刚才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杀气,那是真真切切的杀气,但他认为,Anne还是忌惮镜安澜的,不到万不得以,她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所以决定赌一把。
没有理会Anne,镜月直接跳入池子,冰冷的感觉让他眉峰紧锁,一想到夜歌就这样不知道泡在寒池里多久,他就愤怒的想去杀了Anne,但首要的是,让夜歌脱离这该死的寒池。xǐυmь.℃òm
“夜,别怕,我来救你。”
夜歌虚弱浅笑,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见到镜月之后忽然松懈下来,她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双腿一软,身子就向下滑去,镜月眼疾手快,猛的伸手捞住她,随后将她打横抱起,且努力的举高双臂,尽量让她整个身体都脱离池水。
镜月的无视与他对夜歌的体贴让Anne抓狂,她愤怒的开了一枪,子弹擦过镜月的手臂却未对他造成伤害,她怒喝:“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射偏!”
镜月怒视Anne,生怕那个疯女人失手伤了夜歌,所以定在原地不动,他咬牙威胁:“Anne,你最好不要做傻事!”
“傻事?杀了你?错,我不会杀你,我会杀了她。”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笑声,Anne发狂似得连发数枪,镜月神色大骇,抱着夜歌奋力闪躲,为了保护她不受伤,他努力将自己的身体迎向Anne的枪口,也因此使得自己的手臂吃了一颗子弹。
原本沉闷的地牢不断响彻刺耳的枪声,也因此有了不小的骚动,苏曼妮看着揪心,同时也心疼镜月教官,又是一个用生命来爱夜歌的男人,同时也是注定得不到任何回应的男人。
“Anne,你够了,如果你再这样发疯,我会禀明Boss清除你。”
只有对组织无用的废人才会被清除,镜月有清除的权利,以往无论发生什么,他从来没有发下这样的狠话,今日Anne是彻底打破了他的底线。
Anne震惊的瞪着镜月,痛在蔓延。
地牢再次安静下来,这时候,萨雷斯在几名贴身保镖的护卫下到了牢房,见到混乱的场景,他低喝一声:“到底怎么回事?”
在场的人都鸦雀无人,萨雷斯看到夜歌被关在水牢之中,冻得浑身发抖,他不禁怒问:“这是谁干的好事?”
手下下意识的看向Anne,却是没人敢说话,这时候苏曼妮忽然讽刺道:“Anne喽,公报私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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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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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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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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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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