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母亲的支持相反,父亲并不同意自己在音乐一途上的发展,但并没有阻止过什么。
后来随着小小少年的长大,也渐渐发现了原来父亲的不阻止,是因为母亲为了自己的梦想一次次的,和父亲争吵,据理力争。
直到,小小的年纪,从门缝中看到母亲满脸的淤青,身上残破的裙子下道道血痕,仿佛再向没有长大的他控诉着那个面容狰狞男人的凶狠,与残暴。而母亲只有哭泣,与逃离,微弱的反抗,只会换来更加残忍的对待,丝毫得不到那个男人的怜惜......
直到,十九岁那年,亲眼目睹了母亲的自杀......
泪水像是有意识一般,顺着眼眶流了出来。
......
门外的桑沐几次敲门,都没有听到回应。
最终,慢慢推门,走了进去。
“咔!”是门被推开发出的轻微声音。
还是没有回应,是没在吗?
桑沐打算慢慢走进去看看。
门被微微推开,看到办公桌前没有熟悉的人影。
迈进一步,刚要买进第二步时,郁昭年猛地抬头看向被推开的门。
办公桌正对书房门,沙发在办公桌旁两步距离,且在门后位置。
被推开的大门挡住了女人纤细的身影,待她迈进第二步时,整个人走了进来,才看向门后沙发位置的郁昭年。
郁昭年也愣住了,没想到楼下的女人上来。
两人视线交汇,桑沐看到郁昭年脸上的泪水,动作顿住了。
书房内时间仿佛静止了,没有一丁点别的声音。
这一刻,桑沐内心的歉疚被眼前这一幕,无限地放大,放大......
在从邵时南得知真正缘由时,以为自己对眼前的男人只有歉意。
但当男人抬头那刻,看到他一个人独坐书房,静自流泪。
可以想到,在自己没来的时候,书房里是怎样一副光景。
四处倒散的啤酒罐,厚重拉起的窗帘......
好像是被全世界抛弃,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
强大,又有着独属于自己的脆弱。
桑沐心里软的冒泡,又像是某处突然缺了一块,空落落的。
郁昭年缓过神来,看着不远处的桑沐,扭头看向窗外,身子继续靠坐在地板上,没有动。
转头看到厚重的窗帘,有意识到,窗帘是被自己之前拉上的,眼神暗下来。
桑沐看到男人神色,犹豫过后,坚定地端着手里的蛋糕朝男人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走到身边后,曲腿蹲在男人右边身侧,但从这角度看过去,依旧看不清男人扭到另一边的神色。
“阿年,这是我做的蛋糕,你尝尝吧?”桑沐把手里的蛋糕往郁昭年眼前送了送。
桑沐等了会儿,等不来郁昭年的回应,又开口道,“阿年,昨天是我不明情况,误会了你。”
“阿年,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阿年,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蛋糕,尝一口吧。”
......
“阿年,我陪着你。”
桑沐的目光紧紧盯着郁昭年的俊脸,等着他的回应。
半晌,听到了,“嗯。”
接着,“你走吧。”低沉的声音里丝毫没有哭腔。
桑沐沉默,最终还是起身,把特意做的蛋糕留在了郁昭年身侧,走出了书房。
在离开时,轻轻关上了书房门。
郁昭年听着桑沐远去的声音,慢慢扭过盯着窗帘的脑袋,不放心的瞥了下书房门。
确认桑沐真的离开后,全身充满防备的肌肉逐渐放松下来。
视线转移到了身边充满香甜味的蛋糕上。
因为昨天在宴会结尾发生的事情勾起了脑海中不愿回首的记忆。
连早饭也食之无味,吃得极少。
在到了书房后,独自相处,更没有心情吃任何东西。
此时,身边的蛋糕散发着的甜甜的滋味,看上去十分诱人。
郁昭年看着蛋糕的眼神渐渐柔软,伸手端起了那盘小蛋糕,拿起旁边的叉子,叉了一口,送入口中。
吃起来,比外表看上去的更甜,松松软软,像极了郁昭年此时的心情。
......
“陈姐,你看这个时长可以关火盛粥了吗?”桑沐看着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不太确定地转头问陈姐。
陈姐放下手里翻炒着的菜,走过来,掀起煮粥的盖子看了一眼,回头笑着应了,“嗯。”
“好好好,陈姐去忙吧,剩下的我来。”桑沐动作轻柔地把陈姐推回了刚刚的炒锅前。
“咔!”别墅的大门响起关门声。
桑沐回头,看到是郁昭年回来了,嘴角笑容收都收不住,笑着喊他,“阿年回来啦!”
“嗯。”郁昭年回应着桑沐的声音。
隔着玻璃门,看到厨房里的身影,心里一阵柔软,不自觉的心情极好,连刚刚下班的疲倦也一并消失不见了。wWW.ΧìǔΜЬ.CǒΜ
走向厨房,想看看她今天又在捣鼓些什么。
正逢桑沐端粥走出来,一步一步,步步小心。
“快去洗手吧,吃饭了。”桑沐眼睛盯着手里的粥,脚下小心的一步一步走向餐桌。和郁昭年说话时,头也没抬。
“好。”郁昭年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走过去,把桑沐手中的大陶瓷碗接过来,端到餐桌,放在中央。
走回去拿走放到一边的东西,上楼了。
粥碗很大,桑沐走的步步小心,生怕动作粗心,洒了碰了。
刚刚站在郁昭年身后,看着男人稳稳地端走粥碗,替自己送到桌上去,那份细心、温柔,在她跳动着的心脏里,缓缓涌入一股暖流。
郁昭年将带回来的资料放到书房,脱下西装外套,摘下领带,下楼去了。
路上,松开了衬衫最顶上的那颗扣子,还有两只手腕处的袖口,把袖子一层一层挽上去。
餐桌上是格外丰富的各种佳肴。
有的略带粗糙,有的卖相十分精细,看得出不是出自一个人的手艺。
郁昭年能猜出,有的不是陈姐的手艺,而像是某位初学者的。
“给,尝尝这个粥怎么样?”某位初学者说着,把手里盛好的粥轻轻放在郁昭年面前。
郁昭年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眼底一亮,发现味道不错。
桑沐做的是虾仁鸡丝粥,白糯糯的粥上是几丝翠绿小菜点缀,粉红的虾肉,橘黄色的萝卜丝,混在粘稠的软粥里。
用勺子一盛,送进口中。
顿时,虾肉的嫩滑,菜丝的软腻,粥本身自带的清香一道送入嘴里。
一口便能尝出熬粥人花费的心思,香甜软糯。
饭菜十分符合郁昭年的口味,吃了不少。
饭后,郁昭年带着桑沐上楼。
自从那日桑沐带着亲手做的蛋糕来到书房道歉后,两人间气氛不再僵硬。
但又因触及到郁昭年心中旧事,几日来,一直郁郁寡欢,不再像以前一样开心过。
桑沐看在眼中,心里依旧不住的懊悔。
因为上次邵时南来诊身体时,发现她的身体又开始虚弱起来。
回去后,还是忍不住向郁昭年提议,让她不去上班,在沁和园休息几天,好好养养身体。
郁昭年想起那个闻起来就味道甜甜的蛋糕,还是点头同意了。
于是,桑沐这几日一直在家休息,想到那天男人身边的一地酒罐,每次工作上的各种酒局,决定每天亲手为他煲粥养胃。
为此,特地向陈姐学习各种汤粥的做法,研究郁昭年的口味。
想让他不再沉浸在旧日的往事里,一天天的开心起来。
一开始,郁昭年对桑沐的苦心并不领情,任由她煲得粥在自己面前慢慢放凉,都不喝上一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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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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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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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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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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