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母亲去世后,很少有人在生活中,再如此花心思在他身上......
每每想到,心里便止不住的一股暖流流过。
慢慢的开始接受她的心思,也愿意在她有些麻烦时,及时上前帮她一把,比如,刚刚的那碗粥......
到了二楼,桑沐跟着郁昭年来到书房前,郁昭年推开书房门,走进去,开灯。
桑沐紧随其后。
进到书房里,郁昭年转头对桑沐说,“把门关上。”
桑沐应声转身,把门关上。
郁昭年来到了房内左侧的书架墙前。
桑沐数了数,书架墙一共八层。
只见郁昭年抽出第四层中部的一套古籍后,将手伸进原来放置古籍的位置,手臂向外一翻。
像是在扭动着什么,桑沐猜测着。
第四层有些高,桑沐看不到郁昭年手的动作,但也可以根据手臂动作猜出来。
郁昭年向后退一小步,就静静看着书架墙。
“咔!”书架墙以中心为线,缓缓向两边滑走。底部的滚轮发出微弱的声音。
书架墙滑走,露出一扇双开式的厚重木门。
桑沐见男人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灯光从头顶处打下,能看清门后不远的范围。
桑沐跟着郁昭年随后一步,抬脚迈进。
郁昭年打开门侧墙上的灯开关,屋顶的水晶吊灯立刻亮起,照亮了屋内的所有。
郁昭年走过去,走到正对来时大门的沙发处,坐下。
“桑桑,来吧,坐。”郁昭年冲着桑沐招手。
桑沐走过去,坐下。听着郁昭年静静开口。
“这是我母亲的房间。”郁昭年的第一句话就让桑沐心下大惊。
虽然没听邵时南讲过当年郁昭年母亲的具体事情,但能根据那天在书房看到男人的情景判断,不是让人开心的事。
“这是,伯母的?”忍不住又向郁昭年确认。
“嗯。”郁昭年没有像以前一样对她避而不谈往事,也没有回避话题。
“我小时候,被母亲带去听音乐会。
那是记忆中的第一次,
乐团演奏的是古典乐,
伤心的曲目,
哀伤的基调,
总是会触发人们心中的一些不太美好的事。
那次演奏的曲目已经不记得了,
但依旧印象深刻的是演奏结束时,
伤心的和母亲讲述对曲目的理解时,
我母亲眼底突然亮起的色彩。
我母亲说,那是音乐在讲故事。
问我,是否喜欢听故事?
我当时为自己听完演奏后突如其来的情绪感到新奇,
重重的点头。
自那以后,
她去听乐团演奏时,
总是会带上我。
每一次都是。”
说到这里,郁昭年微微停顿,嘴角勾起了对过往美好回忆的弧度。
而后继续,“母亲看出了,
幼时的我对于音乐的兴趣。
并未要求我每天额外学习学校课本的基础学科知识,
她看到我把时间都花在音乐上反而很开心。
但是父亲却并不同意。
我曾问过她,
为什么不像父亲一样呢?
她说,她很开心自己的孩子找到心之所爱,
这是很多人一生都找不到的。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她的话。”
“在长大一些后,母亲为我买了一架钢琴,
从那以后,我更是把所有空余的精力都花费在音乐上面,wWW.ΧìǔΜЬ.CǒΜ
钢琴,乐曲,音乐的一切......”
说着说着,桑沐看到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伤心、失落,还有悔意,眼睛里是十分复杂的情绪。
“后来,我无意中路过父亲房门时,听到里面传来的叫骂声,还有哭泣声。
那是两扇厚重木门都隔挡不住的声音。
从没有关紧的门缝里,
看到,满身伤口的母亲,
面容狰狞的父亲。”
当时的自己看到这一幕,犹如天塌了一般。
自己印象中,慈爱和蔼的父亲,善良温柔的母亲,竟然是这样的相处。
连带一起的,还有父亲对母亲做法的愤怒。
父亲不同意自己学习钢琴,已然到了这个程度。
“再后来,我得知父亲对母亲的打骂,与我学习音乐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就在我决心自此不碰音乐时,亲眼看见母亲自杀。”
说到这里,声音彻底静止。
桑沐听完,此时的情绪也像一锅煮开的酸水,咕嘟咕嘟直冒泡。
起身走过去......
郁昭年感受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包裹住了自己。
“以后,有我在你身边,我会在的。”桑沐的声音软软的在男人耳边响起。
想到自己将尽的寿命,不会让郁昭和知道。
也就陪在这个男人身边了吧,挺好的。
“余生,我会在的。”
“我会一直在的。”
“会陪着你的。”仿佛怕他不信,又一遍遍的重复着。
听着怀里女人一句一句的承诺,郁昭年感觉周身都是温暖的气息。
心里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不能解释清楚的,欢喜,开心。
男人的大手最终抬起,揽在女人细弱的软腰上,低头,脸庞蹭着女人头顶的软发,把她更紧摁进怀里。
水晶折射出璀璨的灯光,打在相互依偎的两人身上,一切的一切,仿佛映照着命运本身的模样。
第二天,郁氏分公司郁昭年办公室
“当当当!”办公室敲门声响起。
“进!”郁昭年没抬头,手里翻动资料的动作都不曾丝毫影响。
“咔!”办公室门被推开,穿着包臀裙,一头短发的秘书余光一瞥门后的郁昭年,迈步走进办公室。
在进门处两步停下,微微低头开始汇报,“郁总,程谦先生来了。想要找您,是否请他过来?”
这次,郁昭年翻资料的动作微微一顿,就回应道,“让他进来吧。”
“是。”秘书应声退出办公室,走时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休息区此时只有内心忐忑不安的程谦,正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刚来时秘书倒的茶水。内心的不安使得他频频看向秘书离开的方向,等秘书带回郁昭年的回应。
那天宴会厅包间里,郁昭年的离开让他心中从遇见陆芷就开始的不安,成为实质。
陆芷对桑沐的一再怂恿,一再逼诱,都与陆芷的柔柔弱弱,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性格大不相同。
这些都让事后回想的程谦起疑,有个大胆的猜想,陆芷的话并非无意。
而这个猜测的结果让他感觉,陆芷像是突然之间变了个人。
这几天,各种的想法在脑海里滑过,各种猜测也都尝试过,但并没有得出一个让自己十分满意的结果。
最终,还是决定来到郁昭年这里,为他解释那天在晚宴上发生的“误会”。
秘书来到休息区,面对动作缓慢,小口嘬饮茶水的程谦,不卑不亢,“程谦先生跟我来吧。”
程谦放下茶杯,面对秘书一笑,起身跟着去了郁昭年办公室。
“当当当!”办公室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进!”随着门内男人的话落,秘书带着程谦走进去。
“郁总,程先生来了。”语毕,退出。独留身后的程谦站在办公桌前。
办公桌后的男人合上手里的资料,起身走至沙发处坐下,路过程谦身边时出言,“来坐。”
程谦在沙发处落座。
“这次来,是想和郁哥解释清楚。”不等郁昭年开口问,程谦就先一步出声。
“其中有些地方怕是误会了。”边说边看郁昭年脸色。
郁昭年了然,宴会上的误会,程谦来找他解释。
那次的事,虽然勾起了心中最不愿回忆的部分,但一想到每天到家就能闻到的饭菜香,那个在厨房忙绿,找陈姐学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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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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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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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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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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