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3年春,大部分英国资产阶级竭力要求阻止拿破仑控制法国的旧殖民地。
拿破仑原以为,英国已经不会干预欧洲的事务了,最终同意他在陆上的霸权。但他突然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要英国对拿破仑在欧洲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是办不到的。
复杂的外交谈判开始了。1803年2月18日,拿破仑在土伊勒里宫接见英国大使威特渥特时,演出了大发雷霆和进行威吓的场面。他谈到了法国的强大,谈到如果英国敢于发动战争,那将是一场“歼灭战”,说英国对盟国的指望会落空,奥国作为一个大国已经“不再存在了”。
威特渥特在给自己的上司外交大臣霍克斯贝公爵的信中说:“我觉得与其说是在听欧洲一个最大国家的首脑讲话,不如说是在听一个龙骑兵上尉讲话。”
恫吓一下英国,从而防止战争,以便继续统治欧洲,这个念头一直没有离开拿破仑的脑子。但是这回他却棋逢对手了。当时在许多方面有着严重分歧的英国资产阶级和贵族都一致认为,不能容忍欧洲隶属于独裁者拿破仑,对拿破仑恫吓的回答是加强扩充海军,大力进行备战活动。
1803年5月初,威特渥特离开巴黎后,拿破仑同英国的战争就开始了。战争刚一开始,曾同法国打过9年仗的威廉·皮特复出,重新领导了英国政府。他决定采取一切措施,防止拿破仑在英国海岸登陆。
在开战后的头几个月,英国人还在嘲笑拿破仑的登陆计划。但从1803年底,特别是在1804年,英国人已经不敢嘲笑了。英国从1588年迎战西班牙的无敌舰队以来,从来都没有这样惊慌失措过。拿破仑在巡视法国西北部的港口和沿海城市时,向商业中心的居民描绘了将要战胜历史上的长期竞争者的光辉前景。
英国政府收到了关于拿破仑大规模扩军备战的令人胆寒的消息,决定必须采取最坚决的措施。
既然这个人在1798年能够率领一支强大的舰队和军队绕过在整个地中海上追赶着的英国海军,并能顺利地在埃及登陆,同时顺路占领马耳他岛,那么,他实际上也可以利用在地中海罕见的而在英吉利海峡却很常见的浓雾。
拿破仑以布伦军营和埃塔普勒为主要前进基地,以布伦以北的安布里陶斯和温麦尔及布列斯特为3个辅助基地。
其中,马尔蒙驻乌得勒支,布鲁日驻达武军,圣奥梅尔驻苏尔蒙军,蒙特勒伊驻内伊军,布列斯特驻奥热罗军,布伦驻布律克斯海军中将指挥的军队。
为了配合法国陆军登陆,拿破仑还严令在法国南方土伦港的维尔纳夫舰队突破英国纳尔逊舰队的围困,穿过直布罗陀海峡,在加的斯与盟国海军西班牙舰队会合,设法引诱英国舰队前往西印度群岛。或在外洋上捉迷藏,然后其中主力舰赶到法国西海岸与以布伦为中心的法国大军会合,为进军英国的法舰护航,掩护法军穿越英吉利海峡。
拿破仑自认只要法国陆军一旦登上英格兰和爱尔兰,胜利必定在手。他所选定的重要攻击地点是英格兰北部,而以在爱尔兰登陆为辅助方向。他认为,只要占领一个地方并立稳脚跟,法国就能取胜。
正当拿破仑对维尔纳夫的舰队望眼欲穿、雄心勃勃地准备渡海作战的时候,欧洲大陆格局在英国的导演下又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英国以巨大的代价与俄、奥结成同盟,并且还准备拉拢普鲁士参加。这样,欧洲的四大君主国又联起手来对付拿破仑,形成了第三次反法同盟。
拿破仑从战争开始时彻底调整了军队的建制。为了区别于其他远离的卫戍部队和占领军军团,开往奥地利的军队叫作大军。大军分成7个军团,军团由拿破仑加冕后提升为元帅的那些最优秀的将领指挥。7个军团共有186万人,皇帝的7000近卫军与7个军团完全无关。
拿破仑非常注意物色指挥人员,他会毫不犹豫地授予还不够40岁的人以将军证书。
他的一些部下在当上元帅时只有三四十岁。在拿破仑提升军官的过程中,年纪轻被看作是积极的因素。
拿破仑指挥的苏尔蒙和拉纳的军团与缪拉的骑兵队渡过了多瑙河,突然出现在麦克的后方。拿破仑思维敏捷,作战从不浪费一分钟。他所采取的每一个措施不仅是军事性的,也是政治性的。
为了确保普鲁士在未来的战争中持中立立场,他于1803年8月24日派他的宫廷大总管迪罗克将军前往柏林,与普鲁士国王就一项密约进行了谈判。作为交换条件,他愿意将刚兼并的汉诺威割让给普鲁士。
接着,他又以个人名义写信给巴伐利亚、巴登和符腾堡3位候选人,对他们威逼利诱,他们勉强接受了他的结盟要求。这样,他就获得了用他们的领土作战场的权利,而且还为自己的军队弄到了40000援军。
处理完外交领域事务的当天,拿破仑就要求贝尔蒂埃命令5个独立骑兵师向莱茵河平行推进,这些师将构成大军团的前卫。
8月26日,拿破仑指示贝尔蒂埃向大军团下达进军命令。大军团从海峡沿岸到莱茵河边的行军,全程500多公里,是历史上伟大的战略机动之一。
9月4日,拿破仑离开布伦前往马尔梅松。9月24日清晨,他离开巴黎,两天之后到达斯特拉斯堡,在那里找到了他的近卫军。此后,他便把他的大本营依次移向路德维希堡、格蒙德、阿伦和诺德林根,并于10月8日,在多瑙沃尔特渡过多瑙河。
现在,拿破仑的大军团全都到达或渡过了多瑙河。法军已横跨在奥军交通线的两侧,这时战斗还未开始,但法军却已赢得了战前的主动权。
在乌尔姆遭到屈辱的惨败以后,第三次反法联盟实际上已经在这次战争中宣告失败了,不过在奥军和俄军司令部里,只有很少的人立即意识到这一点。
法军继续迅速向维也纳推进。为了彻底击败奥地利,拿破仑决定占领维也纳。他的主要目标是在俄军到达之前进攻多瑙河河谷里的费迪南大公,同时又要设法牵制住波河河谷的查理大公,不让他增援多瑙河战线。
拿破仑在乌尔姆之战歼灭了麦克的主力之后,乘胜进军,于11月14日进入了维也纳。奥皇及其朝臣则逃到了摩拉维亚的首都布尔诺。
全胜奥斯特里茨战役
1803年12月1日,拿破仑将全军沿一条叫作戈尔德巴赫的沼泽小河的右岸向东展开,其正面宽约10公里。该阵地距布尔诺以东约10公里,并处在布尔诺与奥斯特里茨村中间。
法军阵线的左翼是桑屯,那里有一隆起的圆丘可作倚托。法军的右翼在特尔尼茨的正南,其间有连串的湖泊和沼泽地可为护卫,但法军阵线的中部却处在一个地形起伏的高地的控制之下,这个高地叫普拉岑,被俄奥联军据守。
在桑屯圆丘与蓬托维茨之间,是拿破仑所设的指挥部所在地。拿破仑站在高丘上,可以看到戈尔德巴赫河谷和对岸的普拉岑高地。
为了侦探俄军实力,拿破仑派其侍卫长撒娃晨打着休战旗来到位于布尔诺以东约20公里的小村奥尔莫茨,借此清晰地了解了俄奥联军的意图。
在俄奥联军方面,总指挥是60岁的库图佐夫。根据俄奥两国皇帝制定的协定书,两国皇帝前几天会晤时,已一致接受库图佐夫的参谋长奥地利将军魏罗特尔提出的计划。
该计划认为拿破仑败北无疑,并且战败后会退至维也纳,因而按计划是牵制法军左段,联军主力则迂回拿破仑右翼,并切断法军退往维也纳的交通线。
实际上,拿破仑即使战败了,也不会退至维也纳,他会选择退向波希米亚,因为那里可以为他提供一条更为方便的退路直达莱茵河。魏罗特尔的计划遭到库图佐夫和其他俄军将领强烈反对,但他们的意见未被采纳。
12月1日夜里,拿破仑骑马沿着前线巡视了野营部队。他注意到了敌军的营火集中在普拉岑高地的后面和利塔瓦河河谷。这进一步证实了他的预测:敌人将试图迂回其右翼。
当他从士兵行列中穿过时,士兵们点燃用铺草做成的火炬为他照路,“皇帝万岁!”的欢呼声响彻河谷。说也奇怪,敌军竟把这一举动看成是法国军队为掩护退却而采取的一种欺骗行为。
12月2日凌晨,奥俄联军开始前进。他们分为6个纵队,北面的两个纵队由巴格拉吉昂亲王和列克敦斯坦亲王统率,在这两个纵队之后充当预备队的是康斯坦丁大公指挥的俄国近卫军。
在中部,柯罗华特指挥的奥军25万人负责进攻在柯贝尼茨的苏尔特军。联军的主攻方向在普拉岑高地以南,承担这一任务的3个纵队共35万人,由俄军将领布霍夫登指挥。
俄奥联军开始发起进攻时,由于数量上占优势,作战取得一定进展。法军从特尔尼茨和佐克尔伐茨科被逐退到马克斯多夫和屠拉斯。
拿破仑随即命达武的第三军向俄军左翼进行反冲击,结果俄军伤亡惨重,被逐退到戈尔德巴赫河。
在普拉岑高地的库图佐夫,此时本应留在高地控制全局,他却随柯罗华特军去进攻法军中段防线去了,这给拿破仑造成了一个绝好机会。
12月2日,当鲜红的太阳普照奥斯特里茨大地时,拿破仑从望远镜中看到普拉岑高地几乎已无俄军防守。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决心来个中心开花,占领敌人放弃的中央高地。他马上命令达乌的中锋部队出动两个师占领了中央高地,从而将敌军拦腰切成了两段。
科特华特纵队在前进中遭到侧翼攻击,秩序大乱,四散溃逃。当时的沙皇亚历山大一世与俄军总司令及其司令部正好在科特华特纵队的后面。
由于科特华特部队的溃散,因而失去了对部队的控制。与此同时,拉纳在北段成功地击退了巴格拉季昂的攻击,并和贝尔纳多特及贝西埃尔的近卫军重骑兵向敌人发动猛烈进攻。
此时,拿破仑军在内线,可以任意增援任何战场部位;而俄军则在一条不规则的外线,彼此处于分割状态,局势开始对法军有利。沙皇和库图佐夫意识到处境危险,于是命令俄军夺回普拉岑山,但几次攻击都失败了。
拿破仑利用局部的压倒优势及居高临下的地位发动反击,将敌军包围并压缩到狄尔尼兹和察特卡尼之间半结冰的湖泊上。
经过数小时的激战,联军死伤33万人,损失170门大炮,溃不成军,事实上已被消灭。俄皇回天乏力,加上库图佐夫受伤,险些当了战俘,侥幸向东逃遁。当晚,奥皇弗兰西斯建议休战,第二天双方和谈。
赢得像奥斯特里茨这样一场伟大的胜利后,尤其是经过那样不断辛劳和操心,大多数人总会休息一下。然而拿破仑对奥地利的恐惧一经消除,立刻就施展他那巧妙的政治才能,用尽一切计谋来瓦解刚刚结成的反法同盟。
在急风暴雨中奉行微妙的均衡政策,其祸害就在于使奉行者优柔寡断,结果和事老却成了个变戏法的。10年来搞折中调和,回避困难,已经挫伤了普鲁士的锐气。因此,要普鲁士国王采取任何坚决不回头的步骤,那是极端困难的事。
拿破仑常常“即使不是十分激动也是满怀愤慨地”谈起他在法、英、俄三国之间的困难处境,他像路易十六这个天生只适合务农而命运却把他抛入革命旋涡的人一样,是个“好家长”;也像路易十六那样缺乏预见和决断。
结果使他的谋臣策士为之丧气,使他的臣下变成看风使舵的投机分子。
奥斯特里茨的消息还没有传到维也纳,塔列朗和豪格维茨还没有听到这个消息,甚至就在那个时候,奉命去下最后通牒的普鲁士使臣豪格维茨,已经以法国的朋友的姿态出现。在一切公开场合,他总是佩着法国“荣誉勋章”绶带。
正当东西两方军队在普拉岑山进行你死我活的搏斗的时候,他竭力要使法国外交大臣相信:普鲁士军队进入汉诺威,只是为了在北德意志维持和平;俄国军队既已穿过普鲁士领土,法国军队当然同样可以这样做;弗里德里希·威廉反对任何英国军队踏入汉诺威,那个地区事实上已属法国;至于波茨坦条约,那根本不是什么条约,只不过是表明“普鲁士愿意斡旋调停,没有任何敌对意图。”难怪塔列朗写信报告拿破仑说:“我对豪格维茨先生非常满意。”
因此,拿破仑在奥斯特里茨闪电一击而摧毁第三次反法同盟以前,就已经赢得了对普鲁士的外交胜利。
1803年12月27日,法奥签订了《普莱斯堡和约》,俄军撤出战场,第三次反法同盟由此告终。
根据《普莱斯堡和约》,奥地利承认拿破仑在法国对皮埃蒙特、热那亚、巴马等意大利地区的占领;承认拿破仑为意大利国王,并把威尼斯、伊斯特利亚、达尔马提亚交给意大利王国;承认巴伐利亚和符腾堡为王国,巴登为公国。
《普莱斯堡和约》结束了第三次反法同盟,并导致德意志神圣罗马帝国的终止。
1806年8月,奥地利皇帝弗兰西斯二世宣布取消帝国和废除德意志皇帝称号。从此以后,欧洲这个最古老的封建国家不仅在事实上,而且在名义上也不复存在了。
奥斯特里茨战役是拿破仑一生获得的40余次胜仗中最光辉的一次胜仗,也是拿破仑军事生涯巅峰上的一篇杰作。这次战役是在拿破仑直接指挥下取胜的,从始至终体现了拿破仑的军事思想和指挥艺术。
拿破仑在敌强己弱的形势下侵入异国作战,进行了杰出的外交活动。拿破仑本来准备的是对英战争,后来依据情况变化挥师东向,进行了历史上一次大规模的近代意义上的分进合击战略大行动。
其军队的行军、后勤保障等都组织得十分精彩。在战役进行过程中,拿破仑善于随机应变,及时敏锐地发现敌人的失策并以闪电般的速度加以利用,给敌人以沉重打击。这是奥斯特里茨战役取胜的重要原因。
拿破仑尽管他的军队在数量上处于劣势,但仍能保持着一支适当的预备队来左右战局,并在敌军溃退时给予猛烈的追击,给敌人以歼灭性的打击。在如此不利的条件下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确实是世界战争史上的一个奇迹,把它称之为拿破仑的军事杰作,确实是当之无愧的。
迫使普鲁士顺从旨意
在古老的帝国土崩瓦解中兴起的国家,主要的一个是勃兰登堡普鲁士。它具有旧机体所缺乏的双重活力:即基督教新教的活力和民族的活力。
普鲁士挺身捍卫北德意志人衷心敬奉的宗教新信条;它又感觉到,虽然这种感觉还是模模糊糊的,举国几乎全属同一民族,所以才有力量。在宰割波兰中夺得一份赃物之前,它属下的斯拉夫族臣民大部分已经和德意志人同化了。
在18世纪末取得波森和华沙之后,它仍然有理由以主要的德意志国家自居。早在前一代,弗里德里希大王就已经看出这是他的国家的力量源泉。他的政策并非仅仅限于普鲁士的政策。从客观效果来说,那是德意志的政策,即使从主观目的来说未必如此。
罗斯巴赫一役,弗里德里希大王击败了法国和神圣罗马帝国组合的一支庞杂的军队。这一胜利,第一次唤醒了德意志的民族意识,使之精神振奋。而他毕生事业的最后一个功绩,则是支持德意志的小诸侯反抗哈布斯堡王室的侵害。
当普鲁士真正实行德意志政策的时候,比如在弗里德里希大王和威廉大王统治期间,它就最兴盛;而倒退得最厉害时期则是在1795年至1806年和1848年至1852年这两段时间,也就是在那几个弗里德里希·威廉向法国和奥地利卑躬屈膝,因而失去了德意志各邦的拥戴的时候。
一个国家想要吸引同一民族的其他部分,就必须有吸引力;而要有吸引力就必须有宽广的民族观念。
1806年1月3日,在柏林举行了一次重要的国务会议,决定对已经同拿破仑缔结的条约作某些修改。议定的主要变动如下:原来拿破仑提出,领土的割让要立即无条件地实行,现在改为全面和平之后才生效。
拿破仑是没那么容易顺从别人的。可是,豪格维茨当时对普鲁士国王和国务会议蛮有把握地说,他已经摸透了拿破仑,看准此人虽然没有公开表示,心理却是愿意宽待普鲁士的。豪格维茨认为,毫无疑问,拿破仑会接受对条约的这些修改。然而,普鲁士大臣们这次提出的,可不是拿破仑所要求的攻守同盟条约,而是居中调停,使法国和英国媾和。
豪格维茨伯爵于1月14日起程,取道慕尼黑前往巴黎。可是柏林朝廷还没有收到豪格维茨的任何确实消息,普鲁士政府于是在1月24日决定让军队解除战备,并从弗兰克尼亚撤兵。普鲁士军队撤退和复员的消息一公布,在巴伐利亚和弗兰克尼亚的法军就开始推进,另一些法国军队同时涌过莱茵河。这些行动来势汹汹,而普鲁士朝廷却装作若无其事,暗地里向乔治三世提出一项重新安排领土的建议,力求通过和平手段取得汉诺威。
威悉河以东的汉诺威疆土以及哈默林和尼思堡以西的几个区将要转归普鲁士。弗里德里希·威廉打算保住明登和拉文斯堡,而把东弗里西亚以及它在威斯特伐利亚的所有其他属地割让给英王乔治,英王仍将享有这些新疆域所赋予的选侯封爵。
2月底,弗里德里希·威廉已经打定主意答应拿破仑的条件,马上就要正式占有汉诺威。拿破仑对普鲁士这样修改条约,并不像那个自以为看准了的豪格维茨所深信不疑而指望的那样,采取无所谓的态度。
拿破仑大发雷霆,指责普鲁士有何权利如此执行并未批准的条约。如果普鲁士军队进入汉诺威,他的军队就马上占领安斯巴赫、克累弗和纳夏泰尔。假如弗里德里希·威廉真想拿到汉诺威,可要付出很高的代价。不过,为了避免立刻打起来,他还是允许豪格维茨去同塔列朗面谈。这位外交大臣虽然不动声色,可也和暴跳如雷的皇帝一样危险。
塔列朗并非普鲁士的朋友,他早就知道拿破仑决心要促使英国和普鲁士打起来。普鲁士特使现在才恍然大悟,他知道自己的国家孤立无援,面前这个苛刻的债主正在追索更多的贡品,否则便要普鲁士的命。
弗里德里希·威廉于是进退两难,恰恰陷入了他原来力求避开的窘境。要是不接受拿破仑的条件,就得几乎单枪匹马地同拿破仑公开对抗。啼笑皆非的处境,现在已明摆着,实在让人难堪。当初他因为想和平,想结约,摒弃了愿意和他结盟的人,又把自己的士兵遣散,使他们满腹牢骚地返回家乡。
如果说,圣诞节那个时候,弗里德里希·威廉有30万兵,可以决一胜负,结果还是接受了拿破仑提出的和平,那么,现在岂不更是非接受不可。于是,他不但在这一点上做了让步,甚至还顺从拿破仑的意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巴黎、伦敦和圣彼得堡初次就和平问题交换了意见。1806年春,欧洲经过了14年几乎连续不断的战争,似乎有希望得到安宁,至少在大陆上罢兵。法国已经不是雅各宾派当权,在拿破仑的统治下,它很快就向各个君主国看齐了,目前要解决的只是疆界问题。
沙皇兴兵动武的热情,在遭到奥斯特里茨一役的挫败之后,已经烟消云散。普鲁士攫取汉诺威,拿破仑也不太在意,倒是想平息由此而起的风波。至于其余各国,不是无能为力就是麻木不仁。瑞典国王正在生普鲁士的气。意大利、南德意志、荷兰和西班牙都听从拿破仑调遣。由此看来,法国只要适当满足英国和奥地利的要求,就大有可能为自己的至尊地位奠定千秋永固的基础。
拿破仑似乎也想要和平,以便巩固他在欧洲的势力,扩展殖民地和贸易。但如同每次大陆战役结束后一样,拿破仑的念头又转向了东方。
1806年1月31日,拿破仑向德克雷发布的命令,不但丝毫没有对法国海军丧失希望,而且预示着他要实行强有力的海军政策和殖民政策。拿破仑在达尔马提亚海岸采取了一些行动,并派遣塞巴斯提亚尼出使土耳其和苏丹朝廷,这也表明地中海东部地区对拿破仑仍然具有磁石般的吸引力。
后来,普鲁士外交大臣哈登贝格不再掌握外交了,他让位给豪格维茨,并获准无限期休假。这样的卑怯懦弱,对法国唯命是从,使群情大为激愤。
安斯巴赫人民苦苦哀求不要把他们交给巴伐利亚,却眼巴巴地看着法国不等普鲁士同意割让便立刻占领了他们的邦国;当北德意志人发觉普鲁士取得汉诺威,所付出的代价是要同英国打仗,把他们自己的贸易搞垮;当人们看到弗里德里希·威廉和豪格维茨把普鲁士雄鹰弄得断羽垂头,不敢同法兰西公鸡搏斗,这时候耻辱和义愤的心情一涌而起,简直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对于普鲁士的民众来说,往日的德意志精神毕竟还未泯灭,不过一时潜伏而已;各种力量开始活动起来,如果统治者的王朝再次玷污民族的荣誉,恐怕就得垮台。耶拿会战势如破竹
奥斯特里茨之战后,欧洲大陆也暂时沉寂下来。拿破仑感到自己可以与历史上的恺撒大帝及亚历山大平起平坐了,他要让历史记住这个战役。但不久,普法关系却日趋紧张。
拿破仑在战前为防止普鲁士参战,便贿以汉诺威才勉强无事。但奥斯特里茨之战结束后与英国谈判时,他又空前狡诈地提出将汉诺威归还给英国。这种口是心非、两面三刀的做法于1806年7月底传到普鲁士政府的耳朵里,使普鲁士当局十分愤怒。
在柏林,反法情绪高涨,到了威廉三世在8月9日被迫宣布总动员的程度。威廉三世召集了一个军事会议,决定成立两个军团,兵力总计13万人。
1806年9月5日,拿破仑获悉普军集结并向其南部移动的情报,战争开始了。拿破仑宣称第一枪是普军放的。当时法军大军团已通过人烟稀少的图林根山林而向北推进。
威廉由愤怒变得胆怯了,他不知道怎么应付大兵压境的局面,他曾想把军队调到邻国萨克森去。在普鲁士,贵族和有权势的资产阶级普遍存在不满情绪,他们责备国王是胆小鬼,骂他是叛徒,而军官和将军则表示要对拿破仑的侮辱、欺骗进行报复。路易莎皇后支持军队的观点。
英国和俄国对此充满了希望,尽管此时两国在与拿破仑进行着没有结果的谈判。这时,西班牙王室与威廉暗中进行了来往,表示愿意加入联盟,共同对抗法国。普鲁士国王终于决定采取坚决的态度对待拿破仑。
拿破仑对这些是一清二楚的。他认为,第四次反法同盟正在形成,鉴于奥地利已经战败,英国控制海上霸权,俄国与法国相距甚远,下一次法国所要打击的主要对象就是普鲁士,对普战争在所难免。
为了准备对普战争,拿破仑把德意志西部和中部地区整合起来,建立了莱茵邦联。
拿破仑密切注视着普鲁士的备战活动,决心对普一战。但他此次要安抚的不是普鲁士,而是奥地利,促使奥地利在普法战争中保持中立。
此时,拿破仑手中有20多万人,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军力,其大本营设在班堡。他计划以位于符次堡的缪拉6个骑兵师组成的骑兵军20000人为先导,组织有18万多人的三路大军来一次大胆进攻。
三路大军以三条平行线在40多公里宽的正面上前进,彼此都处在可以相互策应的范围之内。每支军队50000余人,一举取得战争胜利,这是拿破仑的又一军事杰作。
此时的普军对即将临头的大祸却毫无认识。他们陶醉于7年战争对法奥的胜利,留恋弗里德里希大帝的僵硬战法,狂妄地自认为是欧洲最有战斗力的一支军队。非常藐视法国士兵的散漫队形,瞧不起拿破仑打破常规的新战法,放弃了对3支军队的集中统一指挥,而任其各自为战并且作战初期没有统一的作战计划,与法军的高度机动和集中统一指挥形成了鲜明对比。
拿破仑得知普王于1806年10月11日到达魏玛之后,果断判定普军主力集中于魏玛和爱尔福特之间。于是,他下令各路大军在耶拿集中,围歼普军主力。他深信,普军已落入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该收网捉鱼了。
10月14日,耶拿会战开始。拿破仑此次由于判断错误而歪打正着,形成了压倒的兵力优势。原来拿破仑估计耶拿为布伦瑞克的主力,实际耶拿仅为布伦瑞克的侧卫霍恩洛厄军团,共约47000余人,而拿破仑大军有80000多人。一开始就占据了上风的拿破仑此次亲自指挥。
晨雾升起时,普军前卫在奥尔施泰特东北6公里的哈森豪森村附近遭遇了一支法军纵队的先头部队,随即爆发一场激战。此时大雾弥漫,布伦瑞克军团正在北撤,普军先头部队施米图师与达武军的先头部队古丁师在此遭遇。
浓雾掩蔽了法军拂晓进攻的行动。经过一场顽强的混战之后,法军在高原上两处地方站稳了脚。在耶拿城上方进攻把普军打个措手不及。
施米图师得到了布吕歇尔骑兵师的支援,后者向法军冲锋,而法军纵队则组成方阵自卫。战斗全面展开了。
在这节骨眼上,布伦瑞克公爵赶到了,他立即派沃腾斯勒本和奥林奇亲王两个师增援施米图和布吕歇尔,这样普军便以其主力与达武一个军会战。然而,这位公爵却中弹牺牲,施米图也同时阵亡。
于是,普王下令退往魏玛,但这样做反而增加了混乱,因为其撤退的队伍碰上了从耶拿战场败下阵来的几千名逃兵,他们正遭到缪拉骑兵的追杀。法军一直追击到很晚才收兵。
命运的女神在战争中起很大作用,而她对拿破仑的保佑莫过于1806年10月14日。由于运气好,达武和他的军团灵活勇敢,胜败本来难以预料的一场战斗结果成了势如破竹的大捷。m.xiumb.com
尽管拿破仑当时对兵力调动一无所知,正像后来在滑铁卢之役对布吕歇尔的侧翼进军一无所知一样,达武和拉纳的胆略和顽强精神给他创造了战史上无与伦比的一次胜利。
达武和拉纳这两位元帅使劲缠住敌人,在非常有利于法军的情况下开战,对他们怎样赞扬也不算过分。没有他们的努力,决不可能在一日之间把普鲁士军队击溃。
入侵者现在像洪水一样,咆哮奔腾,顺着图林根山谷汹涌而下,在萨克森和勃兰登堡的平原上到处泛滥。道道河川,重重壁垒,完全没有用,挡不住这吞噬一切的巨流。
法军在耶拿和奥尔施泰特的又一次大捷使普鲁士陆军作为一个战斗实体受到了致命打击。1806年10月17日,欧仁亲王在哈勒被法军击败。10月27日,达乌元帅进入柏林。
10月28日,残余普军在普伦茨劳缴械。紧接着,什切青、库斯特林、卢卑克等地的要塞守军也纷纷投降。维斯杜拉河上的所有要塞里的普军也都投降了。
由于普鲁士的投降,拿破仑得以展开了对英国这个老对手的一场经济绞杀战。
拿破仑从10月8日至11月8日这短短的一个月间,就打败了欧洲四大强国之一的普鲁士,在拿破仑的一生中,从未像这次战争这样轻而易举地获得胜利。整个欧洲都十分震惊,德意志各国就更不用说了,赶忙相继派人到波茨坦宫向拿破仑表示顺从。
在这一个月中,拿破仑过得非常愉快,那么多人向他投降,那么多人向他跪拜。这时拿破仑又想到了对付英国,他认为,在普鲁士灭亡后,给英国以致命的打击是可能的。
马德堡向内伊元帅投降还不到两个星期,拿破仑就在柏林签署了著名的大陆封锁法令。
这次大战之后的13天,拿破仑耀武扬威地进入柏林。这是他第一次让自己享受胜利者的特权,摆出最精锐的军队,按分列式入城,费尽心机,务求给人以深刻的印象。领头的是近卫军的步兵突击队和轻骑兵,中间是其他队伍,随后又是这些久经战阵的老兵队伍,他们当时已经以那个年代最勇猛的战士而著称。在这些队伍中间,3位元帅和一群卓越的幕僚簇拥着这个军事机器的首脑——拿破仑。
在这一群人当中,人们注意到那位朴实而威武的贝尔蒂埃,他是一贯可靠、有条不紊的参谋长。同贝尔蒂埃并肩策马的是达武,从他那圆圆的脸和沉着的表情看不出他日后会扶摇直上,居于法国王公的前列。
然而,满怀敬畏之情的人群最注意的是元首拿破仑,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现在已经长得结实粗壮,尽管历尽了种种辛劳。如今他的容颜,不再像青年时代那样,因壮志未酬而消瘦,而是方正饱满,表明辛劳已获报偿,抱负几乎得到满足。全靠他那由于不断思索而蹙着的眉头,和一双锐利、忧郁而深奥难测的眼睛,他的相貌才不致流于享乐主义的粗俗。
完成大陆封锁体系
1806年11月21日,拿破仑在柏林签署的大陆封锁法令,使拿破仑继续加强了对帝国和国内市场的垄断,保证了法国工业的发展,打击了英国的经济。拿破仑的目的是把英国人从法兰西帝国的经济市场中赶出去,从整个欧洲赶出去,使法国夺取英国在欧洲的一切销售市场。
法令规定:不列颠群岛被宣布处于封闭状态,禁止与不列颠群岛的任何贸易和任何关系,禁止与英国人在邮政和其他方面的关系,同时还下令逮捕各处的英国人,并没收他们的商品和财产。
普鲁士、萨克森和德意志国家必须出钱供给驻扎在被占领国家内的法国大军的费用,汉撒同盟各城市还必须出钱供养设立在德国沿海的防止英国货走私的税吏和海岸警备兵。
这项法令是对法国、意大利、瑞士、荷兰,甚至整个欧洲都具有约束力的谕旨,构成了大陆封锁体系基础。大陆封锁一词概括了一切禁绝英国货物进入大陆市场的措施,其目的在于摧毁英国。
这种用英国本身的财富来窒息英国的策略,并不是拿破仑首创的。这和他的许多惯用政治手段一样,都是从雅各宾派继承得来的。法国舆论,除非受到某个明智的君主的约束,总是倾向于保护贸易或禁止外国货的,因此对这种强有力的措施是欢迎的。
1802年,当谣传拿破仑即将同法国的死对头订立商务条约时,制造商反对的呼声就甚嚣尘上。因此,拿破仑集中全部精力建立他的海岸封锁制度,是完全符合法国的传统和习惯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根本违反经济规律的封锁政策引起了欧洲各国的强烈不满。1807年,法、俄、波兰之战开始了。
为了自身的利益,为了守住国门,也为了解救普鲁士,俄国认为自己有向拿破仑挑战或应战的必要。
于是,亚历山大率军队向普鲁士进发了。他首先派出10万大军和若干哥萨克团队与拿破仑作战。1806年11月,俄军的先头部队进入华沙。
拿破仑命令缪拉和达乌立即前往华沙。11月28日缪拉率领骑兵进入华沙。最后,拿破仑本人也到了波兰,起先在波兹南,后来在华沙。拿破仑刚一离开华沙就向俄军进攻。
经过几次小的接触后,法国人已经看出,他们必须与之作战的不是已经心灰意懒的普鲁士军队,而是生气勃勃的、顽强战斗的俄国军队。拿破仑在寻找战机。
1807年2月8日,俄法两军在东普鲁士小城艾劳会战。法军由拿破仑亲自指挥,俄军仍由本尼格森指挥。双方顽强血战,不分胜负。拿破仑此战似乎企图依赖其实力压倒对方,但俄军与失败中的普军不可同日而语,十分顽强,也很镇静。
战斗中方才发现,俄军的炮兵比法军炮兵多得多,法军元帅没有按拿破仑指定时间进入战斗。奥热罗军的军团几乎全部被俄军炮兵消灭。拿破仑自己站在艾劳墓地旁也几乎被俄军炮火击毙。
法军以重大代价消灭了本尼格森军的三分之一,这是拿破仑战争中流血最多的战役之一,也是拿破仑在顺风顺水中的一次不能算作胜利的胜利。
从此以后,拿破仑学会了对俄军的谨慎,并极力与俄罗斯妥协。那种像消灭普鲁士和战胜奥地利一样痛快淋漓地消灭俄国军队的情况,已经不是他眼下的立足点了。
因为战斗中法军伤亡很多,战斗力锐减,拿破仑决定等到春天再恢复军事行动。由于法国相距甚远,中间要经过敌视自己的国家。
而俄军几乎如待在自己家里一样,因而拿破仑不得不把主要精力用在补给、补充和伤病员身上,以鼓舞士气。他不在豪华的华沙宫中舒舒服服地度过冬天,而是深入前线去慰问伤兵,激励部队。
拿破仑从5月开始,就进入战斗准备状态。而亚历山大一世亲自来到军队催促本尼格森采取行动。6月5日,根据本尼格森的命令,巴格拉吉昂进攻距离俄军驻地最近的内伊元帅的军团,而哥萨克的将领普拉托夫则渡过阿勒河。内伊率法军且战且退,同他作战的共达30000人,比他的人数多得多。同时,俄军在其他据点也展开了进攻。
拿破仑原计划在6月10日向俄军进攻,俄军的突然进攻使他立即改变了计划。他马上赶到现场,惊奇地看到俄军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按兵不动,不再追击内伊的军团了,停留了不到两昼夜,又出乎意料地撤回去了。
拿破仑迅速集中了6个军团的兵力,再加上自己的近卫军共有25000多人,他向元帅们发出了向俄军实行总反攻的命令。这时本尼格森那边能够作战的人数是85000多人。在盖尔斯堡的近郊,本尼格森固守在加强了的阵地上。
6月10日,盖尔斯堡近郊发生了一场延续数小时的战斗。法军先头部队伤亡近8000人,俄军伤亡将近10000人。拿破仑把两个军团调往科尼希斯贝格的大道上,由于这一行动,本尼格森就往东北向马滕斯泰因撤退。
本尼格森在战斗中受了伤,他以为盖尔斯堡的战斗可以稍微阻挡一下拿破仑,但是法国皇帝却把自己的主力经由艾劳直接调往科尼希斯贝格。
拿破仑预料,本尼格森将力图拯救东普鲁士的这个主要城市。6月14日凌晨3时,拉纳元帅发现,在头天夜晚进入弗里德兰阵地的俄军准备从那里渡过阿勒河到西岸,向科尼希斯贝格前进。拉纳元帅立即开火。
6月14日,拿破仑下令全军投入战斗,他自己也奔往战场亲自指挥。他发现了本尼格森的致命错误。本尼格森急于渡河,把大部分军队都集中在阿勒河湾,被挤压在这里。
内伊元帅接到了冲入俄军之中的任务。科洛格里沃夫指挥下的俄军近卫骑兵非常勇敢地进行了自卫。为了进攻而紧密地排列在一起的内伊军团,在进攻的时候有一部分被消灭了。最后法军攻入弗里德兰,破坏了阿勒河上的桥梁。
尽管俄军非常勇敢,但是由于总司令本尼格森的致命的错误使他们完全毁灭了。俄军的炮队几乎全部落入拿破仑之手。本尼格森在丧失了自己的炮兵和遭到惨重的损失后,又被法军紧逼,避免全军覆灭的唯一办法就是逃跑,他迅速向普列格里河撤退。
6月22日,亚历山大派了将军罗斯托夫斯基公爵到提尔西特去见拿破仑。在弗里德兰战斗之后,法国皇帝就住在提尔西特。
拿破仑开始同洛巴诺夫谈话的时候,走到一张放着地图的桌子前面,指着维斯杜拉河说道:“这就是两个帝国的边界,在边界的一边应该由你的主子来统治,而在另一边则我来统治。”
当亚历山大及其随从人员知道拿破仑同意停战和签订和约的时候,大家都欢欣若狂。亚历山大一世马上命令告诉拿破仑,他热烈地希望和拿破仑订立亲密的联盟,并且只有法俄联盟才能给全世界带来幸福与和平。在批准停战条款后,他想与拿破仑亲自会见。
1807年6月25日下午,拿破仑和沙皇举行了第一次会见。为了使亚历山大皇帝不必走到法军所在的涅曼河岸,而拿破仑也不必走到俄国的涅曼河岸,他们在河中心安置了一座木筏,上面设有两个富丽堂皇的亭子。亚历山大用故意装出来的安静来掩饰自己的激动。
两位皇帝同时登上木筏后,拿破仑拥抱亚历山大,两人一起进入亭子,开始了长达近两小时的谈话。这次谈话总的意思表现在几天以后所签订的和约条款中。
6月26日,亚历山大接受拿破仑的邀请,到了提尔西特,从此,两位皇帝每天都见面。7月7日和7月9日,拿破仑分别与俄国和普鲁士签订了提尔西特和约。
提尔西特和约是世界近代史上影响深远的一个条约。它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它宣告了第四次反法同盟的失败,也是拿破仑联俄反英战略的一次胜利。
根据条约的规定,俄国参加了对英国封锁的大陆体系。至此,欧洲大陆封锁的体系终于实现。
情急之下的普鲁士人,派国王的美丽王后路易莎去哀求拿破仑手下留情,至少保留普鲁士视为命根子的马德堡城。拿破仑对会见普鲁士国王没有兴趣,但却对会见美丽的王后感兴趣。会见是在提尔西特宫中举行的。拿破仑骑马归来,手拿马鞭。王后打扮得花枝招展,容光焕发,盛装出迎。
会见进行了2个小时,威廉国王与王公大臣静候宫外。这种可耻的处境令国王实在忍受不了,于是不顾一切地闯进宫去,打断了拿破仑与路易莎的亲密谈话。
结果马德堡城的要求还没有提出来,这次会见无果而终。拿破仑事后对手下人说:“如果普鲁士国王迟一点走进房间来,我就会不得不让出马德堡城。”
在西班牙遭到挫败
欧洲大陆封锁体系的实现,让拿破仑兴奋异常,连他的朝廷也沉溺于奢华的生活中。
旧贵族和新贵族、旧的和新的大资产阶级互相比赛,在宴会、筵席、舞会上摆阔气,人们挥金如土。外国的亲王、附庸国国王也来朝见皇帝,长期住在首都巴黎,花掉大量的金钱。
土伊勒里宫、枫丹白露森林、圣克鲁、马尔梅松装饰得如同童话里的仙境。
拿破仑刚从提尔西特回来就开始准备派军队通过西班牙去远征葡萄牙,目的是要靠大陆封锁从经济上使英国窒息。
拿破仑既不能信任葡萄牙布拉甘兹王朝,也不能信任西班牙的波旁王朝。
他们虽然不容抗辩地接受了拿破仑的关于封锁的柏林法令,但是将会对走私行为采取默许和宽容的态度,并且用成千上万种别的方法来破坏这个法令。
在这种情况下,欧洲的全部海岸对于拿破仑说,必须由法国的海关人员直接进行监督。
拿破仑下令杜邦将军组建了一个30000人的军团,越过法西边界比利牛斯山,穿过西班牙去夺取加的斯军港。紧跟着进入西班牙的是蒙塞元帅的军团,迪埃斯梅将军的另一个军团也取道地中海沿岸进入西班牙并占领了加泰罗尼亚。
与此同时,梅里的一个师则夺取了重要的潘普罗纳要塞和交叉路口。缪拉元帅受命统率在西班牙的全部法军部队。
1807年10月17日,拿破仑命令朱诺将军呈上一份详细描述西班牙区域的地形和他的行军路线的报告,特别责成工兵军官呈上一些草图。
接着,另一些法军以保证朱诺同法国的联系畅通无阻为借口,越过比利牛斯山。拿破仑又派人去侦察西班牙几个主要要塞的情况,并指令另一些人报告西班牙军队的现状以及社会舆论的情况。
与此同时,拿破仑告诫朱诺要严密监视在葡萄牙的西班牙军队,绝不容许有一个要塞落入他们的手中,还要把所有葡萄牙军队送到法国去。
1808年初,拿破仑就有20000万左右的军队在葡萄牙,大约40000军队在西班牙北部,他们进入了潘普罗纳、巴塞罗那和菲盖拉斯等要塞。
1808年3月9日,拿破仑令香巴尼通知西班牙政府,法军五万人将于24日进入西班牙首都马德里。这个半岛的北部和西部就已经悄悄地落入拿破仑之手,而大部分西班牙军队则正在葡萄牙或波罗的海沿岸为他效劳。
5月4日,拿破仑来到波尔多,5月14日进至巴约纳,并把西班牙新老国王及王家成员全召到巴约纳。
当时的西班牙已处于无政府状态,反法起义迅速在全国蔓延,到处燃起了民族战争的烽火。在巴约纳,拿破仑先是强迫费迪南七世把王位交给他的父亲,接着便宣布新老国王一律作废,把西班牙王位交给他的长兄约瑟弗。
杜邦军的30000人马在南部地区进军加的斯的途中越过了希拉莫雷纳山,洗劫了科尔多瓦,这样,他即与首都马德里拉开了距离,补给线处在极易被切断并且孤悬穷困山区的不利地位。
拿破仑判断此为次要方面,因而中途从杜邦军团中抽调了部分兵力去加强贝西埃尔军团。结果,贝西埃尔并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抵抗,而杜邦军团却受到了削弱。
西班牙军队在卡斯特罗将军的率领下,拿下了希拉莫雷纳山的隘口,并切断了杜邦军团与马德里的一切联系。由于当地人穷地贫,杜邦军无法就地补给,弹尽粮绝,饥渴难耐。最后杜邦率人马在马德里以南的拜兰被迫投降。
法军在西班牙的另一次受挫是在左翼上的萨拉戈萨。10000多法军遭到了西班牙巴拉弗克斯将军的顽强抵抗。更为严重的是,这是一场没有战场的战争。法军找不到真正的敌人,他们到处追击,碰到的都是愤怒的西班牙人。
当时西班牙的妇女甚至以自己和孩子的牺牲,来诱骗法军官兵食用他们下了毒的食物,使这些在东部战场战功卓著的军队无可奈何。
为了对付西班牙人民的反抗,拿破仑先后调集了30万大军去西班牙镇压。但英军与西班牙义勇军联合起来,使法军遭受沉重打击,军心涣散,士气低落,无所作为,面临一败涂地的危险。不久,马德里丢掉了。
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拿破仑与俄皇举行爱尔福特会晤,重申盟好,并任命达乌指挥在德意志的莱茵军团,贝尔纳多元帅镇守汉堡以守卫汉萨同盟诸镇。
基本稳定东方战线之后,1808年10月8日,拿破仑从东方调出了莱尔特、拉纳两个军团前往西线。
11月5日,拿破仑御驾亲征来到维多利亚,亲自指挥由九个军团组成的西班牙军团。
拿破仑一举收复首都马德里,并取得了埃布罗河的胜利。但是,由中将穆尔爵士率领的英军在萨哈贡击败了苏尔蒙的第二军。
对付狡猾的英国军队历来是很令人头疼的事情。拿破仑挥师增援苏尔蒙,但穆尔中将聪明地向科鲁尼亚撤退,逃出了拿破仑的巨掌。
拿破仑没有把英军赶下大海,但却在马德里组织了政府,准备在西班牙长期统治下去。
但天不遂人愿,此时中欧告急,奥地利准备起兵复仇,普鲁士蠢蠢欲动,俄罗斯口惠而实不至,实际准备隔岸观火。
拿破仑只好留下贝尔蒂埃在西班牙继续指挥法军,自己则返回巴黎,安排中欧战事。
拿破仑的如意算盘再一次落空了。他此后再也没有回到西班牙。他走后的法军无所建树,英军虽然撤离,但始终没有放弃伊比利亚半岛的争夺。最后,法军惨败。
1808年,拿破仑的势力在严重的打击下动摇起来。他不仅失去了西班牙和葡萄牙,失去了它们恭顺地缴纳的贡款,而且,原来在波罗的海沿岸为他服役的西班牙军队15万名,大多数都设法乘英国船溜走,回到本国,成为西班牙北部爱国运动的骨干力量。更糟糕的是失去了道义力量,而他自己认为,在战争中,道义力量占总力量的四分之三。在这之前,他总是能够赢得人心的。
作为革命的继承者,拿破仑曾求助民主力量,并颇有成效。这个民主力量,他在国内已使其沉睡,在国外则力求唤醒,取得其支持。
指定帝国继承人
功成名就的拿破仑突然想到他还没有一个合法的继承人,他不希望他的政治遗产法兰西帝国,像亚历山大和查理大帝的帝国一样在其死后分裂。
由于拿破仑的妻子约瑟芬不能生育,而这位皇帝需要一个儿子来继承皇位,拿破仑决定和约瑟芬离婚。当约瑟芬同拿破仑一如往常共进午餐的时候,拿破仑一喝完咖啡就令左右退下。
他走近她,拿起她的手按在他心上,凝视了片刻说:“约瑟芬,我亲爱的约瑟芬!你知道我爱过你,我在人世得到的仅有的幸福时刻都是你一人赐给的。但是,约瑟芬,我的命运要高过我的意志;我最珍贵的爱情必须让位给法国的利益。”
1809年12月16日,当拿破仑与约瑟芬准备正式离婚的时候,他对约瑟芬说:“在政治上是没有良心而只有头脑的。”他仍然爱她,他们整天在一起。离婚后,拿破仑尽可能保障了约瑟芬奢侈的生活。此后,约瑟芬郁郁而终。
拿破仑离婚之后,立即开始物色新欢。他首先向俄国皇帝的妹妹求婚,沙皇亚历山大却迟迟不表态。拿破仑甚感不安,心里又想起奥地利的千金玛丽·路易丝。与拿破仑联姻可使弗良索瓦皇帝得以减少最后条约上的极其苛刻的条件,所以奥地利很乐意把公主许配给法国皇帝,并说奥地利皇室将永远感激皇后宽大的胸怀。
拿破仑征求了家族和朝臣的意见后,决定娶玛丽·路易丝。他委派欧仁去施瓦岑贝格大使处要求尽快订好婚约。
1810年1月2日,约瑟芬表示赞同拿破仑和玛丽·路易丝结婚。约瑟芬说:“我昨天和他谈过这件事,他还没有选定谁,但他认为如果他有十分把握,提出来奥地利就会答应,那么,这就是他的选择。”
玛丽·路易丝是被法国大革命绞死的路易十六王后玛丽·安东尼特的侄女,奥皇弗兰西斯的亲生女儿,当时年方18岁。她有多种原因痛恨拿破仑,痛恨法国。但是,与拿破仑联姻,可以给国家带来喘息机会。
因此,把玛丽公主嫁给拿破仑,对奥国来说是一种挽救。在国家利益这个天平上,公主的命运只不过是一个可以牺牲的筹码而已。为了国家的利益,遵从父王及大臣们的心愿,玛丽·路易丝平静地接受了这场政治婚姻。
在奥国政治家梅特涅的安排下,1810年2月7日准备婚约。3月11日,法军总参谋长贝尔蒂埃元帅兼任纳夏泰尔和瓦格拉姆亲王代表拿破仑在维也纳与玛丽·路易丝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全欧洲的教堂都响起了钟声。婚礼过后,新娘起程赴法,成为拿破仑帝国的盛大节日。沿途迎送人群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在期待中的拿破仑又恢复了毛头小伙子谈恋爱的本色。他日理万机,每天还写情书给玛丽公主,言辞热情如火,简直热得烫手。玛丽的长相成为这位新郎官最为关切的大事。他为此访问了见过听说过玛丽的不少人,并且常常疑神疑鬼、忐忑不安。他的信和他送的花、草、鸟儿等,都以特快加急送到新娘手中,终于使这位从小长于深宫之中、涉世未深的公主忘记了国恨家仇,也萌生了感情。
1810年3月22日,玛丽·路易丝抵达法国斯特拉斯堡,拿破仑从巴黎前往迎接。为了赶在计划前与新娘突然见面,制造一个惊喜,拿破仑身穿特制的普通军官制服,飞车前往途中一再督促快马加鞭,换了好几次马,方才达到预期效果。
拿破仑大汗淋漓地钻进新娘的香车,一下子搂住玛丽的脖子,把新娘惊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拿破仑下令马车中途不要停车,直奔贡比涅森林。
本来担心自己落入魔爪的玛丽·路易丝头一次看见拿破仑。她没有想到这不是一个妖怪,而是一个还相当英俊的小伙子,并且十分富于人情味,颇懂女人心理。因此,没过多久,新娘就被新郎俘虏了,并且感到幸福和幸运。
1810年4月2日,在圣母院大教堂举行大礼,拿破仑仍然是一个殷勤的甚至是溺爱的丈夫,拿破仑说:如果说约瑟芬风姿优雅,秀色迷人,那么,玛丽·路易丝则是天真自然的典型。
婚后,拿破仑对年轻的皇后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一年之后,即1811年3月19日,玛丽·路易丝为拿破仑生下了一个儿子。拿破仑为此高兴万分,他的帝国终于有继承人了,一项元老院的法令,使他这位刚出生的儿子就获得了罗马王的称号。拿破仑还亲自选定了宫廷最受人尊敬的孟德斯鸠夫人为儿子的女教师。
1811年6月9日,拿破仑在巴黎圣母院为孩子举行了洗礼,这是帝国最豪华的一次仪式,花费了200万法郎。奥地利皇帝和约瑟弗国王为孩子的教父,皇太后和奥坦丝王后为教母,费什大主教为洗礼的主祭。
娶妻生子的幸福,使拿破仑度过了几年较为平静的天伦之乐的生活。法奥联姻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它使濒于绝望的哈布斯堡王室得到几年喘息的时间。它为时虽晚,但到底是成就了主张建立法奥联盟这个有见识的政治策略。
玛丽·路易丝牺牲在婚姻的祭坛上,只不过是在危急中走这一着,借以缓和一下那无情的命运。实施扩张征战俄国
拿破仑的幸运已经上升到顶点。娶得欧洲大陆最古老的王朝的公主,他似乎威风十足了。教皇和奥皇的气势都已经给他打下去;德意志俯伏在他脚下;法国、意大利等国衷心感激,承认他强有力的统治带来不少好处;瑞典已屈服于法俄两位皇帝的压力;土耳其之所以能苟延残喘,只是因为拿破仑认为时机还未到;先前由于西班牙而搁置起来的征服东方的计划,便终于可以实行了。
拿破仑在他的扩张计划中从没有忘记俄国。尤其是在英国这个敌人日渐强大起来后,他清楚只有把俄国首先踩在自己的脚下,他征服欧洲的计划才能实现。
两个势力雄厚、野心勃勃的统治者,是从不会彼此完全信任的。在外交上装模作样的种种亲善表示底下,始终存在着厚厚的一层隔阂或疑惧。出身于桀骜不驯之族的人,必然更是这样。亚历山大尽管受过拉阿尔普的教育,但不时还露出俄罗斯贵族老爷的狂暴和狡诈。
从1810年起,拿破仑就曾阅读了大量的俄国历史文献和军事资料,他要先熟悉这个国家,有备而战,战而胜之。
拿破仑也不是没有估计到攻打俄国的严重后果,也不是没有人劝导他放弃侵俄战争。但此时拿破仑的洞察力因狂妄而衰退。他多次打败过俄国军队,认为自己此次一定能取胜。他认为当时正好是做整个欧洲全权主人的大好时机,有把握的胜利不能放过。
拿破仑于是风风火火地先做外交准备,同时,他此次集中了欧洲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军队,总计51万人。他在战前动员时对士兵说:
亚历山大在提尔西特和约中发誓与法国同盟,但他背信弃义,无视诸将士的英勇果敢,我们不能容忍俄国的行径,他们会完蛋的,他们在你们的刀枪下会发抖的!前进吧!士兵们,打到俄国去,打掉他们的嚣张气焰!
半个多月后,拿破仑从普鲁士边境进入俄国国境。一路上,法军未遇抵抗就渡过了涅曼河。6月28日,拿破仑来到维也纳,前几天沙皇从这里刚刚撤走。
俄军继续东撤,避而不战。拿破仑却在维也纳滞留了半个月有余。由于受热浪和大雨袭击,部队苦不堪言,痢疾也开始流行。由于燕麦不足,只好给骡子喂黑麦,结果使大批军马患病倒毙,100门大炮和500辆弹药车被迫抛弃。
1810年7月8日,达武的第一军到达明斯克,但巴格拉季昂又逃脱了。而巴克莱此时已北撤到德里萨设防营地。俄军两个军团之间留下了一个缺口,拿破仑利用缺口继续向前推进。7月28日,拿破仑抵达维捷布斯克,此时他的实力已减至23万人。
俄军此时又已退至斯摩棱斯克。法军赶到这里,与俄军终于接火。8月16日,法军猛烈发起攻击,但俄军顽强抵抗,双方为此损失惨重。17日,俄军撤离该城,法军继续进逼。
在接近谢瓦金诺多面堡的时候,拿破仑权衡双方实力认为这次战斗一定会获得胜利。9月5日,他下令进攻谢瓦金诺多面堡。缪拉率骑兵追击一部分俄军骑兵,孔潘将军率5个步兵团在炮兵的掩护下冲入谢瓦金诺,进行了一场白刃战,占领了多面堡。当法军进入多面堡时,俄士兵本来可以逃跑,但他们顽强地进行搏斗,最后都被刺死。
9月5日这一天,拿破仑几乎整天都没有下马,一边指挥战斗,一边观察俄军的动静。他害怕俄军在多面堡失守后会撤走,他甚至拒绝达乌提议的以重兵包抄俄军左翼的可行性办法,因为他怕惊动库图佐夫,使其再度撤退。
9月6日没有发生战斗。拿破仑让士兵休息,为下一次激战做准备。他患了重感冒,但是他全然不顾,他甚至掩饰不住紧张的情绪,不时地瞭望俄军的营地,当天夜里他几乎没有睡觉。俄军也原地未动。
第二天天一放亮,拿破仑就下令进攻,他的养子、意大利亲王欧仁·博阿尔内从左翼进攻博罗迪诺村,达乌、内伊、缪拉从中间进攻谢瓦金诺村附近的巴格拉季昂的钝角堡。战斗异常激烈,双方的大炮轰鸣不断,其激烈程度超过艾劳战役和瓦格拉姆战役。
随后,拿破仑愉快的心情被一种不安所取代,坏消息接连传来:战斗非常残酷,法军几乎一个团队接一个团队地被消灭,他的好多军官死在战场上,尽管最终占领了博罗迪诺,但兵力损失极大。
法军需要有一个横贯战场的开阔地带展开骑兵运动,但是内伊和缪拉把他们的全部兵力都调来,还是不能打开局面。他们向拿破仑请求增援,并保证说,只要夺过巴格拉季昂手中的一块阵地,就能赢得这次战役的胜利。
拿破仑派了一个师去增援,他拒绝派更多的部队,他认为他们判断失误,俄军看上去要退出战场,而实际上并没有退出战场,如果把主要的后备力量投入进去,就会在关键时刻到来之前把兵力消耗掉。
白天的时候,法军莫南将军以猛烈的炮火攻下了位于博罗迪诺和谢苦诺夫之间的拉耶夫斯基的俄炮兵阵地,但是俄军又以白刃战夺回了阵地。与此同时,巴格拉季昂也以惨重的代价从内伊和缪拉手中夺回了3个钝角堡。
在接下来的几小时之内,钝角堡又几度易手。士兵们不止一次地进行肉搏,700门大炮一起轰炸,其中,法军有400门,俄军有300门。抱成一团的士兵往往一起被不知来自何方的炸弹炸死。
这一天,俄军和法军战士都特别英勇,壮烈的场面使巴格拉季昂快意,但是他中了一颗流弹,受了致命伤,俄军花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抬出博罗迪诺战场。拿破仑这时也承认,他是俄军中最优秀的将军。
中午,拿破仑的情绪彻底地变了。内伊和缪拉还在坚决地、不断地向他请求增援,但是他不能派出仅剩下的近卫部队,他不能让近卫部队在离法国几千公里的地方冒险。
15时,拿破仑命令重新进攻拉耶夫斯基的俄炮兵阵地,到晚上,拉耶夫斯基的军团几乎全被消灭。多面堡被法军在反复猛攻下占领了。俄军在晚上撤出了谢苦诺夫村。这时,拿破仑的心情更加抑郁,一句话也不说。
天黑下来了,将近300门法军大炮开始向缓慢撤退的俄军射击。但是这并未产生预期的效果,士兵们倒下去了,却没有逃散。俄军的一半在9月7日这一天被消灭了,但在博罗迪诺胜利了的却是俄军。
9月15日,拿破仑进入克里姆林宫。在深夜,莫斯科燃起了大火。从9月16日清晨起,火势更厉害了。从16日夜晚到17日,刮了一昼夜大风,克里姆林宫附近的中心地带、莫斯科河南岸一带成了汪洋火海。
克里姆林宫的一部分已经烧起来了,有些大门已经不能通过。元帅们开始坚决请求他们的皇帝立即迁往城外的彼得罗夫宫。拿破仑没有马上同意,而这几乎要了他的命。最后,当他和随从人员离开克里姆林宫的时候,火星直往他和随从人员的身上落,使他感到呼吸困难。
拿破仑慢慢地明白:原来莫斯科并非像他过去所说的那样是俄国的心脏。他逐渐看到那个原始肌体并无心脏,它的生命无形中广布于无数村社,过着单调的生活,与莫斯科或彼得堡都不相干。因此,他向莫斯科这个古都进军,无异抽刀断水,白费工夫。
如果拿破仑像以往那样细心,对这个敌国肌体的真情实况作过一番研究,那他这一年就决不会冒险。可是,拿破仑要作征服者的野心现已闭塞了他的聪明,这是灾难临头的征兆。他的头脑再也不能准确地衡量事实,而是拿自己的成见往上面硬套。
可怕的莫斯科之旅
拿破仑在这座被烧的城市无法久待,而集结在莫斯科附近的俄军随时准备袭击。法军中不少高级将领对日渐迫近的冬日都颇为恐惧,于是纷纷建议撤出莫斯科。
拿破仑此时希望与沙皇谈判达成和平协议,他派特使几经周折找到库图佐夫,谁知这位总指挥却不加理睬。拿破仑处于进退两难之地。10月8日,缪拉的骑兵在离莫斯科80公里的地方又受到俄军突袭,伤亡了不少士兵。拿破仑终于意识到莫斯科不可久留,便下令大军团开始撤出此地。
由于冬季的到来,拿破仑大军团的撤退,现在变成了一个做不完的噩梦。由于库图佐夫穷追不舍,结果11月3日,两军在维亚泽玛恶战一场,法军伤亡5000人。11月5日,天降大雪,使这支七零八落的队伍饱受痛楚,这就加剧了撤退的困难。由于法军未像俄军那样在马蹄上加钉防滑钉,以致法军战马越过冰冻的江河湖沼时,常常摔断马腿。
一阵阵寒风使那些身体衰弱的战士感到死亡在即。人与人之间微不足道的战斗,被人与风神之间可怕的战斗淹没了。积雪茫茫,大地面貌无法辨认。随处流转的行军纵队常常迷路,数以千计的战士顷刻解脱苦难,丧了命。除了老近卫军外,全军秩序大乱,不成样子。即使严寒稍减,搜寻食物和燃料也还是达到了疯狂的程度。
在那种情况下,人很容易堕落成为狼一样的动物。当时能够获得的最好的食物是马肉。每逢一匹马倒下,饥饿的人群就冲上去,与徘徊在行军路线附近的狗群狼群争夺死马。
11月6日,法国军队到了多洛哥布什,能够作战的人数只剩下将近50000人。就在这时,巴黎传来马莱将军发动骚乱的消息。这件事情对拿破仑产生了强烈影响,他觉得他必须回巴黎去。他于11月9日到达斯摩棱斯克,他认为停留在斯摩棱斯克是不可思议的,必须在俄军截断渡口之前通过别列金纳,不然他和其余部队都有被俘的危险。
天气更加寒冷了。离开莫斯科的时候没有携带保暖的过冬物品,这是进军开始时就存在的一个致命的疏忽。法军不得不丢掉大部分辎重车和一部分大炮,整队的骑兵连必须都下马步行,因为马匹的死亡日益增多了。而此时俄国游击队和哥萨克却越来越勇敢地对法军先头部队和掉队的敌人展开攻击。
斯摩棱斯克现在已经成为人人最热切向往的地方。
然而对斯摩棱斯克所抱的希望,不过是终归要惨遭破灭的痴心妄想罢了。这个城市已成为一片废墟,根本找不到什么好住的地方,所有物资已被先头部队用光了。原来以为这个地方食品充裕,谁知那里的士兵蜂拥而出,扑向滑倒跌死的军马,一匹也不放过。这使拿破仑的军队大吃一惊。
在离开莫斯科的时候,拿破仑有将近10万人,11月14日离开斯摩棱斯克的时候,他的军队仅剩下36000多人,还有几千名掉队的和逐渐赶上的人。
11月16日,俄军在克拉斯诺耶攻击欧仁·博阿尔内的军团,法军遭到了很大的损失。第二天战斗重新展开。法军被击退,两天之内损失了将近14000多人,其中将近5000人被打死和打伤。与军队失去联系的内伊,在遭受惨重损失之后,和剩下的3000多人被库图佐夫的大部队逼到了河边。晚上,他想步行穿过克拉斯诺耶北边的德涅伯河,但是因为冰层还不厚,很多人掉到水里淹死了。内伊和几百名士兵得了救,他们迅速逃往沃尔夏。
这时,拿破仑又犯了一个错误:他费了很大的气力来整顿军队的纪律和组织供应,但忽视了加强明斯克方面的交通线。承担保护明斯克任务的波兰部队没有很好地执行他的命令。11月16日,俄军奇恰果夫占领了明斯克,拿破仑储藏在这里的大量粮食落入俄军手中。
法军所面临的局面足以令人绝望。俄方维特根施泰因从北面向拿破仑逼近,法军乌迪诺元帅和维克托元帅没有阻挡得住。奇恰果夫占领了明斯克后,又向波里索夫袭来,把退守这里的波兰部队赶走了。俄国普拉托夫和叶尔莫洛夫的部队离法军只有一到两昼夜的路程了,他们是库图佐夫的先头部队,法军马上就有被包围和被逼投降的危险。波里索夫有一座永久性的大桥,但它失守了。
拿破仑听到这个消息后,脸都吓白了,但他马上克制住自己,命令立即寻找别的可以架桥的地方。波兰的枪骑兵在波里索夫北面的一个叫斯土江喀地方找到了一片浅滩,拿破仑决定在这里渡河。但他们故意装出仍想在波里索夫渡河的样子,11月23日,法军袭击了奇恰果夫,逼他退出了刚刚占领的波里索夫,但仍停留在附近,维特根施泰因从北方匆忙赶来帮忙,俄军以为拿破仑肯定要在这里渡河。
然而,拿破仑于11月26日拂晓到了斯土江喀,士兵立即站在浮冰漂流的、齐腰深的河里架设了两座浮桥,法军整个26日和27日都在渡河。右岸的俄军试图攻击已经渡过河的法军,但被法军击退了,等维特根施泰因赶到那里时已经晚了,法军逃过了全军被俘的厄运。
拿破仑命令,渡河以后立即烧毁浮桥。由于正规部队的阻挡,大部分掉队士兵仍留左岸,被抛弃的掉队士兵有10000人之多。
渡河的时候,天气已经转暖,河都解冻了。而接下来的日子,天气又转为寒冷。突然袭来的寒流使气温骤降,疲于奔命的法国士兵又受到饥寒交迫之苦。但是,法军队伍没有因此而停止行进,士兵们越过死去的、半死的和虚弱得无力行走的人,又聚拢在一起继续前进。库图佐夫的部队也在行进着,他们艰难地紧紧跟在法军的后面。在这种情况下,拿破仑特别害怕库图佐夫的进攻,哥萨克和俄国游击队的攻击也是拿破仑所不堪忍受的。
渡过别列金纳河之后,法国军队的人数就更少了,这不仅是因为寒冷,还因为沿途不断进行的小规模的战斗使法军士兵大量伤亡。拿破仑为了转移奇恰果夫的注意力而命令巴尔士诺师团留在波里索夫,但他们遭到了库图佐夫的攻击。经过两天的战斗之后,巴尔士诺的4000多名士兵只剩下一半多一点。他们四面被困,结果投降了。
在维尔纳附近,法军残部经过战斗,总算逃脱了覆灭的命运,他们到达该城时已经狼狈不堪了,同时还受尽寒冷和疲惫的折磨。但是有的法军部队还保持着一定的战斗力,在离维尔纳不远的地方,内伊和梅松向正在迫近的俄军发动了猛烈的炮攻,使俄军追击部队的主力在几天之内削弱了不少。
法军在进入维尔纳的时候,库图佐夫的主力部队距维尔纳还有几昼夜的路程,饥寒交迫的法国士兵一进入该城就疯狂地抢劫一切可以抢劫的地方,商店、仓库、居民家,这种骚乱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前面的队伍抢完了,后面的队伍又接着抢。部队仍然在前进,法军几乎没有做任何停留就抢渡了涅曼河。可怕的莫斯科之旅总算结束了。
1812年6月,法军有42万人参加对俄战争,后来又增援了15万人。到年底,部队总人数不超过35万人。他们多数是留在路上没有到莫斯科的那部分士兵。其余有102万人被俘,剩下的人则死于战斗、饥饿、寒冷和疾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拿破仑更新,威震欧洲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