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拿破仑乘船离开科西嘉岛前往法国普罗旺斯的海岸时,他的经历到此为止有一点是值得注意的。那就是说,一方面,他具有卓越的禀赋;另一方面,他迄今所从事的一切,都遭到了彻底的失败。而这两个方面,呈现出一种奇怪的鲜明对照。他所持的维护法国的立场,似乎使他本人和全家都倒了霉。
在他24岁这个时候,人们只知道他是冒险事业不走运的首领,而且不容于科西嘉岛;然而,过去他最美好的愿望,却是和这个岛屿分不开的。
拿破仑在法国海岸上岸时,情况看起来也好不了多少,因为当时普罗旺斯眼看就要发生反对巴黎革命政府的叛乱。即使像马赛和土伦这些一年前还以热烈拥护共和国著称的城市,现在也对巴黎的事态发展感到厌恶。
虽然如此,拿破仑对当时法国局势的种种不幸,还是很清楚的。他讨厌内讧,并且认为内讧是不可能赢得光荣的。他即使仅仅为了养活自己的一家人,也必须披荆斩棘,夺取名利。当时,他的一家人正在普罗旺斯的乡下到处漂泊,靠着法兰西共和国政府施舍给科西嘉流亡者的菲薄救济金维持生活。
因此,拿破仑申请调到部队的一个团队去工作,不过没有成功。在普罗旺斯忙于日常行政事务的过程中,他因公到了土伦附近。当时法兰西共和国在土伦正与那节节取胜的保王势力对峙着。决战时刻已到,决胜的人物也就出现了。
1793年7月,土伦和南方的其他几个城市一道,宣布反对雅各宾专政。
城里的保王党人,由于没有希望在同法国国民公会部队的作战中取得进展,遂于8月28日允许英国和西班牙的舰队驶入土伦港并且为路易十七守住土伦城。
这个事件,使整个法国像触电一样受到震动。这是一系列不幸事件的顶峰。在这以前里昂城已升起了波旁王朝的白旗,并且死守阵地,不让法国国民公会派去的部队进入里昂。
西班牙的军队正在越过东比利牛斯山脉。皮埃蒙特的军队已直抵格勒诺布尔的城下。在北方以及莱茵河地区,一场胜负难料的斗争,正在激烈进行。
正当法国处于这种形势之际,拿破仑来到了驻在土伦西北奥利乌尔的法国共和国派的部队中。他发现队伍处于混乱状态。指挥官卡尔托过去是个画家,后来才扔下画架来从军的。所以连他那很少的几门炮射程有多远,也一无所知。该部队炮兵指挥官多马尔坦,受伤残废了。
国民公会派来的特派员,是奉命前来加强作战力量的,但由于既缺人又缺武器因而一筹莫展。特派员之一萨利切蒂,非常欢迎拿破仑的到来,视之为“天赐神助”。因此要求他接替炮兵指挥官多马尔坦的职务。
于是,在9月16日,这位身材瘦小、面带病容、衣着破旧的人物,接管了该地炮兵的指挥事宜。
法国政府军当时从两个方面威胁着土伦城。卡尔托率领8000人,据守土伦城与奥利乌尔之间的一些山头;与此同时,拉波卜指挥3000人的部队,则从拉瓦莱特方面监视着土伦的城堡。虽然他们的军官并不高明,但法军仍从盟军前哨部队手中夺取了法隆山以北的山谷,并在9月18日几乎完成了对土伦的包围。
实际上,土伦方面的守军仅仅拥有2000名英军、4000名西班牙部队和1500名法国的保王党部队,再加上一些皮埃蒙特军,是不足以守住土伦城安危所系的那许多环城阵地的。
的确,英国格雷将军当时就曾向皮特首相写报告说:为要守住土伦,需要50000人的兵力。但这个数字相当于英国当时陆军正规军兵力的两倍,皮特首相只能告诉他说,奥地利的一个军,外加几百名英军,可望开抵土伦。
拿破仑以他的军事知识和锐利目光,很快就发现了战场局势的关键所在。他不是以消极地等待或执行上级命令为天职,而是以主动地投入,争取胜利为天职。
他认为,攻克土伦要塞的关键是控制土伦内外两港的拉塞因半岛,如果法军攻占这个半岛上的“小直布罗陀高地”,那么,就能控制土伦内港的入口,并且迫使英国军舰在内外两侧无法立足。而离开英国军舰,则土伦的保王党不攻自破。因此夺取小直布罗陀高地是法军攻击的重点。
而要达此目的,必须攻克英国人在半岛根部朝内陆一面所构筑的坚固据点马尔格雷夫堡,攻占了这个堡垒,全局就立即可以活起来。
这样,全面进攻即变成了重点进攻,而炮兵在这场进攻中是可以发挥关键作用的。
拿破仑建议改变原来的突击计划,改为集中所有炮兵向小直布罗陀高地发动重点进攻,并以步兵穿插相配合。
拿破仑的计划具有无可辩驳的优越性。他又通过自己时任法国马赛军事专员的哥哥约瑟弗,认识了共和国土伦前线特派员萨利切蒂和加斯帕兰,并获得了他们的支持,进而获得时任救国委员会主席的大罗伯斯庇尔的弟弟小罗伯斯庇尔的赞赏。
由于有这些大人物的保举,所以尽管巴黎的一些门外汉轻率地斥责拿破仑的进攻计划为“一派胡言”,但还是最终被采纳了。救国委员会根据前线特派员的汇报撤掉了卡尔托的职务,改任老将杜戈米埃任前线司令官,加之前线的炮兵指挥官多马尔坦受了伤,另一个炮兵指挥杜特将军生病不能上阵地,于是根据前线特派员的举荐,拿破仑被任命为土伦前线的炮兵指挥。
拿破仑将前线所有的各种口径的大炮共100多门统统搜集起来,在英军阵地的当面构筑了13个炮兵阵地,准备集中火力轰击英军堡垒。
由于法军许多人对大炮的使用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拿破仑以其特有的精干作风和组织指挥能力在短时间内对炮兵进行了正规的训练,使一伙散兵游勇很快成为合格的炮兵。
在训练过程中,拿破仑的长斗篷和高马靴上沾满了污泥,潮湿的军装皱巴巴的,但是他在不到两个半月的时间里创造了奇迹。
当时暂时担任土伦指挥员的多佩将军赞赏拿破仑说:
这个青年军官既有很大才能,又有不屈不挠的大无畏精神和不知疲倦的充沛精力。我视察军队时,发现他是坚守在他的岗位上;当他需要休息时,他就裹着大氅,睡在地上,他从未离开过火炮群。
在土伦前线,拿破仑结识了许多青年军官:迪罗克、马尔蒙、维克托、勒克莱尔、朱诺、德赛等。
这些中下级青年军官,后来在拿破仑率领下,大多以战功显赫而终于成为法兰西元帅和将军。
12月16日,在经过周密的准备之后,土伦作战开始。拿破仑凶猛的大炮很快压倒了英军要塞中的火力。法军37万人开始进攻,主攻方向小直布罗陀高地,出动了6000名步兵,六个阵地的炮兵。当时风雨交加,战斗非常激烈,英国和西班牙军队也非常顽强。出现了阵地夺而复失、失而复得的局面。
拿破仑指挥炮兵轰击两天两夜,大展神威。紧接着,他命令炮兵控制阵地,并跟近占领小直布罗陀高地,自己在危急时刻高举旗帜,带领步兵冲锋。
他不顾大腿刺伤,战马被炸死,身先士卒,带领步兵冒着枪林弹雨,一举攻克马尔格雷夫堡,夺占小直布罗陀高地。然后马不停蹄,在高地上架起大炮,朝土伦港的英国和西班牙军舰猛烈开火。
这一仗是具有决定意义的。奉命守卫附近一些堡垒的部队,这时纷纷跳进海里逃命。
由于拿破仑的大炮很快就向海上的舰队并且向土伦城里发射了密集的炮弹,海上的舰只也开始起锚离去了。但是,即使在那样的绝望处境中,反法同盟军仍然进行了凶猛的顽抗。
英、西两国军舰在法国炮火的直接瞄准下损失惨重,眼见大势已去,回天乏力,仓皇逃入地中海。土伦的保王党分子失去靠山,乖乖地向法军投降。
土伦战役以法军的胜利而宣告结束。这次战役沉重地打击了保王党分子及其反法联军,同时也使拿破仑的卓越指挥才能得到了显现。
战役结束后,攻城总指挥上书陆军部称赞拿破仑道:“他拥有一颗充满智慧的头脑,知识渊博,性格坚定。这位非常优秀军官的才能是无法描绘完全的。”
另一位将军也写信给国民公会推崇拿破仑道:“请你们奖励并提升这位年轻人,如果不嘉奖他,他靠自己也会飞黄腾达的。”
由于众将军的一致推崇,年仅24岁的拿破仑,即被国民公会正式任命为炮兵准将,当时是1794年1月14日。
解除囚禁东山再起
拿破仑在被任命为将领之后,奉上级命令对法国从马赛到尼斯的整个地中海海岸的防务进行视察。
拿破仑特别发现由笛马毕翁将军领导的意大利方面军士气低落,并且毫无戒备,这一点必须予以纠正,拿破仑报告了里克耳特派员和奥沽斯汀特派员。
问题的复杂性在于,不仅意大利和阿尔卑斯两军在巴黎人的权力走廊里争执不下,并且各个地区的狂妄自大的特派员也相互嫉妒。
由于拿破仑在尼斯不属于他们的管辖范围内,尼斯是由他们的对手里克耳和奥沽斯汀管辖的,这样就使得在形势上出现了新的紧张的气氛。
撒里切迪和弗雷泷坚持说拿破仑是“他们的人”,对这个新提拔的准将想要过河拆桥表示非常愤然。“拿破仑几乎不愿意屈尊看我们一眼,他现在真是高不可攀。”撒里切迪对巴黎方面抱怨道。
拿破仑没有觉察一个新的、无耻的敌人正在计划对他的傲慢和蔑视的态度进行报复。拿破仑焦虑地期待着新的军事行动,他鼓励年轻的奥沽斯汀·罗伯斯庇尔整顿意大利的军队士气。“你有责任让救国委员会了解我们这样按兵不动是不光彩的!”拿破仑劝说道,“按我的作战计划只需要给我一两万人马,我一定能够征服整个意大利。”
1794年7月,奥沽斯汀·罗伯斯庇尔终于被拿破仑说服,命令拿破仑独自一人前往热那亚共和国摸清他们的政府对法国的态度。于是,7月11日,拿破仑动身到意大利去了。
拿破仑对于巴黎发生的叛乱一无所知。就在拿破仑离开尼斯不久之后,马克西姆·罗伯斯庇尔紧急将奥沽斯汀召回到巴黎,那里马克西姆急需一切可能的支持,但是已经太迟了。
正当拿破仑和热那亚人谈判并评估他们国家的军事防御能力的时候,1794年7月27日,“热月党人”推翻了罗伯斯庇尔和奥沽斯汀,经过改组的国民公会解散了全法国的雅各宾俱乐部。
7月29日,蒙在鼓里的拿破仑一回到尼斯就立即被捕,囚禁在昂蒂布港的卡雷要塞。实际上,他是被自己的同乡,报复心切的撒里切迪出卖的。
撒里切迪用天真无邪而又可怜无害的语气来询问当局,他除了报复还有强烈的嫉妒,因为拿破仑的意大利作战计划比他的作战计划要高出一筹。“他有通敌叛国和欺骗国家的重大嫌疑。”撒里切迪下结论道。
然而在巴黎看来,其中,最主要的罪名就是拿破仑与恐怖的奥沽斯汀过从甚密。当然,还有拿破仑的弟弟吕西安是个有名的狂热的雅各宾党人。
在法国大革命时期,执行死刑是件很普通的事。拿破仑的指挥官本来就对这位下属到热那亚的使命是一清二楚的,此时就因为担心自己会丧命,为了避免引火烧身,立即将拿破仑从军中除名了。
直到后来,就和事情的开始一样出乎意料,拿破仑的囚禁生活结束了。笛马毕翁将军经过反复思考,下令释放了拿破仑,但是拿破仑不能离开本地。笛马毕翁将军拒绝马上恢复拿破仑在意大利方面军中的职务,一直等到拿破仑“通过他对公众利益的热情和他的个人行动表示出他值得我们信任为止”。
因为,拿破仑曾经的上司说:“我们相信他的军事才能还能够为我们提供服务,特别现在像他这样有能力的人尚不多见。”
事实上,拿破仑是罗伯斯庇尔倒台之后遭受逮捕的数十名军官之一。由于无法解释的原因,最初要求逮捕拿破仑的撒里切迪,或许是通过他的好友约瑟弗·波拿巴的调解,不但撤回了一切针对拿破仑的不实指控,并且还推荐他做解放科西嘉的远征军统领。
无论如何,英国人控制着地中海,法国想从海上增援是不可能的。于是1795年5月,拿破仑东山再起,又以旅长身份继续在西路军指挥炮兵部队了!
10月正是法国葡萄收获的季节,也称为葡月,巴黎形势凶险。反对新宪法的巴黎武装部队总司令梅努将军,狂叫复辟,准备推翻热月政变后建立起来的督政府。他们的最后一击,是攻进国民公会所在地杜伊勒里宫,以王党政权取而代之,反动气焰十分嚣张。
这时的拿破仑被任命为巴拉斯的助手。在了解情况之后,他才知道叛乱者的阵容是多么的强大,但他不需要考虑这些,只是更清楚自己将是国民会议的救命恩人,他有一个以炮兵的狂轰滥炸为基础的行动计划。
10月13日,拿破仑对挽救革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清晨,拿破仑在国民会议大楼前布置了数门大炮。叛乱者有24万多人的武装队伍,而拿破仑只有6000人,是对方的四分之一。
当叛乱的人群冲向国民会议大楼的时候,拿破仑占据了有利的地势,用早已经部署好的大炮对准了他们,顿时血肉横飞。而他们只能用步枪回击大炮。
与此同时,河对岸的另一股叛军,约有5000人,正在鱼贯过桥,向杜伊勒里宫冲来,但他们的正面和侧翼终于在葡萄弹和滑膛枪弹的猛烈扫射下溃散了。
这样,他们没坚持多长时间,有的人怕算后账,直接逃出巴黎了。到中午,街上只剩下几百具叛乱者的尸体。过后,拿破仑被当作英雄来崇拜,但他把自己的胜利归功于对方的无能。他认为,如果他站在对立的一方,那国民会议早就不存在了。
从一开始,拿破仑的活动就是惊人的,他似乎到处出现,他所下的命令,干脆利落、清楚而又及时,使人们为之惊叹。拿破仑生龙活虎地进行战斗使得人人钦佩,并且对他充满信心,进而又转化为跟随着他一起战斗的热情。
以上就是葡月大搏斗的情况。国民公会在胜利的时刻采取了宽大的政策:只处死了两个反叛分子的首领。拿破仑运用了自己的影响,为被控叛国罪的梅努将军恢复了自由。
拿破仑的生涯,现在走上了一条荣华昌盛的大道。他在葡月对共和国作出了重大贡献,为此,得到的第一个酬赏就是被任命为法国“内防军”的副司令。当巴拉斯辞去“内防军”司令之职时,拿破仑即继任其职。
事情在拿破仑手里解决了,就是这样简单,这种气魄不是一般人所具有的,况且一般人是想不到用大炮在城市里进行轰击的。在一天中,他从一个到处闲荡的青年军官,成了一个声名远扬的指挥天才。
这次战斗使拿破仑成了巴黎人心目中的英雄,巴黎各阶层人士都在谈拿破仑,认为是他的英明才挽救了共和国,巴黎人还崇敬地称他为“葡日将军”。
由于拿破仑保卫巴黎有功,国民公会一致通过,任命拿破仑担任了法国内防军总司令,兼任巴黎卫戍副司令,并晋升为少将。迈开征服的脚步
拿破仑升为少将后,当年土伦战场上满是泥泞的马靴再也见不到了。他除了漂亮的马车,还有非常体面的宅子。简而言之,他已经成了显贵要人,而这一切都像在变魔术。很快,少将拿破仑就赶赴意大利军团赴任了。
意大利长期以来一直是西班牙波旁王室和奥地利哈布斯堡王室互相角逐的战场。这两个王室之间的种种敌对行动,再加上市民间的纠纷,使得这个昔日曾经为欧洲制定法律的民族,现在却沦于十分软弱无力的状态。
拿破仑曾精心制订过入侵意大利皮埃蒙特的作战计划。虽然那个计划因热月政变而夭折了,但现在他当上了意大利军团司令,这个计划便可以着手实行了。
拿破仑到达意大利军团所在地尼斯。他首先依法树威,整顿军风军纪。一天,有一位中尉带着几个士兵前来向新司令申冤。他们的东西被另一部分士兵强盗般地哄抢了,并且遭受了残暴的殴打。这伙士兵本想伺机报复,但遭到了中尉的制止,他提议向新来的司令官讨公道,而不去自己报复。
拿破仑早就了解军团内由于纪律废弛,几乎成为游匪,并且形成了习惯。军队没有法纪,谈不上权威和教育。他利用这一典型案例,发布了命令:“马上查清抢劫行动中的士兵名单,按军法论处,并且不论出身贵族还是平民,一律不准讲情,一视同仁,严惩不贷。对那位来访中尉,给予嘉奖,并提升上尉,以示全军。”
拿破仑又对胆敢嘲笑他个子矮小而身材高大的奥热罗说:“将军,我的个子是比你们矮,但如果你们因而蔑视我的话,我将马上砍下你们的头,消除这个差别。”
拿破仑手下有五个师,师长分别是马塞纳、拉阿尔普、奥热罗、塞律里埃和梅尼尔将军。这些人都是能征善战的老将,但普遍不重视军风军纪,对新来的司令官也颇为不恭。
他们不久即发现,拿破仑是绝对不可冒犯的。他对你的一切,包括一些见不得人的心理活动几乎了如指掌。
新司令几乎洞悉行军作战的一切细节,糊弄他是要受到惩罚的。自己除了在身材和年龄上可以与之相比外,在其他方面绝对无法与之争锋,唯一的办法是服从。何况接踵而至的是一连串胜利的荣誉呢!
对士兵,拿破仑除加强纪律性以外,最拿手的是激发他们的公民荣誉感和自尊心。他对士兵演说道:“士兵们,你们没有衣服穿,吃的也不好,政府欠下你们很多东西,可是它什么也不能发给你们。你们在这些悬崖峭壁间显示出来的勇气和坚韧力量是令人惊叹的,可是这并没有给你们带来任何荣誉,他们的光辉并没有照到你们身上。”
“我想带你们到世界上最富饶的国家里去,富饶的地区和繁华的大都市将受你们的支配。你们在那儿将会得到尊敬、荣誉和财富。意大利军团的士兵们!难道你们的勇敢精神和坚韧力量不够吗?”
拿破仑还说:“你们目前是普通的士兵,但未来的将军、元帅将产生在你们中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每个士兵的背包中都有一柄元帅的手杖,问题就在于你们自己是不是勇敢作战,去把理想变为现实。”
拿破仑的战争动员使这些饥饿的士兵有了奔头和盼头,使他们恢复了人的尊严和荣誉感。
拿破仑的举止行动,在官兵的心目中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他的充沛精力和干净利落的命令,赢得了马塞纳的敬佩。在他那闪烁着卓越智慧的目光下,身材魁梧而又趾高气扬的奥热罗,也不免有些畏缩了。
1796年4月初,法国的增援部队赶到了,从而使意大利方面军的总兵力增加到将近50000人,形成了兵力上的优势。
4月10日,奥军的攻势开始进行。皮托利的7个营进攻沃尔特里的色尔弗尼,法军却在4月11日从容不迫地撤回萨沃纳。
拿破仑于是口授命令:命令拉阿尔普次日上午从正面向阿根陶攻击;马塞纳率部连夜疾进到瓦泰诺泰以西的阿尔塔山脊,于次日拂晓向阿根陶右后方发起进攻。
法军的攻击一经实施就大获成功。4月12日清晨,阿根陶在晨雾中发现自己已被包围,只经一场短促战,其部便一下溃散,并仓皇撤退到了东北方的阿奎。
在瓦泰诺泰初战得胜,拿破仑即命拉阿尔普据守夺取的这个地盘,一面下令马塞纳,命其挥戈北上往克罗和代戈推进,以对付奥军接兵,命奥热罗率部向卡凯尔运动,再折向东勒斯摩,而塞律里埃则从加里希奥直下塔纳河谷以威胁切瓦。
同时,拿破仑将司令部移至卡凯尔,并撤掉了梅尼尔师指挥职务,又将该师的4个旅各拨两个分别给了马塞纳和奥热罗。4月12日下午,拿破仑从前线发布了如下战报:
共和国万岁!今天,4月12日,马塞纳将军所率师与拉阿尔普将军所率师一起攻击了据守在瓦泰诺泰重要阵地的奥军,该军达13万人,由博利厄将军本人以及阿根陶将军和罗卡维纳将军所指挥。结果共和军彻底击败了奥军,打死打伤敌人3000人。
这段公报其实不十分准确,奥地利指挥官博利厄当时并不在战场,罗卡维纳则只是阿根陶的一个旅长。但不管怎样,这次首战的胜利已奠定了整个战役的结局。
到了4月13日,奥热罗率部向据守在米勒斯摩的皮埃蒙特军进攻,奥军普罗韦拉将军的独立旅和皮埃蒙特军的一个掷弹兵营阻住了去路。双方激烈战斗,最后普罗韦拉因弹尽粮绝而被迫投降。
拿破仑暂时击败其主要对手后,就转而集中对付撒丁军。他命令奥热罗从正面攻击设在切瓦的撒丁军营部,侧面由塞律里埃和马塞纳进行突击。
4月18日,法军各路纵队开始行动,谁知赶到切瓦时,却发现敌营早已撤空。
原来,驻守的柯里已乘黑夜命部队退守到了科沙格里亚河畔的坚固阵地。柯里手下有12万人。19日,法军从正面进攻受挫。
4月21日,拿破仑调其兵力组织最后围攻,由于塞律里埃从敌军右翼进行迂回包抄成功,柯里被迫率部溃退。
法军进而抵达皮埃蒙特平原,其骑兵师乘胜追击溃退的撒丁军,撒丁国王不得不派特使在凯拉斯科会见拿破仑。
4月28日,他与撒丁王国的部队单独签订了停战协定。5月15日法国与撒丁王国又在巴黎签订了和约,而且和约内容对撒丁王国是极其苛刻的。接下来只需要单独对付奥地利军队了。
拿破仑步步紧逼,奥地利军队节节后退,一直到了洛迪,法军需要渡过阿达河,但这个重要据点有一万奥军防守。
5月10日,发生了有名的洛迪战役,拿破仑又一次冒生命危险冲锋在前。拿破仑率领他那几乎全部集中的兵力,直捣洛迪。一路上,只有正在撤退的奥军部队对他进行阻击;而这些部队想要掩护一支落在后面的奥军退却的焦急心情,远远超过他们要保住阿达河桥的决心。
阿达河桥是一座狭长的桥,飞架于水浅而流急的阿达河上。倘若由配备得当的部队和炮兵坚守这座桥梁,就有可能迫使法军在这里付出严重的代价。但是奥地利帝国的军队指挥不当:只是在洛迪城内和周围部署了一些部队,而这座城则是位于阿达河与迎面冲来的法军之间的。
洛迪的城墙,并不坚固,勇猛的法军很快便用梯子攀登了上去。奥军指挥官这时匆忙把他所指挥的部队部署在阿达河东岸沿岸,以期保住该桥,并且防止法军在洛迪城以北的阿达河上游乘船渡河或涉水而过。
洛迪的奥军力图破坏这座桥梁,但法军这时在洛迪城内已部署就绪,并且用搜索的炮火横扫奥军的阵地,致使奥军毁桥的企图遭到了挫败。
拿破仑已动摇了敌方的军心;另外,让他的步兵在洛迪小憩之后,法军的士气更高了。接着,拿破仑秘密抽调了最精锐的队伍组成一支突击纵队,把它投入了夺桥之战。
拿破仑带领掷弹营冒着奥军封锁桥头的密集炮火向前冲击,直至拿下这座桥,收缴了15门大炮。同时,拿破仑乘胜追击,于15日攻下了米兰,在六七月份又攻下了一系列城市和乡村。
所到之处,拿破仑肆意抢夺一切有价值的东西,如大炮、火药、枪支,还有艺术品等。
他进攻敌人时,事先总是以完美无瑕的技巧制订出方案,并且用毫不留情的威力使之贯彻执行。在他这样的进攻之下,敌人的政治体系或军事部署很快就土崩瓦解了。手擎战旗冲上敌阵
奥皇弗兰西斯为了保住他对意大利的控制,下定决心,不惜任何代价,要为曼图亚要塞解围。而法军司令如不迅速攻下该要塞,就会腹背受敌:既要同兵力大得多的敌军作战,而后方还会遭到曼图亚守军的威胁。
奥地利正在作出空前的努力,要把这位狂妄的青年将军从意大利驱逐出去。这个地方奥地利历来视为它的禁地。弗兰西斯决心收复他在意大利的属地。
到1795年6月初,拿破仑不仅从奥地利总督费迪南大公手中夺回了整个伦巴第,而且还出师中立的威尼西亚共和国。
他这样做并非师出无名,因为博利厄为了确保自己能退往特伦提诺,已经占领了威尼西亚的佩斯基耶腊要塞。博利厄率领14万名奥军固守在曼图亚要塞,等待着援兵的来临。
拿破仑来到威尼西亚境内后,即将曼图亚包围起来,封锁了阿迪杰河的右岸。到6月底时,奥地利增派了老将维尔姆泽带着47万人前来解围。
7月29日,维尔姆泽开始发起进攻,经过一天交战,奥军迫使法军的马塞纳师从阿迪杰河与加尔达湖之间的中心地带向后撤退了20公里。
面对这一打击,拿破仑立刻从防线撤回所有部队,并把他们集中在加尔达湖以南地区。
维尔姆泽此时将部队转而西进,企图与其右路纵队科斯达诺维奇会合,但拿破仑已命马塞纳师和奥热罗师在斯蒂维耶雷挡住了去路。双方于是在斯蒂维耶雷展开了激战。
由于奥热罗和博阿蒙率领的一个骑兵旅从左翼奔袭成功,维尔姆泽在死伤6000人后不得不退回到明乔河一线。
在斯蒂维耶雷,拿破仑曾处于十分危急的局面,假如维尔姆泽与科斯达诺维奇取得联系,那么法军早就被打垮了。由于拿破仑的反应敏捷,行动神速,才使法军转败为胜。
现在,维尔姆泽率部转而向东,企图经巴萨诺和维琴察进军曼图亚而迂回包抄拿破仑。而拿破仑却沿法尔索加纳和上布仑塔河谷穷追维尔姆泽。
到9月8日,法军追上奥军,经过又一场激战,法军俘敌3000名并缴获35门火炮。维尔姆泽残部逃进曼图亚,该要塞再次被法军围困了。
表面看,奥地利这支庞大而精锐的军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即被打得落花流水,是由于拿破仑的机动灵活。
但实质上还在于维尔姆泽作战犯了兵家大忌,他兵力分散,互相隔离,因而全局的优势变成了局部的劣势,给了拿破仑以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可乘之机。
奥军分兵的根源在于对法军的轻视,他们没有,也不可能从被各个击破的角度上来制订自己的进军计划。这是一切久负盛名而养成狂妄自大军队的通病。
当得知维尔姆泽被困以后,奥地利宫廷放弃了德国战场上的节节胜利,不是从正面威胁法国心脏地区,迫使法国倾全国之兵来回巡防莱茵战线,而是从节节胜利的莱茵战线抽调两个军团共60000余人,由阿尔文齐元帅指挥,命令他去解救曼图亚和维尔姆泽。
这种过分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过分重视帝国荣誉的做法,又一次给拿破仑以可乘之机,从而彻底丧失了对法作战的主动权。
假如奥军具有战略眼光,以得胜之师猛攻法国的洛林地区,并进而威胁法国心脏,必然迫使拿破仑退出意大利战场,再度翻越阿尔卑斯山,以疲劳之师去防守洛林,则不仅意大利战事可解,拿破仑前功尽弃,法国也将岌岌可危。
可奥地利没有这样做,而是自己去翻越阿尔卑斯山,劳师远征去解救曼图亚。
这种作战指导思想是相当陈旧和愚蠢的,在拿破仑面前注定了又一次的失败。
11月15日到17日,拿破仑从阿尔科拉侧翼猛攻奥地利军团。其中,阿尔科拉桥争夺战最为激烈。战斗进行了3天,阿尔科拉桥三易其主,中间反复争夺,双方牺牲都很大。
在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拿破仑手擎战旗,率先冲到桥上,并把法国军旗竖在桥上。统帅率先垂范,全军欢声雷动,一鼓作气,夺取了阿尔科拉桥。阿尔文齐军队被粉碎了。
双方苦战,都很疲倦。休整一个月后,1797年1月14日在阿迪杰河口处的利沃里高地,两支大军又展开了3天血战。
拿破仑此时培养了一大批得心应手的将领,参谋长贝尔蒂埃就是其中之一。
贝尔蒂埃于1753年出生于凡尔赛,他的父亲是路易十六时代的地形测量工程兵团司令,他在父亲的关怀下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军事教养。
1796年3月,贝尔蒂埃晋升为少将,担任拿破仑的总参谋长。他伴随拿破仑参加了所有的意大利战役,两人配合默契、相得益彰。贝尔蒂埃顽强而有活力,具有海格立斯般的体魄,对作战的一切细节,例如各个军的运动,部队人数、宿营和指挥人员,他具有惊人的记忆力;他执行任务迅速,对他永远可以信赖;他仔细认真,非常善于使用地图,能十分锐利地判断地形的特点,擅长以简明的语言报告最复杂的军事行动;他经验丰富,十分机智,在战斗时知道应该向哪里下达命令,并且能够亲自监督执行这些命令。
在战场上,贝尔蒂埃简直就是司令官的活电报。在司令部的办公桌旁,他是司令官的不知疲倦的自动打字机,他是总揽司令部一切高级职权的将领的一个模范参谋。
拿破仑评价贝尔蒂埃说:“他工作非常积极,每次我实地勘察和外出巡视他都陪侍左右,而又从不耽误自己的公务,他具有一个优秀参谋长的一切素质。”
拿破仑还评价说:“他很会识图,通晓一切侦察手段,总是亲自发布命令,对于较为复杂的部队调动都能指挥自如、有条不紊。”
拿破仑具有巧用地形天险的天才,他命令马塞纳从左面突破奥军,又令儒贝尔的步兵和勒克莱尔的骑兵在奥军进攻阿迪杰河谷向利沃里高地前进时,从仰坡上居高临下发动冲锋。
虽然法军在布兰塔河上守住了阵地,但是提罗耳的法军却被迫沿着阿迪杰河谷败退。这支法军损失甚大,以致拿破仑不得不下令全军向维罗纳退却。
他看出从维罗纳这个中心位置可以制止阿尔文齐的军队从维琴察向西挺进,并使其不能与达维多维奇率领的奥军会师。
当时达维多维奇正力图把沃布瓦师从利沃里高原逐出。但是,在拿破仑于维罗纳城郊向阿尔文齐挑战之前,他先到利沃里高原上的法军驻地进行了一次匆忙的视察,对动摇的人进行斥责,并以他自己的大无畏精神鼓舞全军。
拿破仑把这两团兵排列在他的周围,然后以悲伤和愤怒的声调对他们讲了话。他斥责他们不该在慌张中放弃了他们的坚固阵地,并命令他的参谋长在这两个团的团旗上写上这个不祥字句:“他们不再属于意大利方面军了。”
士兵们受到斥责,羞愧难当,哭着恳求这位将军对他们的勇气再考验一下,而不要马上让他们蒙受这一终身耻辱。这位青年指挥官早已算到,对法国士兵讲这番话必然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于是他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果然他们在以后的战斗中英勇杀敌,把一切污点都从他们的团旗上洗刷干净。他就是用这样的行动来鼓舞他的部下以寡敌众,扭转危局的。
战场上只见战马嘶鸣,刀光闪闪,枪炮声响成一片。奥军的前锋先被摧毁,后续的15万兵力被击溃。全部的大炮和军需品被法军缴获,法军大获全胜,阿尔文齐踉跄逃窜,败退提罗耳,哪里还顾得上去解救曼图亚要塞。
仓皇中,阿尔文齐吓昏了头,他忘记了如何去支援担任佯攻任务的普罗韦拉部队。但拿破仑并没有忘记这个关键问题,他命令儒贝尔乘胜追击,自己则率优势兵力飞速南下,直扑普罗韦拉的近20000人马,将普罗韦拉及其手下近20000人全部俘虏,拿破仑又打了一个大胜仗。
阿尔文齐和普罗韦拉的接连失败,彻底断绝了困守曼图亚奥军坚守待援的希望。
1797年2月2日,老元帅维尔姆泽率领一群疲兵向年轻的统帅拿破仑无条件投降。维尔姆泽交出曼图亚要塞,率领部下18000人向法军投降,并献出了大批军火和军需品。
此时的拿破仑又成为一个政治家和心理学大师。他十分慷慨地拒绝了某些将军终生企盼的接受对方最高统帅放下、交出宝剑的投降仪式,给了维尔姆泽这位70岁的老元帅优厚的礼遇,向未来的谈判对手奥地利表示了谦逊和宽厚的姿态。
这场奇异的战役的结局,由于拿破仑的宽大行动而更增添了光彩。这位久历戎行的奥军元帅得到了宽大的待遇。
他对维也纳那些屡次造成大错的军机大臣们的忠心耿耿的盲从对照之下,却更突出地显示了这位青年将星的慎重、大胆和善于应变的才华。
利沃里的胜利和攻克曼图亚后,拿破仑打开了整个威尼西亚领土的大门,他立即利用这一大好形势,派儒贝尔率领3个师追击逃向蒂罗尔的阿尔文齐,命令马塞纳自维琴察和巴萨诺向布伦塔河谷开进以支援儒贝尔。同时,他本人则再次南下以对付教皇庇护六世,因为他认为教皇庇护六世在履行去年6月签订的波伦亚条约的条款方面,似乎有些拖拉。
维克托此时已晋升为师长,拿破仑派他去讨伐伊莫拉和法恩扎。这时该轮到严惩罗马教皇了,因为他支持了法国的敌人,是不足道的。他们在推进的法军面前,望风而逃。
法军长驱直入,一下子就到了安科纳。随着进入内地,直捣托伦蒂诺,教皇庇护六世就在那里向法军求和。
在掠夺了教皇的许多财宝并再次以进军罗马相威胁后,1797年2月19日,拿破仑在安科纳以南的托伦蒂诺与教皇的代表签订了一项条约,该条约规定教皇把波伦亚、斐拉拉、罗巴格纳和安科纳等教皇属地割让给法国。这样,拿破仑在亚德里亚海就获得了一个立足点。
3月2日,他在轻而易举地获胜后,回到了曼图亚。
出于进军奥地利和追歼奥军的需要,拿破仑此时请求督政府进一步给予增援,督政府立即派贝尔纳多特将军率一个师的兵力增援拿破仑,使其总兵力达到了50000多人。
这时,奥军也对部队进行了整编。他们从莱茵战场调来了奥皇的弟弟查理大公,让他来指挥奥军在意大利的部队,查理大公年轻能干,但是他所急需的增援却迟迟未到。
1797年3月10日,拿破仑开始新的进军,6天之后,已来到塔利亚门托河,沿途仅遇到轻微抵抗。奥军在撤退中损失了500人和11门火炮。
3月19日,法军在激战后攻克了格拉迪斯卡并渡过了伊松左河。不久又北上到达卡普利托,同时占领了奇维达和乌迪内。
4月2日,法军马塞纳部的前卫进入施蒂里亚省。在此穿过谢弗林和犹登堡向穆尔河谷挺进。到4月4日,奥军的抵抗完全停止。
眼看大势已去,查理大公派出代表与拿破仑会晤,会后双方达成了一项休战协定。
关于拿破仑对奥战役中的其余几个阶段就无须赘述了。直到那时,与他对阵的是一些相当好的军队,尽管这些军队心怀不满,士气消沉,其将领指挥无能,且崇山峻岭又把他们和他们的真正作战基地隔断。
在战役的结尾阶段,与拿破仑作战的对象则是几乎每战必败因而军心涣散的军队。
这时奥军虽由一位智勇兼备的将领查理大公指挥,但他受到种种的牵制:如维也纳的僵硬指示,其他将领的老朽无能,得不到提升的青年军官们对官方用人唯亲的愤怒或绝望,以及意气沮丧的士兵的无心再战。
不论是查理大公的军事才能或是奥军在弗留利和卡林西亚的天险阵地,都抵挡不住一支受到胜利鼓舞,斗志旺盛,且调度十分得当的老练战士的队伍。
在不断的征战中,拿破仑萌生了一个想法,同时给自己提出一个问题:今后要为谁而战?他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既不想为督政府而取得胜利,也不想为波旁王朝而取得胜利。而且是从这时起,他的信念逐渐坚定起来。
不管是指挥战斗,还是签订和约,拿破仑都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的,他根本不去理会他们的意见。但是,没有人去责备他,因为他的战绩使他获得了无可争议的声望。他把一支纪律涣散的队伍训练成为绝对忠诚的军队,不但什么也不要求,还源源不断地给法国运回财富,并且打赢了许多震撼欧洲的战役,接连使数个国家臣服,他是法国的骄傲。
拿破仑摆出了总督的派头,开始了对意大利北部的治理。他同样两手并举:一方面大量掠夺,不仅解决意大利军团的给养问题,并运回法国巴黎大量金银和艺术品;另一方面,残酷镇压意大利当地人的反抗。
不过总的来看,法军在意大利被当作“解放者”而受到主流社会的欢迎。
拿破仑利用自己的意大利血统,以及意大利人高傲的心理来减轻对法军占领的阻力。
意大利1000多年来始终沦为各种各样人的征服地,古罗马的荣光早成为昨日黄花。
如今看见这位年轻的有意大利血统的拿破仑将军重提古罗马的光辉,怎么能不热血沸腾呢!
他们中的多数对法军热烈欢迎,几乎视拿破仑为当代的恺撒,意大利的国王以受到拿破仑的接见和鼓励为荣。
如果说在意大利战役之前,拿破仑考虑的是如何当好将军,如何打好仗的问题,而在意大利战役之后,首先是拿破仑本人,然后是法国人民,已经不再把拿破仑单纯看成是一个战场上的能手了。
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以军事胜利作为资本,何时登上政治舞台的问题了。
签订和约展现才华
拿破仑在1797年5月至7月驻在芒泰贝洛城堡期间,干了许多大事。除了彻底摧毁了威尼斯共和国并使热那亚共和国获得新生外,他还忙于下列的事情:伦巴第即西沙尔平共和国的问题,巩固自己在法国政治上的权力,以及对奥谈判。
伦巴第的前途历来是拿破仑所关心的事。他知道伦巴第在全意大利是最能适应实行宪政而对其人民有益无损的,但它必须依赖法国才行。如果让他们自己来搞,他是没有什么信心的。这一点可以从他与梅尔齐及米奥·德·默利托在苍泰贝洛城堡的一次谈话中看出来。
那时他正如日初升,常因以天才自负而得意忘形,出言放肆。那次谈话的时候,他正是处于这种心境。
在他提到督政府之后,他突然转向伦巴第贵族梅尔齐说:“梅尔齐先生,至于你的国家,它比法国更缺少共和制的因素,并且比任何其他国家更容易管理。你比谁都清楚,我们对意大利将按我们的意志去干,不过时候还未到,我们必须让路给当务之急。我们在这里将成立一两个像我们那样的共和国。”
拿破仑不信任当时在意大利的民主派的力量是有点理由的。他在1796年底曾经写道:伦巴第有三派:一派接受法国指导,另一派很想获得自由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的心情,还有一派则是亲奥地利的。他鼓励第一派,限制第二派,而压制第三派。
拿破仑抱怨说,西斯佩代恩和西沙尔平两个共和国的选民在他不在时举行的第一次选举中,表现得很坏;因为他们竟受僧侣的影响而没有选出法国所属意的人物。
不久,他又给塔列朗写信说,真心热爱自由的力量在意大利还势单力薄。一旦法国的势力撤出,意大利的雅各宾派就会遭到居民的杀害。
后来的结果证明拿破仑的忧虑是有道理的,因而也就驳斥了某些人对他的责备,说他对待西沙尔平共和国的所作所为完全出自利己主义的打算。
其实解放一个已经安于受压迫的人民,是不容易的。因此,他新建立的共和国竟然取得暂时的、部分的成功,这倒可以认为是他在政治上精明能干的明证。
拿破仑在米兰组织了4个委员会,专门草拟法律。这4个委员会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完成了西沙尔平共和国的宪法。这是一部具体的法国宪法。
为了防止选举结果再出差错,拿破仑不仅亲自建选了5个督政及其属下的部长们,而且连那180个元老院议员及平民院议员也都是由他亲自指定的。
民主政治就是以这样奇怪的形式降临意大利的。这种民主政治主要不是人民努力的成果,而是一位天才组织者命令下的产物。按照公道,应该还补充说:他物色来参与这一政治建设工作的有许多意大利的第一流的人才。
拿破仑指定一位贵族塞贝隆尼出任西沙尔平共和国的首任总统。著名的望族维斯孔蒂家族的一位后裔被派到巴黎任驻法大使。许多在奥地利占领时期或者在前不久的几次战争中离开伦巴第的有才干的人,都被拿破仑温和的政策吸引回来了。
7月19日在米兰为庆祝新政府成立而举行的狂欢节,呈现出这个多难之邦久未经见的一派万民欢庆的景象。大广场上人山人海,齐声跟着总统宣读公民誓词。米兰大主教作了弥撒,并为国民自卫军的军旗祝福。
节日最后的几个节目是竞技、舞蹈和为悼念那些为争取新生的自由权利而战死的意大利人举行祈祷。不过在一片欢呼万岁和教堂的群钟交鸣声中,拿破仑却有意识地弹出一种严肃的调子。就在当天,他下令镇压一个专搞雅各宾派过激行动的米兰人的俱乐部;并号召人民用他们的智慧和精力,用他们军队的优良组织,来向全世界表明现代意大利并未衰退,它仍然有资格享受自由。
在米兰兴起的那股热潮扩展很快。威尼斯共和国在大陆上的一些城市,纷纷请愿,要求加入西沙尔平共和国;出席参加狂欢节庆祝活动的西斯佩代恩共和国的代表们也强烈要求,让他们那个小国也享受同样的优待。在这以前,拿破仑一向拒绝这些要求,为的是避免妨碍对奥谈判,因为当时谈判仍然拖延不决。但不到一个月,他们的要求就得到满足了。
西斯佩代恩便和波河以北那个较大的更有生气的西沙尔平共和国合并了,同时合并的,还有科摩、贝加摩、布里西亚、克雷马和佩斯基耶腊等重要地区。这样一来,这个共和国的版图就扩展到北起阿尔卑斯山的主脉,南至里米尼,西迄提挈诺河,东抵明乔河。
拿破仑的战略使得将领们不知所措,同样,他的过人智慧也使得那些外交家钦佩。
拿破仑于1797年9月25日提出辞职,原因是督政府不顾拿破仑的多次抗议,他们在皮埃蒙特制造了内乱,以致威胁到拿破仑和法国交通线的安全。
实际上,督政府对于这位在意大利的司令官深感恐惧,但愿给他增加困难。以在意大利扩大自由的领域为借口,他们指示塔列朗,要坚持把威尼斯和弗留利并入西沙尔平共和国。
当拿破仑收到这份正式的最后通牒后,拿破仑向督政府递交了辞职书。辞职书写道:
政府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完全出乎人们意料,令人毛骨悚然。从此,世界上再没有任何力量能使我继续为它服务了。我的健康情况迫切要求静养。
我的安慰在于问心无愧和后世对我的定论。你们可以相信,在出现任何危险的时候,我将是第一个出来捍卫共和三年宪法的人。
辞职当然没有照准,对拿破仑的慰留的词句竭尽恭维之能事,而且督政府还准备批准和撒丁王国订立的条约。确实,这场怒火一过,拿破仑又充满了主宰一切的决心。
尽管,督政府已经说了,任何把威尼斯放弃给奥地利而得来的和平都是不光荣的,但他还是决定讲和。有理由相信,他当时对于放弃威尼斯已感到后悔。
拿破仑在马宁总督的城堡帕塞里阿诺和威尼斯人的社交往来很可能使他对那个准备拿来和奥地利作交易的、壮丽的城市有些好感。然而,只有拿它做交易,他才能和平地结束那个令人厌倦的对奥谈判。
奥地利谈判代表科本兹伯爵极力想得到威尼西亚全部和教皇领地,以及伦巴第的一半,这些过分要求遭到拿破仑不懈的迎头痛击。这位瘦小的科西嘉人确实善于运用外交诡计,他一会儿诱使奥方上当,一会儿又故意发怒虚声恫吓,使奥方代表大为震惊。
经过许多天的斗智以后,谈判的范围缩小到美因兹、曼图亚、威尼斯和爱奥尼亚群岛的问题。爱奥尼亚群岛的归属问题引起了十分激烈的争论。科本兹坚持它们完全独立,而拿破仑则激动地要求爱奥尼亚归属于法国。
在一次这样的交锋中,拿破仑十分激动,竟把陈列着一个珍贵花瓶的小橱撞翻了。但是,说他砸碎了这个花瓶来表示他有力量粉碎奥地利王朝,这又是后来的渲染了。
关于这件事,科本兹向维也纳的报告中仅提了一句:“他的举动活像一个小丑。”拿破仑很巧妙地透露了督政府要他向奥地利提出的苛刻条件,这大概比这一狂暴的自夸更为有效吧。最后他以立即进攻奥军阵地相威胁,他在上述三个地方的问题上获得成功,但是要把威尼斯给予奥地利。
条约是于10月17日在坎波福米奥小村中签署的,公布的条款可概述如下:奥地利把它的比利时各省割让给法兰西共和国。
法奥双方同意按照“最惠国”待遇缔结一项商务条约。奥地利皇帝把莱茵河东岸的布赖斯高领土给予因此而丧失领地的摩德纳大公。条约还规定,将在拉什塔特召开会议,由法国和神圣罗马帝国的全权代表调整两国之间的关系。
条约的秘密条款规定奥皇应运用其在德意志民族神圣罗马帝国的影响,为法国取得莱茵河左岸的土地,而法国将居间斡旋,为奥皇取得萨尔斯堡大主教辖区和位于该地与莱茵河之间的巴伐利亚领土。其他一些秘密条款则规定那些由于公开条约中所宣布的变迁而受到损失的某些君主可以在德意志取得补偿。拿出威尼斯作交易一事激起了很大的愤怒。
在独立了1000多年之后,威尼斯这座古城竟被声言要解放意大利的那位将军划给奥地利。拿破仑企图通过一个威尼斯的犹太人施加的影响来抚慰该市的临时政府,但未生效。这个犹太人在改信天主教后,改名为丹多洛,这是在威尼斯最响亮的名字。拿破仑把他叫到帕塞里阿诺,向他说明了把威尼斯移交奥国是万不得已的事情。
法国再也不能为一个毕竟只是“道义上的问题”而使它最优秀的子弟流血牺牲了,所以威尼斯人必须养成对现在听天由命、对未来抱着希望的心情。他的这番劝说毫无用处。
威尼斯民主主义者决定采取孤注一掷的行动。他们秘密派了3位代表,丹多洛是其中之一,携带巨款去向法国督政府行贿,要他们拒绝批准坎波福米奥和约。
倘若拿破仑未曾获悉他们这项秘密使命,那么,这件事本来是很可能办成的。他得悉这一计谋,又惊又怒,因为如果此计得逞,那就会使他名誉扫地。于是他派迪罗克去追赶那3位代表。结果这3个使节还未越过阿尔卑斯山滨海支脉便被逮住了,随即被押送米兰,由他亲自审问。
在拿破仑的痛骂之下,他们毫无惧色,一言不发。最后还是丹多洛求他宽大为怀,这才打动了拿破仑。于是他平静地命令他们出去,去目击他们的可爱城市的陷落。
“虎头蛇尾”这句讽刺话是罗马帝国的史学家用来谴责当时的各种运动的。这话也可借用来作为拿破仑早期热情的墓志铭。在意大利战役开始时,对这位英雄的功绩法国上下交口颂扬,因为他曾在意大利北部和中部传播了自由,曾用无价的珍贵文物充实了巴黎各博物馆,而他的军队俘敌15万名,并在18次大规模激战以及47次较小的战斗中均获全胜。
5位督政这时也把他们对这位不可一世的意大利“总督”的怀恨与恐惧掩饰起来,装成兴高采烈的样子来欢迎他。
这场官方的喜剧,演到以下这个场面时,达到了高潮:在欢迎这位征服者的盛会上,巴拉斯向北一指,大叫道:“到那里去,抓住那个横行海上的大海盗吧;到伦敦去,惩罚那些长期逍遥法外的暴行吧!”说到这里,巴拉斯装作激动得说不出话的样子,把这位将军紧紧抱住。
在其余4位督政作类似的频献殷勤中,拿破仑这位青年英雄一生事业的第一幕——意大利战役就演完了。
不久之后,舞台的幕重新拉开,上演的是:可与亚历山大大帝的功勋相比拟的东征历险记。
为建立帝国赴埃及
1797年12月10日,拿破仑从意大利凯旋。卢森堡宫内筑起了花台,上面放置着象征和平与自由的神像,牌楼上挂满了拿破仑从意大利虏获的敌方旗帜。
11时,拿破仑到了,他穿着佩有绿色棕榈勋章的法兰西学院礼服,人们向拿破仑致敬,法兰西学院已封他为学院院士。拿破仑频频挥动着双手向人们致敬。
在欢迎会上,拿破仑用高亢的声音致谢词:“各位督政、各位将士!法兰西人民为了保证自由、和平与平等,必须同欧洲诸多君主作战。”
不久,拿破仑到北部诸港作短暂的观察,他认为,暂时不能轻举妄动北征英国。他想通过远征埃及以威胁通往印度的道路,强迫顽敌屈膝投降。
法国政府密令正式规定了这次东征的目的,其中包括:占领埃及,并从“这位将军所能到达的英国东方领地”中把英国人统统赶出去。此外拿破仑还应把苏伊士地峡打通,以“保证把红海变成法兰西共和国通行无阻和专有的领海”;改善埃及当地人民的生活条件,并与土耳其、苏丹建立良好关系。
另一道密令授权拿破仑夺取马耳他岛。除这些打算以外,他又加上了一个确实极为野心勃勃的企图,那就是:在征服东方之后,他将发动希腊人和东方的其他基督教徒们,奋起推翻土耳其人的统治,夺取君士坦丁堡,并“从后方占领欧洲”。渴望探索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的艺术和文学宝库的法国学者们,得到了拿破仑的慷慨支持。蒙日传记的作者曾断言,是这位著名自然科学家的热情,最初启发了拿破仑东征的念头。
拿破仑想为自己建立一个地中海帝国,不仅仅是征伐作战问题,而是涉及建立一个国家,建立一个法兰西的大计。
征服埃及和恢复法国在印度的霸权,对于拿破仑性格上的两个方面都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使他为之神往。在世界历史上,极少有像他这样得天独厚的人,既有宏伟壮丽的理想,而又几乎实现了这一理想。
拿破仑的政治眼光,有时高瞻远瞩,有时洞察入微。他一方面策划着规模巨大的力量组合,另一方面又极其谨慎周详地指挥着每个细节的具体安排调整。在保持想象力和实干能力的绝妙平衡上,古代的恺撒大将也许可以与拿破仑相匹敌。
拿破仑立即投入远征的各项准备工作中,他视察舰艇,巡视海岸,挑选士兵。他几乎是一个一个地挑选那些同他在意大利作过战的士兵。
拿破仑的记忆力惊人,认识很多士兵,他知道哪个士兵勇敢,知道哪个士兵聪明、机敏,知道哪个士兵坚强,他还挑选了一批得力的指挥官。为了能在火辣辣的烈日下行进和作战,为了能走过一望无际的干旱沙漠,他必须挑选能吃苦的人。
与此同时还要积极筹备各种物资和装备,并且他一方面要观察国际政治局势的变化,另一方面要关注英国纳尔逊舰队的动态。
对于这次侵夺中立领土,拿破仑只提出这样一个借口:埃及的真正统治者土耳其官员犯了偏袒英商,迫害法商的罪过。然而,他竭力促使土耳其和苏丹相信,法国侵入埃及是一个对土耳其友好的行为,因为这将推翻马穆鲁克在埃及的势力,他们已使土耳其的统治权名存实亡。
这就是拿破仑向土耳其官方提出的论点。但是,事实证明,像这样的论点,就连东方人的头脑也感到太玄妙,难于充分领会。拿破仑所关心的,主要是要赢得由不同民族组成的被统治的民众的支持。
压在这些民众头上的是马穆鲁克,这是一个巨大的军事集团,他们有一支强大的骑兵,分别由两个土耳其官员别伊统率。他们简直不承认土耳其政府自称拥有的空洞宗主权。这两个别伊,穆拉德与易卜拉欣相互倾轧,使得这个统治阶层矛盾分歧层出不穷,而他们之间的勇斗,又使得被统治的两族阿拉伯人和科普特人遭到不断的掠夺和勒索。
因此,看起来唤起他们去反对统治阶级是有可能的,只要小心谨慎地尊重全体人口所信奉的伊斯兰教规就行。为了这个目的,总司令告诫他的部队:对待穆斯林要像对待“犹太人和意大利人”一样;对他们的穆夫蒂和伊玛目,要像对“犹太教的经师和基督教的主教”一样地尊敬。
拿破仑还向埃及人宣告:尽管他要推翻马穆鲁克的暴政,但他决意尊重穆斯林的宗教信仰。“罗马教皇号召世人向穆斯林作战,难道不是我们法国人把教皇打垮的吗?马耳他岛上的骑士笨蛋们相信向穆斯林作战是上帝的旨意,难道打垮他们的不也是我们法国人吗?”被解放的埃及人民充分懂得拿破仑用以结束其公告的那些威胁性的话,这些话,是以不可抗拒的力量为后盾的。
1798年5月19日,拿破仑在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率领有30000军队、近350艘舰艇的舰队,载着大炮,沿着地中海海岸悄悄向前推进。
6月10日,拿破仑到达马耳他岛后,就要求马耳他岛的军队投降,而且没费周折就达到了目的,宣布了马耳他岛为法兰西共和国的领土。19日,舰队继续顺风前进,30日,舰队在埃及亚历山大港附近海岸靠岸后,7月2日深夜登上了埃及的领土,拿破仑就下令向埃及内地进军。
拿破仑非常迅速地组织了在距亚历山大几公里的马拉布渔村的登陆行动,然后向亚历山大港推进,经过几个小时的战斗,他拿下了这座城市。
这样,法军钻了英国舰队的空子,踏上了非洲的土地。这样的奇迹,几乎超越了当时古罗马统帅恺撒在埃及的壮举。
7月4日夜,拿破仑主力部队的第一师进入了亚历山大南面的沙漠,一切情况都是从未经历过的、可怕的。法国士兵头顶烈日,腰酸背痛。
当时的亚历山大,仅有16万人,是一个破旧的小镇,法军登陆的时候,该镇守军还无知觉。拿破仑的部队只登陆了4000人。因为滩头水浅,又刮北风,部队登陆缓慢而又艰难,火炮及给养均未能带上。登陆后,拿破仑即率领这4000人部队向亚历山大进发。
法军冲进这个镇时,只以伤亡300人的代价就很快占领了这个港口。
按照拿破仑的命令,杜高师沿尼罗河的两面支流溯河而上,保护由船只运送的辎重、弹药和文职人员;佩里上校的炮舰负责护航。拿破仑自己则率德塞、雷尼埃、邦和维埃的4个师抄近路,走沙漠,向尼罗河上的拉曼尼亚进军。
尽管部队进军未得到很好休息,拿破仑还是命令继续向前进军,他想趁马穆鲁克惊魂未定时打他个措手不及。
在拉马尼亚,杜高师与拿破仑的沙漠纵队会合了。拿破仑率领5个师的兵力来到舒卜拉基特,在这里他连夜创造性地布置了一个大方阵,等待着马穆鲁克的骑兵来冲锋。因为此前他已获悉马穆鲁克的前卫已抵达这里。
7月13日上午,马穆鲁克的10000多名骑兵果然出现了。这些骑兵策马到法军的方阵试探一阵后,即发起了猛烈的冲锋。法军用滑膛枪和霰弹枪迎头痛击,这10000多骑兵反复冲杀,却始终未能攻破法军方阵。
在法军的左翼,由佩里指挥的炮舰和驳船这时也遇到了麻烦,马穆鲁克的大艘炮舰咬住了他。幸亏佩里炮舰上发射的一发炮弹命中了马穆鲁克旗舰的弹药舱,舰上的人全被炸死,其余的炮舰才慌忙撤走。
在舒卜拉基特的会战中,拿破仑运用步兵方阵取得胜利。这种方阵对付骑兵进攻十分有效。此后10天,拿破仑又用同样的方阵在因巴拜击败了马穆鲁克的骑兵。因巴拜已距开罗不远,此地远远望去,金字塔又赫然耸现。马穆鲁克其时尚有17万人的部队守着因巴拜,但拿破仑的兵力有25万人。经过两个小时激战后,损失了七八百人的马穆鲁克,不得不弃阵而逃了,法军乘胜进占了开罗。
在开罗这座城市,拿破仑建立了管理国家的严密制度,消灭了封建生产关系,从立法的角度保护私有财产和工商业者的利益,规定了税收体制,建立了警察制度。他对阿拉伯人的信仰极尽保护,对回教给予了充分的尊重,宣布清真寺和僧侣神圣不可侵犯。
可以说,拿破仑在对埃及实行军事独裁统治时利用了宗教。拿破仑说要把阿拉伯人从近卫骑兵的暴政下解放出来,但阿拉伯人并没有对这种解放产生兴趣,相反他们以沉默表示了自己的抵制态度。
拿破仑到达埃及之后,就创立了当时的学术和改革了政治,引起很大的反响。
埃及,这个科学和学问的发祥地,在遥远的古代曾用它的学术丰富了野蛮的欧洲人的生活。但自从被阿拉伯征服以来,它几乎经历了寂寂无闻的1100年之久,而现在又由于这些学术的应用而得到开发并且重现光辉。
欧洲人文化上受过埃及莫大的恩惠,如今主要靠拿破仑所创立的事业来报答了。他名垂史册、受人景仰的原因很多,这可以说是其中之一。与拿破仑这种包罗万象的奇才相比,即使是他最有才干的显赫敌手,也相形见绌!
拿破仑并没有忽视埃及的政治。他利用一个由埃及当地人组成的行政会议作为商讨和公布他的主张意图的机构。他一进入开罗,就指派了九名伊斯兰教长老组成了一个行政会议,每日商讨关于公共秩序及粮食供应问题。他接着召集了一个全埃及的国务会议,并为各省建立了较小的行政会议。
拿破仑向这些机构征询对司法和税收问题的意见。在行政机构中他采用了东方人使用的术语名称,在策略上无可否认是很巧妙的。不论是法国人、阿拉伯人或是土耳其人都很清楚,统治大权全部掌握在拿破仑手里。
拿破仑实施重新分摊捐税份额的本领,对埃及的繁荣起了一些作用,使埃及能够经受住法军不断征发的负担。他设立了一个造币厂和一家埃及商业公司,这也促进了这个新殖民地的福利。
这些形形色色的辛劳工作并没有耗尽拿破仑的首创才能。在前往苏伊士的旅途中,他在沙漠里遇见了一支骆驼商队。他注意到骆驼奔走迅速,因而决定成立一支骆驼骑兵。拿破仑这位天才,甚至在贝督因人自己的沙漠里,也制服了他们,这使得贝督因人也不得不为之折服。
1798年10月末,开罗爆发了起义,3天后被镇压了。在乡村,也发生数起起义事件,但同样被镇压下去。
由于法国对埃及的征服,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对法国宣战。坐等挨打从来就不是拿破仑的性格,他决定主动出击,并对自己在陆地上的决胜有强烈的信心。
这年年底,拿破仑已经牢牢地控制埃及人了,于是他到苏伊士地峡和西奈半岛旅行了一次。这次旅行既有实际意义又有浪漫主义的色彩。这种行动对他一向是有吸引力的。
在苏伊士,拿破仑为了设法重振贸易,降低了关税,成立了埃及商业公司的一个分公司,并欣然地接见了一个托尔地区的阿拉伯人代表团。
拿破仑在苏伊士的北面,由于在土木工程方面的素养,很快就看出了埃及古代皇帝塞硕斯特里斯开凿的运河的遗迹。他下面的工程兵的勘察报告,也证实了他的推断。但重建的工程过于巨大,因此只得放弃任何开凿一条通海的运河的计划。
拿破仑回到开罗以后,立即给马斯喀特的伊玛目写了一封信,重申他的友谊,并请他转致蒂普萨希布一函。函中提出了联盟的倡议并答应把印度从“英国的铁枷锁中”解救出来,函中还提到,“一支不可战胜的法国大军”已经到达红海沿岸。这封信被一艘英国巡洋舰截获了。法国的这些野心勃勃的企图,使英国非常恐慌。
在远征中扬名天下
1799年2月,拿破仑留下德塞将军留守埃及,自己亲率12万人向叙利亚进军,战事进展十分顺利。
土耳其已经对法宣战,并派出一支军队取道叙利亚去收复埃及;另一支远征军则正在罗德岛集结。拿破仑同所有的名将一样,从不甘居于守势。
拿破仑的信念和他好斗的本性都促使他主动打击敌人,而不肯等着挨打。他论证说,他能够在冬季强风停止之前出击,并消灭在叙利亚的土耳其军队。若等到强风止息,那么,另一支土耳其远征军就会试图在阿布基尔登陆了。他如果在埃及坐等,也许就不得不同时迎击两支来犯的军队。反之,如果进击雅法和阿克尔,他就会搞掉敌军的主力。
正如拿破仑于1799年2月10日给督政府的信里所说,他一旦占领了那两个城市,就会使英国舰队失去供应基地,从而使它在埃及沿海难以活动。就以上各点来说,他出征叙利亚的理由是可以理解的,也是正确的。
拿破仑说:他将亲自完成这次征服叙利亚和东方的大业,只留下德塞和他的编外的埃塞俄比亚雇佣兵保卫埃及;他将唤起黎巴嫩和亚美尼亚的基督徒起来造反,推翻土耳其人在亚洲的统治,然后就向君士坦丁堡或德里进军。
1799年2月17日法军占领阿里什堡,接着,又占领了加沙。3月7日突袭雅法,并占领该城。3月20日,拿破仑的军队开往阿克尔城。
阿克尔的守军固守得很严密,阵容也很强大,指挥官由英国人担任,英国军队还从海上给守军运来粮食和弹药。
当拿破仑到达卡梅尔山的时候,运载其攻城炮的船只也到了阿克尔港外,不幸这些运载船由于雾大,正好落入英国海军舰队的怀抱。因此拿破仑攻城时不仅没用上这些重炮,反而倒遭了这些重炮的轰击。
但拿破仑并不气馁,经过10余天的布置,3月28日,开始了第一次强攻,此次没有成功。4月1日又一次实施进攻,结果也伤亡惨重没有成功。
此时,英军又派3800名陆战队员增援土耳其守军,法军一时难以攻克。在拿破仑久攻不克时,大马士革的帕夏又派出了一支土耳其大军从后方攻击围城的法军,克莱贝尔率领的一个2000人支队在阿东南厄斯德累伊伦平原的塔波尔山遭到了攻击。经过了长达10小时的英勇抗击,法军眼看不支,千钧一发之际,拿破仑亲率邦师赶到,及时击退了这股土耳其人。
当晚,拿破仑在一个修道院过夜,后来的五周,拿破仑不顾伤亡,仍然组织部队向要塞强攻,结果都没成功,而且总工程师加法雷利将军也战死了。眼看无法攻克,伤亡又越来越大,拿破仑只得放弃了攻城计划。接着,法军开始撤退。
在这些苦战过程中,拿破仑抽调了相当大的兵力,派往内地,去打退一支企图为阿克尔解围并入侵埃及的土耳其和马穆鲁克部队。第一次遭遇战是在拿撒勒附近打响的。在那里,朱诺表现了当年在意大利成名的那种智勇双全的特点。
决定性的一仗,是在离塔博尔山山麓不远的厄斯德累伊伦的平原上进行的。在那里,克莱贝尔师的2000人有好几个钟头受到骑兵和步兵的沉重压力,这些兵是从土耳其和苏丹的各个领地调来的杂牌军。克莱贝尔这位身材魁梧的阿尔萨斯人的英雄气概和他部下的坚韧耐战也几乎抵挡不住这些穆斯林骑兵和步兵的猛烈冲锋。后来,终于听到了拿破仑的炮声。这位主帅率领着排成3个方阵的援军飞驰前进,很快地就把云集在法军周围的东方人扫荡开了。最后,两支法军密切配合,把敌人赶回各个山口,其中有些山口由于拿破仑有先见之明,法军已先行占领了。
这一事实说明,尽管英国控制了地中海的制海权,挫败了拿破仑建立“东方帝国”的计划,但埃及大陆的控制权仍牢固地掌握在法军的手中。
4月15日,两师兵力的法军由于作战英勇、布防巧妙,把近30000名敌军打得溃不成军、望风逃窜。而这两师人的总数还不到敌军的七分之一。在近代战历史中,从来没有比这次集结精兵,以少胜多的范例更为接近当年亚历山大大帝的战绩了。很可能,克莱贝尔就是想起了这些才在战场上与他的司令官相见拥抱时说:“将军,您多么伟大呀!”
拿破仑和他的部下当晚在拿撒勒的修道院里过夜。修道院长向他们讲了《圣经》上的天使加布里埃尔向圣母玛利亚报喜的故事。当他讲到天使把一根柱子折断的时候,法国军官们哄堂大笑。司令官对这种不合时宜的失礼行动,结起眉头,于是立即制止了他们的笑声。
看来,这一胜仗促使黎巴嫩的基督教徒们下了决心和拿破仑联盟。他们签订了密约:12万名士兵由他来装备、供应,但这个问题最终还要看围攻阿克尔的结局如何而定。
5月24日,法军到达雅法。至于建立东方帝国一事,纳布卢斯附近的各部落公开表示的敌对态度已经说明,拿破仑争取穆斯林的努力完全徒劳无功。西德尼·史密斯爵士则在叙利亚的基督教徒中巧妙地予以散发,从而部分地抵消了拿破仑争取基督教徒的努力。
在埃及竭力想安抚穆斯林,而到叙利亚又鼓动基督教徒起来反对伊斯兰教主,这种做法确实是徒劳的。这种在宗教问题上见风使舵的行为,却全然忽视了东方人宗教信仰的虔诚不渝。
幻想破灭的痛苦再加上对伤病员的同情心,使拿破仑有一次对自己失去了控制。他下令所有的骑兵一律下马,以便让出足够的马匹来运载病号和伤员。军队于6月14日回到开罗。
7月25日,法军对从阿布基尔附近登陆的15万名土耳其军队展开了猛烈进攻,在缪拉和拉纳率领下,把一支在阿布基尔湾登陆的土耳其大军赶下海去了。这时,拿破仑和他的军队对于战胜他们所蔑视的敌人都感到厌倦了。在这种心情下,他从西德尼·史密斯爵士那里收到一捆英文和德文的报纸,这些报刊登的是直到6月6日为止的新闻。读了这些消息后,他很快地作出了决定。消息的内容为:一个强有力的反法同盟业已成立;法国已丢失意大利;法军在莱茵河地区屡次败北;法国国内四分五裂,普遍存在怨恨与绝望情绪。这一切都把他的思想从不可捉摸的东方,引向了西方。
这不正是他渴望已久的时机到来了吗?于是,拿破仑果断决定:将远征军交给克莱贝尔将军指挥,并授权他考虑一切有关撤出埃及的事宜。拿破仑于8月22日至23日夜间在亚历山大港登船。
拿破仑的两艘快速舰载着他和法国最优秀的一些人才。拿破仑的快速舰运气极好,避开了游弋的英国舰艇。他和他的战友们在阿雅克修作了短暂停留后,于10月9日在法国登岸了。
拿破仑回来后,当地的法国人非常兴奋,以致不顾检疫的规定把他们陪送上岸。他们大声说,“我们宁肯要瘟疫,也不要奥国人。”这样的情绪,其实还不足以充分表达整个法国对这位东方的征服者凯旋的激动感情。
拿破仑远征土耳其虽然没有结果,但在这近17个月的时间里,他占领了马耳他岛,征服了上、下埃及,消灭了两支土耳其军队,生擒了土耳其军总司令,洗劫了巴勒斯坦和加利利,建立了一大片殖民地,并搞成了埃及的“文艺复兴”。
因此,法国人民还是把拿破仑当作英雄来欢迎。拿破仑演出了世界近代史上著名的一幕。发动政变夺取政权
1799年夏天,法国处于一种从来罕见的使人感到很混乱的状态之中。xiumb.com
西部和南部的保王党叛乱把国家搞得四分五裂。教会的宗派纷争还没有弥合,教育停滞不前,海外贸易被英国舰队扫荡净尽,同意大利和德意志的贸易则被第二次反法同盟的战争所切断。
1799年10月13日,督政府通告了拿破仑已经回来的消息后,全场顿时爆发阵阵掌声和长久的欢呼声。一时间,巴黎人奔走相告,兴奋异常。
拿破仑所到之处,到处是欢迎的人群,到处是等待接见的队伍,到处是大规模的欢迎仪式。
10月16日,他到巴黎后,卫戍部队奏着军乐走遍全城。这一切似乎是一种预示,人民对他的热情超过了对共和国的任何人。
拿破仑被民众近乎疯狂的欢迎感动了,他在瞬间看到,自己远征中所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有回报的,而且民众归心是最重要回报。同时他也更体会到了军队的重要性,因为是自己的军队才使他赢得这么大的荣誉。
此时,在国内,无政府状态不断克服,暴乱者已顺服了。在国外,马塞纳在苏黎世打败了苏沃罗夫,布律纳迫使英国人撤出了荷兰。
督政府以为渡过了难关,他们便接见拿破仑,不责备他,甚至安抚他,他们想调虎离山。他们建议拿破仑当一支新军司令,重新征服意大利。拿破仑以身体欠佳为借口,拒绝承担责任。
这些富有的雅各宾党人非常明白,拿破仑想要的是他们软弱无力的双手仍然掌握着的政权。而拿破仑也明白,伸手抓权的最好时机现在已来临了。
发动一场政变也如指挥一场战役一样,需要精心设计,仔细筹划,其中最关键的无非是文武两条战线。其中,军队方面拿破仑估计不会有自己的反对者,最多只有居于中立者。
对所有军界这些人,拿破仑都进行了观察和了解,做到了心中有数。但几乎所有的人都对拿破仑不很了解,他们以为拿破仑仅仅是能打漂亮仗的军人,而这个年轻的军人将依靠他们这些人的帮助才能取得成功。
拿破仑也极力装出一种假象,没有过早地暴露锋芒。他表现得很单纯,甚至眼光狭隘,对人们“坦率”、“直爽”、“热情”,他们对他也直截了当,没有掩饰要当教师爷的态度。拿破仑还尽量让公众相信,他是回来拯救共和国的,就连工人和普通市民都真的以为拿破仑是在解救法国。
正是由于有这些天时、地利、人和诸条件,反抗拿破仑的势力根本形不成气候,因而政变基本上是和平的权力转移。而且拿破仑接管权力几乎是理直气壮,只不过略施小计而已。
1799年11月9日7时,当国民议会代表们来到会议厅时,谁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天对法兰西是个多么重要的日子。
政变的第一个步骤是由元老院采取的。下令立法机构改变会议地点。
之所以提出这项动议,据说是因为存在雅各宾派人搞阴谋的危险。此案通过时,督政府的督政们并不全都知道。“五百人院”也不知道。假若当时“五百人院”知道,一定会强烈反对的。
在私下早已被拉到拿破仑阵营的西艾耶斯,开会时首先提议说:“共和国已处于危难之中,能拯救这个危难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拿破仑将军,我建议由他担任巴黎卫戍司令,保卫巴黎,保卫和平。”
议员们在迷糊状态中,经西艾耶斯一煽动,很快通过了这项提议。
当了巴黎卫戍司令的拿破仑,随即任命勒费弗尔为副司令,并在士兵面前发表讲话道:“将士们,我们同甘共苦,创造了无数财富,征服了大片土地,现在有人挥霍丢掉这些,你们答应吗?”
士兵齐声回答:“不答应!”
拿破仑又说:“如果现在需要你们用生命来保卫我们的共和国,并来支持与你们荣辱与共的拿破仑将军,你们愿意吗?”
士兵们又齐声答:“愿意!”
拿破仑看到士兵都响应,他高兴了,于是他可以放心去解决巴拉斯这个问题了。
当即,拿破仑带人来到巴拉斯家,其时他正在沐浴。听说拿破仑来了,他急忙披着浴衣来到客厅。
拿破仑对他道:“我是陪塔列朗来的,说几句话就走,你可以继续沐浴。”
塔列朗对巴拉斯道:“西艾耶斯等人已辞职,拿破仑将军将出面拯救人民,我是来听听你的意见的。”
讲完后,拿破仑转头对身边副官说:“你让士兵们回去吧!巴拉斯先生这里用不着他们,巴拉斯先生,你说呢?”
巴拉斯不由冒出满头冷汗,他喃喃地说:“当然,那当然。”
“你只要在这上面签个字,保你平安无险,而且厚赏无数。”塔列朗说着,递给他一张很早就拟好的辞职书。
无可奈何的巴拉斯,只好乖乖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巴拉斯做梦也没想到,由自己提拔起来的这位小青年,终于羽翼丰满了,还转过来革了自己的顶戴花翎。
1799年11月19日,当拿破仑来到圣克鲁,得知“五百人院”已经有人表示了不满,他们对强迫搬迁和军队包围很反感,有人直接指责拿破仑是独裁者、罪犯、强盗。拿破仑不由得大吃一惊,但他对军队还算有信心。
13时,两院在圣克鲁宫的两个会议厅分别举行会议,通过委托拿破仑制定新宪法的指令,然后自行解散。
但是,时间就这样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了,就连元老院也没有作出“决议”。
拿破仑决定马上采取行动,不然整个计划就要破产。他走进元老院的会议厅里,说自己是来帮助他们摆脱危险的,要挽救自由,假如他侵犯共和国的话,谁都可以惩罚他。
然后,拿破仑又说了一些威胁的话提醒大家:他掌握着军队。但这一切努力都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拿破仑还要去“五百人院”做“工作”,这难度更大。他只带几个士兵过去,跟随他在意大利作战的奥热罗将军也跟在后面。当他刚刚出现在大门口,愤怒的喊叫声就劈头盖脸地迎来。
有人喊着,有人撕扯拿破仑的衣领,有人想扼住他的喉咙,有人拿拳头猛击他。幸亏身边的士兵及时分开了人群,把他救了出来。
拿破仑的弟弟吕西安·波拿巴是“五百人院”的主席,正在主持会议,但他也没能稳住事态。
拿破仑经过那危险的一幕后,就毫不犹豫地决定用武力解散“五百人院”,于是他把吕西安叫了出来,让他向列队等待的军队宣布:他们的司令处于危险之中,请求他们把会议的代表从“一小撮狂妄之徒手中解救出来”,接着缪拉就率士兵冲进宫中。
士兵敲着大鼓、带着武器,一直冲进会议大厅,仅用了35分钟的时间,逃出的代表们就被士兵从四面八方赶到一处包围了起来。
拿破仑命令抓几个代表回来,让他们组成“五百人院”会议,命令他们通过关于成立执政府的法令。
这些人按拿破仑的要求做完了一切,又表决通过了解散“五百人院”的法令,然后被释放回去。
晚上,元老院不加讨论就发布了一个法令,把共和国的权力转交给3个叫作执政的人。这3个人是拿破仑、西艾耶斯和罗歇·迪科。
拿破仑早就决定实行完全的独裁,但眼下还不合适。好在他的2个同僚不可能起到什么作用,罗歇·迪科早就明白了这一点,而西艾耶斯却仍抱着幻想。
深夜2时,3位新执政宣誓就职,然后拿破仑等人连夜回到巴黎。
11月22日,拿破仑发布公告宣布自己就任共和国执政,也宣告了“雾月政变”的成功。它实际上也宣告了旧时代的终结和拿破仑时代的开始。
在整个执政府时期,当代最有力的人物,最伟大的军人,所大力推行的却是一项温和政策。
多次的革命斗争已经把法国人的脑子搞得疲惫不堪,使他们易于接受既成事实。
于是,他们宁可躲在一位伟大军人的庇护下。因为他至少可以确保社会秩序,放弃了政治上的自由,认为它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转而听从一种紧急的号召,因为它保证以新生命的鲜血使法兰西旧有的秩序和光辉得以重现。
迎战反法大同盟
1799年12月25日,拿破仑发出两封彬彬有礼的信,一封致英王乔治三世,另一封致奥皇弗兰西斯二世,内容都是提议立即停战媾和。致英王的那封信,其结束语当之无愧地受到了人们的赞赏。
信是这样说的:“法国和英国,浪费国力,互相争雄,虽一时未必消耗殆尽,但对世界各国已属不幸。我不妨断言,结束这场引起全世界战火蔓延的战争,是关系到世界上一切文明国家的前途的事。”这几句话所表现的崇高感情,打动了法国人和世界各国爱好和平人士的心弦。
然而,如果考虑到当时的具体情况,那么,初读这封信时所引起的醉人印象,就会笼罩上一团团的疑云。这位第一执政,初掌大权,而他获得权力的手段又是非法的、通过暴力的;还没有什么迹象足以使外国相信,他当权的日子能比他所取代的那些人更长久一些。还有,当时法国处境困难。
法国国库空虚,它在意大利的军队正被赶到热那亚附近的狭长沿海地带;它在东方的兵力,已被困在他们所新征服占领的区域内。
所以,这次对奥、英两国的呼吁,是否只是缓兵之计呢?他过去在意大利和埃及那样得势,难道能令人确信他会放弃意大利半岛和埃及这个新获得的殖民地,他曾经拿威尼斯作交易,并攫取马耳他和埃及,难道能把这样一个人看作世界和平的缔造者吗?在外交事务中,人们的言辞要用他们过去的行为和现在的处境来解释。
如果拿这两项来衡量拿破仑的和平倡议,那就没有一项会使人对这些倡议深信不疑的。因此,无论是弗兰西斯二世或是乔治三世,都认为拿破仑当时的倡议不过是想要削弱第二次反法同盟的一条诡计而已。
由于种种原因,该同盟已经由于内部分歧而濒于瓦解。奥国决心要吞并皮埃蒙特的整个东部和热那亚共和国的大部分。乔治三世的政府虽然同意奥国对于热那亚的要求,但对其企图吞并皮埃蒙特偌大的一块领土一事却认为是对撒丁国王的残酷不公,并且为此而提出了抗议。
奥国一方面对英国的抗议不满,另一方面又对沙皇对科西嘉的阴谋十分愤怒。因此,拿破仑发出那两封信,其意图当然是要使这个反法同盟解体,而他所选择的时期确也再好不过了。
1800年,拿破仑在国内建立了比较稳定的局面之后,又着手解决来自国外的第二次反法大同盟的威胁。
拿破仑认识到法国需要和平,需要有一个摆脱战争的喘息时机,但反法同盟不给法国这样的时机,他们想用战争来拖垮法兰西国家,他们对拿破仑求和的回答是波旁王朝的复辟。
英国首相威廉·皮特在下院猛烈攻击拿破仑,表明与拿破仑势不两立。反法同盟的后方老板是英国,但英国只是出钱却不出力,冲在反法同盟第一线充当打手的却仍然是奥地利。
奥地利之所以拒绝法国求和,其主要原因是认为自己羽翼已丰满,有取胜的把握。奥地利不仅重新占领了意大利,而且准备从意大利进攻法国。
奥地利军统帅梅拉斯把在萨沃那附近的法军截为两段,法军富歇的部队被迫向尼斯撤退,并被赶回瓦尔河畔。另一支法军马塞纳的部队也被压缩到热那亚要塞之内。
奥地利认为,拿破仑必然会去解救被围困在热那亚的马塞纳,这样,必然会陷入奥地利军队的重围,说不定那时既可消灭马塞纳,也可击垮拿破仑,甚至连富歇军也能顺便歼灭掉。
在这里,奥地利军统帅恰恰忘记了历史的教训,他们并没有理解拿破仑,他们是按照自己的作战逻辑来推断拿破仑的。
拿破仑从不利之中看到了有利条件。他一眼看穿了奥地利军队大部屯集在背靠中立国日内瓦的地区,这正是法军可以从背后打击的地方。
因此,拿破仑绝不顺着奥军思路去想,也不去消极地解救马塞纳,而是把马塞纳军作为自己整个战役棋盘上的一部分,吸引奥军围困,牵制奥军失去主动。
拿破仑则大胆地打破瑞士的中立地位,取道瑞士的大圣伯纳德山口,从奥军背后进入意大利。以便从屁股后头出其不意地袭击梅拉斯,并夺取他的各个仓库、辎重库和医院,截断梅拉斯与本土奥地利之间的联系,并一战而胜。
战役取胜的条件是出其不意,关键在保密。拿破仑此时再次展示了他示假隐真的本领。他明知到处都是英国和奥地利的间谍,为了瞒住他们,必须给他们以信息,以便将其引入歧途。
为此,拿破仑在第戎建立了一个预备队的司令部,并将几千名老弱病残兵派往那里,还亲自于1800年5月6日检阅了这支军队。
得知消息后紧急赶往此处的英奥间谍迅速将情报发回本国,各国普遍认为拿破仑是在声东击西,示假隐真。奥国首都的报纸上也很快讽刺拿破仑的阴谋是小孩游戏,用此笨拙手法引诱我们对付从瑞士进军的法军而去捕捉一个不存在的影子,以减轻马塞纳的压力。奥军还在自以为得计,这实在是太低估了拿破仑。
1800年5月6日,拿破仑离开巴黎,前往日内瓦。在那里他对两处战役的每一动向都予以密切注视。在日内瓦,他听取了他的工兵司令的报告以后,决定从大圣伯纳德山口进入意大利。为什么选择了这个山口呢?因为该山口的道路大部分可通马车,只有约20公里的一段路是马车不能走的。
于是,拿破仑以加倍的精力亲自过问为保证胜利所必需的成千上万的细节,因为拿破仑这个人,虽然易于沉溺在宏伟的雄图之中,但为了实现这些雄图而非做不可的那些实际工作,他也是酷爱的。
马尔蒙将军当时指挥炮兵,他发明了一个很巧妙的办法,就是把大炮从炮车上取下来,装到掏空的树干中,然后拖过山口。
截至5月17日,贝尔蒂埃已成功地把15万名步兵和1000名骑兵运过了山口,沙布南师也毫无困难地通过了小圣伯纳德山口到达了奥斯塔。
拿破仑本人于5月16日离开洛桑,在20日清晨越过了大圣伯纳德山口,不过不是达维德所描绘的跨着一匹剽悍的战马,而是骑着一头骡子,由当地一位向导牵着。
至此,法军实际上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拉纳率领前卫部队从奥斯塔向夏蒂荣迅疾推进,直下多拉·巴蒂亚河谷。
而这时,奥军总司令梅拉斯的胜利美梦业已消逝。5月21日,他听到一支强大的法军已经通过了大圣伯纳德山口的令人惊恐不安的消息之后,他就只留下18万人与坚守瓦尔河的富歇对峙,亲自率领其余的兵力撤回都灵。
到了都灵之后,梅拉斯又获悉他的对手是拿破仑本人。但是直到5月底他才得知蒙塞正在强行通过圣戈塔德山口,威胁着米兰。这时,他才看出了他所处险境的全貌。
于是梅拉斯把所有能调回来的兵力全部匆忙调回,甚至还下了一道十万火急的命令给围攻热那亚的部队,叫他们撤回到亚历山大里亚。但是这支部队已经和马塞纳开始了交出热那亚的谈判,而英国海军上将基思勋爵的主意是要促使攻城奥军的指挥官决定把围攻热那亚一事坚持到底。
当时,热那亚城的处境已经万分困难。人们已大肆搜求马、狗、猫、鼠等用以充饥。到6月4日,马塞纳率领8000名饿得半死的守军,体面地打着军旗,通过奥军的阵地撤出。马塞纳这位严厉的军人根本不理投降之说。他只通知联军统帅说,6月4日他的军队将撤离热那亚;如有阻挡,他们将用刺刀杀出一条血路。
拿破仑因为没有立即驰援马塞纳,曾受到人们的指责。马塞纳和蒂埃博曾指责他遗弃部下,后来又由朗弗雷以其素有的技巧把这一点说得颇为使人信服。但是这一切都是经不起仔细推敲的。首先,奥军一得到法军侵入皮埃蒙特和伦巴第的确实消息,就一定会在都灵或亚历山大里亚集结重兵。事实上梅拉斯的部队已靠近都灵了。
如果拿破仑带兵往正南,直奔热那亚的话,梅拉斯就会扑向他的侧翼的。这样一种进军,在只有40000人部队的情况下,是极其危险的,而冒了这样的危险之后,其收获最多也不过是救出一支当时已人数大减,饥饿不堪的守军。再者,拿破仑那时的预料是,一旦围攻热那亚的敌军发现了自己的后方受到威胁,自然会后撤的。
健全的策略和给予敌人以晴天霹雳似的打击的欲望,促使拿破仑想出了一个更为大胆、更为有利的作战计划。那就是把奥军从伦巴第清除出去,并把他们的补给品夺过来,然后,和蒙塞率领的15万人会师后,在米兰以西把奥军的退路切断。
6月2日,拿破仑进入米兰。拿破仑在截获奥军文书,从而得到了有关梅拉斯的动向的宝贵情报之后,于6月9日,率军前来斯特拉代拉。在那儿,他等候着从萨沃纳切瓦两地富歇和马塞纳的消息。因为这两人的实力若能合起来,那么,他为奥军所设下的包围圈就可以说完成了。但由于种种不能归咎于马塞纳的原因,这次会师之举延迟了。尽管如此,他还是对从尼斯撤退的奥军进行了很大的袭扰,以致从尼斯方面与梅拉斯会合的奥军只有8000人。
无疑的,当时梅拉斯最好的办法还是应该急趋热那亚,去依靠英国海军。但是这个计划有损于梅拉斯的自尊心,因为他在意大利原来已经赢得了不少的荣誉,可是拿破仑的到来有从他的头上夺去整个桂冠之势。他和他的参谋们,为了扭转危局,决定奋勇冲破正在紧缩的敌军包围圈。他们的这一尝试,眼看就要成功,却终于全盘失败,这真是世所罕见的。
此时,拿破仑分析奥军会向热那亚逃跑,便率兵进入托尔托纳的平原地带,想阻截奥军朝热那亚转移。在斯特拉代拉隘道,他的胜利本来不会成问题。
但是,现在拿破仑占的地方太大,面太宽,以致在法军全线任何一点上,兵力都很薄弱,而他的敌人则反而有利地占有中心地位。这时他不得不使用包抄战术,这种战术4年前由奥军使用的结果证明,它常常会造成致命的失败。这次拿破仑一变他常用的战术,心里也流露出一种忐忑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德塞来了。德塞是从埃及返回巴黎后就马不停蹄来到意大利前线的。他的到来,使拿破仑精神为之一振。德塞为人高尚,作战英勇,他一到,拿破仑就和他热情地谈了3个小时。
6月13日夜,德塞奉命率领5300人开往热那亚以切断奥军向那方面的退路。加尔达内将军指挥的法军先头部队则于13日下午在马伦哥村把敌人的前锋打退。加尔达内此时报告说,博尔米达河上没有桥梁,因此敌人不可能从那里过来,进入马伦哥平原。
稍后,马尔蒙在当天晚上快速推进的时候,却发现在博尔米达河上至少有一座防御坚固的桥梁。第二天一大早,拿破仑一发觉加尔达内的情报有错误,就一方面对这位将军大发雷霆,另一方面火速派了一名传令兵去把德塞叫回来。在德塞能回到拿破仑这边以前,马伦哥战役早已经打响了。
1800年6月14日晨,在离马伦哥不远的地方揭开了战幕。奥军从开头几小时起就显示出自己的威力,法军边战边退,虽然给了敌人重大的打击,但自己也遭受到了惨重的损失。
14时左右,战斗看来已经完全失败。15时以后,欢喜若狂的梅拉斯派了一个信使前往维也纳,报告奥军已获全胜,战无不胜的拿破仑已被击溃,他还报告了战利品和俘虏的数目。法军总部陷入混乱。
拿破仑还很镇静,一再强调必须坚强,战斗尚未结束。在16时刚过的时候,情况突然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德塞将军的师已经赶到,这个师是被派往南方去切断敌人从热那亚撤退的后路的,现在用最快的速度,在紧要关头赶到战场,给了奥军以沉重打击。
奥军十分确信自己会获全胜,所以在这个时候,整批整批的军队去休息和用午饭。在从天而降的德塞师的打击后,拿破仑全军也蜂拥而上,奥军被完全击败。到17时的时候,奥军就在法军骑兵的追击下急忙溃逃。
德塞本人在攻击开始时被击毙,拿破仑在这一晚上,含泪说道:“如果今天能够拥抱德塞,这一天该有多好啊!”
拿破仑的战友只看见他在战斗结束以后掉过两次眼泪。第二次是在若干年以后,当拉纳元帅被炸断了两腿死去的时候。
正当维也纳宫廷收到梅拉斯第一次使人兴奋的消息而欢欣鼓舞的时候,紧接着第二个信使来到了维也纳,说第一个信使刚走不久就遭到了很大的失败。奥军又失去了意大利,被拿破仑占领了。
这时的巴黎,在交易所、银行附近,在大街紧张的人群中间,人们的情绪更加高涨。因为是拿破仑得胜了,他现在争得了完全巩固的地位,并且有可能一方面用暴力来镇压“无政府状态”和一切侵犯有产者和私有财产的行为;另一方面,不让封建君主制度复辟。
有些最坚决的雅各宾派沉默不言,保皇党人表现消沉。但由于首都和外地的高昂的兴奋情绪,这两种人暂时都不被人们注意。
另外,还有一些人由于自豪而陶醉,因军事爱国主义而得意忘形,许多一直比较清醒的人也患了狂热病。这一切在拿破仑回到巴黎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马伦哥会战以拿破仑的大胆果断与独出心裁而震撼世界。许多人将其行动与当年汉尼拔进军意大利相媲美。
这次会战仅用了一个月,即5月14日至6月14日,一个月定胜负,是世界军事史上的杰作。
拿破仑此时审时度势,他并没有乘胜向奥地利进兵,他有更加迫切的内政问题需要处理。因而马伦哥会战也是拿破仑赢得喘息时机和一段和平岁月的作战行动。
谋划和建立新体制
“我们已经结束了革命的浪漫史,现在我们必须开始写它的正史了。我们必须仅仅着眼于在应用原则中那些实际的与切实可行的方面,而不应根据推测和假设。”这就是拿破仑在参政院早期的一次会议上的名言。
这些话定下了执政府时期的基调。那是一个从事紧张的实干的活动的时期,使法国的全部精力都贯注在这上面,而使革命的早期事件烟消云散,好像都变成了遥远的历史陈述了。
文官统治的失败和拿破仑的军事胜利,在那时处于怀有希望、乐于接受一切的法国国民的心理上产生了稀有的影响。
1800年,法国的一切都处于一种过渡的状态中,正好让一位创立勋业的大师施展身手,而这位大师就在眼前。拿破仑在内政方面的建设才能,丝毫不亚于他在军事方面的雄才大略。
由于拿破仑的精力过人,他毫无休止地追根究底的作风,迫使行政工作人员不能不透露他们工作的内情;他卓有才智因而能抓住每个问题的要点并找出了解决的办法;他的工作热情和坚韧不拔的精神使得各部部长和各委员会辛勤地工作。他有时每天工作20小时,以便检查工作完成的情况。
总而言之,是拿破仑做事彻底的精神,和他对法国所抱有的雄心壮志,使得每个官吏都具有一点像他那样蔑视困难的精神,做到像一位官吏说的,“我们都习惯于想干大事了。”
政治建设中急需处理的首要问题是关于地方政府问题。在确知全国人民已经接受新宪法的当天,第一执政即向立法机构提交一份关于管理各郡事务的法律草案。
新的法律规定以中央直辖的地方政府代替地方自治。地方行政区域的划分仍然照旧,但是国民公会所废除的“专区”又恢复了,不过范围比以前稍大一些,现改称为县。
奇怪的是新的法律竟然未引起强烈的反对。因为它实际上在最宜于有效地实行民主的范围内,即在地方自治方面,遏制了民主,从而使民选制度除了选择地方治安法官外变得有名无实。这一点早为保民院内的自由派人士所看出,但是由于1月份通过的规程,他们的权力甚小。
虽然拿破仑对任何宗教都缺乏深厚信仰,但他深深感到需要宗教来维护道德和巩固社会。在拿破仑的青年时代,他在科西嘉曾亲眼看到罗马天主教的力量。
在出征意大利时期,拿破仑见到法国正统派教士为求问心无愧,而流亡在外,甘于贫困;对他们这种宗教热忱,他为之惊叹不已。他对这些被流放的教士的保护,超过了真正的共和主义所能容许的范围,他们也对拿破仑感恩戴德。
这种无形的但不可抗拒的势力,从罗马帝国继承了组织方面的特长和维持纪律的能力,而这些都是革命时期显然欠缺的。这种势力大可以作为这位现在统治着拉丁民族的人的盟友。古罗马气象万千,现在只剩下这点教会的精神统治这一点余晖,却不能忽视它对自己的用处。
在法国,控制新教信仰,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但由于拿破仑的目的是把所有的宗教信仰都隶属于国家,他决定承认法国的两个主要新教组织,喀尔文教派和路德教派。允许他们选举自己的牧师,并在长老法庭内管理他们自己的事务,牧师的薪金由国家发给。为此,政府不但保留任用每个牧师的批准权,而且不准新教组织与任何外国或外国当局保持任何联系。
在过去12年来的法令中,拿破仑只能找到一件作为他设立荣誉军团这一创举的先例。过去总的趋势一直是要铲除所有不平等的现象。在1790年,所有贵族称号统统被废除了,国民公会命令对勇敢的军人授以“荣誉纹章”。
1802年5月,拿破仑提议设立荣誉军团,由15个大队组成,每个大队有将官、指挥官、军官和荣誉军团团员。该团事务,由拿破仑亲自主持的委员会管理。每个大队获得“国家封地”,每年有20万法郎的地租收入,按等级分发给每个成员。
凡已获“荣誉勋章”的人都是荣誉军团当然团员。凡“在争取自由的战争中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军人,和凡“以其学问、才干和德行帮助建立或捍卫共和国原则”的文职人员,都有希望获得现在提供的勋位和奖赏。
这种不仅奖励军界人士的功劳,而且还奖励文职人员的做法,的确是很开明的。著名学者如拉普拉斯、贝托莱、拉格朗、热夏普塔尔,法学家如特雷拉与特隆歇,他们的鼎鼎大名给荣誉军团增添了光彩。否则它就成了一个极为平凡的组织了。拿破仑是想把全国的聪明才智都调动起来。
拿破仑时代的另一伟大事业,巍峨坚固,像金字塔一般,那就是把法国的法律重新整理,编成法典。这项工作的困难在于,历届国民议会颁布了大量有关政治、民事和刑事方面的法令。其中不少法令是一时狂热的产物,但也被收进了当时编纂的法典。
推翻了封建制度与旧王朝,并不等于永久地改变了法国人的民族性。他们仍然是拉丁历史学家所描绘的那种心情快活、爱好艺术、热爱家族的人民。他们今天仍和恺撒时代他们的先祖一样,他们的民族或家族的自尊心,总是与对捍卫民族或家族利益的英雄的敬仰之情紧密地结合着。
对这种罗马式的或准高卢式的心理反应,拿破仑将加以控制利用。而最足以说明拿破仑的政治远见的正确的,莫如他在编纂法典方面的活动,在这方面他把旧的和新的法律加以鉴别取舍,这部伟大的法典后来以他的名字命名。
法国的旧法是一堆理不出头绪来的乱麻。其法律和惯例主要来源于罗马法和法兰克王国的法典,又与封建惯例、各省特权、教会权利,以及后来名目繁多的国王赦令纠缠在一起。革命者在立法时将这堆荆棘丛生的蔓草根株枝叶统统拔掉,没有遇到丝毫的反对。
制定这部法典好比建筑一座金字塔,其中一些巨石几乎全是拿破仑亲手砌上去的。他扩大了公民权范围;尤其重要的是,他加强了父亲的权利,从而巩固了法国人的家庭组织。在这方面他的科西嘉人本性,和他在治国策略上的需要,使他废除了革命时期许多立法条文。
另外,拿破仑对科学研究给予保护,但他要求科学研究要有实际的效果,要讲究实用性。
拿破仑解决内政问题的效率并不亚于他指挥作战,同样是一个行家里手。他召开国务会议,听取大臣们的报告,并向专家学者和一切内行的人学习。
他解决某些行政、财务、经济、民法、刑法、外交方面问题的方法常常是这样的:首先听取有关大臣、专家学者及文件起草人的报告,把各种有益的建议先提出来,然后加以比较、选择,当然最后决定权始终操在他的手中。
一旦作出决定,必须高效率地、不折不扣地执行。拿破仑说:取得战斗胜利的人,不是提出好建议的人,而是负责执行和下命令执行这个建议的人。
但是下命令仅仅是事情的开始,而不是事情的完成。由于种种原因,命令被拖延,改变而不能贯彻到底的情况是很多的。因此,检查命令的执行情况在国家管理中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发布命令。
对于不执行命令,不认真贯彻命令和拖延执行命令的现象加以认真地追究是每个领导者的职责,不追究对命令的敷衍塞责是领导工作的失职。因此,在他统治期间,各级官吏的工作是十分紧张、没有偷懒余地的。做事要看结果,不需要看过程。结果是最能说明一切的。
他极力发给公务人员很高的薪俸,但却从这些人身上榨取最大限度的血汗和智慧。“对官吏要像对士兵和军官一样”,因此,当时的一些官吏后来回忆,在拿破仑时代,官吏们每天起得很早,睡得很晚,没有松懈现象。
拿破仑经常用法庭、惩罚、解雇来威吓官吏,迫使他们不得不超出一切限度来工作。他认为,人的寿命的长短,这对国家无关紧要。他既有这样露骨无情的语言,同时也有用奖赏激发人们献身的本领。
他善于使人产生激情,就像他在战前用动员来使军人产生激情一样。人们在工作中累得筋疲力尽,就像官兵在战场上牺牲一样。文官和武官一样,为了得到一枚勋章或主管的一个赞赏,而不惜加班加点,赴汤蹈火。
与改革法国吏治相一致的是,拿破仑断然取消了法国地方政府自治制度,改为中央直辖制。而酷爱自由的法国人出奇平静地接受了拿破仑的中央集权制。因为他们对民主自由之类引起的内乱已厌烦了。
拿破仑洞察民情,以秩序和专制取代了民主和自由,是顺乎民心的。尽管如此,法国这一政治上和精神上的倒退时期,却也是以它的一些最伟大的近代制度兴起为标志的时期。这个时期自相矛盾的主要问题在于:一方面,文学活动和真正的公民权利的进展微乎其微;但另一方面,种种体制的建立却是盛况空前的。
这是某些时代的共同特点,在这些时代,人们的聪明才智在遭到长期束缚之后突然冲破障碍,于是人人满怀希望,有如草木逢春。
登基加冕世袭帝号
1804年4月18日,议会决定授予第一执政拿破仑·波拿巴以法国世袭皇帝的称号。在当时,资产阶级和农民也意识到,要想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就必须保持拿破仑的地位,因为流亡法国的复辟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拿破仑在处理政务上,比任何一个精通治国权术的政治家都更为坚决。他显然没有费多少劲,便登上了这样的高位,而五个督政都声名狼藉地从这个高位上栽了下来。之后,他立即本能地选择了唯一能保证法国休养生息的政策,保持各种利益和不同政治派别之间的平衡。
拿破仑竭力扩大法国的殖民地和发展它的商业,并开发法国国内的资源。主要的道路已经修复,不像1789年废止了徭役以后那样破烂不堪了。
开凿或大大改善了连接法国主要河流系统的运河。斯凯尔特—瓦兹运河的建成很快使巴黎受益,因为它使比利时的资源可以方便地运到法国的中心。许多港口加深了,扩大了。马赛港欣欣向荣,活像黄金时代就在眼前,只是后来因与英国重开战端以致好景不长。
马赛与热那亚之间的道路,以及越过辛普朗山口、悉尼西奥山口和热内弗尔山口的通路,都已改善,从而便利了与意大利的交通。修建了通到莱茵河及沿该河左岸的道路,这证实第一执政不仅想要扩大商业,还想保护东部的自然疆界。
美化巴黎的市容却是拿破仑使巴黎的居民脱离政治的主要手段;他的这一招很快便获得到圆满的成功。在这方面,法国革命也为大规模的建设扫清了道路,如果旧巴黎的许多寺院没有废除的话,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在著名的斐扬派和雅各宾派的旧址或在其附近,拿破仑铺设了一条条漂亮的大道。10年前立宪派人士或赤色分子放言高论和从事战斗的地方,现在巴黎社会上的时髦人物乘着金色单马双轮马车沿街兜风。这些街名使人想起了第一执政在意大利和埃及的胜利。艺术与文化也俯首听命于这位统治者。
拿破仑下令翻修卢浮宫,此宫现在成了绘画与雕刻的宝库,由于有从意大利的许多美术馆劫掠来的杰作而更为丰富多彩。拿破仑把法国的艺术珍品陈列在位于市中心的富丽堂皇的大楼里,没有什么事能比这样做更有助于确定巴黎作为世界文化中心的地位的了。
拿破仑修建巨大的画廊,把杜伊勒里宫的北楼与卢浮艺术宫连接起来,构成了面临新建的利沃里大街的辉煌的建筑面。费用虽然浩大,建筑工程仍加紧进行,直到拿破仑帝国被推翻了突然停顿下来,留待这位伟人的侄儿拿破仑三世去完成。
虽然原来的设计可能如夏普塔尔所断言,是要修建一座中央要塞,但对于所有的艺术爱好者,尤其是对那位英雄崇拜者海涅来说,新的卢浮宫的建成使拿破仑的永垂不朽确定无疑了。
其他既美观又实用的工程,有沿着塞纳河左岸绵延伸展的码头,在河上修建的三座大桥和对植物园以及其他公园和空旷地区的修葺美化,以及美术工艺馆的落成。在以后的日子里,突出地表现了帝国的尚武精神的,则有旺多姆圆柱的树立,凯旋门的修建,以及把马德莱娜教堂奉献也可以说是亵渎为光荣堂。
这些工程里,有很多是这个时期以后建成的,但拿破仑称帝时的伟业所体现的是他当第一执政时已经确定的雄图。在执政时期制订的美化巴黎的计划,已经足以使巴黎市民感激振奋,并使他们不再考虑政治问题,转而注意豪华游乐的场面。这些场面不禁使人回想起路易十四的时代来。
拿破仑没有取得什么额外权利或尊荣,只是获得了帝王们行使的那种特权,即赦免权。其实,他的权力已如此巨大,简直无以复加了。三位执政都是终身任职,而且是元老院的当然成员。第二执政和第三执政,经第一执政的提名,由元老院任命。元老院可以否决第一执政推荐为第二执政和第三执政的头两名候选人,但必须接受他所提名的第三名候选人。
第一执政可以把他提出的继承人的名单存入国家档案;如果元老院否决了这个提议,则由第二执政和第三执政提出建议;如果这个建议也被否决,那么他们将再提议两个候选人,元老院必须从中选择一人。3个立法机构实际上失掉了它们的一切权力:立法院的权力归于元老院;参政院的权力则转移到一个从它分出来的枢密委员会;而保民院则被迫分成五个部分举行秘密会议。
在另一方面,元老院的权力却显著地增加了。从那时起,它不仅有权维护共和国的宪法,而且拥有解释宪法中引起争论之点,以及发现有所欠缺时予以补充的权力。
不仅如此,元老院还有权发布有关组织体制的元老院决议案,给法国殖民地制定宪法,或在任何郡里停止陪审制五年,甚至可以宣布某一郡不受宪法所限制。元老院对条约的批准,现在也有权参与意见,这一权力过去是属于立法院的。
最后,元老院还可以解散立法院和保民院。但这个令人生畏的机构是受其总设计师的严格控制的,上述权力都要政府发端才能运行。关于法律,又称元老院决议案的提案须由第一执政提名的参政院枢密委员会加以讨论。
这种预防措施,在一个不像拿破仑那样重视细节的统治者看来,也许是多余的,因为元老院的组成,已保证它会俯首帖耳。因为虽然它采用的互选办法不断更新其成员,但这种特权是用下述方法加以限制的:从各郡选举团呈上的元老院候选人名单中,拿破仑为每一空缺选定3名候选人,元老院必须在3名之中选择一名。
第一执政除依据1799年宪法提出80名元老院议员之外,还可以直接再提名40名。这样,元老院很快便直接、间接地掌握在他的手中,只有那些最忠诚于他的人,才有可能入选。
拿破仑称帝之后,授予了他麾下的18名军官为帝国元帅头衔,其中现役14名,另有4名是年事已高的退役老将。拿破仑还对自己的一家人给了封赏,妻子约瑟芬封为皇后,母亲莱蒂齐娅、妹妹埃利莎和卡罗利娜封称殿下,约瑟弗成了大选帝侯。
加冕典礼定于12月2日举行。加冕仪式务必灿烂辉煌,堂皇富丽。人们从欧洲的四面八方而来,出席观看如此盛况空前、无与伦比的非凡表演,人人争相一饱眼福。
12月2日11时,拿破仑皇帝皇后登上金銮驾。这是一辆四轮豪华马车,镶金镀银,光亮如镜。上面铺有白天鹅软垫,顶上雕有戴皇冠的帝国之鹰。盛大的护驾仪仗队紧跟着前往圣母院。沿途街道由士兵筑成了人墙,一路上钟鼓齐鸣,礼炮不绝,50万观众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意大利北起阿尔卑斯山,南至它的半岛东南端,都受法国人的控制,奥地利被迫放弃了它对意大利的一切图谋;瑞士和荷兰完全被这位第一执政所左右;西班牙俯首听命,唯有拿破仑之马首是瞻;英国虽然在海上打了多次胜仗,但在陆上则一筹莫展。而法国在新的体制之下,却正在迅速恢复,而且超过了它昔日的威信和安定,这些体制乃是对拿破仑这位第一执政的丰功伟绩最能流传千古的赞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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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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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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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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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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