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一下就伸向邻居的脖子。
我的左眼又看不见了,目之所及,皆是红色。
我挣扎着,想要摆脱这恐怖的束缚,但无济于事。
邻居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用力一脚,将我踹倒在地。
我笔直的身体,直接起身,歪着头,以非人的速度,出现在邻居的面前。
从邻居的瞳孔里,我看到了自己古怪的身影。
“跑......”我想要大喊出声,但发现身体所有的一切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我沾满奶油的手,瞬间刺穿了邻居的心脏。
血水汩汩而出。
邻居不敢相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张大了嘴巴。
我全身虚脱,但指尖在用力,轻轻一转。
心脏被生生地掏了出来。
这场景,我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了。
再次见到,我头晕目眩,几乎晕倒。
但我听到自己大声狂笑。
邻居就这样倒在地上,他偏着头,到死,好像都不明白自己的死法竟会如此惨烈。
卧室内,我猛地坐起身,满头是汗。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家。
沈晚晚就坐在我的床边,她红着眼睛:“大方哥哥,你终于醒了。”
我长舒一口气。
竟然是一场梦,我没杀人。
我全身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衣服,湿哒哒地贴在我的身上。
“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我试探性地问道。
沈晚晚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什么事?”
我仍然不放心,光着脚下了床,冲出卧室。
桌子上摆放着的草莓蛋糕已经残败不堪,那残缺的样子,与我刚刚梦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全身僵住。
“晚晚,桌上的蛋糕怎么回事?”
沈晚晚越过我的身体,也看向蛋糕的方向:
“你还说呢,昨晚明明说好提前回来给我过生日的,结果我刚吹了蜡烛,你就像着了魔一样,用手抓着,把蛋糕全给吃完了。”
沈晚晚的话,让我想起昨天晚上被恶鬼击倒后,看到另一个我吃蛋糕的样子。
我汗毛重新竖了起来,蹲在桌子前,用手试探性地模仿着昨天的样子。
“是这样吗?”
我的声音都在颤抖。
沈晚晚用力点点头:“是啊,你还得吗?”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所以,昨晚发生的事,不全是梦,起码有一部分是真实存在过的。
“后来呢?我吃完蛋糕之后呢?”我急切地问道。
沈晚晚见我神色不对,继续说道:“吃完蛋糕,你突然就倒在地上睡着了,我一个人拉扯着你进的房间,本想叫你起来的,结果你睡得太沉了,好像还一直在说梦话。”
“梦话?什么梦话?”
沈晚晚努力回忆着:“就是什么......快跑......什么杀人偿命什么的。”
我吓得说不出话来。
“昨天晚上,有没有人来敲过门?”
“没有啊,昨晚就只有咱们两个在,大方哥哥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我神色慌张,但极力想要掩饰,对沈晚晚摆摆手。
“没事......没事就好.......”
沈晚晚追上来,关切地拉着我的手,用另一只手去摸我的额头。
她的手心暖暖的,又很软。
我一下子泄了气,身上所有的紧张都烟消云散。
她粉红色的唇就在我的眼前,只要我往前探一下头,就能亲得到。
忍着的感觉不太好。
沈晚晚好看的杏眼看一眼我发呆的表情,以为我还沉浸在刚刚的噩梦里。
她笑容很甜:“没事了大方哥哥,不过,我的生日,你要给我补上!”
“好。”我咽了咽口水,慌忙低下头去。
低头,就看到沈晚晚的身上穿着超短的热裤,小小的背心挂在身上。
她身材匀称,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
简直人间尤物。
沈晚晚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大方哥哥,想什么呢?”
我赶紧别过头:“没......没什么,想吃什么,今天带你出去吃点好的。”
沈晚晚高兴地笑道:“好啊好啊,我想吃麻辣烫,好久没吃了。”
我用手点了她的额头一下:“麻辣烫?瞧你这点儿出息。”
沈晚晚缩了缩脖子,吐着舌头,可爱地歪着头笑。
不能再看了,再看要犯罪了。
我转身走向房间,一边走一边说:“去换衣服,咱们立刻出发!”
沈晚晚高兴地跳起来:“我现在就去,你等我哦!”
看着沈晚晚走进自己房间后,我转回头,重新蹲在蛋糕前仔细观察着。
昨晚发生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我梦里的事?
如果只是梦里的事,为什么我对那些事印象这么深?
那个恶鬼,真的来了吗?
还是我噩梦缠身,出现了梦魇?
正想着,我突然看到餐桌底下,那块破破烂烂的红布就在角落里。
亮得刺眼。m.χIùmЬ.CǒM
我刚刚缓好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如果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的话,地上的红布又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之前在沈晚晚的身上,从来就没有发现过这个东西。
所以现在,这个东西不可能凭空出现在这里。
我抬眼盯着沈晚晚的房间。
只有一种可能——
她刚刚在说谎!
我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向沈晚晚的卧室。
刚走出几步,就听到大门被敲响。
声音急促。
昨天晚上也是这种声音。
就好像,时间开始轮回,发生的事再次重新发生一样。
我愣在原地。
“有人在家吗?请开一下门!”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暂时地放下心来。
此时,沈晚晚已经换好了衣服,从卧室走出来。
见我听到有人敲门却没有准备起身开门,她不高兴地瞪了我一眼:
“来了!”
“别开门!”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沈晚晚已经将大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身穿制服的漂亮女警察。
我整个人僵住,头脑一片混乱。
沈晚晚似乎被门外的女警察吓到,怯生生地问道:“请问,有事吗?”
女警察向屋内扫视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
我神情紧张,警察看我的瞬间,我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半步。
“没什么,想过来问一下,昨天晚上,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什么?”我颤抖着声音问道。
女警察的视线重新落在我的身上,微微皱着眉头:“比如,有没有听到打斗声,或者尖叫声什么的。”
沈晚晚思考一瞬后,摇摇头:“没有啊,我们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大概十二点多,什么都没听到。”
女警察眼神里都是怀疑,特别是看向我的时候。
我强迫自己镇定,问道:“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女警察回答道:“你们隔壁有人死了。”
“死了?”
我跟沈晚晚几乎同时问道。
女警察点头,认真地观察着我的每一个表情动作:“所以,你们昨天真的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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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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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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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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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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