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如果这个恶鬼再来的话,很有可能已经休养生息好了,准备再取人命。”
“不是,两年前你师父不是已经将那恶鬼给杀了吗?”慌乱中,我不解地问道。
沈晚晚眯着眼睛,一步步靠近出租屋的门,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原来,这两年她一直都没有告诉过我真相。
那恶鬼根本就没有真的被老道士制服。
沈晚晚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师父用了自己的命,才能将那恶鬼压住一年半载。
难怪,那老道士临死前,都让沈晚晚一定要看好我,说到底,原来是这个原因。
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黑影,其实我觉得他好像并没有想要真的伤害我。
但是那老道士却将沈晚晚留在我身边,到底意欲何为?
一边想着,沈晚晚已经站在大门口,准备伸手去开门。
我一惊,上前按住沈晚晚的手,悄悄地对他摇了摇头。
沈晚晚将我手中的红布又晃了晃,小声说道:“别怕,有了这个,外面那恶鬼就看不见了你了。”
“然后呢?”我紧张地问道,“难道让你一个人跟那恶鬼缠斗?”
沈晚晚抿着嘴不说话。
我一把将沈晚晚扯开:“我们不开门不就行了吗?谁说鬼敲门就一定要开?”
沈晚晚突然一愣,想来,似乎有些道理。
她歪着头,眉眼可爱地喃喃道:“那我为什么一定要开门呢?”
话音刚落,大门被用力踢了两脚,暴躁而愤怒。
“韩大方!开门!我们的契约,你都忘了吗?!”
果然,门外的恶鬼原形毕露。
沈晚晚甩开手,索性将我手里的红布直接塞在木门上。
而后,又在半空中画了一个符咒,纤细的手指往外一推,便将那符咒印在门上。
“好了?”我问道。
回头,便看到沈晚晚一眼期待得望着面前的蛋糕。
蛋糕是草莓味的,上面还放着三个新鲜的草莓。
黑暗中看上去,跟沈晚晚的嘴巴简直一模一样。
我不禁看得失了神。
“大方哥哥,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反正现在他进不来,不如把生日过完再说。”
这丫头,一阵儿一阵儿的。
让我一时分不清,那恶鬼到底是可怕还是不可怕。
正要抬脚走向沈晚晚,就听见背后的大门再次被人用力踢打着。
“韩大方!你找死!”
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我之前的声音一样,嘶哑,一如野兽般的声音。
“大方哥哥,过来呀。”
沈晚晚漂亮的小脸儿对着我笑,手指勾了勾。
我神魂颠倒,笑得跟个傻子一样,走到沈晚晚的身边。
刚走到她身边,就见她突然变了脸,面色冰冷地用她纤细的手钳住我的脖子。
嗓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让你开门,你听不见吗?!”
我吓得全身汗毛直立:“晚晚,你.....在说什么.......”
沈晚晚站起身,手劲儿极大,一只手就将我的身体拎了起来。
“我说过,从你出生那天开始,你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不杀你,但是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晚晚,你放手!醒醒!”我挣扎着想要喊出声。
但是,嗓子里根本发不出一点正常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快要被毒哑的公鸡。
沈晚晚夸张地大笑:“两年了!这两年的时间,你过得差不多了吧?!”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我用尽力气,双腿挣扎颤抖着问道。
沈晚晚的脸上开始出现变幻的表情。
“大方哥哥,快跑,别管我,快跑......
跑?你真以为你跑得掉?”
我心里想着,我特么是想跑,但是我要能跑得掉啊.....
这个小丫头有时候说话真的是不过脑子。
“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委屈求情。
“杀.....杀了他们,那些没有人性的人!”
我根本听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只能勉强答应:“好好好,你说,杀谁我就杀谁。”
“你说的?”沈晚晚用奇怪的声音回答道。
下一秒,她表情痛苦,“大方哥哥,不要答应他!一旦答应下来,你身上的契约就.......”
“闭嘴!”沈晚晚嘶哑的声音再次侵占了她。
沈晚晚的表情看上去极其痛苦,她用尽力气大喊一声。
我亲眼看到她的身体迸发出一道金色的光。
沈晚晚瞬间虚弱,晕倒在地。
周围的空气骤冷,我看到有红色的液体从门缝下方流淌进来,几乎要淹没了我和沈晚晚光着得脚。
“别搞我!”
眼下看到沈晚晚已经没事,我愤怒的上前,打开了大门。Χiυmъ.cοΜ
门外,我没有看到我爸,而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正冷笑地望着我:“你终于开门了,好久不见,韩大方.....”
我还未说话,头一晕,倒在地上,头正好撞在沈晚晚的脚边。
我的视线逐渐模糊,左眼完全失明,右眼看到的一切,都是血红的颜色。
模糊中,我看到放在桌子上的草莓蛋糕。
另一个我蹲在桌子旁边,脏兮兮的手,伸向蛋糕的方向。
一把抓,奶油糊满了手,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吃着蛋糕。
狼吞虎咽。
我用尽力气想要说话:“别动......那个是我给.....晚晚......买的......”
那个人像是听不见一样,越吃越快,脸上满是蛋糕。
就像是饿死鬼一样。
最终,我昏死过去。
周围一片漆黑。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看到自己走在出租屋的走廊上。
我的身体已经无法被自己控制,我压抑着想要喊出声,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看到自己的手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夜深人静。
空荡荡的走廊,我光着脚,我甚至看到奶油还胡在我的手指缝里。
半晌,邻居家没有人出来。
“我”突然暴怒,大力得敲着邻居家的门,口中念念有词:“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我吓坏了。
邻居蓬头垢面的样子打开了门,是一个年纪约十八岁的少年。
他染着金色的头发,眯缝着眼睛:“你谁啊?”
我站在原地不说话,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邻居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要关门。
我伸手一推,力气大得可怕。
“杀人......偿命!”这句话一字一句地从我的口中说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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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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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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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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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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