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却是兴奋的指向墙角:“啊!啊啊啊!”
这是,皇上命人给她送来的?
衡月垂眸,心中猜测大约是皇上为了弥补?
好歹赏她一顿饱饭。
小梅已经帮她将小几搬过来,就放在床前,都不必她再挪动了。
衡月不由有些好笑,又觉得小梅对她实在无微不至:“我去坐在椅子上就好。”
说着她起身,原还想顺手端个碗,却也被小梅制止。
小梅急慌慌将整个小几提起来,又很快的走到桌前,将餐食一一布好。
也是此时,衡月才发现,小梅力气竟然这么大!
难怪之前好几次她昏迷前和醒来后的地方都不同,想来是小梅所为了。
衡月心底最后一丝疑惑也被打消,自觉对楚今安再无任何期盼。
目前除了顺从,以及努力让自己过的好一点,似乎她什么都不能做。
便好吃好喝,好好养着自己,以待来日。
……若她还有来日的话。
衡月又将自己劝好了些,加上吃的舒坦,再睡一觉,醒来时候心情平静了许多。
另一边的楚今安便不这般好受了。
刘院正判断了那药的来源,竟是西疆。
“西疆,可有蛊物?”楚今安沉声问道。
刘院正急的满头汗:“这……臣孤陋寡闻,并未了解过蛊物相关……”
“可有谁知晓?咱家这就去将他请来!”廖忠急道。
刘院正想了片刻,给出两个名字,廖忠问清住址,连忙命人前去。
“若真是蛊物……”楚今安眸色沉沉,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现在知道姚嫔的来历了。
安王的属地,便临近西疆。
所以太后不知道姚嫔的底细,而姚嫔也并不知道明亲王所知之事。
她大约以为,自己一刻钟内找不到旁的女人,只能拿她救急——而若真有蛊物,只怕自此之后,自己便再离不开她。
她才这般有恃无恐。
真是可笑。
难道让一个人不死,便不能折磨她么?
“既然姚嫔只求活着,廖忠,告诉李得胜,只姚嫔剩一口气便是了。”楚今安淡声吩咐道。
廖忠头皮一紧,马上应了下来。
“还有姚家,禁军先封再查,不必留情。”楚今安闭上眼睛说道。m.χIùmЬ.CǒM
此事说出去实在也不好听,楚今安并不准备大肆张扬的去办。
他叫了几个心腹过来,一一叮嘱后,刘院正推荐的几个了解过蛊物的大夫便被请到了。
见到几人都战战兢兢的,楚今安看了廖忠一眼。
“几位不必担心,只是皇上听说诸位医术超群,正好与太医院院正比拼一番……”
廖忠洋洋洒洒说了一堆,但皇上龙体肯定是不能被什么人就能诊的。
便找了个之前中过蛊毒的罪犯来,令几个大夫一一诊过。
最后留下的魏大夫瞧着确实不错,老成持重不说,对那罪犯中毒之症说得清楚又贴合。
被留下后,魏大夫似乎有些不安。
他又看了眼楚今安,忽然就跪在地上,以头抢地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为何让朕饶你?”楚今安淡声开口。
魏大夫顿了片刻,颤声说道:“皇上身上所中之蛊,草民……解不了……”
“什么!皇上……”廖忠惊得险些蹦起来,又连忙捂住嘴,担忧地去看楚今安。
楚今安却是最平静的那个。
在刘院正有所起疑的时候,楚今安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叫了魏大夫上前给他细细诊脉,又详细问了那名叫合欢蛊的详细内容。
“需与持有母蛊之人,一年行一次周公之礼……最、最长一年,不然便会蛊虫破体而出……”
魏大夫战战兢兢说道。
皇上身中蛊毒!这件事若是流传出去,他还能活?
魏大夫已经觉得自己今日只能死在这宫里了。
却不想,楚今安问道:“若母蛊死亡呢?”
“那……皇上身上的合欢蛊亦会跟着死亡……”魏大夫额头上的汗小溪一样流下。
不必再问,只看他这般,便知道蛊虫死亡对宿主会有什么伤害了。
楚今安哑声道:“朕也会死,是吗?”
几个字,将周围的三人吓得全都跪在了地上。
楚今安算是明白了,为何姚嫔会走到这一步。
只因为她有恃无恐,若她死了,他竟只能与她赔命!
楚今安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到底还是命廖忠去叫了李得胜,押姚嫔到这里来让魏大夫诊。
但魏大夫只看了姚嫔一眼便摇头:“她身上没有母蛊。”
此时的姚嫔已经昏迷,倒也不必怕她听了去。
但殿中几人却都是惊讶不解的,姚嫔身上没有母蛊?那……
楚今安像是想起什么,犹豫片刻,看了廖忠一眼:“将衡月带出来。”
廖忠一怔,马上应下,又听楚今安加重语气道:“好好带出来。”
说着,他递过来一个荷包。
廖忠双手接过荷包,心中明白了。
这是让他给衡月解开铁链带出来……
看了魏大夫一眼,廖忠知道这人今日的命,算是保住了。
睡到一半的衡月被廖忠解开铁链时还在迷糊,等小梅拿了外裳往她身上披的时候才清醒:“怎么了?”
“皇上请姑娘出去一下。”廖忠只能这般说。
而一见衡月,魏大夫便马上道:“是她!”
楚今安目光落在满眼迷茫的衡月身上,半晌,竟笑了起来。
让魏大夫给衡月把过脉,又让刘院正了解了衡月的身体情况,楚今安才放她回去。
魏大夫却是松了口气:“母蛊现在状态极好。”
刘院正却是带了些忧心忡忡的模样,悄悄看一眼楚今安,轻轻摇头。
楚今安闭了闭眼睛。
衡月现在不能死。
让刘院正给她诊脉也是这般原因,她必须好好活着。
刘院正去斟酌改一下药浴的方子,只留下魏大夫与楚今安回话:“这蛊虫若不发作,并不会影响中蛊人的健康。草民瞧着那位姑娘体内的母蛊很是活泼,皇上可暂时不必担忧了。”
“以后你就留在太医院,帮朕寻出将这蛊虫彻底杀死之法。”楚今安淡声道。
魏大夫长长松一口气,纳头就拜:“臣遵旨。”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他还与楚今安应承:“草民只是暂时缺少一些东西,合欢蛊并不难解,求皇上给草民三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就可!”
“好,朕等你一个月。”楚今安说完,又顿了一下,“若只朕身上的蛊虫被解,母蛊又会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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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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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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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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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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