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得规规矩矩,从没像现在这样,这么失常,这么迫切地想见一个人。
他火急火燎般,发了疯似的直冲向云深不知处的前山门结界处。
每日前来送宗务的弟子正要进去兰室向宗主汇报今日之事,谁知他前脚还没进去,宗主就慌张匆忙的从里跑了出来,那速度有如风一般,留给他的只是一个蓝衫背影,就连他启唇而出的唤一句宗主也给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一脸的愕然:“这还是往日端方雅正的泽芜君吗?不是说云深不知处不准疾行吗?”
“宗主这是怎么了?”路上的弟子见到这一幕,纷纷驻足观望,然后又聚在一起,
“从没见他这样。”
云深不知处还从没像现在这么热闹过,而且这议论的对象还是一家之主,能不勾起人的八卦心吗?
可惜,它只是一时的,因为蓝启仁来了,那个视家规大于天的蓝老头来了,捋着一把胡须,后面还跟着两个戒律堂的弟子,
人群顿时一欢而散,喧闹止于安静,徒留蓝老先生一人在那□□:“一家之主岂是你们可以议论的,若是还有人不顾家规聚众喧哗,一律拉到戒律堂里罚戒尺三十下,抄家规三百遍。”
戒尺三十下,家规三百遍,这惩处不轻啊,这些人也不是傻子,谁会去撞南墙啊。
云深不知处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又开始了有条不紊的工作,对于这样的结果,蓝启仁很是满意,他捋捋胡须,对着那两名弟子道:“找个人下山跟去,以防不测。”
“是。”
“卖水果了,又大又甜的水果啊,快来买一买。”
姑苏城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来自摊主的叫卖声一声胜过一声,苏晓自下山至这城门前,饶是这么喜悦祥和的氛围也带不动她半分高兴之情,刚才可是惊险万分,拍拍胸脯,长吁一口气,一路从山上跑下来可以歇歇脚了。
苏晓思前想后,自己这些天在姑苏并没与什么人产生纠纷啊,不过是将那枚夜明珠换了银钱,一大部分救济了城中的流民婴童,小部分留作自己生活用,另外就是去看望下已逝的父母,何以在下山路上就遭到了十几个人的追杀,
看他们一身黑衣,全都带着面具,所用的兵器也不尽相同,武功路数也不一样,看样子不是同一个门派的,倒像是江湖上的三教九流,
苏晓与他们交手时,对方武功也不弱,且招招狠决,更是不敢掉以轻心,既没能伤到这些人,自己也只能堪堪避开了他们的刀剑,没有受到什么大的血伤,可几个回合下来,体力已消耗了大半,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后边就是万丈深渊,前面是这些黑衣人,想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跑简直是难上加难,这又是山间,平常也没什么人来,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苏晓本来没想着动用阴戒的力量,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仙门中又得掀起一场风波,可今日若是不借助外物自己怕是要命丧于此了,来到陈情世界里,所有的事情还没解决,故事也没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怎可自己先死了,再说这刀子插进身体里是真真的疼啊。
苏晓凝住心神,双手外开,运转周身之灵气再传至阴戒上,以此来催动它发力,那阴戒有如生了火的洛铁一般越发的红亮,脖子上也是灼热火烫极了,自手心散发出了阵阵黑气,再随着双手流转渐渐蔓延至周身,就像一个包围圈一样把苏晓保护了起来。www.xiumb.com
对面的黑衣人从未见过此等法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纷纷举起手中的刀剑:“杀,”冲一般的往苏晓砍去。
苏晓两手作展翅状翩然晃动,再用力一推,周身的黑气瞬时如龙卷风一般朝着黑衣人袭去,它速度之快,这些黑衣人还未看清就已被困在了黑色包围圈里,不能动弹,
苏晓并未对这些人下死手,只是困住他们一时半刻,她一路从半山腰跑到了城门前,可真真累坏了,待歇足了气,才好好认真想想。
阴戒的力量不可小觑,并不只如温若寒所知的那样,能塑造不死不灭之身,前一次苏晓用它净化了怨念之气,这一回又用怨念之气杀人,由此看来,这阴戒之力是由人心念控制,善即善念,恶即恶念,善恶就在一念之间,可若让那些不轨之徒惦记上了,定会想方设法的从苏晓这儿盗走,莫非此次黑衣人是为阴戒而来?
本以为自温若寒死后这事便没人知晓了,看来还是我大意了,一旦阴戒落入他人之手,若是善良之辈,利用得当,倒也好说,若是心生歹念之人,想想太可怕了,那岂不是第二个温若寒了,
自阴戒除掉了苏晓小时的病魇之后,又历经十几年的人的浊息,早已是与苏晓混为一体,若阴戒离了身,苏晓怕是命不久矣,想到这里,又为自己的小命着实担忧了一把。
自城门前走向城中,可谓是忧心忡忡,现在至每一刻都得提心吊胆着,谨防不测。
“姑娘,买水果?”
“啊。”思虑过甚,不慎被拥挤的人群给推到了一旁的水果摊位旁,让摊主误以为我要买水果,不过人家都这样说了,不买也怪不好意思的,买几个尝尝鲜也不错啊,这姑苏除了天子笑闻名,不知这水果滋味如何啊。
苏晓正在仔细挑选苹果,谁知摊主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提醒:“姑娘,你可得小心点,你后面有人跟着呢。”
吓得苏晓手一抖,苹果也掉了,卧槽,这么快就来了,该不会是上一伙人吧,不至于吧,哪有这么快的,难道又是另一帮人?
苏晓蹲下身子借着捡起地上的苹果回头一瞥,没人,这些人闪的也太快了吧,
“谢谢老伯,这个也算我的,”随后付了钱就立马离开。
苏晓一离开,这些躲在暗处的人,他们扔掉手中的油纸伞或是放下金银玉器至摊位上或是从哪个旮旯角落里蹦了出来,所有人一致跟了上去,
“世道不太平啊,这么多人追着一个小姑娘,哎,我还是赶紧收摊回家吧,说不定等会这里将会发生一场灾难啊,”水果摊主嘟囔着收拾收拾,挑担准备回家。
苏晓混在人群中故意七歪八拐,左绕右绕,
后面追着的人拨开一个又一个挡着的人,稍稍垫垫脚尖,伸着头,骨碌着一双眼睛盯着前面的白衣姑娘,嘴里还碎碎道:“她娘的,故意的。”
前面就是路口了,往左拐便是一条小巷,这条巷子里小道众多,七扭八扭的,左左右右都是些住户,到时随便翻墙入户进去躲一躲,谅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
为首之人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旋即一个飞身,点着这些百姓的头颅,往前飞去,
苏晓回头一看,不得了,连忙将手中的苹果悉数地往后一扔。
只可惜苹果力道有限,这些人有的仅仅是被砸了下,顿了顿步子,有些人反应快,及时避开了,只是苦了那些百姓,他们慌忙四处逃窜:“要杀人了,大家快跑啊。”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苏晓回身正准备趁乱逃跑,可面前这一高大威猛之人生生挡住了去路,他瞧了瞧手里拿着的一颗苹果,还塞到嘴里咬了一口,甩甩头笑道:“嗯,真甜。苏姑娘,还想跑吗?”
此路不通便想着往回跑,一转身脚步生生地止住了,苏晓遭到了他的同伙阻截,他们步步逼近,个个不是双手叉腰,就是抱拳挫掌:“老大。”
这些人个个身着金线织成的衣袍,随身都带着剑,很明显不是上一拨人,都是一些公子哥们,样貌倒是不赖,只是这性子与那些浪荡痞子一般无二。
苏晓真是欲哭无泪啊,我今日走了什么霉运,一天之内连遭到两拨人的追杀,这人数还一次比一次多,也不知今日能不能躲得过。
“你们是谁?为何要追杀我?”
“当然是抓你的人咯,谁叫你得罪了他。”
“他是谁,你们是奉他的命令吗?”苏晓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嘛,不好说。不过你放心,我们挺怜香惜玉的,是不会对你下重手的,这么一朵娇艳的花,怎么着也得先尝尝再说嘛,”
为首之人眸色渐沉,笑迷迷地看着他那些同伙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哈哈哈
“一群无耻之徒。”
双脚飞快地转动身子,气势汹汹,挥拳砸向他,哎,先出不利,被他轻巧地避开了,挪到了我的身后,一把箍住我的脖子,这感觉真不好,嘞死我了。
不能动弹,还得忍受他的调戏,一只手在我的身上四处游走,还恬不知耻地说道:“苏姑娘,满意吗?”
真是火冒三丈,去你的,一脚狠狠地踩在他脚上,让你摸我,不给你点厉害尝尝还当本姑娘好欺负是吧,
苏晓心里这气撒的正欢了,脚上使的劲也是越发厉害。
“痛,痛,”他一把推开了我,抱着脚连退好几步,嘴里仍不饶人:“你给我等着,”
瞧他脸红脖子粗的,囧样,就好笑,真是太解气了,苏晓反讥道:“你还是先看看你的脚,别搞得不能走路了那就不太好了。”
苏晓只顾着笑,不曾防着,她的身后正有一把剑即将刺了过来,好险,还好一个偏头即时避开了,
然而那把剑却收不回去了,插进了为首之人的右肩上,他看着自己身上插着的剑,又瞪着一双眼睛要把那人生吞了般,
那人吓得握剑的手都松了,战战兢兢地:“老大,我不是故意的。”
苏晓这一下更是狂笑不止了,心里纳闷道:这群人也太弱了吧。
前一刻在笑,后一刻就打脸,
这伙人怒了,纷纷扬起剑飞身朝苏晓刺去,
人太多,又这么多把剑对着,不能硬碰硬,为今之计就是
苏晓一个双臂张开,微微后仰,身子微躬,双脚连滑数步,快速地从剑下躲了过去,立于他们的对立面,
这些人反应很快,转身举起剑又刺过来,
我的天,双拳难敌四手啊,眼珠溜溜,拉过一旁的摊位随手就往后扔去,前头的人阻了路,后头的人慢了几拍,趁着这个空当,赶紧跑啊,
一路跑,凡是能用的上,木桌子,木椅子,甚至木车子都拿来往后挡挡他们的去路,还随手拿起摊位上的一些小物件就往后扔,甚至连那水果蔬菜都没逃过苏晓那霍乱的手啊,一时间,这一路就跟个菜市场一般,杂乱得不得了,就像自己的家遭到了小偷抢劫似的,而那始作俑者苏晓更是不带形象啊,头发都乱了,肩上的衣服都快有些松落了,自己却还浑然不觉,边跑还边回头看看他们是否跟上来了。
蓝曦臣自下山后就循着当年的记忆在当年火烧苏府这一带附近徘徊,以他的猜想,苏晓回了姑苏必然要回家看看,虽是物事人非,可记忆常在,昔日感情更是历久弥新。
他很疑惑:今日这路上怎么如此清冷,他记得姑苏在他的治理下皆是一派繁荣热闹之景,莫不是下人谎报或是此处又有山精野怪作祟?
蓝曦臣边走边四处视察一番,前头陆续有几人慌张着往这边跑来,而后还跟着不少人,
莫不是前头出了什么事,他拦住一个村民:“这位小兄弟,请问这是怎么了?”
村民一看公子相貌堂堂,衣着不凡,连忙说道:“不瞒公子说,这前头啊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几十个人追杀一个姑娘家,这姑娘打不过就跑,可怜我们这些人遭殃了,”
村民长叹一声:“今日若没有天人相救,这姑娘怕是死定了,公子,还是快些走吧,这战况啊似有蔓延到这边来了。”
蓝曦臣心下不安,快速地朝前走去,村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声叹息:“哎,又是个去送死的,”随后和大家往安全的地方撤离。
苏晓跑啊跑,累得是精疲力尽,人在逃跑的状态下,是低着头,身子半躬着,全然没注意前方,只一股脑的往前冲,这不,把人撞到了吧,准确地说,是一头栽进了
一堵肉墙,要不是某人及时拉住了,和他的身体来了个亲密接触,这会儿怕是又匍匐在他脚下,真的很庆幸,没有出太大的洋相。
苏晓连忙挣脱开他的怀抱,头都不抬地道身谢准备继续跑,可手腕却被他拉住了,
“苏晓,是我。”
太震惊了,苏晓缓慢的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蓝曦臣,怎么会是他?
怔愣中出了神,直到有一只手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将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苏晓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时的模样有多惨,简直不能用词语形容,真是丑大了。
苏晓还没能好好整理一番,后面追杀的人已跟了上来,大吼着道:“死丫头,这会儿我看你往哪跑,”他们相望一眼,然后其中一人大声道:“大家上啊,杀了他公子重重有赏。”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蓝曦臣抱着她飞了起来:“抓紧我。”
这是现实中的吊威亚,也是传说中的轻功吗?看着这离地面越来越高,说不害怕是不可能,苏晓抓紧了蓝曦臣的腰,往他的怀里更近一分,这才感觉到一丝丝安心。
蓝曦臣感受到了怀中人的害怕,给予了回应,抱着她腰间的手也紧了几分。
终于停下了,苏晓有些晕晕的,待看清时,方知他们这是在人家的屋顶上,可踩在这瓦片上重心有些不稳,苏晓整个身子都跌跌倒倒的,似有下一刻就要掉下去了,
蓝曦臣看出她的窘况,连忙伸出手扶着她,这才稳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苏晓往下面一看,这后面那受伤的为首之人正被着一个人搀扶着往这边赶来,而这些追杀之人原地不动都在等着那为首之人前来发号施令。
“上头的那位公子,我奉劝你一句,赶紧将这位姑娘交给我,否则我连你一块杀,”为首之人看着蓝曦臣不动声色,怒道:“兄弟们,直接上去,将他俩给我杀了,”
话还未说完,只见一道剑光,朔月剑划拉一下从为首之人面上掠过,可谓是近在咫尺,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而后深深地刻进了他旁边的一棵柱子上,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这位苏姑娘是我云深不知处的人,谁跟她过不去,便是跟我蓝曦臣过不去,倘若这位苏姑娘确实得罪了某些人,大可来找我一并清算。”
然后留下一众人干瞪着傻眼,扶着我御剑飞行离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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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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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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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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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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