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室,“你说什么?曦臣带了个姑娘回来,就快到山门前了,更有甚的,他竟为这姑娘与人打起来了,还在外人面前自称这姑娘是云深之人?”
蓝启仁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反倒是一旁的蓝忘机,千年的雷打不动,遇事不惊。
蓝曦臣自山门前放下苏晓,才知她已昏了过去,刚才一心御剑,还只道她害羞了,愣是在怀里一动不动,
他抱起苏晓径直往精舍而去,这可惊呆了一路人。
精舍,蓝曦臣探上她的手腕,细细把脉,顿时心里一疼,怎会伤得如此严重,
虽说没有什么外伤,可这内伤竟伤了个七八分,怎么才几月不见就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他吩咐下去待她醒来准备一碗药膳粥送过来,然后写下一些调理内伤的方子交给下人们前去煎药。
蓝曦臣回了寒室,坐在檀木雕花的朱漆案桌前,从怀里拿出一枚碧绿色的玉佩,它通体灵透,莹润光泽,
蓝曦臣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果不其然,在玉的一角发现刻着一个小字“金”。
他眉毛紧锁,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这枚玉佩是他刚刚在路上无意中拾到的,也就是揽着苏晓飞上屋檐时捡起的,这么说这是那群人其中的某个遗落的。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曦臣叫来一名弟子,吩咐道:“你去查查这枚玉佩的来源,切记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查到了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弟子允诺,退下了。
不到片刻,又一名弟子进来说道:“宗主,蓝老先生叫你前去兰室一趟。”
蓝曦臣早已料到叔父会有此一问,他已做好了准备。
“她是谁?”
“苏晓,叔父,你见过她的。”
“曦臣,你平日做事一贯规矩,怎的今日失了分寸?”
对于叔父的话,蓝曦臣不作任何解释。
蓝启仁看着他这个模样,痛心疾首,蓝湛已经让他伤破了脑筋,如今你这做兄长的竟也不顾礼义廉耻私自将一位外来姑娘带回云深不知处,
等等,姑娘,她竟是女扮男装来我蓝氏听学,一想到她在听学期间都触犯了多少条家规了,这气啊就更上一层楼,哼,一甩衣袖离开了兰室。
次日苏晓微微转醒,后知后觉她已身在云深不知处精舍,身体各处还有些痛感袭来,想来是与那些人厮杀时留下的,加上动用阴戒的力量伤了自己也未尝不是。
一名女弟子进来端来一碗粥,苏晓瞧着这粥上面怎么还撒着些黑黑的粉末啊,怎么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啊,正犹疑着接与不接时,这名女弟子开口了:
“苏姑娘,这是药粥,我们云深啊,都是吃这种的。”
苏晓这才想起云深不知处皆是以药膳为主,饮食清淡,很少有这种不加药材做成的饭食。
刚一口气吃完,蓝曦臣就来了,端着一碗乌漆嘛黑的东西走了过来,脚步很轻,
“苏晓,你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快趁热把它喝下。”
嘴里苦味还未尽,又来叫我喝药,苏晓是百般不愿,这手是一直不敢接,
“那我喂你,”
心内一惊,苏晓蓦然一抬头,便落入了一双带着浅浅笑意的星眸中,那里偶然住着一个人,
一旁的女弟子害羞地不敢直视,咱们宗主啥时这样过,这云深怕是要办喜事了!她连忙自觉地走了出去,还不忘替她们掩好门。
苏晓几时这样过,被人盯着,这人还是举世无双的美男子,款款深情,愣谁都抵挡不住啊,太肉麻了,身体自然地瑟缩了一下,一股劲地抢过他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
蓝曦臣笑了,她害羞了。
苏晓一副低着头的小女子姿态,刚把药碗放在榻几上,她的手就被蓝曦臣拉过去了,他要干嘛?
她盯着他将她的手放在他的手掌上,另一只手覆了上来,指尖轻点,
苏晓快要被自己晕死了,人家这是在给你探脉,你倒好,瞎想什么呢?
身子不敢有半分挪动,也不允自己神游天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蓝曦臣在她的手腕上摸索,都说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最好看,还别说,是真的。
甫一探完脉,苏晓木然了,只见他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巴掌将她的一双不算漂亮不算纤巧的手给包住了,还反复摩擦,
“苏晓,你且在云深不知处安心呆着,这些时日尽量少走动,多卧床休息,外面的事就不要管了,身体要紧。”
话语温温柔柔的,搞得苏晓是心神荡漾,连自己应该适当的反抗下都忘了,只一个劲的瞎点头。
这应该就是恋爱的感觉吧,心跳的好快。
“每日我都会过来为你探一次脉,一日三餐饮食也根据你的身体状况来布置,这些我稍后吩咐下去,至于这药嘛,每天三次,我亲自送过来,我要亲眼看着你把它喝下。”
咚咚咚的敲门声,苏晓连忙整理好衣衫,正襟危坐,这个样子让人瞧见了传到蓝启仁耳朵里又该说我衣衫不整,有失风化了。
“苏姑娘,”
看着来人进来了,蓝曦臣连忙将床上的帘子一拉,遮住了苏晓的半个身子。
“时昀,何事?”时昀是蓝曦臣的手下弟子,专管姑苏一带的民间异事,若是哪里出现了邪祟作乱,他好立即上报给蓝曦臣。
这一出声,把时昀惊到了,自家宗主也在这,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他低头行礼:“宗主。”
时昀再悄悄抬眼望过去这帘子后还坐着一个人,看身形应是苏姑娘无疑。
时昀又把头低下去,恭恭敬敬地:“宗主,蓝先生想要见一见这位苏姑娘,特命我前来领她去一趟。”
“知道了,你下去吧,”蓝曦臣摆摆手。
兰室,
“你,你,你既是女的,听学时就该和那些女修在一块,为何要扮成男子,整日和魏无羡混在一块,简直是伤风败俗,”
蓝启仁衣袖重重一甩。
“叔父,苏晓只是与魏公子交好,并不是您所想的那样。”
“曦臣,你住嘴,你不必为她解释。”
“我,我这是”苏晓平生第一次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你父母呢?”
啊,这转变也太快了吧,怎么问到我父母身上了,衔接不上啊。
苏晓一时没有接话,又听蓝启仁一副咬牙切齿道:
“你们俩个的事,这云深不知处都传遍了,怎么,你们还想怎样?”
蓝曦臣听出了叔父的话外之意,现在提出还为之过早,苏晓怕是一时不能接受,急忙出声阻止:“叔父,我日后再跟你说。”
“你一边去,老大不小了,你可以不顾自己的名声,那人家姑娘了,常言道女子名节大于天。”
苏晓这回算是听明白了,他这是要?
还不等苏晓想一想该不该回答,该怎么回答,蓝启仁就发话了:“你来说。”
“家父苏明泽,家母谢婉,”苏晓还未说完,蓝启仁已是两眼放光,接过她的话追问道:
“你是苏小月?那你父母,苏姑娘,节哀。”
蓝启仁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苏晓月受宠若惊。
“快,曦臣,赶紧去藏书阁禁室将那婚书找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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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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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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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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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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