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时见状打趣,“大庭广众下的,注意影响。”
叶皎皎扬着下巴,一脸骄傲,“这些日子你们在我面前腻腻歪歪得还不够?我就不注意,偏就在你们面前你要怎样?”
说着还把两人十指交握的手抬了起来,展示给他看。
宇文时嫌弃地咦了一声,看向苏子卿,“也不管管你媳妇。”m.xiumb.com
苏子卿只是看着她笑,闻言只道:“我向来是被她管的,她想怎样便怎样。”
言下之意是,你可闭嘴吧,我可愿意和我家媳妇秀恩爱了。
叶皎皎冲宇文时挑衅一笑,然后又靠在了苏子卿身上。
宇文时摇头,认命干了这碗狗粮,“人家都是夫唱妇随,你们可好,妇唱夫随。”
叶皎皎挑眉,“我可听到了你话里的羡慕哦。”
宇文时看了一旁满脸羡慕的桑落一眼,没再接下这个话题。
几人在桑家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叶皎皎才带着他去了严家的方向。
知道她一向怕冷,出门前,苏子卿里里外外给她裹了好几层。
叶皎皎从白狐围脖里探出头,憋红了一张脸,鼓着两颊,像个胖乎乎的苹果。她鼓着脸不满控诉,“我虽然怕冷,但也不用穿得这么厚吧?都快裹成个球了啊!”
苏子卿看着她这可爱的模样,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颊,耐着性子给她解释,“外头还下着雪,今日风雪有些大。”
他收回手后又握住她即使在室内也有些冰凉的手,皱了皱眉,从怀里拿出了一双雪白的毛绒手套,细心给她带上。凑近了些,贴近她脸庞,“况且你这几日葵水应该要来了,还是不要受凉。”
他温热的气息扑得她满面,原本就带着红的脸此时红得更厉害了一些,她咬了咬唇,嗫喏道:“你怎么连这个都记得?”
看着被她轻咬得泛着鲜艳红色的唇,仿佛无声地邀请,喉咙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一下,抬眸看她害羞地模样,低低笑着凑了过去,精准无误的擒住,轻捻辗转,带着无尽的思念。
唇瓣触碰辗转间,叶皎皎能敏感觉察到他克制与疯狂间的矛盾,那一刻她才明明白白感知到,至那日被迫分别之后的再次相见,他的激动与欣喜绝对不比她的少,只是她表现了出来,而他习惯于将所有情绪隐藏。
就像上一辈子那般,将所有爱意深藏,冷静自持了一生。怕是唯一一次的放纵与肆意,都在那个夜晚营帐中借着伪装的醉意被窗外的月光看了个彻底。
一吻毕,两人抵着额头喘息休息。苏子卿垂眸看着被自己吻得有些充血甚至还泛着水光的她的唇,下意识吞咽了一下,而后偏了视线。
食髓知味,自洞房夜后他们便被迫分开,再看下去,他怕自己真的就克制不住了。
才出院子,一阵寒风略过,叶皎皎打了个冷颤,抱紧苏子卿的手臂,感叹道:“我现在觉得裹得像个球也挺好的。”
苏子卿闻言往前走了走,替她挡了风,又紧了紧她身上的披风,无奈道:“其实我一个人过去也是可以的,念卿之前给了我地图。”
叶皎皎偎着他,懒懒道:“你懂什么呀,漂亮媳妇始终都要见公婆的。”
苏子卿也没反驳她改编的这个“漂亮媳妇”几字。他想,总归是要带着她一起去见父亲的,和她一起。
叶皎皎见他没说话,罕见小女儿姿态的低声说了句,“和夫君一起。”
“嗯,与夫人一起。”他低声回应。
与你一起
苏子卿心脏扑通跳着,连带着她的话一起。他想,他和他的小姑娘还真是心有灵犀,天生一对。
沉默了一会儿,小姑娘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来一脸欣喜地问:“你知道我和父亲是怎么遇见的吗?”
苏子卿看着小姑娘眼中的点点星光,摇了摇头,轻声询问:“想告诉我吗?我们阿娇到底是怎样遇见父亲的呢?”
叶皎皎点头,脸上笑容还未散去,语气中却带着些心疼,“那天我和桑落一起出来,在路上就被父亲不小心撞到,他小心翼翼来同我道歉,还说让我不要打他……”
她说时一直盯着他,见他表情无异,叹了一口气,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的。
她的叹气,苏子卿知道为何。父亲在邺国皇宫被囚禁的那些日子,面对着曾经的帝王,那些窃国无义者怎么会让他好过。
不想让她因为这些过去的事情而陷入低迷的情绪,他便顺着笑问道:“然后呢?你有唤他父亲吗?”
叶皎皎皱眉,“那时候我都不认识他好不好,怎么会突然叫父亲啊。就算我叫了,怕是父亲也早被吓走了吧。”
苏子卿轻轻笑了出来。
叶皎皎见他笑了,也放松了些,接着才继续,想起当时的场景,语气中还隐隐带着笑意,“当时我见他不太对,便想说算了,结果父亲竟然递给了我一个苹果,还说让我做他儿媳妇。你说这世上的事情巧不巧?我受伤恰好掉到此处被桑家母女救下,然后出去时又恰好被父亲撞到,才见到第一面他就让我给他做儿媳妇……”
苏子卿静静听着,最后轻轻说了句,“他可能也觉得,你就该是他儿媳妇。我父母都认定你了,你是逃不掉的。”
他笑着看她,她也浅浅笑着。
“可能这就是天意吧……也许是母后和母亲在天上看着呢,才让这一切巧合发生了,她们都希望我们好好的。”
“也许吧。”苏子卿顺着她缓缓抬头望天。
此时漫天大雪,风雪依旧。只是在这一刻,仿佛只是从上飘落下来的雪花,都缓缓寄托着不可言说的期待与思念。
一路上,叶皎皎如数家珍地细数着这些日子来和严大伯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轻柔温和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萦绕,莫名就安抚了这些日子以来惶惶不安的心情,不自觉心情就此平静了下来。
他都知道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想再听她再说一遍而已。
莫留莫行每日书信中那些板正严肃的书面报告,怎么及得上她的绘声绘色,又怎能及得上她提及这些经历时眉目间的欢喜,哪怕三分。
分别三月,他也算是体会到了古人字里行间: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既见阿娇,云胡不喜?”
从此,他与他的小姑娘,再不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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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子卿哥哥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他们是双向奔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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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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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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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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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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