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庭怒地抽回了自己的袖子,神色冷漠不甘。
他说:“还好,不过是被划伤了,可能会留下好长一条疤痕。”
穆如烟听不懂,只是瞧着那把带血渍的刀,就知道跟教授有关。
说不定言之庭伤了教授。
重力拍打着言之庭的胳膊,发泄自己内心的火气。
不想反被对方握住了两手,贴在身后。
他的下巴磕在穆如烟的肩膀上,脸色阴沉地可怕:“穆如烟,我上次就警告过你,不许再跟那个男人见面,怎么,是你耳聋了,听不见我说的。他都结婚了,你还惦记着他,你就不觉得羞耻?”
他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话,虽然没听见,但想想也知道不是好话。
只是她不想被冤枉:“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让教授帮我拿一样东西。”
“如果没有关系,他为什么要帮你。穆如烟,你是他什么人,他结婚了不避嫌,也要帮你,嗯?”
言之庭伸手把刀递给了旁边的保镖,拽着穆如烟就离开了咖啡厅。
任凭路上穆如烟如何辩解,也听不见对方说上一句话。
穆如烟解释说她听不见,真的听不见。
甚至还滑稽地拿出手机,希望对方打出来。
可在怒火冲天的言之庭那边,她做的一切就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丑。
她好会演戏。
咖啡厅里发生的消息,穆如烟第二天早上才看到。Χiυmъ.cοΜ
消息上说言之庭发现密会妻子的教授,随即挑断了别人的一根手指。
随即找人送到了医院。
言之庭名声较大,此事一发生,那个在学校里最有才华的教授,顷刻间被冤上了热搜,火遍了帝都。
就连学校里的那些同事和学生都为此误会教授人品不端。
教授的妻子因为此事一出,也怀疑他居心叵测,提出了离婚,同时还带着孩子,离家出走。
教授痛哭流涕,他怅然懊悔,丢了工作,也丢了孩子。
看着言之庭扔在手里的报纸,穆如烟苦笑连连。
“所以,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你要毁了教授?”她自责懊恼,自己竟然间接害了一位教授的前途。
当时她应该想到言之庭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为什么面对付光年的帮助,没有及时拒绝呢?
言之庭讨厌穆如烟的反应,更看不惯那盛气凌人的样子。
明明做出了这样的事儿,竟然还敢用那样自己很是清白的眼神盯着他。
就好像企图让他觉得,这件荒谬的事儿全都赖他。
她和那位教授真的是清白的。
可男人最懂男人,就算没有发生任何关系,那也不过是因为他及时地阻止了。
【我说过,我和教授清清白白,我只是找他要一份东西。】
穆如烟在手机里写下那几行字,丢给了对方。
言之庭扫了一眼,跟着说,“穆如烟,演戏演全套,你可真是厉害。”
“我是真的听不见?”穆如烟揪紧了对方的袖子,看着言之庭那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无言以对,沙哑的嗓音哭诉,“言之庭,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呢?”
“你和他被我当场抓住,穆如烟,不是你自己说的么,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言之庭瞧着她泪水盈面的样子,拿过手机,快速地打下了一长串的话。
看着手机上的那段话。
穆如烟笑了。
那是当初自己为哥哥穆清风辩解时,找到的说辞。
没想到转眼间,他便学以致用,拿这样的话来堵自己的嘴。
和教授之前的那份关系,或许在言之庭的心里已经成了一根刺,越是祈求,对方越是怀疑。
这件事儿想要解决,除了靠自己的力量,别无他法。
教授是被自己拖累的,穆如烟不肯他受自己的拖累,所以在正午的时候,离开了宅子,去见了教授。
她之前打听过教授的家,去的时候,教授不在家里,她的太太在收拾行李,带着哭闹的孩子准备离家出走。
穆如烟认识教授的太太,那是当年自己生日聚会上的一个好友。
她是一名音乐老师。
虽然生了孩子,但身材极好,在穆如烟眼里,她和教授确实郎才女貌。
“穆如烟?”对方显然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给她什么好态度,在这些友人的眼里。
她大哥是杀人凶手,而她这个女人,已经毁了她所有的幸福。
穆如烟握着手指,微垂着视线道歉:“我跟教授没有关系,我跟他……”
“够了,言太太,当年你不要的男人,是我把那颗心捂热的。怎么,看到我们幸福美满,你那颗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么?”女人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穆如烟,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无耻下贱的女人。”
“我说了,我跟他真的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去找一份文件。一份文件,仅此而已啊。”穆如烟抓着女人的手,苦苦哀求她不要跟教授离婚。
“我跟他离婚,不是拜你所赐。穆如烟,如果不是因为我有个孩子,我会杀了你。”女人揪着她的衣领,咬牙切齿地瞪着了她一眼,带着孩子离开。
“我说了,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大家都不肯信我?”穆如烟知道被冤枉的感受,她不希望教授像自己的哥哥一样凄惨。
“哭上了啊?”耳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穆如烟发现每天嗡嗡作响的耳朵,有了声音。刚才她和付教授的太太正常交流了。
她抬起头,看到云若谦站在身后,道貌岸然地说:“把别人的幸福毁掉了,却又在这里可怜巴巴地求情,穆如烟,你知道你这叫什么么?”
两面派,亦或者说表里不一。
“我到底要怎样解释,你们才会相信,我跟教授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让他帮我找一份……”
“这是你的事。”云若谦瞧着她灵敏的反应,讥诮地笑笑。
这女人果然为了得到言之庭的欢心,故意装耳聋。
她此刻对答如流,不就露了破绽?
“云先生,我们穆家好像跟你没有任何过节,为什么你就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过不去呢?”穆如烟一直以来都有这个困惑。
可这趁着机会问出来时,对方敷衍塞责地说:“别想太多,你这样的女人,我没有兴趣关注。”
他转身,忽然抿着薄唇笑话她,“哦,对了,教授认识你,命运太过悲惨。你想救他,把那些绯闻引到你自己身上不就行了?”
不怪云若谦出这样的馊主意。
他只是痛恨穆家人,更痛恨言之庭对待仇人时的怯懦和犹豫。
言之庭爱上了穆如烟,是云若谦最不肯接受的结果。
那怎么对得起他的兄弟言之叶呢?
又怎么对得起他大哥的太太玉初心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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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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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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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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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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