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疆的营帐前。
传来小翠的叫喊声。
“你们不准进去!”
“少爷还在睡觉。”
“若是敢吵醒少爷,定要你们好看。”
小翠伸开双手,挡在门帘前,她昂起下巴,气呼呼地盯着眼前这两位突然造访的小太监。
今日是李疆躺在营帐里的第十四天,见着少爷好不容易睡个好觉,她心里乐开了花,呆在这,总比去红楼院找那群搔首弄姿的姐姐好。
可不知是哪来的两个太监,提了一堆“礼盒”跑来这,一副趾高气扬地样子要闯进去,还声称是唐皇下的圣旨,要少爷跪下接礼。
这不是胡闹吗?
跟在少爷李疆身边两年,小翠不知道什么唐皇唐国的,她只知自家这位少爷的脾气最讨厌别人吵他睡觉,至于下跪,那更不可能的。
两年里少爷讲的无数故事都在阐明一个道理:人人平等,没有谁比谁高贵,命是自己的,自己的路,自己走,绝不允许,他人插手!
平日里,少爷也将这一道理所用,从不允许自己和其他来见他的士兵下跪。
如今要他下跪接旨?
只怕少爷会翻脸!
小翠死拦着不让。
两名太监对视一眼,觉得可笑至极。
一名年纪尚轻,身材瘦如猴的小太监双手叉腰,冷笑道:“一介奴婢,也敢拦我?”
“你知道我家厂公是谁吗?那可是狐贵妃亲自提拔起来的御查司司长纪雨田,官拜四品,只比你们这黑虎军之首王虎差一品。”
“吾等奉厂公之名来见他李疆,你拦我,信不信我让你受军法处置?”
他声音嘹亮,狗仗人势,许是在宫里受人欺负多了,好不容易在这找了个好拿捏的,恨不能把心里积攒许久的憋屈发泄出来。
说着,还伸手攥住小翠的衣领子。
只是……
小翠可不是那等好拿捏的角色。
她眼无惧色:“受军法就受军法,打扰我家少爷睡觉,就是不行。”
说完,她当即从身后抽出一把平日里为李疆削水果的小刀:“立刻放手,滚蛋,如若不然,我削死你们两个。”
此刀手掌般大小。
刀一出,两名太监却是冷笑一声,没有放在眼里。
“连刃都没开的刀,也敢拿出来招摇?”
另一名太监冷声继续道:“还少爷?”
“你家这位太子爷早就被废了,在长安街头,四岁大的小孩都知这废太子是个废物,除了给皇家丢脸,还能干甚?”m.xiumb.com
“你这般护着你家主子,难道说……这废太子真如传言所闻,身下“龙弟”威风堂堂?你莫不是已然和他在床榻上享了数次男女之欢吧!
“哈哈哈……”
嘲笑声,从这两名太监口中传出。
话音一落下。
小翠就怒了。
跟着少爷进进出出红楼院那么多次,她哪里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当即气得金足跺地,小脸通红:“无耻!”
她怒吼一声,握刀猛地向前刺去。
那抓着她衣领的小太监表情一怔,没想到小翠真的敢出手,连忙侧头躲闪。
这一躲,速度极快。
在皇宫里挨了那么多顿打,也算练了点身手。
他脸色一紧,勃然一怒:“你真敢刺我?”
“贱人!”
“你找死。”
说罢,他迅即出手,抓住小翠的手腕,继而一扭。
“啊——”
小翠吃痛。
手里的小刀坠落,发出“叮当”一声。
这一声,也顿时惊醒了营长内的李疆。
他揉了揉朦胧睡眼:“谁啊。”
“吵我!”
他投目向营帐外看去。
耳边传来打斗和叫骂声。
那太监一个虎踢,踹在小翠的膝盖上。
“跪下,贱人。”
噗通一声。
小翠不敌,双腿吃痛,控制不住地弯曲,跪在地上。
“好你个奴婢,不就说了你几句么?真敢刺我?”
“怎么?说重你的痛处了?”
“你家那废太子李疆的污名,整个唐国,整个天下,谁人不知?”
“一个荒淫无道的废物,把你这身边的小奴婢给睡了,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你气急败坏,有什么用?我等猜都能猜到?”
“是不是很舒服啊,小贱人?”
“哈哈哈……”
另一名太监也大笑起来:“就是,这边疆营帐都是男人,那废物想想就不是憋得住的主,“龙欲”升起,怕是连母狗都不放过。”
“说得对,说得对,笑死了,哈哈……”将小翠打跪在地上的太监附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没有把李疆放在眼里。
毕竟……
一个被废了太子之位的废物,谁能瞧得起?
太子之位被废。
母妃被打入冷宫。
连唐皇都准许了大臣们的提议,将他发配边疆。
摆明了,再无立足之地!
谁欺负,不是欺负?
说着,两名太监的笑声愈发狂妄,甚至还将带来的礼物扔在地上。
小翠气得全身发抖:“畜生!”
“你们给我闭嘴。”
“我家少爷不是废物!”
营帐内,李疆脸色阴沉下来,他扭了扭脖子,往帐外走去。
忽而——
那名小太监一手紧紧抓住小翠的下巴,仔细端详着这张脸,面容娇嫩,肤白如雪,水灵灵的模样,倒是真能和长安那几位公主比上一番美貌。
想起这四下无人,里边的废太子又在睡觉。
这名小太监藏了十几年的“歪曲”心理,瞬间涌上心头。
他一手抓住小翠的下巴。
“放开我!”
小翠想要反抗,可手腕痛得全身发抖。
且——
当她看到下一幕时,表情,顿时怔住了。
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小太监另一只手,竟在宽衣解带。
想起十几年前被割了“龙弟”送进宫,十几年不男不女受人非眼的生活,小太监委屈,他愤怒。
凭什么皇宫里那群高高在上的皇子不用被割!
凭什么那群守在宫门前的侍卫不用被割?
隔三岔五偷看到皇宫里的侍卫和宫女在柴房里偷欢,他这小太监也心痒痒,他也是个男人,他只是一个没有了“龙弟”的男人,他也想做男人能做的事情。
他眼神愈发疯狂,带子一解开,他就抓紧小翠的下巴往自己靠:“贱人。”
“不要……啊!!!”小翠吓坏了。
她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眼泪顿时从眼角飙出。
“来……”
小太监手腕用力,面目狰狞,一副要吃了小翠的样子。
“来!”
“给我拿舌头……”
“拿舌头帮我……”
帮你什么?
“啪!”
就在最此时。
不等那太监把话说完。。
一声清脆的耳光,在半空中响起。
屋内,一个巴掌出帘而来,狠狠抽在这小太监的脸上,直接将他抽飞数米出去。
“嘭!”
那太监摔落在地上,溅起满地白雪。
另一名太监惊住,投目向前看。
小翠连忙往后退,捂着身子,蜷缩起来。
她眼眶通红,泪水狂流,委屈极了,然后她颤抖着……望向身旁——
只见,李疆眸光锐利,缓步挡在她身前,慢慢挽起袖子,动作沉重却极具压迫感。
继而,耳边传来冷若冰山的声音。
“哪来的两条狗?”
“想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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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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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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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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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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