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人家,为了家庭付出了多大的牺牲。”
“我看哪,你该好好学学他!”
三大爷的头摇成拨浪鼓,说:“不学不学,卖血我可不会。”
“我本来就瘦,再一卖血身体承受不住啊。”
“啊呸”,三大妈斜了他一眼,“谁叫你去卖血了,我是叫你学他有担当,对孩子有责任。”
三大爷不满的说:“我还不够担当?一个月二十几块钱的工资养七口人,可难了。”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三大妈的脾气就上来了,她啐了三大爷一口。
“你要收解成、解放的房租,他俩一生气搬出去住了。”
“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逢年过节能回来吃顿饭?”
“这叫有担当?要不要脸啊你。”
“我不要脸?”三大爷说:“那俩臭小子都多大的人了,还要我拿工资补贴他俩的生活,谁不要脸了?”
三大妈从小溺爱儿子,阎解成和阎解放长大了没出息,虽然都讨到媳妇成了家,却还需要三大爷时不时的拿钱救济。xiumb.com
为了这两个儿子的工作,三大爷没少求人送礼,可阎解成和阎解放像摊烂泥一样扶不上墙。
老大不小了没个正经工作,整天围着媳妇转。
三大爷想到这俩儿子就头疼,把搪瓷缸发泄似的重重的顿在桌子上,站起身来往外走。
“哎哎哎……你哪去啊,眼看中午了,儿子快到了。”
“肉没借到,你这是跑哪去啊?”
三大爷转过身,没好气的说:“儿子,儿子,你就只知道儿子。”
“我借不到,你爱给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说完三大爷袖子一甩,不管这档子事了,找一大爷下棋散心。
“你回来,你回来……”三大妈在身后喊:“好啊,烂摊子甩给我自己跑了,回来让你吃炒肉。”
来到中院,一大爷泡了杯茶放身边,躺在摇椅上扇着扇子悠然自得的哼着小调。
“一大爷,快活啊。”
一大爷见是三大爷来了,撑起身子顺手拿了小凳子递给三大爷。
“看你一脸的不高兴,又和三大妈吵了吧?”
“别提了,来杀两局。”
一大爷左手边放着棋盘、棋子,他不急着和三大爷下棋,而是眯着眼睛看着他笑了起来。
“老阎啊,给你说过多少回了,娘们不听话怎么办?打!”
“你就是心软,下不去手。最后怎么着,被拿捏得死死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三大爷是来找他下棋的,不是来受教育的。一大爷这么说,三大爷心情更差了。
刚坐下来站起来就要走,“我是老师你是老师,还教育起我来了?”
“别别别,别走啊”,一大爷拉住了他,“我一说你就急,急啥?”
“有这脾气朝三大妈撒去啊。”
一大爷把三大爷摁在自己的摇椅上,拿起地上的温水瓶给三大爷倒了杯茶。
“好茶,你闻闻这味儿,再喝上两口,气就消了。”
有便宜占三大爷当然高兴,把鼻子凑到杯口,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肺的茶香让三大爷的气消了一大半。
他喝了两口,咂摸咂摸嘴,指着茶杯对一大爷说:“嗐,你还别说,这茶真不错。”
一大爷眯着眼睛嘿嘿笑,说:“不错吧。这人哪,别跟自己过不去,得学会享受。”
三大爷苦着脸,把杯子放在小桌上,诉起苦来。
“享受得要钱啊,我哪有你阔,你一个九十九的工资,当然有资格享受了。”
“就拿你这暖瓶说吧,二十五块,顶我一个月工资了。”
“早想买个手电筒,晚上起来上厕所方便,可攒不住钱啊,全被儿子霍霍了。”
“还是你好啊,无儿无女的,赚的钱和一大妈俩人用,别提多美了。”
三大爷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激动,满脸写着伤心,有倒不完的苦水。
一大爷赶忙打断了他的话,安慰道:
“老阎,你可别这么说。”
“有钱有什么用呢,一把年纪了连个养老的人都没有。”
“你三个儿子,比我有福,我要是有三个儿子该有多好啊。”
三大爷本是找一大爷下棋来的,结果俩人说起了自己的伤心事来,都变得闷闷不乐的。
一大爷率先了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他说:“别提伤心事了,来下棋。”
他摆好了棋局,和三大爷相对而坐,俩人准备下棋了。
“老刘哪去了?”一大爷问。
“刚才还见到他,出门遛弯去了。”
“嗯。我们先下棋,等他回来了我们哥仨中午喝一盅。”
“好,好,这个主意好。”蹭到饭吃,还有酒喝,三大爷把不愉快全忘干净了。
一大爷作为院里的管事的一哥,时不时的请二大爷、三大爷喝上几盅。
三人年龄相仿能说到一块去,二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占了一大爷的好处,二大爷和三大爷凡事都听一大爷的。
院里的事儿只要一大爷点头,二大爷、三大爷必然附和他。
院里一大爷的棋艺排第一,傻柱第二,而三大爷是个臭棋篓子,属于又菜又爱玩的类型。
他和一大爷下了几盘棋,每盘都输,被一大爷吃得一个子儿都不剩。
输了棋他心里有火,把棋子往桌上一扔,“不来了,不来了,今天状态不好,改天再耍。”
这时,二大爷遛弯回来了,见俩人在下棋,他来了兴致。
“哟,谁敢与我一战?”
“你回来得正好”,一大爷朝他扬扬手,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你和三大爷下几盘。”
“中午在我家吃饭,喝点儿。”
“那好,那好……”
二大爷边说边朝棋摊过来,他满脸的汗,拖着肥硕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坐下来。
小凳子被他大屁股一坐,咯吱咯吱的响,就要散架了。
他刚一坐下来,一大爷和三大爷便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狐臭。
他俩不好当着他的面捂住口鼻,俩人眉头紧锁受尽了狐臭的苦。
“你俩先玩着吧,我叫老伴做饭去。”
还是一大爷狡猾,找了个由头逃离了狐臭现场。
三大爷可没这么幸运了,一阵阵的狐臭飘过来,熏得他头晕目眩的。
“老刘,你满身的汗也不擦一擦?”
“不碍事,我将你军了,你快走棋。”
“身上湿着容易感冒。”
“我体格好。老阎,你怎么关心起我身体来了,你还下不下了。”
“下,你等等。”
三大爷离开了棋盘,回到自己家里,从架子上取了洗脚的毛巾。
三大妈正在厨房做饭,见他回来了,骂道:“有本事滚出去别回来了,到了饭点又死回来了。”
三大爷扬了扬手里的毛巾,说:“回来取毛巾,谁要吃你的饭了。”
“中午我在一大爷家吃。”
“要死的,吃上别人的饭了,看把你能耐的。”
三大妈拾起地上的玉米棒子,朝三大爷砸来,三大爷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回到棋摊,三大爷把毛巾递给二大爷,“拿去擦擦。”
二大爷盯着棋盘上的残局,看都没看一眼,不客气的接过毛巾把身上擦了一遍。
二大爷身上没了汗液,狐臭味随之消了,三大爷总算松了一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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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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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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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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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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