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啪!”
楚之慎捂着左脸,一脸迷茫的睁开眼睛。
看到白离和曼珠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的脸这么疼?”
“我们来探望燕王殿下您,见您坐在这里睡着了,就用了点非常规手段将您叫醒。”
楚之慎点了点,坐正了身子。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特别困,走路走着走着都能睡着。
找了好几个大夫了,都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说着,楚之慎的眼皮又开始耷拉了下来。
“啪!”
楚之慎捂住自己的右脸,“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白离飞速收回自己的手,“您刚才又要睡着了。”
楚之慎也苦恼的很,这怪病简直影响了他的生活。
“您得了这怪病,怎么都没告诉我们。若是告诉我们,我们也能帮着你多找一些大夫。”
楚之慎摇头,“可千万不要张扬出去。”
“为何?”
楚之慎叹了口气,“最近我母妃在宫中已经够难过了,我不想再因为这事让她烦心。”
一旁的曼珠若有所思。
白离戳了戳曼珠的手臂,“怎么了,发什么呆?”
曼珠看向楚之慎,“将衣服脱了。”
楚之慎:??
白离:我还在这呢!
“我让你将衣服脱了,麻溜点。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
曼珠神色严肃,楚之慎心里发怵,听话的将衣服脱了下来。
没想到楚之慎这人看起来呆呆的,身材倒是挺有料。
肱二头肌、腹肌、人鱼线一个不落。
曼珠毫无怜香惜玉的意识,将楚之慎一翻,他的后背就露在了两人的面前。
他的背上有一根红线,不长,大概一只中指的长度。
曼珠一副了然的神情。
“哟,楚之慎你胎记还挺特别的。”
楚之慎迷茫,“什么胎记,我没有胎记啊。”
“这不是胎记,这是南风国的毒。”
白离和楚之慎两人都愣住了。
曼珠继续解释道,“此毒名为嗜睡散,中毒的人表现为背后会出现红线,极其嗜睡。”
“那这毒除了让人嗜睡,还有什么别的危害吗?”
“初期表现为嗜睡,但是睡眠时间不长,一巴掌就能打醒。
等到中毒时间越来越长,人会变傻,而且睡眠时间变长,怎么都叫不醒。
等到背后的红线延申到脖子的时候,就永远不会醒过来了。”
楚之慎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将衣服穿起来。
“这可怎么办,我不能死啊,我还要给我母妃养老呢!”
白离看向曼珠,“既然这个毒是南风国的,那你有解药吗?”
曼珠点头,“有,不过我这个解药治标不治本。
若是想要彻底根除毒素,只能去南风国找莫大仙,他才能解这个毒。”
说完,曼珠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了三颗药丸出来。
“吃吧,这三颗药丸能够将你体内的毒性压制一个月。
这一个月内,你必须前往南风国找莫大仙解毒,不然就等死吧。”
楚之慎点头,接过药丸就塞进嘴里。
果然感觉神清气爽,脑袋里之前那股昏昏沉沉的感觉一扫而空。
曼珠看楚之慎吃药的动作毫不犹豫,挑了挑眉。
“你都不怕我这是毒药?”
“我觉得你不会害我。”
楚之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刻,白离突然觉得。
她不应该跟这两人坐在一起,她应该在床下。
“对了,你准备何时动身去南风国?”
楚之慎是楚朝的燕王,若是贸然离开京都,一定会被人怀疑。
“再等等吧。”
*
皇帝派人一番探查,终于揪出了传播谣言的幕后黑手。
“尤妃,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尤妃泪眼漪漪,“皇上,臣妾真的并不是有意要害皇贵妃啊,都是臣妾的表哥告诉臣妾的。
他嫁到了南风国,听南风国的宫人说起这事,才将此事告诉给了臣妾。
更何况,更何况臣妾也不是有意的。
这话是臣妾跟宫女们闲聊的时候说的,谁能想到竟然传的沸沸扬扬。”
尤妃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而且皇上,皇贵妃娘娘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不就是一个谣言而已嘛,至于要死要活的吗,该不会是故意演给您看的吧。”
“你给朕闭嘴!”
皇帝气急败坏。
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尤映儿还不知悔改。
若不是他当时亲耳听到了皇贵妃和宫女的对话,估计又会被她给挑拨离间了。
“来人!”
“皇上,秦王殿下有事禀奏。”
“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宣!”
“朕待会再跟你理论。”
皇帝瞪了尤妃一眼,一甩袖袍,坐回了龙椅上。
尤妃也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坐到一边。
秦王喜气洋洋的走进来。
“慎儿,遇到什么喜事了,这么开心。”
“回父皇母妃,儿臣是来报喜的。儿臣的侧妃被太医诊出了喜脉。”
“真的?”
尤妃一喜,这孩子可来的太是时候了。
之前晋王的侍妾倒是怀过一次孕,但运气不好没能生下来。
若是她慎儿的这个孩子生下来,可就是皇上的长孙。
而且侧妃可是宰家的嫡女,这个孩子的身份可不低。
皇帝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孙子了,愣了一下。
“你的侧妃,可是宰家那个宰念?”
“回父皇,正是。”
“好,好”,皇帝满脸喜色。
“好好照顾,一定要将孩子平安生下来,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好生照顾侧妃。”
“行,跟着夏燎去领赏吧。”
楚之行跟着夏燎退下,皇帝看着尤妃冲自己讨好的笑,冷哼一声。
“朕这次看在皇孙的面上就放过你,若是还有下次,有你好看。”
“知道啦皇上,臣妾以后一定乖乖听话。
而且这次臣妾虽然做错了,一来不是有意的,二来皇贵妃不也没有受伤吗?
您就原谅臣妾好不好?”
尤妃拉着皇帝的袖子撒娇,皇帝沉浸在快要抱孙子的喜悦中,表情渐渐缓和。
*
“娘娘。”
皇贵妃瞥了宫女一眼,“怎么,皇上可是放过尤妃了?”
宫女点了点头。
“我竟是对他连一丝一毫的期待也不能有了。”
宫女张了张嘴,“其实也不怪皇上,要怪就怪尤妃实在太有心机了。
还有秦王那个孩子,来的实在太巧,皇上放过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皇贵妃端茶杯的手一愣,怔怔的看着宫女。
宫女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贵妃娘娘,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蔚柔一笑,“我告诉你,女人之间的仇恨,十有八九都是男人引起的。这事的罪魁祸首,就是皇上。
他不作为,他乱许诺,他多情又薄情,这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宫女挠了挠头,表示没听懂皇贵妃这是什么意思。
“没事,你也不需要懂那些。给皇上的药熬好了吗?
熬好了就拿出来吧,本宫给皇上端去。
对了,本宫让你联系的那些杀手,抓紧了。”
*
这天早朝,边关八百里急报,太子殿下危在旦夕。
“你说什么?”
皇帝蹭的一下站起来。
“太子好好的在蓟州,怎么就危在旦夕了?”
报信的使者面露悲痛,“太子殿下自到蓟州之后,就多次遭到刺杀。
一个月前,太子殿下遭到数十个刺客刺杀。
他虽英勇退敌,但自己也不幸负伤。刺客的刀柄上沾有剧毒,太子殿下当场毒发。”
“朕,朕都不知道这事。”
使者继续说道,“太子殿下怕皇上担忧,一直封锁消息,并且四处聘请名医解毒。
可大夫们都拿太子殿下所中的毒没有办法。
如今太子殿下已经病入膏肓,危在旦夕了。”
群臣们听完使者的描述,都纷纷低下了头,面色悲伤。
白离更是红着眼眶站出来。
“皇上,太子殿下为国付出良多,还请皇上好好嘉奖太子殿下。”
宰文山站出来,“太子殿下如今已经这样,再多的奖章,也是没有什么用了。”
白离瞪了宰文山一眼,“又不让宰大人您出钱出力,你在这替皇上推脱什么?
难道你是将皇上的财产都看成了自己的,所以我这样一说,你就心疼了,急了?”
“白离!”
皇帝面色威严,呵斥白离住嘴。
宰文山不敢再说话。
怕自己要是再说,这个白离能直接给他安上造反的名头。
而皇帝也没有真的怪罪白离在朝堂上出言不逊。
毕竟,而皇帝也知道,白离与太子的关系向来交好。
若是太子出了这样大的事,白离还能淡然处之,那才值得怀疑。
“白离说的没错,赏黄金万两、金银宝器等到边关,给太子送去。”
“皇上,再多赏点好东西吧。
使者都说了,太子殿下时日不多,您就算是尽做父皇的最后一点心意。”
“善。”
不知为何,说出这段话的时候,皇帝有一种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去了的感觉。
这些年,随着太子的能力越来越强,他心中总是有股担忧。
怕自己这个儿子将自己取而代之。
而如今传来太子病重的消息,这股威胁也随之消散了,难怪皇帝会觉得轻松。
这些赏赐,就当是自己的补偿吧。
宰文山眼珠子一转,又站了出来。
“皇上,既然太子病重,您是不是考虑另立太子?
早立国本,也是避免外部觊觎,内部乱斗啊。”
皇帝盯着宰文山。
不得不说,宰文山这些日子,可真是越来越张狂了。
“皇上,微臣认为秦王文武双全,聪慧过人,是个不错的人选。”
秦家手握兵权,他们的话皇帝不得不考虑。
秦展话音刚落,朝廷里的大半臣子都站出来,支持秦王。
秦王嘴角勾起一抹不着痕迹的浅笑。
他跪在地上,“儿臣但凭父皇定夺。”
皇帝没有去看楚之行,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楚之慎的身上。Χiυmъ.cοΜ
只见楚之慎目视前方,目光迟滞,一副马上就要睡着了的傻样。
傻点好,傻点不会急着和父皇抢位置坐。
皇帝一摆手,“既然单凭朕定夺,那众爱卿们先退下去,此事容后再议。”
说完,皇帝就离开,不给众人继续说话的机会。
父皇就这样走了,楚之行有些不满。
他转头看了一眼楚之慎,他还是那副呆呆的傻样。
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在扮猪吃老虎。
散朝,许多老臣都凑到了楚之行身边。
“殿下,您说皇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子不行了,那太子之位不就空出来了吗?
要么是您,要么是燕王。
燕王蠢笨,太子之位肯定是要给您的,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竟然还要考虑。”
楚之行脸色阴沉,“兴许,他压根就不想把皇位让出来。”
“可皇上已经老了,许多决断已经做不清楚,身体还日渐虚弱...”
宰文山没有再说下去,怕被人听到性命不保。
“哼,他既然不想给,那就别怪本王自己去抢了。”
*
白离一回府,就开始收拾东西。
管家来给白离送饭,见公子正在收拾东西。
“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您在找什么东西吗?小的来帮您。”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行”,白离摆手。
“对了,崔叔。这里是忠贤府大部分的余钱,和丫鬟小厮们的卖身契。
要是有一天你们找不到我了,就把这些钱和卖身契分了,各自散伙吧。”
崔伯眉头一皱,“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小的生是忠贤府的人,死是忠贤府的鬼。
您就算外调离开了,小的和别的下人们也会守着忠贤府,等您回来。”
白离摆手,“我估摸着,我要是不见了,一定是因为惹了事。
到时候你们要是不跑,也会被牵连。听我的,只要发现我不在,立马离开忠贤府,拿着这些钱远远的去过自己的日子。”
看到崔伯眼眶都红了,白离又开口道。
“崔伯您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离开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再回京都的。
到时候你们若是还想跟着忠贤府,再回来就行了。”
崔伯将脸上的眼泪擦去。
他知道最近京都会有大动作,公子应该会有别的安排。
于是重重的点头,“公子你放心吧,小的会照您说的做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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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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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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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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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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