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把你的衣裳换了吧,等晚上同我去做件大事。”
刘新月抱住双臂,警觉的看向白离,“你想做什么?”
看样子,她是把白离当成色狼了。
白离翻了个白眼,“你穿的这样显眼,是害怕我们夜闯监狱的时候,不被人抓住吗?”
“闯监狱?!”
刘新月咽了口口水,有些害怕,她这辈子做过最离经叛道的两件事:
一是学武,二是闯进忠贤府来打白离(虽然没成功)。
如今一下子就从小打小闹升级成闯监狱,刘新月说不怕都是假的。
白离才不给她反悔的机会,推着刘新月就往自己屋子里去。
从衣柜里掏出一套官差服丢给刘新月,转过头去,“你快换吧。”
“你不出去我怎么换?”
白离摸了一下鼻子。
她真是大大咧咧惯了,老是在女人面前忘了自己是个‘男人’,在男人面前忘了自己是个女人。
在刘新月的眼中,白离就是不情不愿的出了屋子。
冲门口呸了一声,暗骂一句臭流氓后,她脱下身上的红衣,换上白离给她的官差服,惊奇的发现大小竟然还挺合适。
白离的屋子里怎么会有女人穿着正合适的衣服?而且还是官差服!
刘新月鄙夷的撇嘴,坚定白离果然不是个好人。
*
白离在床上瘫着,刘新月在椅子上端正的坐着。
终于熬到了天色发黑,白离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新月,起来该干活了。”
“谁准你这样叫我的。”
“别在那斤斤计较跟个娘们儿似的,麻溜点。”
刘新月:!!我本来就是女人!
两人摸到大理寺的牢房后面。
白离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刘新月跟在后面,见白离熟门熟路的样子,在心中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真是昏了头了,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
找到合适的翻墙位置,白离做了个热身运动,转动一下手腕和脖子,冲着后面的刘新月挑眉。
“愣着干什么,把我托上去。”
刘新月以为自己听错了,白离又重复了一遍。
于是刘新月抱着白离的腿,将她托到墙头,然后自己翻上去。
下去也是刘新月先跳下去,然后白离让她接着点自己。
看到疑似被公主抱在自己怀里的白离,刘新月又一次开始怀疑人生。
她真的是女人吗?
白离又真的是男人吗?
不然为什么是自己抱着白离,而不是白离抱着自己。
“我怎么感觉你老是发呆呢,不会是傻的吧?”
接下来,白离掏出特制的迷药,吹向了正在喝酒吃肉的那几个官差。
完成一系列动作后,白离拉着刘新月就光明正大的进了牢房。
*
白忠和刘业两人被关在相邻的两个隔间,刘业躺在地上,双目无神。
一旁的白忠倒是心态很很好,该吃吃该喝喝。
白离和刘新月到他们面前的时候,白忠正在从那个馊了的馒头上,撕不那么馊的地方来吃。
感觉到有官差过来了,白忠头也不抬。
白离敲敲监狱的栏杆,“那个老头,谁让你这样吃馒头的。”
白离沉着声音说话时还真有点唬人,吓得白忠一下子把馒头全塞进嘴里。xiumb.com
举起双手,“我没有浪费粮食。”
一旁的刘新月实在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白忠这才认出来白离,将嘴里的馒头一吐。
“小兔崽子,等我出去不揍你。”
刘业也蹭的一下爬了起来,“贤侄,月儿,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说着,一直以硬汉形象示人的刘业一脸委屈。
“宋经纶那个墙头草,今晚差点对我们用刑。
要不是你爹灵机一动,说他最好能一次就弄死我们,不然等我们出去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才因为忌惮,没有对我们用刑,只是关起来。”
白离眉头一皱,“他敢对你们用刑,一定是在哪里得到了保证。
等我查出真相,他们这群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刘业忙问,“你们可想到救我们的办法了?不会就是直接劫狱吧?那我们下半辈子都要逃亡着过了?”
刘新月连忙安抚刘业,“爹你别急,白离说她有办法,能够将你们救出来。”
说完刘新月一愣,她怎么一下子这么相信白离了?
白离点头,“刘叔,你别急。你若是信得过晚辈,就将你随身携带的尚书印拿来给我。
接下来的几天,可能还是要委屈你们在狱中度过。
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将你救出来。”
刘业此刻还有什么不相信的,连忙将尚书印掏出来递给白离。
“贤侄,就靠你了。”
白离点头,将尚书印塞进怀里。
而后和刘新月将他们带来的吃食,一股脑的塞给白忠还有刘业两人,又让刘新月和刘业说了一会话,两人才离开。
刘业看着两人的背影,戳了戳白忠。
“你看你儿子和我女儿配不配?”
白忠心中警铃大作,打着哈哈混了过去。
*
以刚才同样的方法,将白离托上去又抱下去后,刘新月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
“现在我们做什么?”
白离指着刑部的方向,“再去夜探一下刑部。”
两人避开巡逻的官兵,摸到了刘业办公的地方。
白离找出一张白纸,又摸出一张刘业之前写过的文书,对着上面的字开始照着写。
不一会一张让王五,也就是王明远说,被刘业滥用私刑的那个人,无罪释放的文书就被写出来了。
白离掏出刚才从刘业那拿过来的印章,哈了一口气,啪的一声印了上去。
刘新月将白离写好的文书来拿一看,若不是上面的墨痕是新的,她都要以为这就是他爹写的了。
没想到,这白离还有这种本事。
白离将文书摆在了桌子上的显眼处,这样明天来办事的官员,就会以为自己遗漏了刘业的命令,将那人无罪释放。
第二天一早,刘业的下属来整理公务,果然看到了桌上的文书。
字迹、印章都是刘业的,那下属一惊。
不会是自己看漏了这张文书,才导致大人被抓起来的吧!
那下属连忙拿着文书去放人。
不一会,白离和刘新月就看到王五大摇大摆的从刑部大牢里走了出去。
“跟上去。”
两人与王五隔了三丈的距离,跟着他一直到了城边的一所宅子。
“要不要进去看看?”
白离瞥了刘新月一眼,“你见过哪个贼,大白天的就进人家家里?再等等。”
白离和刘新月两人还没等到晚上,就看到一辆轿撵停在了那宅子门口。
王明远下轿后,左右观察了一下,一摆袖袍,进了宅子。
白离的脸色渐渐黑了。
刘新月与白离相处的时间不长,哪怕是去夜探监狱,她都是嬉皮笑脸的,刘新月还以为白离就是这样的人。
没想到白离还有这样认真严肃的一面。
“怎么了?”
“原来是他,看来我之前对付他们太温柔了。”
说着,白离冷笑一声,“本来想着,只是随便找点事牵制一下他们,不要让他们有精力去盯着楚之谨。
可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我爹头上了。很好,既然他们要撞上来,那就怪不了我不给他活路了。”
刘新月咽了一口口水,她莫名的觉得现在的白离有点可怕。
*
皇宫之中,秦王带着一叠文书求见皇帝。
“让他进来。”
“朕让你查的事情,你查出来了?”
楚之行点头,“儿臣都查清楚了,还请父皇过目。”
夏燎接过楚之行手中的文书,交到皇帝手里。
皇帝随意翻开几页,眉头不着痕迹的皱起。
皇帝让楚之行去查宰系一派做过哪些作奸犯科、贪污受贿的事情。
楚之行交上来的东西,却全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们犯过的事。
关于宰文山他们做过什么,楚之行是一件事也没有提。
皇帝将文书合上,看向楚之行,“这么多天,你就查出来了这些?”
对上皇帝审视的目光,楚之行微微低头,“儿臣无能,不及太子办事得力,还请父皇责罚。”
皇帝没有说话。
秦王这是真无能,还是有意包庇宰系一派?
他还是第一次认真的审视这个儿子。
从前为了保护行儿和尤妃,自己虽喜欢他们,但是相处却是不多。
对于这个儿子,皇帝不敢说真正的了解。
当初他曾向尤妃承诺,行儿将会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儿子,他会将楚朝的大业留给行儿去继承。
可如今,这个儿子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办的让他不甚满意,他真的能把楚朝的大业交给行儿吗?
若是不交给行儿,又交给谁?
太子?
他虽能干,可太难掌控,皇帝不喜欢那种他无法掌控的感觉。
慎儿?
慎儿被皇贵妃养的天真单纯,自己可以随意将他掌控在手中,不用担心自己还在世,他就觊觎皇位。
缺点是自己百年之后,慎儿可能很难立起来。
“父皇?”
楚之行打断了皇帝的思考。
皇帝收起文书,“知道了,退下吧。”
此事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
楚之慎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皇帝考虑要不要继承皇位。
因为此刻他正面临一个更可怕的事,那就是他的床上居然多了一个人。
楚之慎哆嗦着嘴唇看着面前的女子。
“你..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本王的床上!”
宫女连忙起身,爬到床下给楚之慎猛的磕头。
“燕王殿下恕罪,昨晚是您硬拉着奴婢...”
宫女还没有说完,先哭了出来。
按照宫女的说法,昨晚皇上不知道为何,突然派乾坤宫的宫女去给燕王送了一碗莲子羹。
燕王接过莲子羹之后,不仅没有放宫女走,反而兽性大发,拉着她就酿酿锵锵。
楚之慎看着面前捂脸哭天抢地的宫女,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却什么都想不起。
宫女都快哭断气了,楚之慎心软。
“你..你先别哭了,本王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
宫女这才止住哭声,“殿下,殿下您可要对奴婢负责。”
楚之慎打了个冷颤,喏了喏嘴唇。
“那个,你先在这里等着。本王还有事,等会回来。”
说完,楚之慎胡乱将衣服套上,提拉着鞋就往蔚柔的宫中跑去。
“母妃,母妃。”
蔚柔将绣花针放好,有些埋怨的看着楚之慎。
“跑那么急做什么,多大的人了还没个正行。”
楚之慎急得满头大汗,哪还管的上这些。
“母妃出大事了!”
楚之慎将宫女的事从头到尾一字不拉的说给了蔚柔,他知道自己脑袋笨,所以遇到大事,要找母妃来解决才行。
蔚柔的本来微微扬起的嘴角一点点耷拉下来。
前几日,慎儿跟她说,尤大人在朝堂上请秦王出宫别住。
蔚柔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反而告诉楚之慎别搭理那些人,就在宫中住着。
这样的话他要是有个什么,蔚柔也好照应。
这才几天,楚之慎就闹出睡了皇帝宫中的宫女一事。
皇帝宫中的宫女是什么意思?意思是,那是皇帝的人。
今天楚之慎敢睡皇帝的宫女,是不是改天就能睡皇帝的妃嫔?
这也是为什么,历来皇子们到了一定年龄都要送出宫去,防的就是这个。
就算蔚柔带着楚之慎跟皇帝解释清楚,楚之慎是被陷害的,也难保皇帝心中不会有什么疙瘩。
蔚柔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尤妃给她的警告吗?
倒是没看出来,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尤妃,竟然还有这种手段。
“母妃,儿臣该怎么办,父皇不会生儿臣的气吧?”
蔚柔揉揉楚之慎的脑袋,示意他别担心。
“没事,天塌下来都有母妃顶着。更何况这不是什么大事,母妃能够解决。”
“那儿臣宫中那个宫女?”
蔚柔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不能留了,留着以后终究是个隐患。”
楚之慎有些不忍。
她有可能也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就这样被人夺去生命,楚之慎有些不忍。
蔚柔看出了儿子的想法,将他的头扳正直视他的眼睛。
“慎儿,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些时候,你要想活下去,就总得有人替你去死。”
楚之慎哑言,犹豫了一会,才轻轻说道。
“母妃,对不起,孩儿不该闹着要回楚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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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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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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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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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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