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的那一方空间让她猛然想起,自己是有能人相助的。
既然世上从无能快速愈合伤口的药,那空间里呢?
空间里的书籍如此多,或许有新的线索。
而她也只能寄希望于它了。
接下来的两天,除了看望照顾萧佑,柳姝婳一直躲在自己的书房里,闭门不出,连三餐有时都忘了。
下人不敢妄言,作为贴身丫鬟的秋然绿竹却火烧眉毛,心焦如焚。
但柳姝婳不说,她们也不能干涉主子私事。
绿竹敲门喊道:“夫人,您在屋子里呆了一上午了,快些出来吃点东西吧!在重要的的是也不能饿着自己啊!”
柳姝婳充耳不闻,一心沉浸在书里,这两天她没日没夜地翻遍书籍,终于在一本名为《医学论》里找到了一个药方!
她迫不及待想要拿给萧佑看。
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颜,理了理头发和衣裙,从凳子上起来。
然而多日的倦乏和紧绷着的弦一松,眼前一片眩晕,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倒在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胡老,她怎么样?”萧佑醒来后听说柳姝婳一直呆在房里不出,他便过来了,没想到一开门便看到她摇摇欲坠,幸亏他及时揽住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磕哪伤哪儿了,以她爱美的性子定然哭得要水漫将军府了。
“哎,我说你们这些小夫妻,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不是你毒发就是她昏倒,怎么这么不爱惜身子!”胡老气得胡子翘起,恨铁不成钢。
“是我的疏忽。”萧佑将错揽到自己身上。
“病如山倒去如抽丝,她本就身子弱,这回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很严重?请您务必要治好她,需要什么药材尽管用,不够我着人去寻。”胡老医术超群,救死扶伤,治好雍州无数将士和百姓,萧佑很敬重他。
“哟,心疼了?”胡老因为年老有些浑浊的眼睛睨了他一眼,“只是患了风寒,待老夫给她扎两针,喝几副药便没事了。”
胡老说完转身,打开针灸袋,捏出一枚银针,闪着冷光,将它没入烈酒中消毒后便要给她扎针。
“慢着!”萧佑下意识喊道。
“又有什么事?”胡老顿手。
“您轻点,她怕疼。”
胡老:...............
“呵,婆婆妈妈!”胡老翻了个白眼,又嘀咕道:“儿大不中留啊。”下针的动作却是轻了不少。
柳姝婳醒来后感觉浑身疼痛,仿佛被人揍了一顿,想要说话,嗓子却像得发痒,忍不住咳了起来。
这一咳,将一旁撑头浅眠的萧佑惊醒了,他连忙倒了一杯温水,坐到床头,扶起柳姝婳,“来,喝水。”
喝完水后嗓子好了许多,只是声音还有些沙哑。
柳姝婳抬头看着他,虚弱道:“将军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莫担心,已经无碍了,倒是你,怎么病倒了?我听绿竹说你在房里呆了两天,不吃不喝的,是谁惹你生气了?”萧佑在面对她时与语气总是不自觉软和下来,这次却带有丝责备,责备她不爱护身子。
“哪有如此夸张,只是吃的少罢了,而且无人惹我生气啦。”柳姝婳朝他软软地笑,鬓边的青丝贴着小脸,眼睛大大的,嘴唇淡粉,下巴尖尖,像只病猫儿,惹人怜爱。
“那为何躲着不见人?可是因为......那日吓到你了?”
“才不是!”柳姝婳果断打断他,身子前倾,凑到萧佑耳边,神神秘秘道:“是因为我找到治好你伤疤药了!”
耳边温温热热,萧佑却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说什么?”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要寻到那等只存在于虚构中的药何其艰难,连胡老都未找到,他的小夫人却说,她找到了!
“我说将军有救啦!你不信吗?”
看着她依旧疲惫,却透着坚定的杏眸,他点头,“信。”
柳姝婳掀开被子要下床,萧佑按住她,“身子还未好,莫下来,想要什么我去拿。”
“帮我拿纸和笔吧。”
“好。”萧佑很快回来,顺带拿了个小桌子放在床上,方便她写字。
柳姝婳执笔,翻开脑海中的书,开始落笔。
一刻钟后,她写下最后一个字,吹干墨,眉眼盈盈地递给萧佑,“你看。”
满满当当一张纸,不仅写了各种药材,更是连制药步骤都写下来了。
萧佑拿到眼前一看,人参、血竭、灵芝、山茱萸、虎骨.......
越看越心惊,细数下来,竟有数十种药材,珍贵甚至从未听过的有近十种,制药方法更是从选药,晒药,磨粉开始,一旁附有备释,事无巨细。
若说刚才还是半信半疑,那么现在萧佑是完全相信她了。
若真是她胡编乱造来安慰他,不可不必如此费心,况且他知道柳姝婳不是那样的人。
“这方子......你是从哪里寻来的?”
“说出来将军你可能不信,我这两日翻遍古籍,都未找到有关的记载,倒是我那日昏倒后,梦中好像误入了一方秘境,那是个很大的书房,有许多书,我在那便看到了这个记载,于是便记下了!”柳姝婳半真半假地说道。
这个借口是她早就想好的,这也是她为什么不直接拿出药方,而是当着萧佑的面写下,也是为了能更好地圆谎,从而打消他的怀疑。
怕他不信,柳姝婳接着又道:“将军有所不知,这等玄乎的事我不止遇到过一次呢,在我五岁时病重,无人能医时,被一个路过家门的僧人救回一命,他还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她将小时候的奇事说与他听,当然最后一句是她自己添上的。
“我不知道这个是否有用,但我希望将军可以一试,因为,雍州百姓需要你,大晋也需要你。”她说的言辞诚恳,并无半分假话。
萧佑握着宣纸的手指发白,眼中情绪翻滚,冰冷已久的心此时好像被一双手捂热了,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死,所以绝情爱,不娶妻,一心保卫雍州,最大的心愿是在有生之年让西戎退出百里,不在侵扰大晋子民。
但如今,他还希望柳姝婳能平安喜乐,顺遂一生,只要他萧佑在,定会护她周全。
“我信。”不管药方是否有用,他都信她。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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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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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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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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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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