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怀里,即便是隔着彼此的衣裳,我也分明感觉得到,他的体温,在急速的上升。
即墨杀诚反手,也环上了我的腰。
他咳笑了一声,阴阳怪调地回答我,道:“蔻蔻你怎么会生出这么恶毒的想法呢?”
我抬起眼眸,深情地注视着即墨杀诚,他那双漆黑的瞳孔,望着他瞳孔里,倒映的自己,愈发变得不像自己。
心尖猛地抽痛了两下,我闭了闭眼睛。
“因为是他,一直在惹你不高兴,我不希望他影响到我们,也不希望你为了他而心情不悦。”
握在我腰眼儿上的手,骤然一紧。
即墨杀诚用指腹,隔衣轻挲着我的腰眼儿,惹得我又痒又难受。
心底一股子强烈的悸动,肆意地喷涌,让我恨不得现在,就将眼前的这个诡魅风流的男人,吃干抹净。
即墨杀诚似乎对我的理由,感到特别的满意与愉悦。
他笑得妩媚,低头向着我温软的肩窝埋了进来,用温热的舌尖,舔舐捣弄着我的耳垂。
我越是嬉笑着躲闪,他的唇瓣,就越是疯狂地追逐。
直到即墨杀诚,将我畸形的后背,顶撞在了后方的墙面上,让我终于无路可躲。
他压着眼帘,望了我半晌。
才终于又是弯出一抹,阴险的笑容,对我柔声问道:“蔻蔻难道就不怕,七日一过,待你清醒以后,你会记恨本君么?”
“不会的,”我伸手,去解即墨杀诚的领口,“七日一过,我依然还会爱你。”
即墨杀诚听闻我的话,他那张阴柔白皙的脸颊上,眨眼间就收敛了笑容,浮出几分严肃。
他冰凉的手,握上了我的正解开他领口的手,让我察觉到,他似冰的掌心,布满了涔涔的冷汗。
他握着我的手,却阻止了,我手下的动作。
即墨杀诚就这样,凝睇着我的双眸,对我用极其认真的口吻,启唇说道:“蔻蔻不怕,可是本君怕。本君怕七日一过,昙花一现,蔻蔻会恨本君恨到生生世世都万劫不复。”
“那要怎么办呢?”我歪了歪脑脑袋。
即墨杀诚听罢,他手腕一转,却将一把冰凉入骨的匕首,凭空放在了我的掌心中。
回答我道:“那只好…蔻蔻亲自来动手了啊~”
话音落下,他原本格外严肃的脸上,忽然绽出一抹,邪美的浅笑。
像沐浴阳光下,染着砒霜的蒲公英,明明洗涤人心,却又荼毒生灵。
铁色的匕首,平躺在我的掌心。
我怔怔地垂着眼睫,感受着它散发出来的寒气,在一寸一寸地沁入我的骨缝。
是的。
我确实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我心底那股疯了般,想要去爱、去占有即墨杀诚的冲动。
以及也很想,去除掉战若寒,让即墨杀诚为此开心的冲动。
然而。
这九百九十九朵彼岸花的汁液,至少并没有那么迅速就能够,完全侵入我最后的意识,吞噬我的理智。
我利用这最后一丝,残余的意识,终于摸清了即墨杀诚。
他想要的,绝不仅仅是我,全心全意地爱他七天。
他还想要我,亲手杀了战若寒。
所以,归根结底,即墨杀诚仍是在凌虐我。
他可以说到做到,七天一过,就放我离开。
但他会让我,即便七日后离开他,也会从此陷入亲手杀了战若寒的余生,生不如死。
这就是,人格扭曲至极致的,忘川魔君:即墨杀诚。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间,我头疼欲裂!
最后一丝清醒的残识,终于被彼岸花汁的功效,全部澌灭了。
五指指骨一敛,我将即墨杀诚给我的匕首,紧紧地握在了掌心。
仰首对他,勾唇一笑,道:“只要你能开心,只要有人不会再影响到我们,我什么都会为了你去做。”www.xiumb.com
“好啊,蔻蔻这么乖,本君真是喜欢得不得了呢~”
即墨杀诚拉起我的手,带着我就往我房间的门外,恣意翩然地走出去。
穿过彼岸花竞相绽放的庭院,沿着琼楼玉宇间的甬路,即墨杀诚带我,回到了他的寝殿。
寝殿里。
烛火摇曳,浮香暗涌。
那一尊冷冷清清的石像,就孤孤寂寂地矗在,光线照不到的角落里,宛若一座,万年不融的冰山。
“蔻蔻不是想要杀了他么?去吧蔻蔻,”即墨杀诚关上寝房的木格子门,把我引到了石像前,对我幽幽地笑,“用你手中的匕首,插进他心脏的位置,他便会如你所愿地瞬间破碎。无论他现在的神识在不在他的身躯里,他都会灰飞烟灭的。”
此时此刻,我握着匕首,和面前被石化的战若寒,仅有一步之遥。
他青色的脸上,还浮现着当时狂吻我时,那仍未殆尽的残余幸福,以及被突然一剑,从身后贯穿胸膛的,猝不及防与无限痛楚。
我真的,爱过战若寒吗?
真的。
爱到很想很想与他,私奔到天涯海角。
可是现在。
我只想好好爱即墨杀诚一个人。
坚硬的刀柄,在我手中,被握得溢出了凉汗。
就在我双唇一抿,抬手向着石像中央,心脏的位置,狠狠刺下去的瞬间——
“等一下~”
一声妖娆的声线,从我身后响起。
身上的长裙,也随着话音的落下,而无声地落下。
两只滚烫的掌心,从我的身后,穿过我的两侧腋下,故意在石像的面前,向着我身前,用力伸了过来……
“唔……”我没忍住,舒适地从鼻腔里,流吟了一声。
即墨杀诚手下的力道,很大,大得我都感到,有些疼痛了。
但是,就是这样的力道,把我的每一寸肌肤,都给点燃了起来。
这会儿,即墨杀诚紧紧地贴在我的背后,很清楚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以及身体的变化。
“蔻蔻,”即墨杀诚在我身后,埋下脑袋,唇瓣也摩挲在了,我的耳后,“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想要本君,想要本君爱你。”
“杀诚,”我仰视着近在咫尺的,那石像的双眸,艰难地喃吟着,“我想要你,要你爱我……”
“大点儿声,本君听不清~”
“杀诚…我想要你爱我!”
“再大点儿声,本君怕寒儿听不清~”
“杀诚…我想要你—爱—我——!”
我就好像一座,爆发的火山,用力地嘶吼出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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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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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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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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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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