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生冻疮也是很正常的事。
此时左喻之的手上满是红斑,手指头比正常肿胀了一倍还多且伴有着水泡,严重的地方甚至已经溃烂,白咛的视线顺着手往上看细细瞧去竟是在其耳廓处也发现破皮的冻疮。
因为刚刚在院子中冻了好些时间,这阵子冻疮的溃烂处都泛着血口子,整双手没有一处好地方。
白咛也稍稍回过神来,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左蓝南,并不是自己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前夫。
“痒吗?”白咛问左喻之。
左喻之见白咛正盯着自己的手,便轻声嗯了声算是回答了对方的话,刚刚在室外的时候冻的发疼,这阵进了屋又热的钻心的痒。
白咛见左喻之在痒也只是微微的缩了缩手。
“等冬天过去就好了。”左喻之说道。
白咛却盯着左喻之的手默默出神,突然回想起自己的前夫在少年时的手也是一到冬天的时候,手上的冻疮就会复发。
想了好些办法都没有用。
那阵子大家还是学生,左喻之的家庭条件不好,家里兄妹又多,而左喻之又是家中老大,父亲去世的早,母亲一人的能力有限,拉扯弟妹的活儿就压在了左喻之的肩头。
她痴迷于左喻之站在国旗下穿着白衬衫演讲的模样,心疼他家境贫寒苦苦挣扎在温饱线上,却依旧将自己的脊背挺的笔直。
那时候的左喻之时常就穿着学校的校服,不然就是那件洗到发白的t恤,春天的那件毛衣明明已经起球了却依旧还在穿。
即使如此,左喻之的性格却高傲的如天上不可亵渎的天神,白咛捂了左喻之多少年才慢慢走进了他的心。
“....”想到往事的白咛轻笑了下,放在桌案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桌面。
现在想来,白咛却觉得可笑,自己竟是为了这样的人浪费了所有的青春。
白咛也不知是被那情动片段所迷糊,还是回忆起往事内心有所感。
竟然下意识的转头打量了番左喻之,自顾自的说道“你与我的一个故人很像。”
左喻之放在案上的手微缩,垂着的眼睫轻颤,依旧瞧不出脸上情绪。
突然,白咛伸手扼住对方的下巴,迫使对方与自己的对视,像是在细细打量对方的长相。
“之前都是远远瞧着,现在离的近再看,就更觉得像了,甚至连眉眼处的神色都很像。”
“王爷说的是何人?”左喻之问。
“....”白咛松手,却没有回答左喻之的话,“我等会让人送点治冻伤的药过来。”
左喻之没有回话,过了片刻后才问白咛
“王爷是要与宇家嫡子成亲了吗?”
白咛斜了左喻之一眼,道“放心,洛儿依旧养你这里。”白咛只当左喻之是舍不得孩子。
这边的左喻之点了点头,伏在案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的边沿。
苏慕端着茶水过来,听白咛说继续将白洛养在自己的主儿的院里,脸上满是笑意,便在给茶杯添水之际说
“宇公子貌比谪仙,是京都数一数二的美人,而且茶艺出众,就连我们女皇陛下喝了都连连称赞呢,王爷好福气呀。”
白咛笑了笑,没有搭话,手中摩挲着白瓷杯的杯壁。
原著中宇尔宁对付靖王的手段可不单单只靠恶毒两字所能概括。
“好了,天色不早了,茶也喝了,洛儿也睡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们也早些休息。我等会派人来送些冻伤的药来,你给你家主儿好好涂涂。”
“是,王爷,奴遵命。”
左喻之瞧着白咛离开的背影微微垂目,伏在案上的手收紧。
等白咛走远了,苏慕才与左喻之说道“主儿,你怎么不趁着这么好的机会留下王爷过夜,即使只是同床共枕也是好的。”
“....”左喻之只是抬眼看苏慕却没有说话。
*
眼看着就到年下了,府里的过年气氛也越发的浓。
左喻之出了月子后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虽然也能走稍远些的路程,但是身子还是比较虚。
习惯了以前身强体壮的自己,左喻之倒是很难适应自己现在走两步就喘的身子。
临近过年的这些日子,天气回温,日日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莫桑晚便抱着白洛到王府花园转转,左喻之一人呆在屋子里也是无聊便也与苏慕一起出来散散步。
王府中的奴才婢女正在忙碌的打扫卫生,准备过年用的一些吃食和祭祀用的物品。
过年与靖王的婚礼凑得极近,准备的东西也比往年过年准备的东西更多了些。
左喻之瞧着满院子都挂着艳红灯笼以及窗户上贴着喜庆窗花,和挂满了整个府邸红色绸缎。
“前面就是王爷新婚为未来主夫新建的‘泉通院’听进去送东西的小厮说,里面亭台楼阁精致,池馆水廊清幽秀丽,比皇宫内的宫殿都要豪华几分呢。”
左喻之抬眼去看,很快便就收回目光,也只是轻声唔了句就算是回了苏慕的话。
“天色晚了,天气也有些凉了,我也感觉乏的厉害,我们回去吧。”左喻之道。
“是。”
左喻之一行人刚到了竹文阁的门口就瞧见属于王爷白咛的轿辇停在了院中。
“王爷来了。”苏慕对左喻之道。
自从上次薛若那事情过去了好些日子了,白咛都没有再来左喻之的竹文阁。
这阵子候在门口的戈荔上前几步与左喻之说道“左主儿,主子见你不在,已经在屋里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戈荔姐姐怎么也不派人去花园寻我们?这要是按我们平日里,且还要有一阵子才能回来了,岂不是让主子干等着。”苏慕问戈荔。
“主子说了,左主尔难得出门一趟,让我们不要打扰了他的兴致。”戈荔脸上带笑,一旁的苏慕却莫名其妙的红了脸。
左喻之推门进来的时候,白咛正坐在软榻上看书,见左喻之进来后,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抱着白洛的莫桑晚。
白洛这个小家伙出去转了一趟后,这阵心情好得不得了,伸着手就要白咛抱。
“瞧呢,果然还是母子情深,小公子手张着要王爷抱呢。”
白咛起身抱过白洛说“几日不见,抱着感觉又沉了些。”
“都起来吧”白咛抱过白洛这才瞧见见几人还拘着礼。
左喻之往后退了几步,似乎又恢复了以前存在感极低的状态,将自己掩在众多的下人身后。
可谁知白咛却惦记着他手上的冻疮问“手上可好些了,太医与我说那是上好治疗冻伤的药。”
“...”苏慕见自家主子不说话这才帮着回答道“原是宫中太医开的药,怪不得见效这么快呢,主儿这几日在屋里也已经很少感觉到痒了。”
白咛往左喻之的方向看,今日的左喻之穿了件银白色的长衫,越往衣摆处的颜色越深,内衫颜色是那种好看的淡蓝灰色,黑发盘起只用一根同色系的钗子固定。
“咳咳”左喻之掩嘴轻咳了几声,咳嗽时候,不自觉间轻蹙眉间。
白咛瞧的出神,眼前人虽然与自己的前夫共用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两人间的气质却截然不同,眼前的左蓝男虽身形高挑,却因为是女尊男子的原因,骨骼更为纤细,面容更加的精致些,与那前夫相比似乎更多了些大病初愈后的病弱,更是能激起自己的保护欲。
“既然身子还没有好利索,为什么又要跑出去吹风?”白咛问。
“日日都呆在屋子里,岂不是更不利于身子的恢复。”
左喻之就站在离白咛的不远的地方,明明长衫翩然,黑发如墨,看上去既温柔又缱绻。
眉眼处有股欲说还休的姿态,却言语疏离冷淡,让人觉得眼前人既多情又薄情。
白咛下意识的虚眯了眯眼睛,眼前人的感觉...这种感觉...太像...
白咛将手中的白洛给一旁的莫桑晚抱着后,道“你们先下去。”Χiυmъ.cοΜ
直到房间内只剩下白咛与左喻之两人,白咛这才上前两步,拉近彼此间的距离,道“跪下。”
是白咛让眼前的左喻之跪下。
左喻之的眼睛微睁,却也听话的双膝跪下。
左喻之的身高太高,只有这样白咛才能做到俯视眼前的左喻之。
可是在左喻之跪下的那个刹那,白咛却默默的松了口气。
她刚刚竟将眼前的左蓝南与自己的前夫左喻之给弄混了。
白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上次脑子里莫名其妙钻进了几段莫名其妙的片段。
似乎就对眼前人有了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白咛伸手扼住左喻之的下巴,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左喻之吃痛的蹙眉。
下意识的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白咛瞧着对方殷红嘴唇,竟有种想要亲吻的冲动。
脑海中又回想起那段场景,片段中的左蓝南因为吃痛死死咬住自己双唇的模样。
竟然觉得,眼前这个披着前夫皮囊的女尊男子,是个任由自己摆布的小可怜。
白咛不仅觉得有点意思,心里还觉得莫名的痛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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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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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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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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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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