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了眯眼睛后,脑子中思绪辗转。
左喻之只抬眼瞧了白咛一眼,便又将眼睛垂下。
白咛手上的力道颇大,左喻之觉得自己的下半张脸都已经麻木,也不知道两人究竟僵持了多久,左喻之甚至觉得自己跪在地上的两个膝盖都在隐隐作痛。
白咛脑海中闪过左蓝南情动的片段,接着又想起自己前夫那总是不苟言笑的黑脸,感觉像是谁都欠他钱似的。
白咛不禁冷哼一声,手上又加重了些力道,嘴上道“看着我。”
左喻之抬眼看白咛,可能是刚刚生完孩子的原因,左喻之的眉眼间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显得人温柔缱绻,偶尔间轻咳几声,微蹙眉间的神色,更有种大病初愈后的病弱。
明明是一张脸,却是完全不同的气质。
她竟然更喜欢这种她占领主导位置的感觉。
她不否认她喜欢前夫左喻之的脸,最初也只是见色起意。
那么养一个同样一张脸却听话的人在身边又有何不可?
白咛微俯下身子,从柔亮的头发从白咛的肩头滑落起,两人间的距离便离得更近了些,白咛丝毫不加掩饰的用目光细细打量过左喻之脸上的各个角落。
呼吸彼此缠绕间,白咛盯着左喻之殷红的嘴唇,下意识的轻抿了下自己的嘴唇后与左喻之的视线相交。
视线拉丝,心猿意马的白咛撤不回视线,手上猛的狠狠按了下左喻之的嘴唇。
左喻之吃痛出声唤了句“王爷。”
白咛却道“叫我阿咛。”
左喻之眼睛微睁,似是也细细打量了起眼前的白咛。
难道他的前妻也同样认出了他吗?
白咛又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近到彼此间的唇瓣只差分毫,白咛先只是轻啄了下对方的唇,左喻之脸上依旧是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眼神盯着白咛不放。
紧接着白咛将手拿开,顺势抚上对方的后脑勺,手上稍稍一个用劲,双唇相贴。
白咛来势汹涌,根本就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手上用劲,直接…深…
左喻之的嘴巴里有股淡淡药味,白咛却依旧甘之如饴,挑逗对方的舌头,搜刮对方的口腔内壁。
“把眼睛闭上。”趁着换气的空隙,白咛与左喻之说道。
白咛轻笑,眸中神色却暗了暗,只觉得是眼前这个只有十八九岁的纯情少年仅仅靠一个吻竟勾起了自己得冲动。
自己不单单只是想要一个吻,甚至想要更多。
过了好一会,白咛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后才发现左喻之还跪在地上,便伸手拉他起来,左喻之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这阵子又跪了片刻,还被白咛的一记深吻,吻的七荤八素的,这阵子双腿便不听使唤的打起颤来。
左喻之扶桌面坐下,还轻喘着气,胸口鼓动的厉害。
“抱歉,是我冲动了。”
左喻之依旧垂目轻喘着气,长发被弄的凌乱,仅靠一只钗不牢靠的固定着。
看着更加的惹人怜爱。
白咛与左喻之离婚前就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同床共枕了,就别提夫妻间那些亲密的事情,也是很久没有过了。
左喻之性子冷淡,又醉心事业发展,所以对于情事需求基本为0。
“左蓝南.”白咛细细想了下书中仅仅只是一笔带过的名字,到底是个怎样个写法,手指下意识的轻点桌面。
过了半晌后才与左喻之继续道“那我以后唤你,南儿?”
左喻之抬眼看白咛,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攥了攥身上穿的长衫袍子,试探性开口。
“王爷与我谈起的那个长相相似的...”
白咛却突然面露愠色打断了左喻之的话“那人日后不许再提。”
左喻之稍稍滚了滚喉咙后道“..好。”
原来自己眼前的前妻并没有认出自己。
左喻之又想起律师说的话,她说白小姐态度绝决,想必日后也不会再与左总您,甚至左氏集团发生不必要的牵扯。
当时的左喻之接过律师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半天都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不知道律师是什么时候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的。
只觉得整个世界安静到似乎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白咛在左喻之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便与他在一起,明明现在什么都有了,却又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就像现在,宁愿对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却是连自己的名都不想提。
“到年下了,宫里的礼节多,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回来的时候都是深夜了,你又刚生完孩子身子弱,最需要安静的休养,所以就没有过来打扰你们休息。”白咛解释道。
“嗯。”
“明日除夕阖宫夜宴我应该也会很迟才会回来。”
“嗯。”
“所以我今晚可以住在这边么?”白咛伸手撩拨左喻之垂下的头发。“放心,只是单纯的同床共枕。”
左喻之瞧着白咛神色,不自觉地胸口鼓动的厉害。
这般动情神色,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自己的前妻脸上见到过了。
要说两人结婚十年,两人间真的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左喻之也有反思过,他觉得他对白咛依旧有感情,他试图挽留过彼此的婚姻。
只是因为儿子的事情,白咛恨毒了他。
如果只是让两人换一种方式相处,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好。”左喻之心下辗转片刻后回答道。
*
白咛留在这里吃饭,今日的饭食便丰富了很多,小小的圆桌子摆的满满的,苏慕正在布菜。
莫桑晚抱着孩子在屋里来回的走动。
白洛可能是因为莫桑晚带的多,所以就比较喜欢粘着莫桑晚,就连白咛想要抱一下都要看小家伙的心情。
“公子这是怎么了呢,她是您的母亲呀。”莫桑晚握着白洛的小手将其放入白咛的手中。
白咛轻捏了捏白洛柔软的小手,着阵正伸着脖子朝白咛望,可惜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便又重新爬回莫桑晚的肩头。
白咛倒是不在意只说“不碍事,你身上有奶味,小奶孩自然喜欢粘着你。有些日子没来,可能也有些生疏了。”
“怎么会生疏,王爷您可是她的母亲啊。”莫桑晚道。
“主子可以用膳了。”
“嗯。”
白咛往桌边走,左喻之已经坐在了桌子边,白咛瞧着桌子中央放着的汤,色泽诱人人又正冒着热气,便先给左喻之盛了碗汤。
“主子给我来。”苏慕说。
“没事,就盛碗汤而已。”白咛将碗放在左喻之面前后这才坐下,边说道“这汤好喝,你也尝尝。”
“嗯。”
白咛托着腮瞧着拿着汤勺轻舀碗中汤水的左喻之,汤热,左喻之放在嘴边轻吹了吹,然后瞧着左喻之将手中的勺子往自己嘴边送了送,勺子抵住下唇,油渍不小心的蹭过嘴角,泛着光泽。
左喻之轻抿嘴,舌尖扫过嘴角,将汤渍掩入口中,接着喉咙滚动,喉结都精致到想要咬上一口。
白咛瞧着,突然回味起下午..也跟着左喻之的动作稍稍滚动喉咙,左喻之又舀了勺汤,白咛在其在嘴巴微张的时候,瞧见了对方口中艳红的舌头。
白咛总觉得,移不开目光。
她从未想过她会如此贪念左喻之的那副皮囊,竟是换个灵魂也可以。
白咛似乎又想到了少年时候左喻之站在主席台上,站在国旗下,穿着简单干净的白色衬衫宣誓的模样,白咛就连那额角泛起的汗珠都记忆犹新。
甚至还记得自己递给左喻之情书时,左喻之却是连个表情,连一句话都吝啬给,只把自己当作过路人一般。
想起往事的白咛,脸上突然没了笑意,轻叹了口气后伸手捂了捂脸。
左喻之斜眼看白咛,只见白咛兴致缺缺的模样,便夹了个菜放在她的盘里。
白咛依旧没有动静,一旁的莫桑晚抱着白洛,白洛哭闹了会罢了,莫桑晚也不顾白咛还在场,掀起自己的衣服就要给白洛喂奶。
左喻之是见过莫桑晚给白洛喂奶的。
男人喂奶倒是与他印象中女子喂奶大差不差,只是性别不同罢了。
左喻之轻咳几声,一旁的苏慕也很快明白过来,快步上前几步将内间的纱幔给放下。
纱幔极薄却也能遮蔽,抬眼望去只能模糊瞧见莫桑晚抱着白洛喂奶的动作。
白咛不经意间瞥了眼很快就垂下视线,便道“屋内太热,我到屋外透透气。”话音刚落就起身出了屋。
乍乍一出屋子时候,满身的热气的白咛并没有感觉到冷,站了片刻才感觉到冷意,便下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的胳膊。
“主子怎么不披件大氅就出来了。”说话的人是戈荔,戈荔将自己身上大氅披在白咛身上,白咛斜眼看了看身后的门,很快便就收回视线“闷的慌,出来透透气。”话音刚落,白咛紧又接着说“回吧。”
白咛迈着步子就往院落门口走。
“王爷是回玉卢院吗?”戈荔慌忙跟上,笑着说道“王爷不是说今日要在左主儿这留宿的吗?”
白咛却没回话,只自顾自的往前走。
*
第二日
除夕阖宫夜宴
这是白咛第一次见本书的女主角白呁。白呁身旁坐着的正是她的嫡夫,沈恒。m.xiumb.com
沈恒与太女成亲五年,膝下已有两子一女。
此时的太女正在帮沈恒整理头上的头冠,沈恒挑了个葡萄放进太女嘴中,样子瞧上去倒像是个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
沈恒是结了婚的男子所以面上并没有戴面纱,弯眉细眼的模样,瞧着也是明朗俊秀的翩翩美男子。
只是这般姿色,在原著小说中竟比不上宇尔宁一成。
白咛独自饮了杯酒,也捏了一颗葡萄送进嘴里,打量了番坐在自己身侧的宇尔宁,自从上次在将军府后,两人便没有再见过面。
原著书中描述,虽沈恒姿色出众,但宇尔宁更是翩翩入画的人物,冰肌玉骨,杏眸含水,如秋波阵阵,如不是眼睫纤长,蕴藉绮丽,莫不是要勾去了人魂魄,看似妖媚,却风吹仙袂飘飘举,有遗世而独立,羽化而登仙之感。
今日的宇尔宁依旧脸覆面纱,似是感觉到白咛视线,便偏头来看。
白咛不做声,只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成亲前的那场除夕阖宫夜宴,宇尔宁与太女在御花园隐秘处见面,互诉衷肠。
白咛思绪刚落,就瞧见对面的太女离席,果然,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坐在白咛身边的宇尔宁也起身离席,临走时还与一旁的小厮道“吃了些酒这阵头晕的厉害,我出去走走一阵就回。”
小厮要跟,却被宇尔宁拒绝了。
一旁的白咛又是一杯酒下肚。
阖宫夜宴最是无聊,女皇忙于西北战事,来了片刻就回御书房与众大臣商讨要事,全场仅靠冉贵君一人撑着场面。
古代的这些歌舞对于白咛来说更是无聊,百无聊赖的白咛估摸了时间,也与一旁伺候的戈荔说了句“闷的慌,出去转转,不许人跟着。”
出了门的白咛,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大氅,视线扫了眼御花园的方向,估摸了下宇尔宁回来的时间,便迈着步子往御花园的方向去。
白咛步子缓慢,还欣赏了番沿途的风景。
时间算的刚好,不远处的亭子里目前只有太女的一人站在那里。
白咛上前几步,脚下不小心踩了根枯枝,太女生性警觉,回过头来看,目含精光。
“皇姐,是我。”白咛先出声打招呼“屋内闷热,吃了些酒更觉得闷的慌,便出来走走,却没想到儿在此处竟碰到了皇姐。”
太女这才面色减缓道“母皇为西北战事忧心,寝食难安,再想到驻扎在西北的姐妹们,连年都过不好,我也没有那欣赏歌舞的兴致了。”
“皇姐心有天下事,皇妹心中都是些儿女私情的小事,自是难以企及至皇姐的高度,自愧不如。”白咛笑道边上前几步与太女并肩而站。“年后初八,便是皇妹与宇将军家嫡子成亲之日,皇姐可知?”
“赐婚的圣旨已下,我岂有不知的道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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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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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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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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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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