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月燕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情。
“确定吗?”
尽管有了红素的一再保证,但月燕一时半会,还是无法接受。
“我知道你不信,说实话,我也不能相信,毕竟有了红藤萝和麝香,加上你之前服用的能使女子身量纤细,肌肤白皙的息肌丸,要想怀孕的概率实在不大,但偏偏,这事千真万确。”
说到这里,红素忍不住冷笑,面上尽是讥笑之色:“这个孩子来得可真是时候,有了他,咱们才有反击之力,我已传书给主人,想必不久,主人就会下达新的指令,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我有九层把握,主人一定会让你留下这个孩子。”
一想到这里,红素不由有些快意:“这事不会有错,沈听白千防万防,却怎么也想不到,你会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孕,月珠机灵,在一出事的时候,就找孙哲通了信,孙哲也是个人精,在沈听白请吴大夫的同时,快上一步,接了两位女医过来,有三人确诊,这胎确确实实抵赖不了,估计现在,月珠已经在去孙家报喜的路上了。”
孙老大是主人的人,有他在,不管沈听白愿不愿意,这胎儿算是保下了,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沈听白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虎毒不食子的话,用在他身上,可并不一定管用。
红素知道她心里的担忧,立刻表态:“放心,以后一应饮食我都会小心,绝对不会出现意外。”
事到如今,这个孩子的去留便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月燕心里默默想着,藏了被自己的手轻轻抚上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那里有新生命在孕育,没有喜悦,没有所谓的慈母情怀,月燕只有说不出的厌恶。
她对沈听白自然是没有什么感情的,肚子里这个孩子对于自己而言,更多的是一种累赘。
而且,谁知道,十个月之后,会是什么光景,沈听白也没说,要留下这个孩子。
要不,还是趁月份小,早点解决掉比较好。
况且,要真将这个孩子生下,只怕自己和师傅就真无可能了。
以余昊青那个性子,哪能当老好人,不给孩子扔山上喂狼才怪!
先不急,先气气沈听白再说。
只要一想到沈听白那气极败坏的脸,月燕忽然觉得自己平白遭的这通罪,也没有那般难受。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此时的书房里头,阿晋与伯福,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来自自家老爷的怒火。
送走了吴大夫他们,压抑许久的沈听白再也忍不住,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往地上一摔,看着变成碎片的茶盏,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听白的身上,大气都不敢喘。
“怎么搞得,不是......应该高兴么?”
阿晋到底年轻,对后院的事情知道的并不详细,不明白老爷为何这般大的火气,就算济慈堂的事情和夫人所些嫌疑,但就连福伯也说,现在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况且,老爷现在已经年过四十,要放在寻常人家,只怕孩子都应该有三五个了。
虽然之前大少爷和倩夫人的事情,导致老爷多年愧疚于心,但当时那种情况,实在不能完全将这事怪到老爷身上。
阿晋自小便跟着老爷,自然知道,老爷其实并不像外头传言那般冷酷无情,只是他习惯了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才引起了这样的误解。
刚出事的那三年,老爷是如何熬过来的,他们这些人最是清楚,若非为了大局考虑,只怕这位新夫人也不能这样顺利的嫁进沈家。
一想前几日月珠对于自己的哭诉,阿晋心中不由一软,下意识地,就有了几分偏心:“老爷,这事也算是喜事,到底是您的亲骨肉,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还是慎重考虑再下定。”
哪料到就是这样一句,换来的,却是沈听白更大的脾气。
沈听白冷冷盯了阿晋一眼,气极反笑:“好好好,连你也觉得这事是我狠心?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和那个叫作月珠的小丫头走得挺近,心里打什么小算盘别以为我不清楚,小心鬼迷心窍,认不清谁才是你的主子。”
心思被骤然揭破,让阿晋有些手足无措,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冷汗顿时沿着额角冒了出来。
看着沉默不语的沈听白,福伯忍不住叹息一声。
阿晋这孩子也是他一手带大,自己最是了解,这孩子虽有些聪明,但无奈性子太直,心里藏不住事情,所以很多事情他们并不让他知道太多,倒不是怀疑他的忠诚,只是有时候,忠诚一旦被人利用,也会坏事。ωωω.χΙυΜЬ.Cǒm
“小伙子到底年纪大了,想媳妇很正常。”
福伯知道沈听白不是真的怪罪于他,于是给了个台阶。
沈听白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毕竟是从小跟着自己的人,沈听白缓了缓气,将人给扶了起来,苦口婆心地将道理分析给他听。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我疏忽了,一不注意,你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只不过,前院和后院本就不该太过亲密,正所谓男女有别,况且夫人的情况你应该清楚,若真有什么问题,别说一个丫头,就连夫人未必能够全身而退,到时候万一有了感情,只会让你痛苦,你该知道,大义灭亲的事,对于这个家,并非没有先例。”
说到这里,沈听白语气一顿,话语之间就带了一丝沉重:“扪心自问,杀死一个陌生人和杀一个自己在乎的人,你会怎么选?这种事情我经历过,也撕心裂肺过,在我心里,你、阿原还有福伯都是我的家人,在我心里,咱们虽为主仆,但实如兄弟,这样的痛苦我不希望你将来重蹈覆辙。”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阿晋心中自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他是沈家培养出来的人,虽比不上几位沈家子弟那般人才出众,但家国天下的观念早已深深刻入骨髓,要是换成他,只怕也会作为同样的选择。
“老爷待属下一片赤诚,属下自然也是如此对待老爷,要是真有那样一天,不用老爷咐吩,必将亲手砍下她的头颅,宁负佳人,不负天下。”
话单未落,利刃出鞘,掌中顿时血流入注,但阿晋却是眉头也没有皱上一下,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今日我便以血为誓,若有违之日之言,必死无葬身之地!”
......
这傻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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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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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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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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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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