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给皇祖母和皇额娘请安。”
太皇太后被后宫众人众星捧月般围着走进来,硕大的身躯占了三个人的位置,硬生生的把皇太后挤到一边。
“起吧。”
太皇太后转转手上的佛珠,“听说皇上今日在乾清宫审问昨夜在御花园行不轨之事的那个侍卫,此事事关皇家颜面,非同小可!要不是宜嫔她们去永寿宫告诉哀家,哀家都不知道,难道皇上是故意瞒着哀家的吗?”
康熙咬咬牙,将太皇太后请到上座,“孙儿不敢,只是觉得不应该用这种事脏了您老人家的耳朵。”
太皇太后斜眼扫了一下舒婉,“原来玉妃也来了。”
“是,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万福。”
“可担不起你这句万福,”太皇太后摆摆手,笑道:“哀家听宜嫔她们说着侍卫叫…叫什么来着?”
苏麻喇嘛赶紧在一旁低声说道:“格格,是杜五。”
“对,杜五,与杜五私通的是后宫的宫妃?皇上?此事可是真的?”
“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的真假,不过孙儿正在审问杜五。”
“哦,那接着审吧,”太皇太后右手一伸,立刻便有人将温热的茶端到她手上,“哀家在这里看着,这样也能给后宫众人一个交代。”
太皇太后扭身便见惠妃狼狈不堪,眼角还挂着几滴晶莹的眼泪,皱了皱眉招手将惠妃招到身边,“哎呦,惠妃你这是怎么了,这脸怎么还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
众人的眼光一下子从殿中间跪着的杜五集中到惠妃身上,见惠妃发髻凌乱,云锦做成的衣服也皱在了,瞧着真是可怜的很,而惠妃低头不说话,只是暗暗的啜泣,随着太皇太后一声又一声的安慰,惠妃啜泣的也越来越厉害。
“皇上你过来!惠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康熙看了一眼惠妃,沉声说道:“回皇祖母的话,孙儿也不知道惠妃这到底是是怎么了,可能是因为许久未能见到皇祖母您,所以一时激动才哭了出来。”
“那这脸是怎么回事?”
“许是惠妃今日用的脂粉品质不好,被泪水冲花了所以才会这样,赶明儿孙儿就让人送去几盒上好的胭脂水粉,还请皇祖母放心。”
太皇太后虽说不信,但是碍着惠妃不肯说,她也无可奈何,不争气的看了惠妃一眼,便说道:“今日哀家来是为了杜五一事,惠妃若是受了什么委屈,等这事完了,哀家自然会为她做主,不会让那些阿猫阿狗的都欺负到她的头上。”
虽然太皇太后并没有看向舒婉,但是舒婉知道,太皇太后这话明摆着就是奔着她来的。
康熙点点头,在太皇太后身边坐下,开口道:“有这么多人在此见证也好,玉妃,你就接着问吧。”
“是,臣妾遵旨。”
舒婉挑起那个肚兜,在场的那些宫妃见到时不由得拿起帕子掩面,还是不是的偷偷打量几眼。
“臣妾承认,这个肚兜是确实臣妾的,但是仅凭一个肚兜就能判定与杜五私通的是臣妾,那未免也太过武断了些,相信太皇太后不会是如此鲁莽之人,也相信太皇太后会给臣妾一个机会证明臣妾的清白。”
太皇太后别扭的看了她一眼,“你且往下说就是了。”
“是,谢太皇太后。”
舒婉半蹲下去,直视着杜五,嘴角勾起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弧度,“杜五,刚才你说你已经看过本宫的身子了,是吗?”
杜五昂起头,眼神愈加涣散与迷离,他高喊着:“是,是!”琇書蛧
“那,好看吗?”舒婉与他离着一步远,见他脸上已经出现死气,想来是已经时日无多了,又问道:“好看吗?本宫的身子可好看?”
杜五忽然后退半步,瞳孔缩紧,目光中带着惊恐,“好、好看,娘娘是世间最美的人。”
“那你说本宫肩膀上的那颗朱砂痣好看吗?”
“好看,”杜五点点头,“娘娘肤如白雪,背上的一记朱砂更添风情,奴才从不敢忘怀。”
“真的?”
“真的,娘娘还经常让奴才在你背上作画以作闺中之乐,就以那枚朱砂痣为花心,而奴才最擅长画的就是画娘娘最爱的蔷薇花。”
“原来是这样,竟然连本宫背上长了一颗朱砂痣都知道,”舒婉甩了甩帕子,起身回道:“回皇上,太皇太后,臣妾已经问完了。”
“这就问完了?”
太皇太后指着舒婉,“你问的是那是什么问题?玉妃,这么多年学的规矩都学到那里去了?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问出这种问题,难道你是故意给皇家抹黑的吗?你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臣妾自然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再说了,不过是几个问题罢了,臣妾的清白经过今日一事,不管是真是假都已经毁了,太皇太后放心,今日一过,臣妾愿意去香山寺带发修行,为皇上和大清祈福。”
“婉儿!”康熙疾步走下抓住她的手,“婉儿,你说什么?”
舒婉轻轻推开他,“回皇上,臣妾还要传唤一人。”
“传。”
很快就有几个侍卫押着一个女子进到殿内,那女子衣着破旧,头发披散,脚下未穿鞋子,脚趾头缝里都是黑黑的脏泥。
“玉妃,她是谁?”
“回太皇太后,她是双儿,是曾经在臣妾身边伺候过的宫女。”
太皇太后又指着双儿,“所以呢?”
舒婉上前强行将双儿的头抬起,一张面容可怖的脸映入众人眼前,双儿的大半张脸上全是火烧的痕迹,嘴唇只剩下三分之一,瞧着就像是从十八层地狱里爬上来的怪物。
双儿还想挣扎,被一直守在后面的侍卫一脚踢倒,压在鞋下。
舒婉继续说道:“昨夜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御花园通火通明,臣妾觉浅,一有什么声响就被惊起来了,恰好臣妾的景阳宫附近有巡守的侍卫,就在御花园事件发生之后不久,侍卫们便在景阳宫附近抓到了双儿,当时双儿穿着宫女服,慌慌张张、神色可疑,一下子就被人拿下了,后来便禀报给了臣妾。”
说着,舒婉指了指双儿的双脚,“太皇太后请看她的脚。”
太皇太后厌恶的掩着帕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双儿的脚底是御花园竹林中特有的黑土,皇上喜欢竹子,所以特意从江南运送的黑土填到竹林当中,而这种黑土也就只竹林一个地方有,臣妾记得,昨夜与杜五私通的那个女人是跳入竹林中逃走的吧?”
“是,确实是这样,但是光凭黑土不足以证明昨夜御花园的女人就是双儿。”
“太皇太后说的有理,光凭脚底的黑土确实不足以证明是双儿。”
舒婉说着便就撕开双儿背上的衣服,布满鞭痕的背上赫然露出了一颗鲜红色的朱砂痣!
见众人大惑不解,舒婉缓缓道来,“刚才臣妾问杜五是否还记得臣妾背上的那一颗朱砂痣,杜五说记得,可是臣妾背上根本没有朱砂痣,原本臣妾只是想诈一诈杜五,但是那杜五言辞切切,眼神间似乎很是笃定,臣妾便又起了别的怀疑,若是杜五在说谎,为何又会如此恳切呢?”
太皇太后脸色一变,“玉妃,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磨磨蹭蹭的在这里卖关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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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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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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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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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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