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沛琛伸手指了指自己,“本王还不就是韶安王,还能是谁呢?”
“不!韶安王怎能……”
恒辰震惊的看着大牢里的一切,话头像是断在了嗓子里一样,再说不出来。
“本王就是本王,你无需怀疑本王的身份。”孟沛琛双手支在膝盖上,轻叹了一口气,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溜达到恒辰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恒辰,眼神陡然变换。
“本王是来提醒你的,无论你如何辩解,都不能斩断你与琰南王府的联系,除非……”
“除非什么?”
恒辰跪在地上,着急的往孟沛琛脚下爬了两步,若不是他的双手被沉重的铁链所覆盖,此刻他真恨不得抱住孟沛琛的大腿,求个明白。
孟沛琛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要打破恒辰的心里防线,让恒辰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对他的指令言听计从!
“除非你将事情都栽给太子,用你的命琰南王的命,咬死了东宫,用生命做局,或许能换的咱们疑心深重的圣上真的相信你。”
“您也瞧上了那个位子吗?”
恒辰皱着眉,他的心底隐隐不安起来,从前只觉得琰南王最大的敌人就是太子,却不成想,这个看似放浪形骸的韶安王也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剑。
“无趣!”孟沛琛撇了撇嘴道:“本王对那东西才不感兴趣,本王虽然浑了些,但也不是个疯子,那位子上需要承担的事情太多,责任太重,本王却是没有那个心思。”
两虎相争,要不为权,要不为利。
皇子相争,多数为权。
韶安王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来亲自同自己说这些话,为的却不是权……
恒辰很是不解,也很是不信。
“你不必如此看我,本王从不骗人,说不为那位子,便是真的不会动那位子,但本王却也有本王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孟沛琛瞧出了恒辰的不信任,不过他不在意。
恒辰思绪飞转,他脑海里所有能跟韶安王扯上关系的人都像是走马灯似的一幕幕闪过。
“难不成是……”
恒辰有些不敢说出口,数年前,他曾听说过那件事……
看着恒辰眼里的惊恐,孟沛琛便知他已猜出了一二。
对一个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东宫欠我的,我得讨回来,本王要鲜血,要人命,琰南王要东宫,这很公平不是吗?”
一想到东宫即将被抄斩的场面,孟沛琛的眼里便闪出了嗜血般兴奋的光芒,光是想想都已经让他的肾上腺迅速飙升。
“王爷,我能相信您吗?”恒辰跪在地上,他有些无力,浓重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原以为他是做局之人,却不成想闹成了如今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场面。
“当然!”孟沛琛为了增加可信度,他甚至蹲了下来,低下了他身为王爷的千金之躯。
“你当然可以信我,我与东宫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而三哥哥,他虽看不上我这个弟弟,却并不会为难我,到那时,我依旧当个闲散王爷,逍遥自在。”
孟沛琛的脸上一片诚恳,只可惜,恒辰并不是那些好哄骗的小娘子。
“闲散王爷,哪有亲自坐在那位子上更舒服?”恒辰继续试探道。
“那位子上流过太多的血、付出过太多的代价了,本王只想好好活着。”
孟沛琛没有躲避,他直直的回望着恒辰,眼底浑然一片哀默之色。
“我可以相信您吗?”恒辰的心里有些纠结。
“你当然可以不信本王,本王不介意帮帮东宫,看看究竟是东宫能咬死琰南王府,还是琰南王府能咬死东宫,恒辰,你觉得我三哥哥的赢面有多大呢?”
孟沛琛已然没了耐心,对于恒辰,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已经说了太多了。
恒辰默然着,眼前的韶安王至于他就像是一个致命的诱惑,信他,事情便能更顺利的进展,若不信,皇上对琰南王自是会疑心重重。
原本琰南王便不是那么的受圣上宠爱,若是再加上怀疑的种子,只怕琰南王以后的日子如履薄冰。
不如……
便搏一搏!
“我信您!”恒辰突然抬起了头,“我信您对那人的情谊!我信!”
“那便好自为之!”
孟沛琛勾了勾嘴角,对于这个答案,他很是满意。
很快,监察院大人便捧着一块儿玉佩一脸媚笑的来了。
那玉佩正是孟沛琛先前让宋珏栽赃进监察院的那一枚。
“王爷您瞧,可是这个?”
“正是!正是!”孟沛琛两眼放光,如获珍宝般捧着那玉佩,着急的催促道:“快!有什么要问的便快些问!问完了本王好将这玉佩去送给我的小美人儿~”
没有了孟沛琛的捣乱,讯问进行的很是顺利。
恒辰本就没想藏着掖着,原就是太子妃传递消息与他,声称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让太子倒台。
四字歌谣、鸾和宫里的神仙鱼,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太子妃的主意!
“大胆罪奴!竟敢随意攀咬太子妃!”xǐυmь.℃òm
监察院大人吓得是脸色惨白,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谋逆案,竟还牵扯出了太子妃来。
国事与家丑并行,这京都的天都要被搅翻了!
“草民并未胡乱攀咬,我有证据!”恒辰道,“太子妃与草民的迷信都被我存在了京都西头的那家镖局里,我每月都会给那镖局的掌柜五十两银子,那银子自然也是太子妃给我的!大人若是不信尽管去查便是了!”
“胡说!太子妃与太子同为东宫的主人!她又怎可能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呢?!”
若不是碍于孟沛琛在此,监察院大人真是恨不得一把堵住恒辰的嘴。
圣上虽下令彻查谋逆案件,可是盛宰辅的意见也很明朗,他老人家是打定了主意要保住太子的!
盛宰辅看重太子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情,若不是盛幼凝实在太不争气以命相要挟的去韶安王府自甘做妾,只怕再过上两年,盛幼凝便会作为盛家的势力,出现在太子的身边,助太子一力。
毕竟太子妃,只是个身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罢了。
太子妃生的一副娇滴滴的美貌,不似瑭吟夫人一般开的正盛,而是似朝露里的玫瑰,带着含羞怯懦的美。
这样柔弱的美最能激起少年的保护欲。
彼时,还是二皇子的孟端合就这样一头扎进了太子妃的柔弱里,义无反顾的成了亲拜了堂。
“太子妃断不会做出这等有损自己前程的事情!”孟沛琛也在一旁演出了一副不肯相信的模样帮腔道。
“若是太子妃也钟情于太子,那东宫自然是琴瑟和鸣,但若太子妃不是呢?!”
恒辰抬头看着二人,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随即,他说出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话……
谋逆大案,不受控制的向着皇家丑闻的方向发展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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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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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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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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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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