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院大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恒辰,长长的胡子气的高高翘起,看起来滑稽极了。
“一派胡言!本官看你是疯了!”
“呵,大人不信?”恒辰一脸不屑的勾起了嘴角,“您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去问问太子妃,看看她是不是在东宫里受尽了太子的折磨,看看她是不是在每一封信上都问了我可安好?”
“胡说!太子一心钟情于太子妃这是满朝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太子怎可能会虐待自己的结发妻子?!”监察院大人吹胡子瞪眼的极力反驳道。
“大人如此维护太子,难不成是得了什么人的授意了吗?!”恒辰毫不示弱的瞪着监察院大人。
他是琰南王的亲信,每日里跟着看着,耳濡目染的对这些朝堂上的纷争也有几分了解。
监察院本事皇帝的鹰犬,却逐渐被盛家把持。
明面上,监察院只听从皇帝的派遣,可实际上,监察院里的高层早就同盛氏一门沆瀣一气,对盛宰辅唯命是从。
官场上的勾结,向来是大伙儿都心知肚明的。
监察院大人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被一个罪奴当场拆穿。
他满是尴尬的回头看孟沛琛,后者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wWW.ΧìǔΜЬ.CǒΜ
“来人啊!把这胡乱攀咬的罪奴给我带下去!好好看管!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视!”气急败坏的监察院大人生怕恒辰那张毫无遮拦的嘴里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孟沛琛虽是个不顶事儿的,但好歹的也是个皇子,自己若是有把柄落到他手里去了,只怕终究会是个隐患。
“太子虐待太子妃,害的太子妃苦不堪言!是太子毁了太子妃的一生!”恒辰被无情的拖了出去,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给本官堵住他的嘴!”监察院大人忍无可忍的吼道。
原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讯问,却不想零零总总的牵扯出来了这么多人和这么多的肮脏事。
一旁的孟沛琛瞧出了监察院大人的为难,便主动笑着说道:“既然大人的案子也问完了,那本王也就该走了。”
“王爷,实在不好意思,您看今日……”监察院大人此刻的脑袋嗡嗡的,思绪乱成一团。
“本王是不愿意掺和进这些事儿堆里的,还望大人体谅,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孟沛琛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潇洒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地牢的尽头。
监察院的门口的大树下,韶安王府的车架在那里停了许久,宋珏一直在烈日下等着孟沛琛。
“王爷!您出来了。”
“嗯。”孟沛琛的心情很好,他随手将那块讨回来的玉佩抛给了宋珏,问道:“事儿可都办妥了?”
“办妥了!”宋珏准确无误的自空中接过玉佩道:“就按王爷的意思,将王妃病重的消息传了出去,二门上的松青亲自看着的,陆夫人身边伺候的赵嬷嬷出门采买的时候确确实实听到了消息。”
“哦?那赵嬷嬷是何反应啊?”孟沛琛又问。
“倒是也瞧不出什么来,只是听说了咱们王妃病重的消息后,便慌慌忙忙的买好了东西,着急忙慌的往府里去了,面上确实是着急的样子。”宋珏歪了歪头,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那嬷嬷就没抓住那传话的人问个明白?”孟沛琛俊秀的眉毛再一次皱在了一起。
宋珏略一回想,“这……倒是没有,那嬷嬷只是从旁听着,而后便急匆匆的走了。”
“就走了啊……”孟沛琛修长的手指在衣襟上来回的摩挲着,他眼神一暗,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想面对一般,紧皱着眉头闭上了眼。
“王爷,咱们是回府吗?”宋珏试探着问道。
“去春日楼吧!”孟沛琛揉了揉紧皱的眉心,他暂时还不想回去,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憬欢。
宋珏没说话,只默默的赶了车架往春日楼的方向去。
尽管是大白天的,可孟沛琛是春日楼的常客,又是京都这些妈妈们都得罪不起的人物。
别说白天了,就算是他大清早的来了,妈妈们在睡着觉儿,一听见韶安王的名号,那也得强撑着眼睛支起精神来好好招待。
“七爷,您可来了~”
孟沛琛的车轿刚到门口,还没下车,欢场的妈妈便迎了出来。
自从红悄的事情闹出来后,京都里那些同韶安王要好的纨绔们都不怎么来春日楼了,一个个避嫌似的躲着春日楼。
没了这些个出手大方的主顾,春日楼的营生也艰难了起来。春日楼里的妈妈倒是清楚,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只不过她们这种做皮肉生意的,是没脸亲自去找韶安王的,只能日夜盼着韶安王再来,好打破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王爷最近忙什么呢?咱们姑娘可都想死七爷了!您今儿来了,楼里的姑娘们都要乐疯了,终于能解一解这相思之苦了!”
老鸨挥舞着那绣的花花绿绿的手绢,在孟沛琛的眼前来回的晃个不停,尖锐的嗓音像是能击穿耳膜的鸟喙让人头疼的很!
“爷今日心情不好,妈妈您还是少说两句吧。”宋珏感受的到孟沛琛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事关王妃,王爷便会变成现在这幅恨不得要吃人的样子。
“哎呦,七爷您心情不好来咱们这儿就对了,咱们这没别的,就是乐子有的是!”老鸨陪着笑,一脸神秘兮兮的跟孟沛琛说到:“七爷,我这新来了个宝贝儿,要不我将她叫来给您瞧瞧?”
“宝贝?”孟沛琛歪了歪头,“去将你这宝贝叫来,本王倒要瞧瞧有多宝贝!”
“哎!好嘞!”
只要孟沛琛一点头,那老鸨便像是看见了哗啦啦的银子都掉进了自己的口袋一般笑的合不拢嘴。
宋珏问道:“王爷,您即是在这儿,那臣可否回王府一趟?”
这春日楼就仿佛孟沛琛的第二个家,他每次一来,少则几个时辰,多则三五天的都不会出去。
宋珏先前将玉佩偷偷塞进监察院的时候,还不小心受了伤,这样的伤,他不能在京都中找郎中医治,只能忍着剧痛自己上药。
刚在烈日下等了许久,汗水早就将抱着伤口的布给打湿。
咸湿的汗水浸透纱布,流进宋珏的伤口里像是针扎一样的疼。
孟沛琛自然也是看出了他的伤,便点了点头道:“去吧,快去快回。”
老鸨也将新得来的美人送了上来,美人,美酒在怀,孟沛琛一时也想不了那么多。
最近心里盘算的事情太多了,太子谋逆的事儿、陆憬欢的事儿,还要鸾和宫那边不断地催促都让孟沛琛的脑袋嗡嗡作响。
一边是鸾和宫,一边是陆憬欢那张让他心痛的脸,被夹在中间的孟沛琛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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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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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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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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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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