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自己的床上打着滚。曾经包裹着自己的被子下多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周临深的喉咙不自觉滚了两滚。
硬是克制住某种冲动,喊鹿诗诗起来。
“吃饭了。”
他的声音沙哑,似暗藏了某种涌动。
鹿诗诗这才发现周临深来了,她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又想到自己热乎乎的脸,赶忙用被子挡住脸,还赶他走。
“知道了,你先出去!”
她得赶紧抚平了脸上的红,不然被周临深知道她在肖想他,这顿饭就没法吃了。
鹿诗诗本以为周临深已经离开,抬起头才发现周临深非但没出去,反而往前走了几步,离她更近了。
“快出去啦!”
鹿诗诗捂着脸赶人,她的手小小一只,哪怕全部捂上,也总能留有空隙。周临深发现了她的异常,弯着腰查看她的状况。
“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脸红被发现,就好像自己心中的小心思被发现了一样,鹿诗诗紧张又慌乱。
“没有,热,我热的!”
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越想越觉得这理由靠谱。索性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给周临深看。
但这回,周临深可不满足于看一看。他伸出手,“我摸摸……”
摸……
鹿诗诗避开他的触碰,差点跳起来。
“周临深,不许耍流氓!”
快来人啊!
快把周临深拖出去。
周医生表情很无辜,“我摸摸你是不是发烧了。”
她想到哪里去了?
鹿诗诗有没有想多,周医生有待验证。周医生有没有想多,鹿诗诗可不需要验证。
“没有,没有,你快出去。”
鹿诗诗直接下了床,推搡着他出门。
这日子没法过了,与周临深靠近,鹿诗诗都感觉浑身血气上涌。那种脸上快要滴出血的感觉,深深折磨着她。
偏偏周临深还不肯罢休,一个劲儿追问:
“不需要我帮忙?”
帮忙……
别怪鹿诗诗想太多,周医生这话歧义太深。
“周临深!”
鹿诗诗怒了,这人怎么赶都赶不走,就是故意来看她笑话的。
鹿诗诗气鼓鼓的脸蛋儿像一只生气的河豚,明明是生气的模样,看在周临深眼中却分外可爱。
他弯下腰与她平视,倒不是看她笑话,就是想要逗逗她。
“脸这么红,刚才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事儿?”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周医生这腹黑的本性总是改不了。
“才没有!”鹿诗诗炸了毛,她才没有想不健康的事,都是,都是……
“真的?”周医生可不相信,不是发烧,脸又这样红,不是在想不健康的事?
两个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呼吸间就能感到到彼此的气息。
“真……”鹿诗诗想要语气坚定一些,才意识到他们的距离有多么近。一颗心又不受控制地乱跳,明明两个人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过了,这会儿就却像个初出茅庐的青瓜蛋子,完全没了招架的能力。
“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鹿诗诗往后退了一步,她不敢与周临深靠的太近,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不单单是脸红的控制不住,还有本能……
鹿诗诗后退,周临深则前进。
“你躲我做什么?”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总是保持着近在咫尺的距离。周临深直接把鹿诗诗逼到了墙角。
“诗诗……”
周临深的忽然抓住了鹿诗诗的手,语气都温柔了许多,不,还带着一份脆弱。
分手的日子里,那些被周临深掩盖过去的脆弱,出现在了鹿诗诗面前。
“我好高兴,你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
他将鹿诗诗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一颗心跳动的猛烈程度,丝毫不弱于鹿诗诗。
“你听这里,因为你而重新跳跃。”
没有鹿诗诗的日子里,周临深活的像一个行尸走肉。他浑浑噩噩游荡在这人世间,什么都看不进去,什么都听不进去。
还好,鹿诗诗回来了。
周临深的脆弱也感染到了鹿诗诗,本要发怒的她,当下软了许多。
“周临深……”
鹿诗诗呢喃着周临深的名字,眼角略微湿润。
她知道,这些日子周临深因为她有多么辛苦,他不说,她也知道。
“我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不要再躲我了,好吗?”
那个人前从不显露弱势的周临深,那个公认的高岭之花,周临深在鹿诗诗面前,不过一个普通的男人。
一个等待女朋友垂青的可怜男人。
“我没有躲你。”鹿诗诗别扭地告诉周临深,“就是,害羞……”
比周临深说中了,她就是在想他,就是……在肖想他。
“害羞?”周临深感到疑惑,那满眼的不解似乎在问鹿诗诗,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鹿诗诗略微尴尬,可为了消除周临深的不安,她不得不开始解释:
“好久没有和你做,做……就,就……”
这种话让她怎么说得出来?
鹿诗诗紧张万分,周临深却一下子笑出了声。
“噗嗤!”
他的笑声得到了鹿诗诗一记白眼伺候。
周临深也不介意,勾着鹿诗诗的下巴,问:
“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是个伤患?”
男人承认自己不行,还是有点伤自尊。不过为了消除鹿诗诗的紧张感,周临深愿意做任何事。
鹿诗诗那股子羞涩顿时没了,全部化为担忧。
“对了,肋骨怎么样,你伤都没好就去上班!”
鹿诗诗终于恢复正常了,刚才纯属于她自己想太多,周临深一是个伤患,他现在有心无力。
鹿诗诗满心都是担忧,担心周临深伤到身体。
周临深摇摇头,拉着鹿诗诗坐到床边。
“恢复得不错,再有两三个月就能彻底痊愈。”
他的身体原本就没有大问题,这两三个月还是特意往后延的。周临深看得出来,鹿诗诗对他有些紧张,希望可以用这三两个月的时间,让鹿诗诗对他亲密一些。
一个没有威胁的男人,自然更能让人卸下心防。
“所以在这段时间内,我没办法满足你了。”周医生说得可怜兮兮,却把鹿诗诗说得满脸通红。
“谁,谁要你满足了!”琇書蛧
之前还说担心他的身体,现在鹿诗诗也不那么担心了。周临深这个人,太坏了!
“你这副欲求不满的小模样,看得我心痒痒的。”
她满脸红红的样子,让周临深欲罢不能,他却故意说:
“虽然不能亲身上阵,我们可以开发一些别的……”
现在的周临深,哪里还有半点不可侵犯的样子?
他完全变身成了无赖样,不,比无赖更无赖。
“周临深!”
鹿诗诗真的生气了,她就知道,不该担心周临深的。他厉害着呢。
“吃饭!”
鹿诗诗推开周临深,也不管什么脸红了,直接去了餐厅。
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各式各样的菜肴,无一不是鹿诗诗喜欢吃的菜式。
原本一肚子怒火的鹿诗诗,不自觉就消了气。
都说要管住男人的心,就要管住男人的胃。
对待女人也是同样。
女人的胃口好了,自然什么话都好商量。
鹿诗诗虽说没原谅的话,但态度已经不生气了。
所以说啊,男人拥有一门好厨艺,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吃完饭的时候,周临深忽然给了鹿诗诗一张卡,示意她收好。
“这是什么?”鹿诗诗奇怪。
她倒是从老爷子那里收过卡,周临深送她卡的意思是要养她吗?
看不出来,做医生这么赚钱的?
周临深点了点她的额头,不用问,也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的工资卡。”
此言一出,鹿诗诗正要拿卡的手顿时停住了。
“干嘛?”
好端端的,干嘛给她工资卡。
鹿诗诗现在对“工资”这两个字有阴影,她是不想收的。
“给你。”周临深说得坦然,他的工资卡,送给鹿诗诗。
“不是很羡慕艾丽能管理韩猛的钱吗?我只有这些,都给你。”
做医生嘛,每个月都是那些工资,好的时候能多一点,差的时候紧够糊口。自然是满足不了鹿诗诗的一切需求,可这是周临深的所有。
周医生把全部身家都拿出来交给鹿诗诗,这样深的情谊让鹿诗诗不敢接受。
“我不要。”
鹿诗诗把工资卡又给推了回去,她才不是羡慕艾丽管理韩猛的钱,只是觉得奇怪。
“虽然艾丽对掌控韩猛的钱引以为傲,但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男人出门在外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手头没钱到哪里都吃紧。你的钱就是你的,我不要。”
鹿诗诗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别人是别人,她是她。她不想管理周医生的钱,她也相信周医生不会有钱就变坏,他们是与众不同的。
鹿诗诗自觉大度,周临深却皱起了眉头。
“把我当外人?”
“啊?”鹿诗诗看出周临深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根本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像韩猛那样为了一万块苦苦哀求,难不成这才是周医生想要的?
周临深冷着脸说:
“我的工资卡只交给老婆,你不要,我就扔了。”
周临深说得信誓旦旦,鹿诗诗和才不相信他会把钱扔了。
“开什么玩笑,快收好。”
她把工资卡交到周临深手中,周临深直接就扔进了垃圾桶。
真扔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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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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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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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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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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