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聂子谦所说,想要演好晚上的戏,就必须得先把妻子池宁的人物线吃透。m.xiumb.com
虽然就目前手上握有的剧情,还是没有表露出责编池宁和妻子池宁的关系,但楚怜心里对这两个池宁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隐约的猜测。至于她的猜测到底正确与否,她有预感,下一次的剧本,就能揭开所有的谜团了。
一研磨起剧本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夜场戏开拍的时间。
怀着难得紧张的心情,楚怜完成了妆造的改变。
她换上了一袭墨绿色的缎面长裙,戴上了黑亮顺滑的假发,微微卷曲的发尾,拢在一侧,妩媚又多情。
妆容也一改之前责编池宁的素雅寡淡,唇红齿白,明艳动人。
单单只是妆造的改变,就能让观众直观地感受到,两个池宁的截然不同。
时节已近深秋,穿着吊带长裙的楚怜,一走到室外,就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聂子谦走上前问:“冷吗?”
楚怜摇了摇头,脱口而出道:“没事,一会儿就热了。”
聂子谦默了一瞬,才道:“嗯,我尽快让你热起来。”
楚怜:“……”
倒也不是所有的话都得接……
这次的拍摄,聂子谦依旧选择了清场,只留下了一个摄像师。而且还是同一位摄像师。
连中两次大奖的摄像师表示,钱真地好难赚。
兼任了场记职能的摄像师,用嘴打板开拍——
池宁拖着行李箱,气势汹汹地走出别墅。
脚上踩的细高跟,没走一步,就陷进泥土里一寸。她气急败坏地脱下碍事的高跟鞋,泄愤似的往远处一扔,光脚踩在草坪上,快步往外走。
刚走到一半,身后传来了温屿的声音。
“宁宁!”语气诧异又焦急,“你要去哪?”
池宁脚下一顿,头也不回地说:“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你!”
温屿拔腿追了上来,一把拽住池宁的胳膊,池宁吃痛地低叫了一声,温屿立马松开手,有些无措,有些张皇。
“对不起,宁宁,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疼?”说着,他又伸出手,想揉一揉刚刚被他拽住的地方。
池宁挥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温屿的手顿在半空中。
“你跑出来干什么?回去继续写你的小说啊!你现在在这里摆出一副好像有多关心我的样子,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我们结婚这一年多来,你正眼看过我几回?我在你眼里,跟墙上的画,桌上的笔,有什么区别?噢不对,我怎么敢拿自己跟你的笔相提并论,你可是一刻都离不开你的笔!”池宁笑容扭曲,音量逐节拔高,情绪高涨,眼底却是一片绝望。
温屿被池宁的眼神刺痛,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地搂进怀中,贴在她的耳边,一遍遍地道歉。
“宁宁,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我绝对再也不会冷落你。”
听到温屿的保证,池宁冷笑道:“这是你第几次向我保证了?”
感受到怀中人的冷意,温屿浑身一僵,固执地将池宁抱得更紧了些。
池宁:“放开我吧,温屿。我已经不爱你了。”
温屿却是柔声道:“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都是我不好,宁宁,你再相信我最后一次,好吗?”
池宁猛地挣开温屿,一字一句清晰道:“我爱上别人了。我要去找他,和他生活在一起。永远地离开你,温屿。”
说着这话的池宁,眼中满是报复的快意。
但说着这话的楚怜,脑子里全是接下来即将上演的戏码,心跳声如擂鼓般轰鸣。
无巧不成书,老天爷都赶来给这段临时提档的戏助兴,白天明明艳阳高照,此刻夜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便落下一道道惊雷。
楚怜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惊出了戏。
对面的聂子谦丝毫不为所动,仍稳稳地沉浸在温屿的角色中。
只见他动作极缓慢地摘下无边眼镜,边摘,边不死心地确认:“宁宁,你说的是真的吗?”
没有了镜片的阻隔,直直地撞进温屿漆黑如墨的瞳仁,池宁心虚地别开了眼,嘴上却仍倔强地坚持道:“当然是真的。”
温屿的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冰冷的温柔。
池宁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温屿随手抛下眼镜,笑着朝她逼近。
见状不妙,池宁转身欲跑,被温屿从后面扑倒在地。
密而急的雨滴开始坠落。
池宁回身一脚蹬开温屿,来不及站起,刚往前爬了两步,脚踝就被温屿攥住,整个人登时又被扯了回去。
雨势越来越大。
不再给池宁反抗的机会,温屿狂乱的吻,落在她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被雨水浸湿的长裙,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
她拼命地挣扎,却只激起了他更大的怒火。
他撕开了她的裙摆……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双手揪住地上的草,像揪住救命的稻草,强撑着意志不溃散。
最后的时刻,他一边吮吻着她的耳垂,一边如魔鬼般低语诱惑:“宁宁,给我生个孩子吧。”
这句属于温屿的台词,却溢满了聂子谦独有的气息,将楚怜从池宁的角色里唤醒过来。
恰逢又一道惊雷落下,她倏地瞪大眼,记忆深处某个被封锁的角落,开始地动山摇。
剧烈的头痛令她忍不住惊叫出声。
聂子谦立马起身,将她翻过身,轻拍着她的脸,急切地唤道:“楚怜,醒过来。你不是池宁,你是楚怜!快出戏!”
楚怜透过雨水,迷迷蒙蒙地看向聂子谦。
“聂子谦……”她第一次带着点撒娇意味,连名带姓地叫他,却又熟稔得像是已经这样叫过他无数次,“我头好疼。”
聂子谦忙脱下身上的外套,罩住她被撕开的裙摆,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冲呆掉的摄像师丢下一句“把医生叫来”,便大步奔向房车。
*
楚怜病倒了。
虽然只是因为淋雨导致的感冒发烧,并无大碍,整个剧组还是笼罩在了超级低气压的状态之中。
而这股超级低气压的始作俑者,正是聂神本神。
起因是副导揣着不知从来借来的胆子,敲开楚怜的房车门,把正在照顾楚怜的聂神叫出来,问他第二天的戏还拍不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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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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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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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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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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