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触手?
楚揽月凝眉,细想方才去打捞他们上来的时候,倒是没见过什么触手。
“你呢?”
他发问,楚揽月才回过神来,“嗯?”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补充道。
楚揽月抬手轻轻地打了一下他的胳膊,“我还想问你呢,我在那个装着一堆珠宝的内室里,你给我整了一出‘千里传音’,咋回事啊?”
“我?”
“对啊!”
帝玄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月儿你真的确定是我?”他再问。
“对!就是你的声音,而且你还反复说了好几回,等我问你为什么的时候,你又不出声了,烦人!”
闻言,帝玄羽摇了摇头,“倒是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从我进来这里开始,就被红池里的触手拉了下去,失去了意识,发生了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丢!”
楚揽月感慨了一声,“这么神奇吗?”
她总觉得,来了娲部落之后,帝玄羽身上发生了许多不对劲儿的地方。
比如他竟然能看得见滚球的魂魄。
比如他能精准地说出饭菜被下了迷药。
再比如,他居然使出了“千里传音”……
这些例子,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帝玄羽绝对有问题!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一时之间她也没个头绪,索性放到一边,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先别说这些了。”
楚揽月双目望远,瞧见了已经醒过来的女夷。
她们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揽月。”
有了这个对视,女夷才敢走上前来,不过脚步却是小心翼翼地过了头。
“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那两个瘪三还没醒?”
楚揽月说的正是大马和妄两个人。
女夷摇了摇头,“还未曾醒来。”
“啧!”楚揽月有些烦躁,她本想着快点从这两个瘪三口中得知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如何出去。
可是人没醒,问都没办法问。
烦死了!
在烦躁中的楚揽月,猛然一顿,目光紧紧地盯着女夷,“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不曾听这里的人提过。”
“那你知道多少事情?”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女夷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楚揽月。
“算了算了!”
楚揽月无奈地摆了摆手,本来还寄希望在女夷身上,然而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小月月!”
这时,滚球走了过来,问她,“你想问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出去的话,你把那两个狗玩意儿弄醒不就行了?你这一身医术,弄醒两个人不是问题吧?”
“对哦!”楚揽月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滚球对此有些无语,“我说你,这都能忘?”
楚揽月深吸了一口气,扶着脑袋,“头晕沉沉的,完全限制了我的天马行空,人一下子就傻掉了,烦人!”
帝玄羽心疼地搂紧了她,“再睡会儿吧,出去的事不着急。”
一边说着话,一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楚揽月靠在他身上可以更加舒适。
“我着急……”楚揽月懒懒地掀眸看向他。
这里离鬼华城就还有一天的路程了,她也算是“归乡心切”,不着急如何可能?
滚球非常懂事地把大马和妄拖了过来,放在离她一只手臂远的地方。
“小月月,请!”
楚揽月抬着手都觉得费劲得很。
在怀里掏了半天都没找到银针包,她整个人烦躁极了。
“我帮你找。”帝玄羽看着,也为她着急。
楚揽月一听这个话,人直接愣住了,“你……你帮我?”
“这有何不可?”
问出这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伸进楚揽月的衣服里了。
这画面实在有些……
女夷急忙地低下头,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滚球也非常识相地把头撇到了一边,佯装在看“风景”。
楚揽月身子僵硬,这大脑一下子清醒多了。
她看着他伸进她衣服里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你这是帮我找,还是想吃我豆腐?”
这话帝玄羽初听之下,愣了一瞬,随后眸中不觉地飞过几许笑意,“吃你豆腐?月儿,你我是夫妻,这……不是常事?”
“常事?”楚揽月的眉头狠狠地打结了。
这狗东西,是不是疯了?
从来只有她吃他豆腐的份儿,今天他是不是趁机造反?!
瞧见她瞳孔微张的样子,帝玄羽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月儿,我说的是,帮你找东西这事,乃是常事,何何须大惊小怪?”
“找东西是没错,可你……”
帝玄羽戏谑地打断她,“你想要找的东西在怀中,我的手不伸进来,如何帮你?”
这话听着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楚揽月努了努嘴巴,“那你找了这么久,咋肥事?”
“还不曾找到,你别急。”
帝玄羽心无旁骛,正人君子做派地帮她找东西,可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
“月儿,你怀中无一物。”
楚揽月瞪了他一眼,“知道没有,那你还不把你的狗爪子拿出来?”
他干咳了几声,拿出了自己的手。
可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些……咳咳,不舍得!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月儿让他找东西,可是出于对他的信任,然而他的脑子却在想这事……
突然间,帝玄羽自责了起来。
但这样的自责,并没很久。
白衣小人自责的想法刚冒出来,黑衣小人的想法也跟着冒出来了。
月儿与他本就是夫妻,他对她有“非分之想”,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无需自责。
白衣小人反驳:那也得分时候。
黑衣小人不甘示弱:歪歪自己的媳妇,还需要分时候?这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白衣小人继续反驳:一个男人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思,与禽兽何异?
黑衣小人急了:自己的媳妇都能按耐住不动心,你这是禽兽不如!
白衣小人和黑衣小人在帝玄羽心中争吵不休。
够了!
帝玄羽极力把这两个小人的想法排出脑海中,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见到楚揽月讳莫如深地盯着他。
他心下一紧,出口问道:“月儿,怎么了?”
“大吗?好看吗?”
“嗯?”
帝玄羽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方才他出神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她的……
他耳朵一红,“月儿,你听我解释,这……”
“行了行了。不用解释,我都懂。”
“嗯?”
“圣人云;食色,性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懂的都懂。”
“月儿,你真的是误会了,我……”
“你咋这么烦人呢?都说了不用解释了。”她扶着自己的脑袋,眉头皱起,“都是成年人,有啥好解释的,我懂的。”
帝玄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事情真不是她想的那样,可是,从某种程度来说,她想的也没错。
这事怎么说,都是复杂的。
帝玄羽看开了,罢了,她怎么想都随她好了,只要她开心就好。
“不在怀里的话,难不成是在袖子里?”楚揽月嘟囔着,开始翻找起自己的袖子。
果真,银针包在袖子里。
好家伙,她果真是脑子秀逗了,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帝玄羽看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了银针包,眸光有些恍惚。
“找到就好。”
楚揽月小鼻子一哼,“再找不到的话,你有啥别的主意?”
“没!”他讪讪道。
她想到哪儿去了,他才不是那种有机会就占尽她便宜的无耻之人。
“料你也不敢。”
楚揽月特傲娇地朝他挑眉,抽出两根银针,分别扎入大马和妄的穴道,把他们刺激得醒了过来。
“滚球!”wWW.ΧìǔΜЬ.CǒΜ
“明白!”
滚球上前,把大马和妄拎了起来。
“你们两个,说清楚,这里是什么鬼地方?”
楚揽月扶额,“审问这么审?妖灵就这么教你的?”
滚球悻悻一笑,露出了他的两个小梨涡,“确定要用她的办法?”
“对!”
得了这话,滚球一下子支棱起来了。
“你们两个,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要不然……”它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我就把你们吃了。”
大马和妄两个人刚醒过来,就听到了这么恐怖的话,人直接蒙住了。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还是在滚球龇牙咧嘴,张牙舞爪的时候回神的。
“说……说什么?”
“我们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滚球揪紧了他们的衣领,“少装蒜,这里可是你们娲部落的地盘,你们会不知道?”
“什么?”
大马和妄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这里是我们部落的地方?”
“可我们真的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啊!”
“不说实话是吧?”滚球张开了血口大盆。
大马和妄吓晕过去了。
滚球蒙了,甩了甩他们,也没反应。
“这就晕了?胆子也太小了吧?”语气有些委屈。
楚揽月扶额叹息,“妖灵都教了它什么东西啊?!”
“小月月!”滚球眼神汪汪地看向她,“现在该怎么办?”
“弄醒啊,还能咋的啊?”
她无奈极了,还是得她来。
“哦!”滚球呆萌的发笑,“怎么弄醒啊?”
楚揽月对此:“……”
怎么一下子智商都不在线了呢?
刚才是她,现在是滚球,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还是他们自己有毛病?
“你把他们带过来。”
“好!”
楚揽月再度用银针扎进他们的穴道中,刺激他们醒过来。
大马和妄一醒,就惊恐万分地东张西望。
“这里是阎王殿?”
“我们真的死了?”
楚揽月冷冷道:“没死!”
“哦,那就好!”
大马和彼此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楚揽月的话又让他们的精神高度紧绷——
“但如果你们再不说实话,你们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大马和妄两个人面容愁得发苦。
“我们是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你要我们说什么呢?”
楚揽月冷笑一声,“你们的祖先告诉你们藏着珠宝的地方,还警告你们不许进来,难道就没说过其他的?
或者,你们就没听到过别的传话什么的?”
妄想了想,“要说传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很小的时候我曾听到上一任的祭司说,这里不允许进来,是因为住了一位神明,这些珠宝是用来供奉神明的。
要是进来,就是打扰了神明,神明会生气地降罪我们部落,若是把里面的珠宝拿走,神明就会把这个部落的人全都收走。”
“所以北狄只是把你们纳入他们的领土之中,并没有让你们覆灭,是因为这个传说?”楚揽月笑得有些诡异。
诡异得让他们毛骨悚然。
直觉告诉他们,这个女人,一定还知道别的东西。
要是他们不老实交代的话,只怕就小命不保了。
为了活命,他们只好妥协了。
两人相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妄来说。
“我们部落还有一个传说,我们娲部落的子民,全都是神明的后代,若是把我们杀了,会惹怒神明,灭了我们的国家也会遭受亡国之祸。
因为北狄并不敢对我们怎么样,但是为了扩大他们的版图,曾派人和我们商讨过,只要我们称臣服他们,他们就每年就会在指定日子给我们送来赏赐。
这不是什么坏事,之前的首领也就答应了。”
“北狄皇室精明着呢,可不做这种亏本买卖,只是把你们这一块小小的地方纳入他们的版图之中,每年还会在指定的日子给你们送来赏赐的东西。
我看,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吧?
你们自己也说了,你们自以为是神明的后代,有神明眷顾,我猜,北狄皇室之所以愿意干这种亏本买卖,无非是想得到神明的庇护。
毕竟你们纳入北狄的版图,也算是北狄人了,神明庇佑你们,不庇佑他们说得过去吗?
举个例子的话,就是干爹和干儿子的区别吧。”
大马和妄瞳孔震惊得放大了好几倍。
他们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女人竟然猜出来了。
楚揽月无视他们的惊讶,继续说道:“不过嘛,你们是神明的后代,有神明庇佑,纯粹是无稽之谈!”
“你闭嘴,不允许你这么亵渎神明!”大马怒斥她。
“不相信啊?”楚揽月抬了一下下巴,“往后看啊!”
他们两个人往后转头,在看清楚接近他们的东西后,吓得撒腿就往楚揽月的后头跑。
一边跑,还一边喊:“这是什么东西啊!”
“好恐怖,救命啊——救命——”
不错,这些冒出来的,正是帝玄羽方才说的触手!
众人浑身开始紧绷,开始应付触手的攻击!
唯独楚揽月,冷静得有些异常,她缓缓开口:“女夷,滚球,躲我后面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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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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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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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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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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