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即将伸到他们跟前,楚揽月从她的靴子里抽出匕首,正要放点血出来施展咒术,帝玄羽却是突然夺过她手中的匕首,将她紧紧地护在身后。
他独自拿着匕首和触手对抗。
刚开始还应付自如,然而他的内力还未完全恢复,仅凭蛮力和一些技巧,最终的结局也是落于下风。
楚揽月盯着他的背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现在是头昏脑涨的,不怎么清醒,可没断手断脚的,应付这些触手,她还是有把握的。
结果这家伙,啧,动不动就把她护在身后,她可是一朵霸王花,又不是一朵风吹不得雨淋不得的娇花。
不过,还真别说,虽然有点小小的不爽,但是这样有人护着的感觉,还……挺上头的!
就在这时,帝玄羽手中的匕首被触手打落,而他本人也被缠着。
楚揽月无奈地撇了撇嘴,帅不过三秒!
触手缠着帝玄羽,将他拉走,楚揽月眼神倏然凌厉,一个快速起身,捡起匕首,在掌心划了一刀。
紧接着她转了一个圈,同时将手中的血挥洒出去。
血飞出去,落在触手上。
触手仿佛是被烫到了一般,迅速地撤走了,帝玄羽也就得救了。
“救救我,救救我!”
大马和妄可就没这么幸运了,直接被触手拉走了。
楚揽月袖手旁观,丝毫没有救下他们的意思。
滚球和女夷也是在一旁看着,楚揽月不动,他们哪里敢动。
再说帝玄羽,就更没那个心思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楚揽月的手伤了,急需包扎。
帝玄羽大步走到楚揽月跟前,两只手托起她的手,瞧见她手掌心的刀口,是那样的深。
他皱起了眉头,心疼极了。
不由分说,他跑过去,割下了滚球衣服上的一小块,又跑回来给楚揽月包扎。
“下次可不许这么伤自己了。”
楚揽月的注意点可不在他说的这句话上,而是他给自己包扎用的布。
“你可真是精明,你不用你的衣服,用滚球的衣服?!”
“我在红池里泡过,身上的衣服虽然是干净了,但不知道会沾上什么东西,你的伤口太深,不处理好,可是会化脓的,到时候伤口恶化可就大为不妙。
保险起见,我的衣服用不了,用你的衣服我也不舍得,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滚球的合适了。”
一旁的滚球无语地瞪大了双眼。
干嘛用他的?
他旁边不是还站着一个女人吗?
用她的不行?
滚球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
若是被小月月看到帝玄羽割其他女人的衣服,按照小月月那个极度龟毛的性子,估计是得闹上三天三夜了。
帝玄羽想来也是出于这个方面的考虑,所以才没有用女夷衣服的一角。
宁愿自己吃醋,也不愿意让小月月吃醋,不得不说,帝玄羽这格局打开得不错!
包扎好之后,楚揽月左瞧右瞧他的杰作。
“这包扎,勉强能看吧!”
帝玄羽苦涩一笑,“委屈你了。”
嗯?
楚揽月面露疑惑,“你这是什么表情?”
她干嘛了就委屈了?
“我是个男人,总是让你用伤害你自己的方式来救我,我实在是……太无能了。”
“这么有自知之明?”她还是用着一副玩笑的口吻说道。
在她见到帝玄羽更失落,更自责的神色后,她收起了玩笑的嘴脸,正色道:“这不叫无能,这只是专业不对口罢了。”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武功很高,布局谋划的头脑也是有,虽然有时候脑子傻掉了,但总的说来,你这个战神,真的是无能的话,你让那些比你还不如的人,如何活得下去?”
“你说的,我都知道。”
可就是……莫名地想责怪自己。
楚揽月见他还是没走出来,继续安慰道:“术业有专攻,触手这玩意儿,是得用玄门术法对付,你不会,所以对付它们也就吃力了。
真的,没什么好自责的!再说了,以前那些个情况,你也是心安理得地让我自己应付,偶尔才出手帮我,怎么这一次,你的心态变化这么大?”
帝玄羽摇头,“不知为何,心情莫名低落。”
有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感受,缠绕在他的心头,他苦苦挣扎,怎么都摆脱不了。
月儿说得对,她如此能干,他早就习以为常了,按理说来,这一次应当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才是,可为何……
他百思不得其解。
“行了行了!”楚揽月拍了拍他的胳膊,“振作起来!”
说罢,她往红池的方向走去。
帝玄羽急忙拉住她的手,“月儿……”
“嚯嚯嚯,疼疼疼……”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着急抓住的竟然是她受伤的那只手。
“抱歉。”
楚揽月疼得龇牙咧嘴,一直试图用甩手的方式来缓解疼痛。
“奇了怪了,刚才我自己割我自己都不觉得疼,你给我抓的这一下,好家伙差点下去见阎王了。”
“实在是抱歉,情急之下所以才……”
“好了好了。”楚揽月抬手打断他的话,“没啥大事,疼一会儿就好了,话说你突然拉住我干嘛?”
帝玄羽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那红池不能去。”
“有触手,怕我出事?”
帝玄羽点头。
楚揽月却是淡淡一笑,“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大不了应付不了的时候,我把滚球丢下去。”
滚球对此:“……”
小月月你礼貌吗?
帝玄羽却还是不同意。
“我必须得弄清楚那红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她倔强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帝玄羽见她这般坚持,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她了,也就只能随着她去了。
楚揽月和帝玄羽两个人在前面打头阵,女夷和滚球在后头跟着。
一路上,滚球的余光始终都没离开过女夷。
别误会,它可不是喜欢她。
之所以一直看着她,是因为她的目光一直在帝玄羽身上,粘住了似的挪都挪不开。
“你不会……对他有意思吧?”
滚球凑过去,小声地问女夷。
女夷被吓了一跳,“你为何突然凑过来,把我吓了一跳?”
“虽然他长得是还不错,但你也不至于看得这么入迷吧,要知道那可是小月月的男人,你要是对她的男人有一点非分之想的话,小月月绝对是不会放过你的。”
女夷一头雾水,“你是从哪里得知,我对揽月的男人有兴致?”
“没兴致你盯着人家一直看?”
女夷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般,我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罢了。”
“眼熟?”
“嗯!”女夷点头,“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他,可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滚球半信半疑,“真的假的,该不会是你胡诌的吧?”
“我为何要胡诌?”
“那得问你自己,我又不是你,我如何得知你为何胡诌?”
女夷哼他一声,“你这只猫,跟揽月待久了,把她的毛病都学去了。”
滚球听了她这话,更加惊讶了,“听你这话,好像你和小月月关系不错?”
“并不是。”
女夷摇头,“揽月的大名,三界皆知,哪个神仙和妖魔,都恨不得躲她远远的。”
“三界?小月月还是个有故事的人?”滚球这下子惊讶得嘴巴可以塞下一个拳头。
“这是当然了。”
滚球的八卦之魂被点燃了。
“哎,你和我说说呗。”
“说什么?”
滚球眨巴眨巴眼睛,“小月月的故事啊。”
“这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就没什么好说的,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是了。”
女夷摇头,“不说。”
滚球对此:“……”
激发了它的好奇心,却不满足它的好奇心,太不是个人了!
“为什么?”它不死心地问道。
女夷睨了它一眼,“你这只猫,怎么这么多事,不能说就是不能说,没有为什么!”
滚球狠狠的无语住了。
突然心思一转,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小表情,“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小月月知道你知道她的事情,肯定会自己来问你的,你就做好心理准备被她审问吧。”xǐυmь.℃òm
“若真有那个时候,再说吧。”
女夷和滚球一直在背后叽叽喳喳的,楚揽月在前头走着,都觉得烦。
她停下脚步,单手叉腰,往后侧身,“我说两位,你们有什么好聊的?”
“小月月。”滚球噌地一下子举起了手,“我要举报她。”
“举报什么?”
“这个女人知道你的身世。”
楚揽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夷,“哦?你知道?”
“是的。”
“也对哈。”楚揽月嘴角止不住上扬,在禁地的时候女夷就喊出了她的名字,还了一些话,种种迹象表明,女夷是认得她的。
只不过那时候她关心的重点在其他事情上,所以才没有往下细问。
真是托了滚球和女夷的福,现在她想起来了。
“详细说说吧。”
女夷目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楚揽月,又扫了一眼帝玄羽,摇着头说道:“揽月,我不能说。”
“理由!”说着话,楚揽月的余光也扫了一眼帝玄羽。
“这是上玄帝君的命令。”
“上玄帝君?”
这又是个什么鬼玩意儿?
怎么她学的道法体系中,没有这个神仙呢?
女夷的目光又是小心翼翼地扫过帝玄羽,点头,“是的。”
“不是,你让我捋捋,上玄帝君下令,不允许谈论我楚揽月?这么说,我不是人?”
滚球噗嗤一笑,受到楚揽月的瞪眼后,才有所收敛。
但它还是在憋着笑。
小月月这话说得太有自知之明了,她不是人,哈哈哈……
笑死猫了。
“揽月,恕我无可奉告,时候到了,你应当会自己知道的。”
楚揽月“啧”了一声,“算了,别不说这事,咱们从这鬼地方出去再说。”
“小月月,这可不像你啊。”
往常,她必定是“严刑逼供”了,毕竟它可太清楚,小月月为了她的身世之谜,有多忙活。
这会儿竟然就这么轻易放下,先想着出去的事。
楚揽月白了滚球一眼,“我做事用你教?”
“那肯定是不敢啦。”滚球立刻认怂,不敢再说话。
帝玄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不理解,为何在说月儿的身世时,女夷会看着他?
“行了,继续往前走吧,红池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不对啊,小月月。”
滚球发现了盲点,“你说要出去,但你去红池做什么?”
“呵!都走了这么久了,你才反应过来?”
小月月这话是在说它蠢对吧?
什么对不对!
就是在说它蠢!
滚球不乐意了,“我那是因为……因为……”
至于因为什么,半天了它一个借口也找不出来了。
好吧,它承认了,它是蠢。
滚球委屈巴巴的撒娇,说道:“小月月,你最好,快告诉我吧,你干嘛非得去红池那边,而不是直接找路走出去呢?”
楚揽月也不卖关子了。
“你难道就没发现,红池为什么走了这么久都没到?”
滚球恍然大悟,“你这么说,我明白了,记得当时我们远离红池,也就一盏茶的路程,可是现在我们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了,却迟迟没有找到红池。”
楚揽月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色猛点头,“所以呢?”
“这个地方是随时在变化的?”
“倒也不是随时在变化,我也不是很确定,所以这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另说,但这红池的触手应当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出去。
谁让我们是他们的盘中餐,换做是你,你会让到嘴的鸭子跑了?”
滚球摇头,“我是猫,不是鸭子。”
楚揽月对此:“……”
鸡同鸭讲,没法讲!
“总之,往前走就对了。”
说罢,她抬脚走了。
帝玄羽与她齐肩并行,滚球和女夷在后头跟着。
原以为红池应当是离他们不远了,但走了许久,还是没找到红池的影子。
“奇怪了,长脚跑得这么癫狂?跑没影儿了?”
楚揽月停下,其余人也跟着停下。
她正东张西望,身旁的帝玄羽提醒她,“月儿,你看地上。”
“嗯?”
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地面,无缘无故多出来几块碎布料。
她记得,这是那两个狗东西穿的衣服,咋就碎成这样了,还凭空出现。
正当她疑惑着,越来越多的碎布料,从地面下飞上来。
紧接着,他们的脚下踩着的地方,不停地冒出红色的水。
楚揽月暗道:糟了个糕的,他们现在就在红池里!
“快,往后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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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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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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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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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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