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饭最大,打搅她干饭的事儿都排一边去了。
帝玄羽眸下是温和的光,“好,等你吃完一会儿再说。”
片刻之后……
“啊!”
楚揽月像是一头待宰的肥羊,瘫在贵妃榻上,双手放在肚子上。
“得劲,老得劲儿了!额,就是有点撑得难受啊!”
“你呀,都多大了的人了,吃饭也不知道有个量,吃多伤身子。”
帝玄羽嘴上说的是略带指责的话,可还是走过去,轻柔地给她揉着肚子,还问道:“这样有没有觉得好受一些?”
“嗯,左边左边,哎,不对,往右边一边,再往右边一点,哎,对咯就是这,舒服呀!”
待宰的肥羊,如今变成了村口晒着太阳的大黄,那懒洋洋的样子。
帝玄羽听着她这话,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和祈牙,难不成是约好的?
要不然说的话怎么能如此相似?
“还真别说啊,你这一揉,我刚才那股难受的劲儿就没有了,不错不错!”楚揽月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很有前途啊,以后摄政王当不了了,还能干个按摩店,就你这姿色,准是京城头牌,让别人踏破门槛,为你挥霍千金。”
帝玄羽笑道:“你呀,脑子里还是想些正经的事儿吧。”
“切!这么说你心里对我就没点想法?”
“咳咳!”帝玄羽脸色一变,“自然是有的,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对你有想法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可就是正经不过的事情了。”
“对啊,你我是夫妻,就准许你对我有想法,不准我对你有想法?”
“当然是可以的。”
“那不就行咯!”楚揽月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嗯?
帝玄羽后知后觉。
他被她绕进去了!
“这不对,我对你的想法是你我与鱼水的关系,而你方才所言,则是把我当小倌,这全然不一样,哪里是正经的想法?”
楚揽月抿了抿唇,“你这理解能力……你之前的教书先生估计会追着你满大街打!我不过举了个例子,说明你这按摩的手艺多好罢了,怎么你还想岔了呢?”
“不是我想岔,而是你想岔了。”
“我?”楚揽月指着她自己,震惊得大嘴张得可以一口吞下一只烤乳猪,“你说我想岔了?是我先举了个例子,然后你说了这是个不正经的想法,怎么就成了我想岔了?”
“我……”
帝玄羽本想着和她好好争论一番,但是瞧着她那副全副武装随之准备战斗的样子,就改了主意。
“是我想岔了,我和你道歉。”
楚揽月从小鼻子里发出一哼声,“算是你识相,说吧,你想怎么道歉?”
“怎么道歉?不如把账再算好吃食上,如何?”
“不行!”她斩钉截铁。
帝玄羽暗自给自己抹了一把汗,怎么就突然不行了?
“那月儿你想着如何?”
楚揽月两颗眼珠子幽幽地盯着他,嘴角的笑妖冶无比,“顺带着把你今早惹了我的事情一起算了,你可说了,任我处置的。”
帝玄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仍旧是直面,“月儿你想怎么样,我都奉陪。”
“真的?”
她就跟个妖艳贱货一般,不停地在释放骚气,摄人心魄。
帝玄羽点头,“自然是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答应你的事,我自然是要做到的。”
“哦?”她走到他面前,食指在他胸膛上画圈圈,“多么过分你都答应?”
帝玄羽也是一个男人啊,若是别的女人这么对他,他早就一巴掌把人拍飞了。
可偏偏是她,拍走的人冲动全无,而是一股热气冲上他的脑门,十分霸气,然后又冲向了他的鼻子。
忍住,一定要忍住!
不能在月儿面前……
“噗——”楚揽月忍不住发笑。
帝玄羽感受到鼻头处一股热流的涌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该死的!
他竟然在月儿面前……流鼻血了!wWW.ΧìǔΜЬ.CǒΜ
他的一世英名毁于此刻了……
楚揽月笑了一会儿,发现他就跟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鼻血都要流到下巴处了也不擦擦。
她赶忙掏出手帕,替他擦鼻血,一边擦还不忘了一边调侃他。
“没想到堂堂摄政王,东明的战神啊,在战场上那是何等的威风,令敌人闻风丧胆一般的存在,居然被我一个动作撩拨到流鼻血了。
这说出去,估计有人是要笑掉大牙了!”
帝玄羽就这么呆呆傻傻地让她给他擦着鼻血。
他才不在乎外头的人怎么看,他只在乎的是她的想法。
须臾过后。
“好了,干净了!”楚揽月把手帕放在一旁,而后发现帝玄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她顿了顿,戏谑一笑,“怎么?是姑奶奶的美貌美得惊心动魄,让你移不开眼了?”
帝玄羽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她抄起刚放下的手帕,朝他脸上甩过去,“再美也该看够了!现在该执行对你的‘处置’了,摄政王!”
帕子将他的脸盖住,他一把扯下,“月儿想怎么处置我?”
方才她说,会很过分?
他十分好奇,究竟有多过分?
“把衣服都脱了,全脱,一件都不许留!”
“嗯?”帝玄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又重复问了一句,“一件不留的脱光?”
“废话!”
帝玄羽这小心脏十分忐忑,“月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凑到他跟前,脸对脸的距离只有半截拇指。
“处置你呀!”
说罢,拉开距离,双手抱胸,“你不会是怕了吧?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怕的,总的说来,是我吃亏又不是你吃亏。”
“吃亏?”
“可不是,出力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只需要脱光,在床榻上躺着就行,全程都躺着,剩下的交给我!”
这话似乎……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儿,这么的引人遐思,这么的令人心猿意马,心生摇曳呢?
“快点的,别磨磨叽叽的!”
楚揽月催完后,发现他还是跟个良家妇男似的,完全放不开。
索性自己上手,将人剥了个干净,然后又回到床榻上,在上头铺了一张垫子。
接着就是把人丢上去。
“月儿,月儿你这是……”
面对这般如此简单粗暴的行径,帝玄羽一个大男人,也觉着有些害羞。
“放心啊,没啥事,乖乖躺着!”
说罢她又出门去了。
帝玄羽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好在屋里有炭火,她走之前还贴心地给他盖了一张被子,所以说身无一物,也不觉着冷。
约莫一炷香后,楚揽月回来了。
右手抓着好几支毛笔,左手抓着好几个墨盒。
帝玄羽诧异道:“月儿,你难不成打算在我身上写字作画?”
楚揽月嘿嘿一笑,“猜对了。”
她挽起袖子,上去就是大干一场。
这可把帝玄羽折磨得那叫一个抓心挠肝,手和脚不停地大张大合的。
那笔在他身上游走,那种酥酥麻麻,痒痒的感觉,太窒息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楚揽月还没停笔。
终于,帝玄羽忍不住了,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迷离,“月儿你还没好吗?”
“没呢,才哪儿到哪儿啊!”
“还要多久?”
“大概还需要半个时辰吧。”
半个时辰……他现在是觉得每一刻都是煎熬,再来半个时辰估计人就没了!
“月儿你能不能停手?”
“干嘛?”
帝玄羽深呼吸了好几次,试着压下心中那一抹冲动,“有些冷!”
“冷吗?”
楚揽月张望着四周烧得发红的炭火,又拿手试了试他的皮肤。
给她吓了一跳,“你体温这么高,还说冷,糊弄鬼呢你!”
上手就是一顿削,“老实一点,是你自己说任我处置的,还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你想反悔?”
“不是,我绝无那意思……罢了,你继续吧。”
他再忍忍就是了。
幸好他现在是趴着的姿势,若是让她看了正面,岂不是……
“好了,转过来!”
这……说阎王,阎王就到?!
帝玄羽少见的结巴了,“可,可不以不,不转?”
“你背面我画完了,接下来要画前面,你不转过来我咋画?”
他试着和她商量,“月儿,前面要不就算了吧?”
“不行!”她坚持。
“你当真要我转?”
“废话,你怕个啥,大不了非礼勿视。”
“咳咳!”他用干咳自欺欺人地缓解尴尬,“这可是你说的!”
话毕,他双手撑在床上,缓缓将身子转了过来。
楚揽月眼神一扫,她忽然之间隐约明白他方才为何不对劲儿了。
“我说你也不至于吧,我就画个画而已。”
“要不下次我在月儿你身上试试?”
“好啊,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她蘸着墨水,目不斜视地继续作画。
帝玄羽再度在空中凌乱。
这一回可比方才严重多了。
他有些遭受不住,故而……
好巧不巧的,还是在楚揽月的耳边。
一次还好,两次还好,三次也还好,但事不过三,多了她可就暴躁了。
“你丫的,我就画个画,我非搞得我是在采花似的!”
“我也不想,可奈何忍不住。”
“忍不住也给我忍着!”她豪横极了。
帝玄羽虽感无奈,但还是顺着她的意思,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楚揽月哼了哼,继续她未完成的画作。
……半个时辰后,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一幅山河图,惟妙惟肖地在帝玄羽身上出现了。
这山,万壑千岩连着一川又一川,这河,滔滔不绝结着一湾又一湾……
总而言之,就是霸气!
楚揽月瞧着自己辛辛苦苦创作出来的作品,满意地拍了拍手,嘟哝着:“要是有相机就好了,这么美可惜就只能看一眼,想再看就难了。”
她画的不是东明的山河,也不是其他的国家的山河,而是她没穿越过来之前所在的山河。
可惜了,地方是美的,人却是妖魔鬼怪变的,生生把这大好河山,糟践得不成样子了。
她对人是绝望的,唯独对那片土地,却是热爱的。
可这份热爱到头来也没能战胜这份绝望,要不然她也不会……
罢了罢了,不想了。
楚揽月甩走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继续欣赏自己的佳作。
美则美矣,美中不足的就是,懂得都懂!
本来吧,她作画也无非就是心血来潮,但没想到有人比他反应还激烈……
“月儿,看够了吗?”
她要再这么用这种火热的眼神盯着他,他可真的就要失控了。
“咋了?”
“若是看够了,我便去沐浴了,这天冷得紧。”他胡说道。
“我看你不是冷,你是太热了!”
她收拾着“残局”,“行了行了,去沐浴吧,感谢你今天贡献的身体,我很满意!”
这话……怎么有一种他作为青楼女子被大爷赏识了的感觉?
帝玄羽越想越觉得怪怪的。
但另外一种“火热”,让他无暇顾及此想法。
忙着吩咐夜风备热水,他用飞箭一般的速度,跳入了浴桶,在此之前,他长了个心眼,令夜风将他身上的图画记下,复刻出来。
进了浴桶之后,他舒坦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然后,他开始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了。
楚揽月比他快一步躺在了床榻上,等帝玄羽出来时,就见着她换了一身衣裳,拿着话本子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连他上了床,她都毫无察觉。
“我送你的话本子,还不曾看完?”
他开了口,她才有了反应。
“嗯?你洗好了?”她这目光离了话本子,往他的某处别有用心地瞥去,“它也好了?”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努了努嘴,“能和我开玩笑了,看样子是好了。”
方才帝玄羽这丫的,活生生一个纯情少男啊,现在嘛,呵呵!
又变回油腻王爷了!
帝玄羽原本在这种事情上是可以做到没皮没脸的,但方才他在她的一个小小撩拨下破防,流了鼻血。
他实在是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以至于这样的心态影响到了后来的水平发挥。
现在,才是他的真实水平!
“我送你的话本子,还不曾看完?”帝玄羽还是没忘记自己问的话,她还没回答。
她扬了扬手中的话本子,“最后一本了!这本看完又得淘新的了。”
“无妨,我帮你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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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就交给你了!”
话毕,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话本子上,帝玄羽静静地躺在她的旁边,目光讳莫如深地盯着她。
“你还不曾说过,今日入宫的事情。”
“你的暗卫不都告诉你了?”
“可你和碧月在宝月殿商谈的事情,他们却是没办法探听到的。”
“你说这事啊,其实……”
楚揽月的话匣子刚要打开,“咚咚咚”的敲门声却在这时候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王爷,不好了,皇宫出事了!”夜风在外头焦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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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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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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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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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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