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简宁觉得自己脑子快不够用了,“皇上何出此言呐,这,这白姨娘也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安于内宅多年,奴才从未听过这位姨娘兴风作浪,搅得家宅不得安宁啊,怎么的就不简单了?”
皇帝用看猪队友的眼神盯着他,“还记得那日,楚揽月与燕婉婉对峙之时,她曾握着白姨娘的手说了些话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李简宁回想起了那日的情形,“摄政王妃曾说过,白姨娘的脉象,像是一个练功走火入魔才有的脉象,当时白姨娘还解释了是忧虑过度,王妃诊错了。”
“朕曾被她医治过,她的医术如何,朕还是有个数的,当时朕便多留了几分心思,如今祸事横生不断,且桩桩件件,明里暗里都与这白姨娘有着不可明说的联系……”
皇帝双眼一眯,龙颜庄肃。
李简宁大胆接过话语,往下说道:“皇上,莫不是这个白姨娘是个别国的细作?”
皇帝点了点头,“朕也是这般猜想的,看来,得查一查这个白姨娘的底细了。”
当时,他便出动了精心培养的暗卫。
帝玄羽也收到了皇帝要查白姨娘身世的消息,他并没有感到松了一口气,归福镇的事情,皇帝还没决定好如何解决,这件事就像是一颗大石头一样,压在他心头。
当时因为重伤在身,还未痊愈,所以担心前去西南剿匪一行,他无法分心应付土匪与皇帝两方的勾心斗角。
如今这伤势已经痊愈,他的心中燃起了一股冲动。
当日,皇帝派出去的暗卫就有了回信。
当皇帝听到暗卫汇报,白姨娘全家在她上京之日全都丧命于火海,无一人生还,且官府竟然草草结案,让白家人入土为安,如今这白家人的尸骨却全都失踪了。
也就是说,能证明白姨娘身份的人,也就只有她带上京来的丫鬟了。
不巧的是,这丫鬟来京城的第一年,就因为水土不服,身染重病,药石无医而身亡。
所以,能证明白姨娘是白姨娘的人,全都没了。
皇帝连连冷笑,“果然,果然啊,大大的有问题!”
不仅是白姨娘有问题,可能丞相也有问题。
如果丞相真的也有问题,那杯儿不就……
想到这,皇帝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他得多派些心腹到西南协助杯儿,并且让杯儿多加提防丞相与燕容,而且他还得找个人前去调查清楚白姨娘的身世,并且把白姨娘抓住,更重要的是,要调查并且解决归福镇的问题!
可如今,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中,能有谁担此重任呢?
皇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帝玄羽。
西南剿匪没能让帝玄羽前去,让他计划好的一切全都落了空,眼下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即便那日他让帝玄羽以死谢罪一事,让帝玄羽对他已经心有芥蒂,那又如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帝玄羽他作为臣子还能抗旨不遵?!若真的抗旨不遵,那也别怪他心狠手辣,伤及无辜了!
想到就做!
皇帝立刻下旨,让李简宁前去摄政王府传旨。
帝玄羽早就料到会有此一出,也料到皇帝想杀他的贼心不死,却还是接旨了。
一来是因为他身居高位,不说为君分忧,百姓有难,他也应当挺身而出。
在他看来,能力越大,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二来是因为皇帝既然这么想杀死他,那他就顺其道而行,之后再反其道而行,归来之日给皇帝一个大惊喜。
皇帝知道帝玄羽欣然接旨后,也开始着手准备一切了。
他调动了一队信任得过的精兵良将,实际上是自己精心培养的暗卫假扮的,让他们一路护送帝玄羽前往归福镇,表面上让他们一切听从帝玄羽的调动。
暗地里却吩咐他们,在帝玄羽解决了归福镇一事后,并抓住了白姨娘,那时也就是帝玄羽该上西天的时候了。
那么帝玄羽的死,他也就能光明正大地赖到白姨娘身上了。
一举两得!
出发的日子,定在了明日清早。
晚上,帝玄羽来找楚揽月夜谈。
是了,楚揽月假死,然后假装尸变,目的就是为了引起皇帝的重视,让白姨娘曝光值增加。
白姨娘老是在暗地里玩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然后明面上又装出一副菩萨样,营造出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她最是看不惯这样的人了。
更大的原因是,白姨娘是一个潜在危险人物,必须得曝光啊!
当然她才不肯承认,实际上,安排这样的戏码,也有一半是因为她玩心大发了。
那些被她咬的下人,还有在人群中带节奏,以及众人跑到丞相府,那个跑出来喊白姨娘不见了的小丫鬟,和传言中被感染了尸毒的丞相府下人。
全部都是她安排好的。
如今,白姨娘声名狼藉,成了京城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连带着燕丞相的口碑直线下滑。
“明日一早,本王便前往归福镇了。”帝玄羽缓缓道。
楚揽月靠在迎枕上,声音慵懒地答道:“所以呢?”
“什么所以不所以的,你如今装死,可有想好要如何圆谎,再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楚揽月呵呵一笑,“这个,好像跟你要去归福镇没有多大的关系吧?”
“是没有!”
“那你起的这话头就不对啊,你上来就直接问我不就好了,还先说了你要去归福镇的事,你到底会不会聊天啊?”
帝玄羽对此:“……”
到底是谁不会聊天?
他无奈道:“少找一些刁钻的角度抬杠!你到底有没有想好接下来该如何做,才能让众人对你还活着这一件事没有怀疑?”
楚揽月蔫坏地笑了笑,“那我要说没有想好,王爷是不是会替我这个弱女子想个万全之策呢?”
“你?弱女子?”帝玄羽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你说出去不怕贻笑大方?”
哪个弱女子能在成亲之日抬得起千斤重的石狮子砸门?又有哪个弱女子一连干十盆面还不带喘气的?
她要是弱女子,全天下的女子无路可活了!
楚揽月理直气壮地来了这么一句:“不怕,因为我臭不要脸!”
帝玄羽对此:“……”
她对自己的认知一向如此清醒,他连一点批判的余地的很少有。
“罢了,本王已经替你想好了一个。”
“哦?王爷你脑子上线了?”
帝玄羽:“……”
到底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不想听?那本王走?”
楚揽月立刻活力乍现,“拜拜您咧!”
帝玄羽有感到来自自己王妃十足的礼貌,你看她终于不说滚了,会说拜拜了。
呵呵!
可他既然想好了要说出来的事,若是有人偏不让他说,那他也决不会屈服,必须得说出来,要不然他浑身不舒畅。
“先前白姨娘来了一招李代桃僵,让燕婉婉金蝉脱壳,你不如也效仿她的做法,与本王前去归福镇,解决了归福镇的事情后,本王便对外称,是在归福镇找到了你,你只要说自己是早早就被白姨娘绑走,留在王府尸变的另有其人便可。”
楚揽月惊讶了一下,“这主意不错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错不错!”
夸赞完他之后,她“啧”了一声,一脸疑惑:“不过,就不能说白姨娘把我绑架了,却把我藏在王府里不行么?
或者,把我绑在丞相府里也行啊,干嘛非得要跟你去归福镇呢?”
说着,她眼神中带着戏谑之色,“你该不会是觉得离开我一刻,就饱受相思之苦,夜里辗转反侧,白昼无心处理公务?”
帝玄羽一脸无语地看着她,“你这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长相,本王还不至于离开你就如此!”
“那可不一定哦,情人眼里出西施,而且你们男人总是口是心非,说不好看,就是好看的意思,说不要,那就是要!”
帝玄羽无语得彻彻底底的,“谁告诉你的歪道理?”
楚揽月一脸无辜端起自己的话本子,上面赫然写着的《王爷白天冷冰冰,晚上在我怀里哭唧唧》这几个大字。
“里头说的呀!”
帝玄羽觉得心口梗了那么一下,“你少看那些穷酸书生臆想出来胡编乱造的鬼书!”
“不啊,我觉得里头还是能告诉我一些道理的!”
“道理?骗鬼的道理?如何颠倒黑白的道理?”
好家伙,帝玄羽又内涵了一波楚揽月。
楚揽月当然也不甘示弱,当即回怼:“比如薛仁贵和王宝钗的故事,也是一些穷酸书生臆想出来的,这个故事告诉我,男人毕生的愿望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
好好一个丞相府千金,找了一个穷乞丐,爹娘不认,在寒窑里熬了十年,乞丐一飞冲天娶了公主,联合公主害死了她,这享福也不过十天,十年与十天,果真是讽刺至极。
王爷你觉得呢?”
帝玄羽波澜不惊地答道:“本王觉得,依照你的聪明才智,不可能只领悟了这个道理吧?”
“那也是,不过我比较想知道王爷你怎么看?”
“这恐怕得要彻夜长谈了,明日一早还得出发前去归福镇,王妃不如与本王前行,在路上大有时间,本王可以和你好好细说。
再则,此番同行,王妃也能更好地观察本王。王妃如此聪慧,应当知道,听一个人吹得天花乱坠,不如看他如何做,对否?”
两个人鬼扯着,又回到了正题上。
楚揽月点头,“有一定道理,但还不足以让我跟你一起去归福镇。”
帝玄羽哂笑,十分肯定,“王妃会去的!白姨娘重伤青黛,你可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还有,王妃既然比本王早早得知西南官匪勾结一事,可以看出,王妃心系百姓,并非表面上无所事事之人,因而,王妃必定会去归福镇为百姓解忧。”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当然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归福镇如今被周遭的人戏称为寡妇镇,王妃同为女子,必定不愿这些女子水深火热之中。”琇書蛧
“哈哈哈!”
楚揽月大笑,“你把脑子带上了,就是不一样!你做的分析,是对的,我的确决心要去一趟归福镇,而且也打算用你刚才说的那个办法重回众人视线中。”
除了上头老王八说的理由,还有一点,是她非去归福镇一趟不可的理由,那便是——
白姨娘谨慎的伪装了这么久,如今却突然露出了马脚,像是故意的。
而且白姨娘居然还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这样一个潜在的危险,她必须得亲手解决。
“那王妃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本王亲自来找你。”
“拜拜您咧!”她摆摆手道。
次日一早,楚揽月破天荒地起了一个大早,没等帝玄羽过来找她,她自己找过去了。
夜风整个人都僵住了。
“王妃,今日的太阳是要从西边升起?您这居然起了一个大早,实属罕见啊!”
楚揽月斜了他一眼,“你家王爷好了没?”
“王爷正在……”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推门而入了。
映入眼帘的,就是帝玄羽脱衣到一半因为她忽然的闯入顿住的身形。
这男人壮得跟牛一样!
肌肉孔武有力,胸肌鼓鼓的,八块腹肌清晰可见,那精瘦的公狗腰,啧啧啧……
楚揽月不羞不臊,大大方方地打量着,同时还做出了点评。
“身材不错呀!你就像那北方的野狼,阳刚迅猛……”
说着话,她还自编自唱了起来。
帝玄羽脸一沉,“你到底是不是女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哎,奇怪了!”
她双手抱胸,“你不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吗?再说了,我就看看,你少了哪块肉吗?害呀,也不知道是谁在我换衣服的时候光明正大地看着,还说我干干巴巴,麻麻赖赖,勉勉强强的。
你看你,你还贬低我,我都没有以牙还牙,反而实事求是,赞美了你,你不感恩戴德,你还恩将仇报,真是不识好人心的一条狗,咬了我这个吕洞宾!”
帝玄羽:“……”
她歪理多,他说不过!
“你先出去等着,本王要换衣服!”
楚揽月睨了他一眼,将门给他关上了,站在门口跟夜风大眼瞪小眼。
“看着我干嘛?我又没对你家王爷做什么?”
那眼神整得跟她是个女淫贼,采了帝玄羽这朵娇花似的。
夜风眼神幽怨,“王妃,您这编曲唱诵王爷身材的行为,不觉得有些流氓,还有些猥琐了么?”
“有吗?”
夜风猛地点头如捣蒜。
楚揽月厚着脸皮,耸了耸肩,“好的记住了,下次还这么干!”
夜风人傻了……
王爷带着这样一个恶婆娘去归福镇,到底是不好呢?还是不好呢?
他深深为王爷日后的生活,狠狠地捏了一把汗。
很快,帝玄羽换好了衣服,让夜风准备早饭。
楚揽月没吃,所以就跟着帝玄羽一道吃了。
在饭桌上,她仍旧毫不客气地要了十大碗牛肉面,并且给帝玄羽表演了一个“一口吞面”绝活。
愣是把举止投足高雅的帝玄羽整得怀疑人生了。
“王妃,还真是时时刻刻,处处能给本王制造惊喜呢!”他失笑道。
楚揽月忙着吃面的事儿,没空搭理他,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做了一个摆摆手的手势。
意思是:吃饭就吃饭,别说话,尊重粮食!
帝玄羽:“……”
吃好了早饭后,帝玄羽和楚揽月各自收拾好了自己的行礼,坐着马车,离开了京城。
除了有皇帝安排的军队,暗地里帝玄羽还安排了自己的暗卫一路跟随,并且下令让自己的铁骑兵与他兵分两路,一同前往归福镇。
此时,消息已经传到了白姨娘的耳中。
她坐在骷髅头做成了座椅上,面色阴沉,“楚揽月还真是走了一步好棋啊!”
以为楚揽月必死无疑,毕竟她对自己创造出来的毒药还是十分自信的,可是还是高兴得太早了,楚揽月非但没死,还设计让她名声恶臭,让她惹了一身骚!
好!很好!非常好!
真是好极了!
既然帝玄羽跟帝玄羽赶着来送死,那她就成全他们,让他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帝玄羽(娇羞地捂住自己):出去你个臭流氓!
楚揽月(邪魅一笑地吹了个口哨):好一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小美人啊!
夜风(扶额哭泣):呜呜呜,他家王爷被调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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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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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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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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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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