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这皇帝念叨啥呢这是?
楚揽月心有疑惑,口中也是直接地问出来了,不过,用的是一副好奇且无辜的表情。
“皇上,你说的是谁啊?”
皇帝闻言,倏然抬头的那一瞬间,眸光闪过一抹杀意,却是转瞬即逝,快到令人觉着怀疑眼花了错看了。
“与你无关,知道太多了,总有一些意外让你短命!”
楚揽月对此:“……”
威胁她的手段还真的跟帝玄羽那只老王八是一样一样的啊,她都怀疑俩人是不是亲兄弟了?
想到这儿,再联想起刚才皇帝的喃喃自语,她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亲兄弟?!
她甩开这些有的没的想法,说道:“皇上,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替你办好,接下来该是还我跟燕侧妃一个公道的时候了吧?”
皇帝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事情还没有办完!”
“还没有吗?”她装作听不懂地反问道。
皇帝淡淡地将目光从她脸上收回,缓缓地坐回龙椅上,拧眉沉思着。
楚揽月也不着急,等着他的下文。
反正这场戏,晚一点唱,效果更佳,毕竟这人还没到呢!
须臾过后,皇帝抬眸,目光射向她:“朕有个问题,想请教摄政王妃!”
听听这正式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可楚揽月不怂!
“说!”
她这高傲的态度,惹来帝王的一瞬不满,但正事当前,这等小事日后再算账也不迟。
“丧夫与满门抄斩,摄政王妃最不能接受哪个?”
“皇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还玩这种二选一的游戏,无不无聊!”楚揽月背靠在坐椅上,翘起二郎腿,“我当然是两个都不选了!”
“摄政王妃倒是自信得很,可你有这个本事,两个都不选吗?”皇帝的语气冷了半分。
楚揽月不答反问:“那我凭什么敢这么嚣张?”
这倒是把皇帝给问住了,愣了一瞬,观她神色,也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
他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一声,“既然摄政王妃这么有本事,又何须让朕为你,还有燕侧妃在太后宴会上的事,主持公道?”
“是啊,这不很奇怪吗?我这么有本事嚣张,又为什么要给你还我一个公道呢?”
这言外之意就是在说,姑奶奶自己有本事,只是想给一个表现的机会,表现好了,给你办事自然也就是杠杠滴!
皇帝吃了一口闷气,平日里跟文武百官说话,就已经够费劲儿了,这会儿跟一个后宅妇人说话,没想到更费劲儿!
“少在朕面前摆架子,有话直说!”
“皇上你先处理宴会上发生的事,其余的,咱们往后说。”
皇帝危险的眯起了眸子,“你在跟朕谈条件,还是在命令朕?”
“两者皆有之!”她大言不惭道。
皇帝顿了一瞬,忽而失笑,“胆子倒是不小!”
他派了那么多人去打探帝玄羽身上到底有没有族标,一个接一个地失败,唯独这个楚揽月,不过数日,就将事情办妥了。
若是没有这个胆子,怕也是没办法取得帝玄羽的信任,也没法活到今日。
看她暂且还有用的份儿上,留着她这一条狗命。
不过是处理宴会上的事儿罢了!
他正有此意,借此事敲打敲打某些人了,以免觉得自己炙手可热,生出了二心来。
“来人啊,将燕婉婉押上来!”皇帝高声呼道。
不多时,燕婉婉就被羽林军押了上来。
被打了一百板子,身体本就娇贵的她,哪里受过这等酷刑,自然是受不住,当晚就发起了高烧,胡言乱语不停。
好在有云鹤公主的及时探望,给她找了太医医治,这会儿腚儿上的伤是还没好,这发热倒是下去了。
所以说啊,燕婉婉是被人抬到御书房,也就这么直挺挺地趴在地上,以这样的姿势给皇帝请了安。
当她的目光扫到一旁的楚揽月时,神色惊恐,瞳孔跟着放大。
她的身体颤抖不止,本就惨白的脸色,此时更是“雪上加霜”,仿佛她瞧见了什么可怕到极点的东西。
楚揽月抿了抿唇,“燕侧妃,好久不见啊,甚是想念!”
燕婉婉听了这话,抖得更加厉害了,双手抱着脑袋,试图缩成一团。
皇帝见着这场面,疑惑的目光扫过她们,“摄政王妃,她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她啊,问我干嘛,搞得我才是燕婉婉似的!”她毫不客气地呛了皇帝。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燕侧妃,你这是怎么回事?”
“回……回回皇上,有,有有鬼,摄政王……王妃是鬼……”
燕婉婉声音发抖,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惊恐。
皇帝向来是听不得有人装神弄鬼的,不由得呵斥道:“燕侧妃莫要胡说,朗朗乾坤下,哪里来的鬼?莫不是燕侧妃亏心事做多了,心虚得紧?”
一听这话,燕婉婉缓缓回过神来,“妾身没有,妾身冤枉啊!”
“朕还没说你做了何事,你就开口喊冤枉,看来,真的是心虚的很!”
皇帝端着的是一张冷脸,朝外唤了李简宁,将证物呈上来。
李简宁照办,将羽林军从她的知竹院里搜出来的东西,摆在了她的面前。
不错,正是那件她让浪无涯塞进贺礼中的衣服,那是太后才能穿的规制。
燕婉婉目光瞧见这衣物,愣了半晌。
皇帝厉声责问:“燕侧妃这野心不小啊!”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皇帝话中的意思,私藏太后规制的衣物,这等同于造反啊!
可这衣服,她明明是塞给了楚揽月那土包子了,怎么又在她的院子里被找到了?
见她迟迟不说话,皇帝的声调拔高了一度。
“燕侧妃!”
燕婉婉猛然回过神来,声泪俱下:“皇上,皇上,妾身冤枉啊,妾身怎么可能有哪个胆子啊,更没可能有那么野心了,您是知道的啊皇上!”
“是吗?”皇帝冷笑,“用朕在告诉你详细些?这衣服从何而来?”
燕婉婉仍旧哭诉着:“妾身是被冤枉的,这是有人栽赃陷害妾身,求皇上明察,还妾身一个公道。”
皇帝不动声色地给李简宁递了一个眼色。
李简宁会意,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子,大概有一截拇指这样大小。
他将瓷瓶子放到燕婉婉眼前,“燕侧妃总该认得这东西啊,这也是从您那儿搜出来的。”
燕婉婉一脸懵逼,“这是何物?妾身真的不知晓啊。”
李简宁用目光询问了皇帝的意思,得到应允后,他接着往下说道:“瓶中装的是五毒蛊的药粉,前些天,王府的老夫人中的就是这个毒。”
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元氏中的是五毒蛊,在你住的地方搜到了一模一样的毒药,还敢说跟你没关系?
你觉着会有人信吗?
正是想到了这么一点,燕婉婉心中慌乱如蚁穴崩塌,万只蚂蚁四下乱逃的场面。
“不,妾身是被冤枉的,这件事跟妾身没有关系!皇上,妾身真的是被冤枉的,请您明察啊!”
皇帝皱眉不悦:“朕已经审问了你的丫鬟,她们可都招供画押了,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继续狡辩?!”
与此同时,李简宁十分配合地拿出了翠兰和翠香的供词,还朝外招手,让羽林军将人拖进来。
出现在燕婉婉眼前的,是有着与她一样姿势的翠兰和翠香。
她们的身上都是鞭伤,一条一条像是蜈蚣一样的伤疤横亘在她们的身上。
因为招供了事实,她们无颜面对燕婉婉,所以将头埋着,像个鸵鸟似的。
燕婉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们。
完全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是被自己最亲信的人给出卖了。
燕婉婉咬着牙,心里恨意滋生,她恨不得将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给咬死。
但,仅剩的一丝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和她们动手的时候,她应该先摆脱这个局面。
于是,她死咬着不改口,“妾身是被冤枉的,妾身没做过的事儿,打死也不会承认!”
皇帝摆摆手,“嘴可真硬,李简宁,把她带下去,严加审讯,知道她愿意承认为止!”
燕婉婉心凉了半截。
皇上这是要对她严刑拷打啊!
她本就被打过一百板子,要是再严刑拷打,她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
但是,要是承认了自己做的事,也是死路一条,这左右都死!
她要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燕婉婉的内心非常焦灼,羽林军已经将她抬起,准备抬走了。
这时候,楚揽月说话了,“等一下!皇上,我有些话想亲自问问燕侧妃,请皇上通融通融!”
皇帝目光扫动了几下,这才缓缓点头。
羽林军得了指示,将燕婉婉放下了。
楚揽月站起来,慢慢悠悠地踱步行至燕婉婉跟前,玩味的目光中带着嘲笑,令她十分不爽。
“你想问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此时,怨恨和怒火掩盖住了她的恐惧。
“燕侧妃,我真的是为你的智商感到捉急,你说你费尽心思,坐上了侧妃的位置,这也没多久,这小命都快没了,这也太不值得了吧?”
燕婉婉厌恶地冷哼了一声,不想搭理她。
楚揽月才不管她,继续往下说道:“你说你,想当摄政王妃,跟我窝里斗也就算了,你这狗胆也太大了,居然还想着做太后!结果连野心都藏不住,真的是蠢笨到家了!”
听到这句话,燕婉婉心里的火蹭蹭蹭地往脑门上涌。
因为愤怒,她的脸色已经开始慢慢发红了。
楚揽月见了,嘴角微勾,冷笑着继续道:“你给母亲下毒,想着嫁祸给我,凭着你爹手上的魂芝草一把坐上王妃的位置,这想法不错,但你这也太蠢了,做完之后,连‘毁尸灭迹’这个道理都不懂么?”
她啧啧着摇着头,用着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你这脑子,可真的就在出生的时候,就被接生婆连这脐带一起剪了吧?”wWW.ΧìǔΜЬ.CǒΜ
这一字一句地不停挑衅着,燕婉婉的理智彻底是被怒火给烧没了。
“你个土包子,你凭什么说我笨?”
“你要是不笨,干嘛这太后才能穿的衣服藏都藏不住,这毒药用了也不懂得处理了?还说你不笨?”
“闭嘴!你个土包子给我闭嘴!我比你聪明,比你聪明!”
“哎哟哟!千万别把我跟你比,我拿猪的智商跟你比,我都觉得是在侮辱猪!”
好家伙,这句话彻底让燕婉婉癫狂了。
“我不笨!再说一次我不笨!你这土包子没资格说我笨!”
“那你干嘛不藏好这太后才能穿的衣服,干嘛不处理这毒药?还说你不笨,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嗷嗷嗷嗷!”
燕婉婉崩溃了!
“我再说一遍,我不笨!那衣服早就被我让人塞给你了,那毒药用完我早就丢了,我怎么知道它们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嗷嗷嗷——”
燕婉婉像是个癫痫发作似的,面容狰狞地不停地捶打地面,脖子上青筋都要爆炸了。
可她还没意识到,她自己究竟说出了什么!
楚揽月恍然大悟地抬起了下吧,“哦”了一声,“皇上,你听到了吧,燕侧妃可是亲口承认了,你也不用对她严刑拷打了!”
说罢,她半蹲下拍了拍燕婉婉的狗头,“不用谢哈!”
燕婉婉这时候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但却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要完蛋了。
“哼!燕侧妃还真是令朕大开眼界!方才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冤枉的,摄政王妃一诈,就把你的花花心思都给诈出来了,好啊,好极了!”
皇帝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他找出了那么多证据,结果这燕婉婉还死咬着她无罪,结果楚揽月轻轻松松一诈,什么都招认了!
倒显得燕婉婉从来不将他这个帝王放在眼中!
不过,这到底是谁给燕婉婉的底气?
还能有谁?不就是丞相?!
“来人,将燕侧妃带下去,凌迟处死!”
命令一下,羽林军即刻动身上前抓住燕婉婉,直接采用拖走的办法。
燕婉婉用指甲死死地抓着地面,不肯被拖走,她嘴巴也没闲着,大喊大叫着:“皇上,皇上,妾身冤枉啊,妾身说的是气话,信不得啊皇上!”
“住手!”
这时候,燕正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给皇帝拱手作揖,“臣参见皇上。”
“是丞相啊!”皇帝见了他,语气比平日,冷了几分。
燕婉婉见了燕正,仿佛见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上前,抱住燕正的大腿。
“爹爹,救救我,救救我,我好怕啊!”
燕正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将目光收回,又朝皇帝作揖。
“不知小女犯了何事,竟令皇上如此动怒,下令要处死小女?”
皇帝示意李简宁复述一遍事情的经过。
皇帝才接过话往下说道:“爱卿啊,证据确凿,燕侧妃也亲口承认了,难不成爱卿还有其他疑问?”
燕正瞧着地上摆的衣物和瓷瓶子,又看了看一旁的翠兰和翠香,这气得喉咙中翻涌起了荤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偏偏这样,他又不得不救!
【作者有话说】
燕婉婉(咬牙):我这俩丫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燕正(怒而拂袖,两撇胡子气飞了):我这女儿丫鬟随了正主了,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楚揽月(冷眼旁观):那也是你基因的功劳!
小剧场给小可爱们奉上,明天就是周末了,周末愉快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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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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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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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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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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