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治我的药。”江澈认真说道。
她露出嫌恶的表情,“这么恶心的土味情话你把它从我嘴里说出来,你说我是该恶心还是该恶心呢?”
“我是说真的,”江澈被她直白嫌弃的样子给刺痛了,可一想又是自己活该,便蔫得像霜打的茄子,有气无力的往小桌上摆饭菜。
“你今天到底受什么刺激了?是不是你妈昨天伤你心了?”何茹今天早上听他说了林爱芳感冒发热的事,特意打电话回家慰问,被林爱芳呛了两句挂掉了,想来昨晚过得不太平。
“她没伤我心,你伤我心了。”江澈一脸怨妇样儿。
“行吧,你就当我没问。”何茹搓搓胳膊,打算离他远点。
转身走到门边,从外头进来一个人,与此同时,江大河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妈,您怎么过来了?不是感冒发烧了在家休息吗?您吃饭没?我们正准备吃呢。”何茹有点诧异。
“你们吃,不用管我,”林爱芳摆摆手,“我怕你们把小瑜带来,就过来看看,中间这床来病人了?”
她探头往病房里看,视线在江大河身上脸上扫了几个来回,顺便和顾娇两口子还有中间床病人打了个招呼。
江大河没看她,正努力扒拉开帘子想看今天是什么菜。
江澈抬眼就见到他爸妈两个的小动作,心里叹了口气,有种内忧外患,心里憔悴之感,明明是他和何茹婚姻出了状况,结果被老爸和老妈反超了。
他给林爱芳解释,“妈,小瑜没来,我下班的时候陪小瑜玩了一会,想着您今天生病在家,不会来医院,就让她跟圆子去吃饭去了,您还特意为了这个跑过来干嘛呀,好好在家休息才是。”
“我下午就没烧了,现在感觉自己已经好了,我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今天晚上就我在这儿守夜吧。”
林爱芳想跟江大河说说话,自从江大河那天倒地不起够,她就一直没跟江大河说过话,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她憋屈得难受,特别是刚才进门前明明听到江大河发出了一些含糊音和词,等她进来就没声儿了,心里这感觉简直猫抓狗挠。
江大河这是独对她一个人有意见呀,明明是他的错,居然敢对自己有意见,他凭什么呢?林爱芳越发委屈愤恨。
转念再想到今天早上的新闻,想到陶玉英被送进救护车的模样,又觉得活该,江大河和陶玉英一块儿活该。
何茹看婆婆脸色变来变去,不知在想什么,给她拉了个椅子让她坐,“您要是不吃饭就坐会儿,等下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今天我来守夜,你俩回家吧。”她不想再跟儿媳妇待在家里了,省得心烦。
“您这不是还感冒发烧吗?”江澈搞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倔强。
“已经好了,早上你小姨陪我去社区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俩也不好再说什么,吃饭后教了一遍林爱芳怎么使用气垫床,然后回家了。
江澈开着车先走,何茹电动车随后,等到她骑进车库,发现江澈在门口等她。
“有事?”她停好车出来,问他。
“今天的新闻你看了吗?”江澈把手机打开。
“今天挺忙的,有什么大新闻吗?”何茹凑过头。
江澈把手机塞给她,“你慢慢看。”
“这是……陶玉英?那个老板娘?”何茹越看越吃惊,“她怎么去整容了,还出了医疗事故?”
“你再看看后面的,网友都快扒到咱们家了。”
何茹接着往下看,连那天的视频也被贴了出来,还有警方辟谣的通告。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不能被你爸妈知道……嗯?”何茹突然一个激灵:“你妈今天非要守夜,该不会是她已经知道了吧?”
江澈摊手,“很有这个可能,她心里对我爸憋着气呢,趁我爸现在说话行动都不便,总要言语上讨回来一点。”
“江澈,我……算了,没什么。”何茹想说些什么,突然又摇摇头,进屋去了。
他赶忙追进去,“你说呀,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只管说。”
“我想起以前说过,但你不想听,还觉得我无中生有胡说八道,所以我还是不说了。”何茹耸耸肩,换鞋上楼。
“我没,哎何茹……你说你说,我愿意听。”他赶紧换了鞋,跟在她身后上楼。
“没意思,我不想说了。”何茹摇头。
上楼后她也没闲着,利索的把花草枯枝清理干净,江澈见了,转身跑下楼,没一会又上来了,抓着两把菜园里拔的新鲜油菜叶子,打开兔子笼,铺兔子脚边,“吃吧。”
然后挽起袖子,拿拖把来拖地,他可记着昨晚林爱芳说一星期没打扫屋子了。
何茹修整完花草,站直了观察江澈搞劳动,头一次见他这么勤快主动,得看个新鲜。
江澈利索的擦到她脚边,“亲爱的,让让。”
何茹搓着鸡皮疙瘩抬脚往旁边移动,“干活儿值得表扬,土味话就不必说了,从来没听过,猛然一听有点过敏。”
“以后我经常会说,你习惯就好。”江澈埋头拖地。www.xiumb.com
何茹按住他的拖把,“麻烦请教一下,我今天怎么得罪你了?”
江澈抬起头,“是我得罪你了,我要赎罪,重新追回你的心。”
cao,这是鬼上身了。
何茹在心底骂了一句,不再理他,扔开拖把转身进屋去了。
江澈呆立片刻,继续拖地,一块地砖一块地砖仔细拖,一边拖一边回忆起很多事。
恋爱时何茹喜欢给他买衣服,每次约他上街,把他那一部分逛完了他就不进店了,反正自己的衣服买到了,何茹的那些他又不懂,再说哪有男的整天给女人挑衣服的?索性在店外等她,后来,何茹不再愿意跟他一起上街。
结婚后和公婆住有很多不便,何茹提出好几次买房,都被他以家里房子这么大,够住的理由推回去,后来,何茹回家便上二楼,很少在一楼活动。
怀孕时很辛苦,比一般妈妈孕吐时间久,什么都不能吃,味觉更是敏感,林爱芳背地里跟他唠叨他媳妇很难伺候,何茹却跟他哭诉就想吃个白水煮面条,他妈硬是要放肉,光闻味儿就呕吐得不行。他好像就随口跟林爱芳提了一下,然后没了下文,再后来何茹回娘家住了一段时间。
生了小瑜,带孩子主力军是何茹和他妈……想到这里江澈突然怔忡,他居然从没想过依林爱芳的性子,和何茹一块儿带孩子起冲突了怎么办?
她说过吗?
好像说过,不过都被他不以为然的和稀泥和掉了。
哎呀别人家不都是这么带的,怎么你这么多事?我妈帮忙带孩子已经很辛苦了,你跟她互相体谅一点……这些话自然的从他嘴里流露出来,假装看不见何茹失望的神色,后来,何茹从京瑞离职,去了幼儿园。
幼儿园……江澈回忆不下去了,抱着拖把慢慢滑坐在地面,突然觉得脸上凉凉的,他伸手摸了一把。
他竟然哭了,慌乱的抹了抹,越抹越多,这是他的泪还是何茹的泪?他分不清。
泪眼模糊中,他突然记起何茹之前问过他:如果没互换身体,你会不会意识到这些问题?如果没有互换身体,我们顺利离婚,你是不是还会恨我无情无义,觉得自己是个婚姻的受害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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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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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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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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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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