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让她匪夷所思,“你坐地上干嘛呢?拖完了就进去洗澡啊,咦?你怎么哭了?”
从结婚到现在,除了他奶奶去世那一回,她再没见江澈哭过,可这会儿在她身体里哭得无声凄惨,看起来像那种苦情戏里面隐忍悲催的小媳妇,说真的,挺诡异的,还有那么一点点可怜。
她蹲下来,拉开他怀里的拖把,“怎么了?心里很难受吗?要不进去洗个澡?再睡一觉……呃,”
江澈扑进她怀里,放开声音哇哇大哭,两只手搂住她脖子,整个上半身都埋在她胸口,哭声响如敲鼓,让她想起了幼儿园哇哇大哭的孩子。
“你别哭了,到底怎么了嘛?你说给我听听,看我能不能帮帮你?”何茹脑袋后仰,尽量远离发声源。
江澈摇摇头,更加用力勾紧她。
“你不说也没关系,咱们先回房好吗?”何茹想拉他起来,可这人像树袋熊一样扒着他。
她去抠江澈的手,比502粘的还牢固。幸亏她现在块头不小,但凡瘦弱点,指不定就被勒死了。
她任由江澈挂自己身上,一手撑墙,一手抓紧拖把,深吸一口气,像举重运动员那样猛然站了起来。xǐυmь.℃òm
感受到她起身,江澈自动的两腿一夹,缠上她的腰,收了哭声,抬头左右看。
和何茹对视了一眼,似有些不好意思,把脑袋又埋了下去,吸着鼻子道:“我脚麻了。”
何茹咬咬牙,没跟他计较,就这么挂着人回房了。
走到卫生间,“到了,下去吧,我去给你拿衣服。”
江澈松开手脚,老实站好,悄悄用余光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的形象,肿脸泡眼,头发乱蓬,难看。
何茹把睡裙递给他,顺便给他关上门,“你洗吧,我先睡了。”
江澈把门又打开,“先别睡,我洗完了还想跟你说说话。”
“那你快点洗,我困得不行了。”何茹打了个哈欠,天天跟搬仓鼠似的三头跑,午休都没时间,就指望晚上这顿觉了。
江澈在里面把自己从上到下洗得干干净净,还用了何茹的面霜,等他吹干头发出来,何茹已经去见周公了。
“何茹?”他喊了一声。
回应他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他围着床转了一圈,动手把何茹外面穿的短裤轻轻扒了下来,何茹睡得沉,毫无反应。
接着把灯一关,在黑暗中脱了自己身上睡裙,仅剩下内衣小吊带,爬上床严丝合缝嵌进何茹怀里。
何茹哼唧了两声,他没敢动,等了一会,见她没动静,大胆的抓住何茹的手塞进自己的吊带里……
早上7点,何茹在异样中醒来,作为一个对男人身体比较熟悉的已婚人士,她发现自己这具身体起反应了,而且,怀里还紧紧抱着江澈。
抱着人就算了,关键是她的手,不知何时居然还伸进了江澈的小吊带里,握着不该握的地方,触感十分熟悉,毕竟那曾是她的身体。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什么时候变这么精分而且饥渴了?身为一个女人在男人身体里对一个在自己身体里的男人下手,简直不是人干的事,趁江澈还没醒赶紧起来,不然多尴尬。
她缓缓松开手,从小吊带里撤离,眼看快撤完了,江澈翻了个身,睁开眼,“几点了?”
何茹顺势把他的小吊带扯了扯,假装自然的撑起上半身,和他拉开一定距离,“七点,你今天不上早班。可以多睡会,我,我先起来。”
掀开身上的薄丝被,她瞳孔一缩,立刻又盖上,什么情况?外裤怎么没了?她什么时候脱的?
“不睡了,我也起来吧。”江澈揉揉眼,起来要掀被子。
何茹死死按住,“还早,你再睡会儿。”
“不睡了,给爸妈买早餐送过去了正好上班。”
江澈蹬开被子,两人的身着一览无余,“咦,我睡衣怎么给脱了?”
何茹尴尬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某处,有心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干巴巴来一句:“不是我,我的也被脱了。”
“哦,可能是晚上有点热,自己脱了不知道吧。”
江澈忍住笑,起身去扒拉衣服,故意翘着臀在她面前晃呀晃。
何茹认得,那是自己上月新买的西柚红蕾丝花边春夏款,只是,谁能告诉她为何看着自己的身体穿自己买的内衣都会有反应?男人的身体这么奇怪吗?
“啊,你看这个文胸,和我身上这内裤是一套吧?”江澈从衣柜前转身,手上拎着同款同色文胸问她。
“是。”她郁闷的拉起被子倒回床上,老天爷,这太变态了,赶紧换回来吧!
江澈无声的咧咧嘴,决定不再逗她,快速换好衣服就去洗漱。
等到何茹情绪平复重新起床时,他已经收拾妥当,打了招呼出门去。
医院里出了新情况,林爱芳早上起来后发现江大河嘴歪了,右手也抖得厉害,忙叫来了医生。
等江澈八点多提着早餐赶到住院部时,江大河床位空了,林爱芳也不在,顾娇告诉他江大河可能又被推进手术室了。
“这怎么回事,我爸不是恢复得挺好了吗?”江澈手里的豆浆掉到地上。
顾娇面有难色,左右看了看,推着他出门到楼梯通道口,小声告诉他:“按理说我不该说的,但是你老张叔今天下午就出院了,这事我还是得告诉你一下,你婆婆她昨晚睡觉前不知道跟你公公说了什么,声音不大我也没听清,你公公当时情绪就不太好,把床帘扯得嘣嘣响,还拍床栏杆,估计是气狠了。结果到早上你公公就嘴歪手抖了,医生检查后说可能又有新血管破裂了,让重新拍片啥的,我也不太懂,反正又把人给推出去了,这会儿估计进手术室了吧。”
说完摇摇头,再来一次恐怕恢复得就没有上次好了。
江澈耳朵嗡嗡的,只听得见自己得心跳,手心也泛出了一层细汗,他妈除了陶玉英的事,还能跟他爸说什么呢?家里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不消停,为什么?
“顾姨,谢谢您,我上去看看。”
他匆匆告别顾娇,拔腿跑上了楼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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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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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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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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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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