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是船长,很轻易就找回了备份,那时他就知道真相了。贺家待爸爸不薄,凶手是贺家的女婿,贺大小姐的丈夫——爸爸不知道他为什么害我,不知该如何面对,揭穿又怕贺晓蒲接受不了,那一阵他真的疯了,住进精神病院……
出院后,听说贺晓蒲患了躁郁症。他觉得可疑,做了些调查,发现是时贤在害她。爸爸没有再犹豫,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知道一切真相的船长回到别墅,亲手取了时贤的性命给女儿报仇。
林迎迎看向两人:“鱼形胸针在爸爸那里,能帮我要过来吗?”
“你……为什么要它?”
林迎迎的嘴角弯着几分伤感的微笑:“他已经替我报仇了,却仍困在过去。我拿走胸针,才能把噩梦从爸爸身边带走。”
宁檬看着女孩,缓缓点了点头。
舱门口还横着之前被程远洲砸过去的沙发,她刚想爬过去,被程远洲托着腰轻松拎进去。
啊,这被当成一只拎包的感觉。
弹琴的人仿佛没察觉到有人来,专注地沉浸在弹奏中,一个音节都没停顿。
宁檬小心翼翼出声了:“船长先生……”
船长仍没反应。
她微微抬高了声音,也不多废话,直接说任务:“请把鱼形胸针给我,您女儿……想要它。”
船长的手指终于停下,缓缓抬起花白的头颅,一对浑浊的眼睛看向她。
宁檬干脆掌心朝上伸出手。
船长动作缓慢地从制服胸前的衣袋里掏出泛着细碎钻光的一物,真是的那枚鱼形胸针。
他把胸针紧紧握在在手心,上面的别针刺入手心。
宁檬压着心头的震颤,说:“请交给我吧,我转交给林迎迎。”
他低着头,不肯松手。宁檬上前,用两手捧住他粗糙的手,轻轻地把他的手指舒展开,低声说:“都过去了,船长。”声音不由自主地哽咽。
她把胸针拿去的时候,看到船长大颗的眼泪滴在制服袖口。
她不忍多看,拿着胸针跑去甲板,递向林迎迎。林迎迎接过去,露出甜美的笑容,说了一声“谢谢”。
手又伸出来,掌心托着一个带木塞的小瓶子,里面装着一团莹红的光。
“交换礼物。”林迎迎笑着说。
“这是什么?”宁檬接过小瓶,眼前忽然浮现出一行字:“得到药物:补血药*1”。
她顿时热泪盈眶:“天哪!这是救命的东西啊!程远洲急需这个啊,谢谢你,林迎迎……”
这时船身轻轻一碰似地晃了一下。是停靠码头的感觉。
一行烟尘色的字幕在眼前凝起:“任务完成,恭喜通关!”
栏杆上空空如也,少女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与此同时,从林迎迎消失的那个地方,仿佛夜幕被揭开了一个角,明亮的光线泄露进来。然后这光明迅速扩大,仿佛有一层包裹世界的黑布被一下子撤去,阳光洒在湖面反映出令人目眩的碎光。
宁檬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栏杆上。它仿佛瞬间老化腐朽,油漆脱落,锈迹斑斑。
她回过头去。船已经靠岸,回到它出发的地方。船上的一切也恢复了破败不堪、灰尘覆盖的样子。
林迎迎消失了,船长也消失了。任务完成,游戏结束了,她回到现实中了。终于结束了,这个破游戏终于结束了!
可是程远洲呢?!他怎么也不见了?
她记起了他仅剩的一格血。是在她没注意的时候,他这格血也掉了,然后……死在游戏中,回不到现实了吗?
恐惧重重包围了她,她高声喊道:“程远洲!程远洲!”琇書網
船舱里传出一点微弱的动静。
她跨过堵着舱门的破沙发,看到一个人倚着舱壁半躺在地上,身上穿着白色纯棉衬衫和米色九分裤,头低垂着,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乌黑柔软的发顶。
这是……
她愣神的功夫,这人慢慢抬起脸来,脸色惨白得纸一般,把轮廓秀气温和的眉眼衬得墨黑,薄唇毫无血色,遮到眉际的柔软留海被冷汗黏在额头。
他脸上带一点无辜的笑,声音是颤抖无力的气声:“领导,我不太舒服,能送我去医院吗?”
“程……程远洲?!”
游戏中,她全程没看过他面具后的真容,谁能想到破拆狂人金属面具后面的脸,长得这么俊秀呢。
程远洲的声音断断续续:“我的车……停在岸边……车钥匙……你看看我兜里……我的手……动不了……”
她没有去翻他衣兜找车钥匙,因为这小子看着好像立刻就要挂了,她虽然有驾驶证,却没真正开过几次车,不确信能否驾驭一辆车况完全不熟悉的车。
她果断拨打了120急救——是的,游戏中消失的手机自动回到了她的牛仔裤口袋里。
打过电话,就扶着程远洲让他平躺在地上。不过是一会功夫,他已经浑身发软,意识不清了,呼吸浅而急促。恐惧从骨缝里钻出来携住心脏,她拍着他的脸大声喊他:“程远洲!你看着我!别睡!保持清醒!”
可是他的目光渐渐涣散了。
他身上没有血迹,手脚也看着完好,却像受了致命伤的样子。
就像吴启单眼失明,程远洲在游戏中受的伤带到现实中了!
她按了按他的颈动脉,惊恐地发现摸不到搏动,他胸口的起伏也停止了。
她的头轰地一声,动作几乎先于了思维,拚了命地给他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她急得眼前发黑,可是恐惧仿佛和肢体分离了,一边吓得神魂俱裂,一边不停歇地做急救。
万幸她是当老师的,万幸还是体育老师,急救是必修课。
她也不知自己按了多少下,总之一直没有停顿。不知第多少次低下头吹气时,脸颊忽然拢上冰凉的手指。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接连续了几口气,再去按他胸口时,一声呻吟传进耳中:“好……好了,肋骨……要断了……”
她愣了一下,发红的眼睛看向他的脸。
程远洲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意识,正垂着睫看着她,柔软的眼神带着初醒的混沌,使得虚弱感在他这张脸上几乎伪装成慵懒。
她眼里忽地冒出一层泪:“你个混蛋……”紧张的情绪一放松,心中恐惧顿时转化成怒气,她捏着拳头高高扬起,恨不得把这个吓得她半死的家伙揍一顿。
他没有力气躲,更没力气反抗,只能把嘴角抿成委屈的下弧,睁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
“……”
这一拳打不下去,没着没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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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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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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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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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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