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还是师娘好,收了他们的莲藕和螺蛳,还留他们下来吃晚饭。
就是这一次窝在厨房里不走,他们才发现原来做菜比吃菜看起来更有食欲!
楚兰枝将鲈鱼的中骨切开,各剖了两刀,将鲈鱼立着放到了碟子里,她用勺子背在嫩白的肉质上抹了层油,加上姜片和葱头,放到烧开的水里小火蒸煮。
等待鲈鱼出锅的间隙,她把青葱卷成一团切成丝,和着辣椒丝、生姜丝泡在水里散开,留着备用。
楚兰枝将鲈鱼从锅里端出来,挑出姜片和葱头,在汤汁边缘淋上调好的酱汁,搭上蒸鱼三丝,盛一勺六成热的油,“呲啦啦“地淋到鲈鱼的肉质上,一碟清蒸鲈鱼大功告成。
她回头就见四个团子把脑袋凑到了灶台上,看她的眼神里全是膜拜。xǐυmь.℃òm
哪怕她曾是坐拥千万级粉丝的古风美食博主,见惯了粉丝们的吹捧,还是被这四人馋哭的小眼神给萌到了,“摆碗端菜,上桌吃饭。“
钱团子肥身一转,大手一挥,扯着浑厚的嗓子,学人家店小二地吆喝道:“摆饭上桌——!”
“得咧——“宋团子狗腿地捧场应喝,去橱柜里数了碗筷,抱在怀里端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吴善被那一声吆喝给弄糊涂了。
“饿死鬼投胎来了。”卫殊这话一说完,一列小纵队鱼贯而出。
宋团子打头阵,怀里抱着碗筷,悉数放在花藤架下的长桌上;年年紧随其后,手上端着饭锅稳步前来;岁岁紧随哥哥后面,端着笋干炒肉上桌;钱团子把清蒸鲈鱼捧在手里,那生怕摔碎了瓷碟的小心模样,活像个憨憨。
这阵仗,让吴善对这桌菜肴满怀期待。
三菜一汤,笋干炒肉、辣炒白菜和清蒸鲈鱼,外加一个野菜猪肝汤。
四个团子坐在长桌一端,等不及地把手放在筷子边上,只待楚兰枝一句“开饭“,他们就拾起筷子往鲈鱼身上戳,一个个紧张得生怕自己被别人落下。
吴善坐在卫殊身边低语着,“天天对着这些虎虎的脑袋,是不是很有食欲?”
卫殊断然否定道:“压力山大。”
吴善还没听懂他的意思,随着楚兰枝一声开饭了,四双筷子快准狠地戳向了一盘鲈鱼,一下撕去了小半边鱼肉。
三碟鲈鱼,一碟在四个团子面前,一碟在卫殊和楚兰枝之间,还有一碟放在吴善面前。
吴善当时就想喝口酒压压惊,“楚娘子,有酒吗?”
楚兰枝想起老太太珍藏的那罐老酒,前些天倒了些出来给卫殊擦额头退热,还剩了大半罐在那里,她起身道:“我去给你取来。”
吴善见对面四个团子埋头吃得那叫一个生猛,三两下功夫就把鱼肉撕去了大半,他夹了一筷子鲈鱼,悠悠然地放进嘴里,“你也不教教他们何为”礼“、何为”仪“。“
“教了也没用,搁你坐他们中间,你也顾不上礼仪。“卫殊说着瞥了眼吴善,见他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笑道:”怎么样,我家娘子的手艺如何?“
一口鱼肉鲜炸了口感,完全去除了腥味,肉质嫩滑,咸淡相宜,合着蒸鱼三丝吃下去,丝毫不感油腻,吴善看着卫殊等在那求夸赞的一副嘴脸,热情冷却了下去,趁着楚娘子不在,他不能让他得逞。
这厮的平日里欺他太甚,盘子里的鲈鱼鲜美多汁,那也是楚娘子的本事,他不能让卫殊的脸上沾到一点光。
“这鲈鱼做得还行,”吴善伸手夹了一筷子笋干肉丝,寡淡地说着,“热油过了火,淋得鱼肉口感油腻。”
卫殊挑眉扫了眼对面的四个团子,他们嘴上吃个不停,还是拎起了一双耳朵听了听这边的动静。
“这像什么话,你不如直说我娘子做的清蒸鲈鱼不好吃。”
“话也不能这么说。”
吴善嘴上客气着,说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讨打:
“姜丝味太重,盖过了鲈鱼的鲜美。”
“鱼肉松散,怕是蒸的时候用火过猛。”
“还有这酱汁,调味过重,让鱼吃起来咸口。”
吴善死鸭子嘴硬地说完这些话后,四双筷子齐齐伸向了他面前的这盘鲈鱼,一人一筷子就撕去了半边鱼肉,还没等他拿起碗筷,四双筷子去了又复返,眨眼间一条鱼就给撕没了,钱团子还用筷子鼓捣了两下,当着他的面把一整个鱼头全夹进了碗里。
凶残至极,简直是凶残至极!
吴善只吃了一筷子鲈鱼,意犹未尽,看着面前的鲈鱼骨架,他气得心都在滴血。
楚兰枝拿着一壶烫好的青酒出来,递到吴善手边,看着两个空碟里的鱼骨头,她难掩吃惊地说,“鲈鱼这么快就吃完了?”
桌上就剩下卫殊面前的这半条鲈鱼,他将碟子往楚兰枝的方向推了推,“留给你的,他们都吃饱了。”
楚兰枝客气地推说了两句,“你们几个还要不要?”
宋团子打着饱嗝应道:“师娘,我吃饱了。”
岁岁跟着放筷,“娘亲,我肚子好饱,吃不下了。“
年年没敢像钱串串那样拍打着圆肚皮,就连到嘴的饱嗝都给压下去了,“娘,我吃了两碗鱼汤拌饭,贼好吃。“
“师娘,我吃了俩鱼头,”钱团子瞧了眼自己的肚皮,“它就这样了。”
三人冲着钱团子的圆肚子笑了起来。
楚兰枝又看向了吴善,用眼神询问着他还要不要。
吴善嘴里还馋着那一口鱼肉滋味,他拿起筷子,还未伸过去就听对面的年年说了,“娘亲,吴先生一人吃光了一条鲈鱼,他怕是吃不下了。“
卫殊也说了她道:“吃你的就是,哪来这么多事。”
楚兰枝这才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了嘴里。
吴善不得不放下筷子,他朝卫殊哂笑了两声,“单就这清蒸鲈鱼,肉质鲜美而无腥味,足见楚娘子的厨艺了得,东湖破冰后会广撒网捕捞河鱼,到时想请楚娘子出游一趟,去我那里做一桌鱼宴如何?”
楚兰枝一听到鱼宴嘴就馋了,她不管卫殊是何意见,当即应了下来,“吴公子敢请,我有什么不敢做的。”
吴善抿一口老酒道:“楚娘子,那就这么说定了。”
四个团子相互对了一下眼神,一致敌意地看着吴善:又一个蹭饭的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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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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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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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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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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