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重生之盛世帝妃>第二百七十章:野心
  任凤华却紧跟着他的话尾反问道:“那殿下相信吗?”

  就在方才,她突然想要出言试探眼前这人,毕竟眼下这纷争之物正落在她的手上,但若是秦宸霄对此物真有执念,她却根本没想过应对的法子。

  秦宸霄似乎注意到了她面上的些微紧张神色,突然看着她展眉一笑,眸中满是促狭之意:“任大小姐难不成以为本王会信这样的市井传闻?”

  他若是真的会取信这样的传闻,早便依照那人所说去找那什么所谓的“凰女”来替自己解毒了,而不是现在这样,因为一人,而笃信一个奇迹。

  “任大小姐大可以放心,本王无意于此。”

  见他轻而易举地便作出了承诺,任凤华一时恍然,过了片刻突然莞尔笑开,毫不客气道:“抱歉,殿下,小女倒是有些兴趣——”

  因为比起任人宰割,懦懦地从泥坑里爬起来,她更想登上高处,彻底主宰自己的命运。

  秦宸霄闻言偏头看她,但见猎猎夜风中,任凤华远山眉染着骄矜,眸中闪烁笑意之下是毫不掩饰的野心。

  他虽知任凤华从来不是柔善可欺之辈,却不曾知她竟心有鸿鹄之志,不由微错愕,瞧了人好一会,才突然伸出拳头在任凤华虚握的拳头上碰了一下。

  “好哇,竟然任大小姐有兴趣,那本王定然是要舍命陪君子——”他顿了顿,突然笑着凑近,在任凤华耳边补全了下半句:“不对,是美人儿。”

  任凤华见状怔愣了半晌,才缓缓地弯了眼角,怪着夜风实在是太过撩人,竟叫她觉得今夜的秦宸霄格外好看。

  两人对望一眼,不知为何竟齐齐笑开,不消言语,却已然互通心思。

  这一头御书房中,气氛却颇有些沉肃,得知找不到昨夜出现在相府中的那两个黑衣人之后,皇帝勃然大怒,气得摔了镇尺:“能在相府之中出入自如,还能逃过天罗地网,如今你们却告诉朕没在相府找到这两人,难不成昨夜是任善在屋外窥视吗!?”

  暗卫中有人进言道:“皇上,依属下愚见,您看那两个黑衣人会不会是护国公府派来的人,国公府和相府向来有些龃龉,留些眼线在相府之中也说得过去。”

  见他将脏水往护国公头上泼,为首那个唤作数三的暗卫赶忙反驳道:“属下倒是觉得那两人应当就是相府的人,昨日追杀之时,那黑衣人似乎对相府的地形很是熟悉,若真是寻常眼线,必不能到这一地步。”

  皇帝闻言刚觉得此言有理,方才泼脏水的那刀疤脸便又忙不迭地叫嚷起来:“就凭你三言两语做得了什么数,且不说护国公权倾朝野,少不了要往别人府邸里伸手的意思,近日我才敢听说那任大小姐住的宅院附近把守的都是护国公府的亲兵,依我看,那日的黑衣人指不定就是从那里混进来的呢!”

  数三闻言皱眉道:“光凭你一面之词有何说服力,再说了,那黑衣人是女子,如何从亲兵中混进来!?”

  “你——”刀疤脸气得面色涨红。

  眼见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不休,皇帝深感头疼,直接摔了镇尺,痛斥道:“通通都给朕滚出去——”

  两人只得一前一后相差甚远地退了出去,到了宫阶上,刀疤脸追了几步,斜挑着眼角拦到了数三身前,冷嘲热讽道:“瞧瞧,装的多么一副公正无私的样子,瞧你这么护着护国公府,怎么,是从前得他们庇佑了?”

  刀疤脸向来会察言观色,马屁追得很紧,因此平日里最受皇帝器重,此番对上方才给他下脸子瞧得数三,自然是得刁难一番。

  数三却对此毫不在意,由着对方嘲弄,刀疤脸讽刺了几句,见他像潭死水似的没什么动静,登时没了兴致,白了他一眼便阔步离去。

  数三留在原地,后头走上来几个同僚,见他与刀疤脸起了争执,不由担忧道:三哥,没事吧?”

  他自然是不在意地摇头,顺着同僚的话继续往下试探道:“对了,你们几个那日也在相府值当,可有瞧见那黑衣人的身形样貌?”

  同僚惋惜地摇了摇头:“我也想见着啊,可是那日天太黑,哥几个追上去的时候,那人早就已经跑没影了。”

  数三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面上忽而绽出了舒朗的笑意:“此事急不得,走吧,许久没请你们喝酒了,今天哥几个可要好好喝上一杯。”

  “可是皇上方才不还在生咱们的气吗,咱们在这个时候出宫,会不会不大好?”同僚起先连连摆手,但是耐不过盛情相邀,最后还是半推半就地跟着数三走了。

  夜渐渐深了,王公公碎步进了御书房,帮着挑暗了案上的灯火,随后转身从身后小太监手上接过了放着几块牌子的托盘,递到了皇帝面前:“皇上,眼下时辰也不早了,该翻牌子了——”

  皇帝这才搁下手中的折子,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牌子上的名字,随后照例点了任清雪的牌子。

  “喳,奴才这就下去准备着。”

  王公公赶忙躬身退了下去。

  这厢清露宫中,任清雪知道皇上要来,早早地沐了花瓣浴,披上了特意用花露熏过的薄纱,又擦了薄薄的胭脂,扮作了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比之进宫前那副素净的模样,她平添了许多媚态,向来都是微微向下的视线如今几乎快要高过头顶,整个人的气质都跟着焕然一新。

  边上的宫女得了门房的传话,凑到她身前小声道:“小主,皇上不多时就要到了,咱们要不要去外头迎一迎?”

  任凤华刚想起身,忽而想起了一事,复又扭着腰肢坐回了美人榻上,面上神色颇有几分傲慢:“急什么,一会儿人不就进来了。”

  宫女见状欲言又止,只好恭顺地又退了下去。

  约莫又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便听得外间的下人齐齐地跪了下去,任清雪这才刻意留出半边香肩,发髻微散地向外迎去。

  “皇上安好——”她俯身柔弱无骨地行了个礼,便被皇帝扶了起来。

  后者端详了她一阵,缓声问道:“先前听宫人说你有些受凉,近来身子可有好些?”

  任清雪闻言笑意一顿,忽而侧目扫了跪在地上的宫人一眼:“臣妾这宫里怎么出了这样嚼舌根的人物,不过是些小小的不适,竟然还叫皇上您挂心了。”

  话毕,殿内的宫人无一敢将头抬起来,生怕任清雪见此发难。

  任清雪却对于她们的敬惧很是满意,见状面上的笑意越加娇媚:“皇上放心,妾身一切都好,只是偶尔夜惊,或许是因为初来乍到,精神有些不好。”

  “既如此,便叫御膳房近日多给你宫里送一些补品,也好补补气血。”

  任清雪闻言不由得意地勾唇一笑,显然对于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换来名贵补品这样的殊荣很是满意。

  边上的王公公瞧见她这幅乐在其中的模样,心中有些许复杂。

  这后宫之中迎来送往了多少人物,反倒是他成了皇帝身边跟了最久的旧人,这么些年来,他见遍了这宫中新旧人物,自然知道以色侍人不得长久,淑贵妃尚且有子嗣傍身,但是新入宫的这位贵人,却是无依无靠。

  能得多长时间的荣宠,实在是很大的变数。

  这一头新人正在洋洋自得,而另一头的旧人却在大发雷霆。

  “皇上竟然又去了那个姓任的小贱人殿里,这都多少次了,那小贱人到底是施了什么迷魂计,竟然能夺得这样盛大的荣宠。”淑贵妃望着灯火通明的内殿,气得咬牙切齿。

  宫嬷嬷赶忙在边上劝道:“娘娘,快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皇上也只是突然起了性子而已,那任清雪必然无法长久。”

  淑贵妃却根本听不进去劝说,犹自碎碎骂道:“你难道没看见吗,这段日子以来,皇上先是收了那宣平侯府家的女儿,而后又不知道怎么临幸了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任家女儿,这一个个的样貌虽然不出挑,却一个胜一个的年轻,这难道不是在挑衅本宫吗,他的后宫是充盈了,那本宫呢,我这么些年来的努力,统统白费了!!”

  宫嬷嬷见她神色癫狂,赶忙帮着分析道:“娘娘,你看这两人虽然是新人,但是那宣平侯府家的女儿虽然家世好,但却不受宠,那任清雪虽然得宠,但是家世却根本登不上台面,怎么比得上娘娘您,一来艳冠群芳,而来又有家世傍身。”

  她原本好端端地劝说,也不知道是那句话戳中了淑贵妃的心事,竟叫她直接扯着嗓子哭嚷起来:“皇上!你可真是无情啊!当年您还是王爷的时候,本宫堂堂嫡女因为一见钟情嫁与你做侧妃也情愿,可是如今你竟然负了我——”

  她越哭越觉得伤心,气不过便又拿起安上的摆件摔打,谁知碎片迸起竟直接划破了她的手,登时鲜血就汩汩地冒了出来。

  宫嬷嬷见状“嗨呀”了一声,赶忙上前为她包扎,等人哭到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进言道:“娘娘,我们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先前说的要将皇后从位置上拽下来的事,您想的如何了?”

  谁知淑贵妃闻言竟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片刻后,她不屑道:“皇后?她在那个位置坐着,本来就是一个废人,即便真把她拉下来了也不能怎么样,只要皇上心底那根刺一日不拔,本宫就一日不得安生。”

  宫嬷嬷闻言讶然道:“可是娘娘,月贵妃许多年就已经死了呀?”

  淑贵妃扫了她一眼,阴笑着继续道:“她死了,可是她儿子却没死成,咱们现在虽然动不了秦宸霄,难道还动不了他那个未过门的王妃吗?”

  “娘娘——”宫嬷嬷闻言骇然,“难道我们要动那任大小姐吗?”

  淑贵妃疯魔似的瞧了一眼自己的伤口,突然快意大笑,笑过后絮絮低语道:“人是不能有要害的,秦宸霄从前没有,但现在有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送亲

  日子不长不短地过着,一晃神间,成亲的日子竟然近在眼前,竹院连同相府的人已然忙碌了大半个月,一直到成亲前夕,琉璃都放心不下地一遍遍对照着明日婚礼的事宜,任凤华生生被她念叨地困了,正想及早歇息,慈宁院那边却突然来了话,说老夫人突然想见见她。琇書網

  至于为何要见,不消想就知道,应当是为了几句冠冕堂皇的托辞与问候。

  “华儿,咱们任家的这几个女儿开了年一个个地出嫁,如今竟是连你也留不住了。”老夫人故作慈祥地将任凤华拉近到了她身边,絮絮低语道,“祖母虽不是看着你长大的,但也同你投缘,如今你要也出嫁,祖母这心里啊,总觉得空落落的。”

  见她要演祖孙情深,任凤华便遂了她的意随意搪塞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毕竟只是人情场上走一个来回,她与眼前这个老妇人,无论是血脉还是情谊,都不至于到挂两滴泪水的地步。

  老夫人唱了一阵独角戏,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掩唇轻轻咳嗽了两声,帮自己解围道:“好孩子,你明日就要走了,如今祖母只想在拉着你说会贴心话——”

  这贴心话是何意,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琉璃和珍儿对望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自觉离开。

  之后还是任凤华点头默许,两人才一步三回头地退了下去。

  老夫人见状呷了一口热茶,似有若无地瞟了她好几眼,任凤华没有这么多的心力再来与对方打机锋,干脆直接开门见山道:“老夫人有什么事要同我说,现在便说吧,凤华洗耳恭听。”

  老夫人被戳中了心思,冠冕堂皇地干笑了一声,才继续道:“祖母只是在想,今后你成了三皇子妃,那咱们相府这几个女儿才算是都得了好归宿,说是满门富贵也不为过——”

  任凤华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却不着急戳破:“诚然如此,只是相府底蕴深厚,有父亲打理内外,定会蒸蒸日上,我们这些小辈,想来也起不了什么效用。”

  老夫人知道她这是在同相府撇清干系,方才还一脸慈爱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视线渐渐暗了下来:“凤华,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你也是从相府出去的女儿,即便做了三皇子妃,难道就能忘了本了吗?”

  见任凤华神情一直不咸不淡,老夫人的语气越发冷肃:“若是没有相府,你当真以为自己能谋这样一出好亲事,知恩图报这几个字,先前在庄子里的时候,难道不曾有人教过你该怎么写?”

  任凤华闻言神色如常地看了回去,语气淡淡道:“祖母这是在威胁我吗?”

  两人虽在对峙,气氛却没有如何剑拔弩张,祖孙俩好似还罩着那层貌合神离的皮,谁也没有先戳破,但都在挑衅着试探。

  老夫人拨弄了两下佛珠,见任凤华锋芒毕露,却又突然收敛了气势,作出了一副沉稳的模样:“华儿,你这是在说什么话呢,祖母这不是威胁,只是在提点你啊。”

  任凤华闻言亦是轻巧地笑了一声,毫不畏惧道:“既如此,多谢您的提点,只是凤华尚且稚拙,更喜欢按着自己的性子来——”

  话毕,便矮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老夫人望着她削瘦的背影,半张脸藏在烛火的阴影中,显得阴森异常。

  月华在一边瞧见了老夫人阴骛的视线,忍不住心中一阵胆寒,凭她多年在慈宁院随侍的经验,她自然知道老夫人这是动了杀心,两人的谈话看着轻描淡写,但是经此一别,任凤华就是与慈宁院彻底决裂了。

  工于心计的老夫人怎会任由一个不听她使唤的棋子由着自己的心思四处奔走,还未来得及细想,老夫人已经招手将她唤至近前,哑声吩咐道:“先前安排好的事,可以开始了。”

  月华神色一凛,满心复杂地凑上前去。

  因为在慈宁院耽搁了一会工夫,任凤华带着满身疲惫回到竹院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

  再加之送亲当日需得起一个大早,因此翌日天刚放明,任凤华是闭着眼睛被琉璃从榻上喊起来的。

  “小姐,不能再睡了,小心错过了时辰。”

  琉璃还是头一回见着自家小姐这般睡眼惺忪的模样,印象中的任凤华总是运筹帷幄,雷厉风行,少有这般将疲惫往脸上写的时候。

  任凤华只是半眯着眼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心中有数,其实这段日子以来,不知为何,她很难睡上一个好觉,疲惫积攒了太久,近日才有些乏力。

  珍儿在边上看着她眼底淡淡的青黑,忍不住担忧道:“小姐,一会可要熬上不少工夫呢,您能撑住吗?”

  任凤华掩唇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看了两人一眼,缓声宽慰道:“放心吧,我自然是受的住的——”她说着抬头扫了一眼被琉璃拿在手上的沉甸甸的珠钗和翠冠,忍不住往后退了退,齿寒道,“这是——”

  琉璃和珍儿却同时笑了起来,随后两人一人一只手,将她从榻上一鼓作气地拉了起来,任异口同声道:“既如此,奴婢们这就开始给小姐梳洗打扮了!”

  瞧那兴奋劲儿,活像是扮家家酒的垂髫小儿,正摩拳擦掌地在她头上找乐子呢。

  这说来是她的婚事,这两个小丫头却比她兴奋多了,光是讨论用哪支珠钗上头面,两人都能费不少口舌。

  不过好在有她们俩添了些人气,任凤华才不至于昏昏欲睡,只是瞧着铜镜中被精心装扮的自己,她忽而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前世在她及笄礼之前,惊闻要替任盈盈出嫁的消息,连句话都来不及说,便被强行扭送上了花轿,扮着不象样的红妆,穿着不成形的嫁衣,再带着三两嫁妆,灰溜溜地被抬进了五皇子府。

  其余的事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那那日的铜锣声根本盖不过四邻的低语,闲言碎语高过了鼓点声,好似她不是在出嫁,而是在行丧。

  现在想来,进那座轿子还真不如直接一脚踏进棺材来得体面,至少不用再经受那几年的哀戚和苦楚。

  前世的晦暗回忆带给她的恐惧几乎已经刻入骨髓,以至于任凤华在一回头看到琉璃递上来的红盖头的时候,都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琉璃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赶忙关切地问道:“小姐怎么了,可是昨日没睡好,被梦魇着了。”

  边上忙着将红枣和花生攒成堆的喜娘听闻此语,高声宽慰了一句:“这做新嫁娘哪里有不紧张的,你家姑娘约莫就是因为快要离家有些不安,实在不成,就端点红糖水来压压惊。”

  珍儿闻言赶忙要下去准备,却被任凤华摇着头劝阻了:“我没什么大碍,放心——”

  方才也只是被困在了过往中,惶惶然想起自己今日就要成亲,有些忐忑不安罢了。

  正这般想着,门边突然起了一阵喧哗的动静,任凤华还未来得及回头,便瞧见喜娘突然着急忙慌地往门边拦了过去:“哎,殿下,您现在可不能进来,新郎官在迎亲前可不能提前来看新娘,仔细坏了规矩,这不吉利!”

  秦宸霄闻言脚步未停,只是凉凉地扫了她一眼,那喜娘被他的气势所摄,只得僵硬地侧身让开了一条道。

  他向来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只觉得这些约定俗成还不如真真切切地陪在心上人身边来得有用。

  但屋子里的人显然都没意识到这一点,她们为了近日的婚事筹措了许久,生怕哪一环出了差错,因此此番见秦宸霄贸贸然地闯了进来,连琉璃都忍不住出言发问道:“殿下,您要是有什么急事,大可以传人来问,何必亲自走这一趟?”

  秦宸霄挑了挑眉,视线落在神色浅淡的任凤华身上:“倒也没有什么大事,本王只是想陪你家小姐来用个早膳。”

  此话一出,四座不禁哑然,连任凤华都忍不住侧目瞧了他一眼,眸中颇为无奈。

  能在大婚之日本末倒置的,普天之下估计也只有三皇子殿下独一份了。

  见秦宸霄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任凤华不禁摸了摸自睁眼起粒米未进的小腹,正打算伸手。

  边上急得团团转的喜娘终于忍不住跺脚道:“哎哟,我的殿下,小姐!这是结亲,可不是闹着玩的,错过了吉时,可让老奴怎么和人交代啊!”

  “急不了这一时。”秦宸霄却轻描淡写地将话给堵了回去,同时捻起一块糖糕塞到了任凤华伸了一半的手中,面上神色瞬间缓和了下来,“不够还有。”

  喜娘也未曾见过这般任性的新人,但是瞧这郎才女貌的一对又不忍心苛责,只好眼巴巴地等在一旁,催促的话在喉咙口打着旋儿地往回吞。

  “还有糖酿。”秦宸霄又从袖中摩挲出了一个瓷瓶,递到了任凤华手中,见她三两下斯文地解决了一块糖糕,怕她饿得狠了噎嗓子,便又劝道:“慢些吃,又不急。”

  “祖宗······”边上的喜娘心急如焚。

  任凤华也不好意思让人干等着,很快便咽下了口中吃食物,朝着秦宸霄点了点头:“饱了!”

  秦宸霄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递上了一张干净的绢帕。

  相府前厅,任善眼见着下人们已经上来添了两轮茶水,身为主角的任凤华却迟迟未到堂前,额上的青筋跳了又跳,终于忍不住愤愤地骂了起来:“这吉时都该过了在,这人怎么还不到堂前来,难不成就让我们这些长辈一起等着她吗?”

  见他动怒,边上的茉莉赶忙柔声劝道:“老爷消消气,这毕竟是大喜的日子,新娘子总该精心装点一番,老爷您就多担待些吧。”说着便亲手帮他满上了一杯茶。

  任善的不耐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同茉莉两人有说有笑起来,边上的蒋氏看着两人和乐美满,不由恨得牙直痒痒。

  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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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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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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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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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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