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有闻说在诸多禁军包围下依旧顽强抵抗的身影,先帝身边最训练有素的女侍卫在重重包围下依旧面不改色。混乱的刀剑撞击声充斥在梦境之中,闪烁凌乱的剑影几乎占据了所有的视线,当眼前的一切再度清晰,便是闻说被禁卫追到了先帝皇陵的场景。
那座存放着国朝先君的陵寝因为诸多人的到来而失去了往日的沉寂,每一个人的表情都那样严肃,除了闻说。她保持着多年来淡漠、与人疏远的模样,哪怕手中握着剑,也并不显得十分凌厉。
闻说武功高强,又是先帝身前最亲近之人,因此并没人敢立即上前动手。
两方僵持之下,龄安从人群中现身,与闻说道:“闻说姑姑,别来无恙。”
闻说收剑跪道:“参见陛下。”
龄安禀退所有侍卫,只与闻说单独相处,道:“先帝驾崩之后,朕就再没见过闻说姑姑,姑姑去了何处?”
“先帝驾崩,我本应相随,无奈还有先帝交托之事尚未完成,因此苟活至今,如今才来面见陛下。”
“先帝交托了何事?为何朕从未听说?”
“先帝所托,其一,是要陛下好好治理陈国,最终平定西蜀。其二,与淑妃有关,所以并未告知陛下。”
“先帝是要你襄助淑妃?”见闻说默认,龄安道,“难怪淑妃总说受先帝之托,原来在先帝眼中,朕竟不如淑妃么?”
“陛下不知,在先帝眼中,陛下要比他幸运许多。”
“此话何解?”
“先帝一生孤家寡人,便是因为在登基之路上,错过了此生挚爱。先帝一生不会爱人,却又遭遇了心之所爱,加之外界情势复杂,最终与先皇后天人相隔。可先帝知道,淑妃与陛下不会是如他和先皇后那般限于国仇家恨之中,所以先帝嘱托淑妃,务必竭力辅助陛下。”
“辅助之策,先帝告诉淑妃了?”
闻说摇头道:“先帝纵然运筹帷幄,到底不是神通。他不过是挑选了最值得自己托付之人,好比将陈国江山托付给了陛下,再将陛下托付给了淑妃。”
“朕纵使知道淑妃心意,却不能认同她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
“可是淑妃如今做的一切,都是在陛下默许下做的。”闻说见龄安眼神闪烁,她只继续道,“陛下很清楚苏引月的目的,可是作为一国之君,以及顾忌着元简平将军手下的元家军和西境的情况,陛下不方便自己出面,便借由淑妃的手去做。”
“淑妃一直以来都谨记着先帝的嘱托,因此不敢有任何怠慢。不论是当初要杀瑞王,还是与陛下进行着各种看来令人费解的举动,都是出于保护自己,保护陈国,保护陛下的心愿。陛下不会不知道。陛下要做戏,淑妃就帮着陛下做。苏引月如今得势,还妄图将苏绮鸢留在陛下身边,甚至借机打压西境守军,试图借此次迎接苏绮鸢一事挑起前梁旧部对中朝的不满,陛下心中不会不清楚。”闻说道,“当初瑞王之死,确实跟淑妃没有任何关系,可为了维护嘉鱼和我,她忍受了陛下的冷落。但她始终记得先帝的话,所以才……”
“够了。”龄安打断道,“朕与凤仪之间的事,朕自有分寸。闻说姑姑既然提及瑞王,那有一笔账,朕要与姑姑清算。”
“真是睚眦必报之人,跟他如出一辙。”闻说将手中长剑递到龄安面前,道,“如今我事已完成,只请陛下切莫打乱淑妃计划。如还有疑问,就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陛下再亲自详问淑妃其中细节,那时候,淑妃应该愿意告诉陛下了。”
龄安看着那柄锋锐长剑,却迟迟没有动手,道:“朕若亲手杀了你,便会让淑妃恨朕一辈子。闻说姑姑,先帝真是不让任何一个人好过,是不是?”
“他就是这样的人,却也因为如此,才一生都活得理智。”
“先帝用瑞王的死,让朕对凤仪产生抵触,凡事为自己留下一线。再用你的死,让凤仪对朕心生间隙,就此神智清明地留在朕身边,时刻看着朕,也看着朕的江山。先帝如此煞费苦心,朕是要感谢么?”龄安质问道。
“是我直接造成了瑞王的死,便是用手中这把剑……”
“闻说姑姑,你真的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先帝?”
“当年有个女孩儿降生在徽京城外,我见到那个孩子的第一眼,确实怀疑过。”闻说黯然,满是追忆的目光中沾染了多年不曾表露过的对故人的同情和怜惜,然而这样的情绪也只是显现了片刻的功夫。稍后,她便有恢复了以往的微凉神色,淡淡道:“可归根到底,先帝只是陈国的君主,他这一生,先是被人厌弃,再是登上九五之尊,接受众人朝拜,他要做的不过是守护好他辛苦夺来的江山,而不是沉浸在儿女私情里,那样确实会让他变成另一个人的。”
因为见过已故之人曾经过的疯狂,所以她坚信着先帝在坚持自身意愿时对人对己的严苛是正确的选择。然而这样的行为显得不近人情,甚至太过残忍,才会让龄安在如今提出这样的问题,也让她在这个年轻的帝王眼中见到了明白真相后的痛与恨。
“女孩儿?什么女孩儿?”龄安困惑道。
“那个女孩儿,就是嘉鱼。”闻说道,“她所持有的丝萝乔木坠,是先帝还在当清王的时候,在齐济的街边买来送给当时已经沦为清王府舞姬的前梁公主的,也就是先皇后。”
“你是说……嘉鱼她是……”
“当年先皇后因为痛恨先帝的所作所为,在知道真相之后,选择服毒自尽。所有人都以为先皇后连同她腹中还未出生的孩子就此命丧黄泉,但我与先皇后也算有些交情,也知道先帝对先皇后的感情,所以偷偷将先皇后救了下来。可先皇后并不想再见先帝,于是隐居在回京城外,也一直都没有告诉过嘉鱼,她的身世。后来在一次偶然的风雪中,先帝与嘉鱼相遇,虽然当时他们并没有相认,但大约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先帝将那块玉坠送给了嘉鱼当做信物。嘉鱼也在之后向我问了实情,我都如实告诉了她。”
“原来如此。”龄安叹道。
“嘉鱼虽然知道了身世,却从没想过要恢复自己陈国公主的身份。如果不是先前因为先帝要对西境守军不利的消息传出了去,她不会回徽京的。”闻说苦笑道,“先帝对自己的女儿尚且用如此心机,也就无怪乎他对其他人会变本加厉了。”
“嘉鱼也从来没怨过先帝?”
“这就要陛下自己去问嘉鱼了。”闻说道,“我之所以告诉陛下这些,只是恳请陛下对嘉鱼网开一面。她本就不应该被牵扯进来,只是因为先帝思女之心,才会致使她在不合适的时候出现,无端搅入这乱局之中。”
“事已至此,你又何必为先帝开脱?他的身边,从来不会出现一个多余之人,哪怕是他的亲生女儿。”龄安颓然,转身道,“今日所谈,出朕意料,但你的命,既是先帝要送,朕便收下,只是请姑姑自己动手吧。”
闻说看着龄安就此离去,背影萧瑟落寞,显然失落至极。她回头看着身后通向先帝陵寝的甬道,脑海中就此浮现出年幼时第一次遇见那冷俊阴枭少年的情景,一切犹如隔世,时光不再。
龄安回到宫中后,便让人将闻说的配剑送去了长明宫。彼时凤仪才从噩梦中惊醒,乍见那把剑,她就如同疯了一般冲上去把剑抱住,不停地喊着“闻说姑姑”。
除了小皇子夭折时,凤仪有过这样失态的举动,卯卯几乎再未见过凤仪这样,她惟恐凤仪发生意外,立刻让人去通知了龄安,可得到的结果却是龄安让他们小心看护凤仪。
如此一夜过的战战兢兢,卯卯时刻注意着凤仪的情况。晨曦微露时,她却见凤仪恢复如昔地从寝宫中出来,手里还握着那把剑。
卯卯陪着凤仪在花苑中坐了多时,见凤仪要拔剑,她立即上前阻止道:“刀剑无眼,娘娘还是把剑交给奴婢吧。”
凤仪对此置若罔闻,自顾将剑拔了出来。剑身与剑鞘内壁摩擦的声音在晨光中缓慢地响着,像是正在打开内心被封闭已久的那扇门,开始有零零散散的记忆从门缝里跑出来。最终拔出长剑之后,凤仪双手握住剑柄,目光空茫地看着锃亮的剑身,似是在回想什么。
卯卯看着凤仪的样子委实担心,却又不知如何劝说,只好在旁静静看着。然而就在意料之外,凤仪突然举剑挥了出去,疯了一样将花苑中的紫藤全部斩断,吓得卯卯连声惊叫,找来了好些人才从凤仪手中夺下了剑,也暂时制服了凤仪。
向来稳重沉静的凤仪公然失仪,在抱着贴身宫女恸哭不止,这令所有人都困惑不解,可碍于此乃宫闱密室,不可与人说道,他们便只好暂且带着这份好奇退出了花苑。
卯卯抱着凤仪劝道:“娘娘,没事的。”
凤仪只是伏在卯卯怀里一味地哭。
卯卯并不知凤仪究竟在说什么,只好转移话题道:“娘娘,您一个晚上没休息了,不如奴婢先扶您回去躺会儿吧。”
凤仪却扣住卯卯手腕,尽管眼中泪光未去,她的神情却忽然变得镇定许多,命令身前的宫女道:“立刻去找秦知,让他想办法告诉我哥哥,嘉鱼不知去向,闻说死于今上之手。”
“可是娘娘您真的不要紧么?”www.xiumb.com
凤仪深深气息,神色便又安稳了几分,只那眼光也随之冷了不少,道:“我没事,你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见卯卯听命离去,凤仪才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身。抬头时,她望见已在屋檐上铺展开的日光,光线柔和静好,看来正带着新生的希望,然而她心底一片灰败,疲惫得只想就此一睡不醒,再也没有心情去欣赏此刻景致。
长明宫中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玉华宫内则因为朝会上一道赐婚圣旨而气氛微妙。
苏绮鸢的满心欢喜和苏引月的面色凝重让所有宫人为之莫名其妙,而更让人意外的,则是午后有一道从蜀国发来的国书,内容居然是蜀国太子意欲求娶广陵郡王府的小郡主沈君翘。
先有蜀国公主入陈联姻,再有蜀国郡主下嫁陈国守将,现今又有蜀国太子求娶陈国郡主,原本在西境交锋不断的两国关系竟在这样短的时间发生如此出人意料的变化,当真让人匪夷所思。
秦知闻讯,先是大惊,随后大怒,并且立即约见了凤仪。
凤仪赴约时见秦知怒极的神态,她却不以为意,问道:“什么事?”
秦知抢步上前,质问道:“沈君翘的事,是不是你策划的?”
“你很在意么?”
“我……”秦知对沈君翘虽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却始终相识一场,那少女在自己面前的种种举动,他都记忆深刻。尤其沈君翘离开徽京前的那一日,他们独处的那些时光,在今时今日重新浮现眼前,他也才终于明白,那时沈君翘神情的意义。
“其实是郡主先找上我的。”凤仪道,“她跟我说,她想帮我。最初我也意外,可是后来她跟我说了一些话,我便请她帮我做了一件事。”
“她说了什么?你又让她做了什么?”
凤仪定定地注视着秦知,看着他满脸的困惑和急切,像是在揣摩什么,等了许久之后,才回道:“她说,龄安的心里是整个陈国,我的心里是一整个龄安,你的心里都是我,而她的心里只有你,要帮你,就是在帮我,帮我也就是帮龄安,是帮陈国。可她并没有这么伟大,她只是想跟你站在同一个阵营里,帮你分忧。”
“她是无辜的,你不应该把她卷进来。”
“我是自私的,甚至是卑鄙的。”幽幽的一声叹息让凤仪看来满是无奈,然而她始终坚定的目光却说明着她对这一切的毫不后悔,“我利用你对我的心意,跟嘉鱼他们保持着联络,也利用郡主对你的感情,让她成为我计划的一部分。你们在我眼里,都是我用来帮助龄安,为求自保的棋子,秦大人,你现在后悔帮我了么?”
这样的事实,他们原本心照不宣,没人揭穿便会被一直隐藏,可当如今凤仪亲自揭开了在真相之上的掩饰,这样直白赤/裸地将牵连在他们之间的感情与利害关系摆在面前,一切就显得鲜血淋漓,不堪入目。
“我只是后悔,当初没有送你离开徽京,而是让你留下来。否则也就不会有如今的这一切了。”秦知合眼,试图躲开凤仪的目光。
“我让郡主悄悄潜入蜀国,混入太子府中,引起他的注意,再让她唆使太子求亲。”
“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蜀国太子贪杯好色,不学无术,生性冲动,受不得一点刺激。而他和苏引月以及苏绮鸢的感情颇深,在蜀国没人忤逆他,可是在陈国,并不会人人都卖他这个面子。”
“原来你一直想要从蜀国太子身上下手。”
凤仪点头道:“郡主潜入蜀国时并未暴露身份,所以蜀国的求亲国书一旦送往陈国,她便会立刻离开。将来国书送到陈国,郡主是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
“你就不怕今上会像对元初临一样对沈君翘么?”
“哥哥至今都只是关押在天牢内。”
“你的意思是……”秦知恍然,“今上他……”
“今上赐婚是因为苏绮鸢对哥哥有好感,可哥哥早与嘉鱼有情,西境军中应该有不少人都知道。苏绮鸢插足哥哥和嘉鱼的感情已是不该,还通过苏引月的关系让今上下旨赐婚。哥哥虽然抗旨,但在西境军眼中,是今上受人迷惑才有了如此决断,令西境军和梁国旧部受辱,如果将来陈、蜀开战,你说他们会不全力以赴么?而哥哥拒婚这件事,势必会令蜀国生愤,蜀国太子不会看着自己国中郡主受人轻慢侮辱的。”
凤仪神态镇定,继续道:“如今蜀国太子的求婚书虽然送入陈国,但只要郡主不答应,今上顾忌广陵郡王府多年来的声望,也必定不敢用强。按照蜀国太子的性格,必定会被激怒,认为是陈国轻视蜀国。两国虽然因为苏引月而暂时止戈,但其中暗流从未停止,如果我料想得不错,这件事之后,蜀国就已经有了要向陈国开战之意。”
“今上一直都不想落下个恃强凌弱的名声,所以迟迟没有对蜀国发兵,甚至将苏引月纳入后宫。时至今日我才明白,原来他手中最厉害的武器,不是陈国的千万雄师,而是你。”秦知叹道,“为了今上的谋划,你才迂回地做了这些事。”
“苏引月在徽京刺探消息,和蜀国暗中联络,我一直让闻说潜伏在外,就是为了及时了解她手下人的动向,也方便保护郡主。如今闻虽然说出了事,但蜀国的求婚书已至,接下去,就是最关键的一环,需要你出手了。”
秦知内心无限感慨,他却明白万事尚未完结,见凤仪目光郑重,他只得点头道:“我知道了,这就让他们去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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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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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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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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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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