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袁四娘站在大门一侧偷偷抹眼泪,蓝家派来的家仆们却均都黑着一张脸,显然对这害死自家小少爷的凶手,没任何好感。
为此当领头家仆见白一平给白三和递上包袱时,他当即没留情面,一把抓过那包袱,气势汹汹大喊:“哎哎,干什么干什么,你当他是去丞相府观光旅游,还是当贵客留宿啊,还给他带行李。
他是戴罪之身,是去恕罪的知道吗?这玩意,趁早拿走。”说着那家仆将包袱,没好气扔进白一平怀中,听到这话,白一平忙向那家仆赔不是回应。
“对不起这位大哥,我没那个意思,这包袱里仅有两套随身换洗的贴身衣物,除此外再没别的。”
“去去,少给我来这套,他去守灵仅穿一件丧服就够了,要什么换洗衣物,反正他这一去一年,怕是除了鬼神,也见不到什么真人,所以什么都不许带,就人跟我走就好了,少他奶奶的在这耽误我们功夫。”
“喂你怎么说话的。”白三和听到这话,终是忍不住恼了,好在白一平立刻上前拦住他,但那领头家仆非但不怕,反而还摆出一副故意挑衅神色,激着白三和说:“怎么,嫌我说话不好听,心里不痛快了?
我还告诉你,我这不但说话不好听,我这阵还会碎你呢,tui,你个杀人凶手。”说着,那家仆果真冲白三和大大吐口唾沫,见这情景,随行而来的几个仆人也有样学样,一一上前冲白三和吐唾沫。
白一平见这情况,忙反手把白三和挡在身后,自己去迎那些人的唾弃,但自小满脑子只有圣贤书和仁义礼智信道理的白三和,哪曾受过这等屈辱。
他当下隐忍不住大喝出声:“你们这些混蛋。”说着,还随手撸袖子,想上前与人干架,好在白一平及时拦住他,袁四娘见此,也赶忙上前拉拽劝阻。
而那伙仆人此刻面上笑得甚为得意,领头仆人甚至还故意激着白三和说:“呵,行啊,果然是杀人凶手的气势,你有本事就来打我啊,你最好当街打死我,看到时会不会判你个罪加一等。”
“你们这些走狗,杂种。”白三和听此禁不住激怒大骂。
“白三和,你给我住嘴。”为此白一平只能厉声呵斥他,但白三和却一脸委屈不服反驳。
“我为什么要住嘴?姐你也看到他们如何羞辱人了,不过是一群做别人家狗的奴隶罢了,果真是得点权力就开始到处张牙舞爪。
哼,所以也就注定了,他们这辈子,永远都要做一只走狗。”白三和说到这,白一平终是忍无可忍,出手狠狠打了白三和一耳光。
而这一耳光当场打蒙了在场所有人,尤其是白三和,以一副不可思议神情,惊望向白一平疑惑质问。
“姐,你,你居然打我?”
“不打你,怕你清醒不过来。”白一平对此厉声回应,完全不给白三和留一点面子,但随后,她又快速转身,冲那伙家仆恭敬行了一礼说:“各位大哥,我家小弟不懂事,刚刚说话如有冲撞各位,我在这代他向你们赔罪了。
我这里有一些碎银细软,如若各位大哥不嫌弃,就请拿去买些酒喝吧。”说着白一平赶忙掏自己腰包,见这情况,袁四娘也忙凑上前来,掏自己的银两讨好那些家仆。
“啊对对,不好意思啊各位大哥,这孩子年龄小年轻气盛,没见过什么世面,还望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们也卖我四娘一个面子,把这孩子接去后,可以的话多照顾点,我四娘定是不会亏待你们的。”此时,白一平和袁四娘的这种态度,终是让那些家仆们心情稍好了一些,其实他们也只是想为自家少爷出出气,眼下气也出了,好处也拿了,他们对白三和的态度,也自然收敛了一些。
“行了行了,那就带上换洗衣物吧,只是希望你小子记住,你是去恕罪,而不是去当公子哥的。”听到这话,白一平当即冲那些家仆,面露感激神色。
随后便把包袱塞还给白三和,哪知白三和这时却记恨上白一平打他的一巴掌,以及她们居然还给那些人钱,这让他觉得很煞自己面子。
为此当下,他只气愤一甩白一平的手,并不接她递来的包袱,只身仰头,跟着那些家仆而去。
“三和。”白一平见状心中委屈呼唤,但白三和却头也不回,就在这时,一辆豪华马车慢悠悠行驶而来,众人不解盯着那马车。琇書網
随后就见江新然正面带浅淡之笑,从那马车上悠哉走下,众人一见这情况,赶忙下跪冲江新然高喊:“见过世子。”
而江新然此刻,却快速直奔白一平面前,将她从地上一把拉起后,用充满关切的语气说:“不好意思啊一平,我来晚了。”江新然这一呼唤,瞬间使得在场众人一脸懵逼。
白一平更是不可思议惊望着江新然,不明白他这是要整哪一出,然而这时,江新然不等白一平开口,又快速转身,步入到那群家仆面前,冷下脸来冲他们呵斥:“我说你们这些狗奴才,是往日里仗势欺人惯了吗?
也不看看,这次是什么情况,你们以为蓝丞相放人一马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给你们家的小少爷积些福报吗?而你们到好,仅这一下,就全毁了蓝丞相的良苦用心,要我说啊,我真该去禀告蓝丞相,让他好好教导下他的家仆们了。”江新然说到这,故意转过身背对着那些家仆们。
那些家仆们听到这阿虎,自是被他这威胁之语吓到,为此忙一一跪地请罪,请求世子原谅他们的无知,听到这,江新然心满意足一笑,同时抬脸,冲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白一平轻挑下眉。
白一平看到这,心中瞬间升起一阵不安感,她很明白江新然这番举动,绝对没安什么好心,只是她现在还没明白,这江新然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做。
而这时,白三和也同样望向她,大为吃惊反问:“你不是跟我说,让我今后不要再与他来往吗,那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我,不,三和不是这样的。”白一平听闻这话,立刻上前想与白三和解释。
但江新然此刻只快速挺身而出,挡在白一平面前,并扬起迷人微笑说:“一平,你放心吧,你的弟弟以后就是我的弟弟,我相信有我在,蓝丞相府那边不会为难他的。”说着江新然还转过脸,故意望一眼满面愤怒的白三和。
此时白三和看白一平的眼神,便只剩下极度气愤:“好吧,看来我才是最傻的人。”说到这,白三和冷然转头离开,白一平忙心焦着急想去追,而袁四娘则赶忙拉拽住她,冲其劝阻。
“别这样一平妹妹,让他先去吧,有什么事,过几日我帮着疏通下关系,你去见了他后,再跟他好好聊聊。”
“哎对,如若你想见他,本世子也可为你出一份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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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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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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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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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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