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惨叫声,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发出来的。
怎么形容呢?
拿赦明来说,听到这叫声,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光听动静就很瘆人,要是再去看顾老五玩命在沙发上挣扎的样子,绝对会让人觉得更加毛骨悚然。
门外马仔们见自己大哥遭到了非人的对待,义愤填膺地就要往里冲。
司机老何手持棒球棍一夫当关,死死地堵着门口不后退一步。
楚进大吼道:“都给我住手,信不信我再往下扎一点,你们大哥下半辈子就得坐轮椅。”
一声吼完,马仔们立即停了手。
他们虽然急得焦头烂额,可也确实害怕楚进真把顾老五弄残了。
毕竟谁也没见过,拿一根破针就能把人扎得鬼哭狼嚎的。
那得多疼啊,才能喊出比杀猪还要凄惨的动静?
顾老五在包房里喊得无比凄惨了,那叫声就跟贞子受到惊吓一样。
“楚进,你放……放开……啊……别抓……别咬……”
“你对我干了什么?”
“蚂蚁,全是蚂蚁,别咬我啦……”
“啊……”
此时此刻,没有人能了解顾老五有多难。
他已经出现幻觉了。
那根银针扎在后背,顾老五就感觉好像血管里爬满了咬人的大蚂蚁,疯狂地咬他的肉。
而且这种痛苦还在不停地扩散。
刚开始,万蚁噬身的感觉还只在扎针部位周围出现,可一秒钟之后就开始散布全身。
短短三、四秒钟,他觉得自己身体里面到处都是咬人的大蚂蚁。
痛得魂都飞了。
两分钟?
不。
才过了十五秒,顾老五就坚持不住了。
楚进也不管他,单手压着顾老五背在身后的双手,一条腿跪压在顾老五的两条腿上。
控制他,不让他乱动。
这样一来,顾老五更加痛不欲生。
“说,我说,别折磨我了。”
“说了?”
不到十五秒,顾老五屈服了。
他不想再折腾了。
太难受啦。
简直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命。
沙发上郝明看见顾老五挺了没有十五秒就服软了,吓得脸都绿了。
顾老五,出了名能忍、硬朗
他的性格非常适合干地面生意,要不然也不可能短短六、七年就在龙江崛起。
他曾经身中六刀,因为不敢上医院,麻醉又紧缺,剂量不够,咬着牙找了个小诊所的黑医给他缝了几十针。
都没见痛得这么喊过。
这说明楚进那一针,是真的要人命。
今天,最能忍、最能扛的顾老五短短不到十五秒就服软,这不可怕吗?
太可怕了。
究竟是什么手段,能让顾老五迅速服软?
郝明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光郝明这样想。
就连范忠勇和司机老何也是一副骇人听闻的模样。
什么样的针术能把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顾老五在南城也算响当当的人物,你就是拿着枪顶在他脑袋,他都未必能喊一个“服”字。
一个小小的银针,就让顾老五彻底服软了?
真是鬼神手段。
看来以后对楚进,还真得多敬重一些。
这样的人,谁也招惹不起。
包房里,楚进依旧在逼问顾老五。
“说,疯马和野驴,到底在哪?”
顾老五疼得直翻白眼,咬牙切齿地喊道:“明子,你快问问啊,我要死了。”
郝明打了个哆嗦:“好,我现在问,我现在就问。”
电话拨通,郝明问了几句,放下电话道:“问完了,远山李家村,小毛他家,他俩就在那呢。”
顾老五嚎啕大哭:“我说了,我已经说了,你把针给我拔了。”
楚进:“李小毛是谁?”
“我们分公司的一个员工,现在在港口呢。”
“让他马上过来。”
“快点啊。”顾老五一看郝明没动,急头白脸地吼了一嗓子。
他是真坚持不住了。
那种感觉还不如杀了他呢。
养殖基地员工李小毛正在ktv附近吃夜宵呢,闻讯屁颠屁颠地赶到了ktv。
人一到,楚进就让老何把人给扣住了。
然后拍了拍顾老五的肩膀:“五哥,对不住了,办完了这个事,改日我登门请罪。”
顾老五背上的银针早就拔下来了,但楚进没走,他也不敢乱来。
他现在非常害怕楚进一个不满意,再把那根针扎在后背上。
直到楚进走到门口,疼痛感减轻的顾老五怨毒地说道:“朋友,来,容易,走,没那么容易啊?”
范忠勇回头:“顾老五,今天的事儿还没看明白吗?道上的规矩,祸不及家人,你的人就是跟楚进再有仇,也不能往人家前妻的脑袋下死手。”
“楚进下手是狠了点,可谁让你的人碰了他的家人呢?”
“顾老五,我再说一遍,楚进是我兄弟,我的人就在楼下,你要想开战,我范忠勇奉陪到底。”
顾老五扭头往地上吐了口痰,粗暴地吼道:“范忠勇,我脸都没了,你吓得住我吗?”
“你想开战,那就开战,老子在港口区混了七年,能让我跪下的还没生出来呢!”
“有种你就试试,今天你们要是能从ktv里走出去,老子绝对不再找你们。”
“明子,叫人。”
郝明热血沸腾,吼了一嗓子道:“跟五哥吃饭的,亮亮嗓子。”
“在呢。”
走廊里,起码三、四十号人把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见顾老五死活没完,范忠勇脸色阴晴不定就要拨通小黑的号码。
这时,楚进摆手拦了一下,戏谑地看着顾老五:“五哥,是爷们吗?”
“你啥意思?”
“说话算话吗?”
“少来这套,我顾老五吐口唾沫都是根钉。”
楚进道:“行,我就让你亲眼看看,我能不能走出去。”
话音落,他指着小毛对老何说道:“老何,你把这个人和范总保护好了,跟我走。”
范忠勇一看,楚进这是想过五关斩六将啊。
能行吗?
走廊里起码三、四十号人,他一个人要闯出去?
玩呢?
“兄弟,没有必要,小黑他们就在楼下呢。”范忠勇挺担心地劝了一句。
这时,顾老五和郝明也听懂楚进的意思了。
这个货居然要单枪匹马闯出去?
这是赤果果的藐视啊。
郝明讥笑道:“呵呵,这小子是真能吹牛逼,我还就不信了,你一个能干过三、四十人。”
顾老五阴测测一笑,没吱声。
但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出来,他根本不相信,楚进能从重重围困中杀出去。
“见过装逼的,没见过这么能装的,楚进,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能出去,今天的事儿,咱俩就一笔勾销。”
楚进晃了晃脖子,毫无惧色:“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反悔,让我瞧不起你。”
话音落,楚进迈着大步奔着走廊走去。
“谁不服,可以上了。”
一声吼完,走廊里数十号马仔不约而同往前迈了一步,紧接着便是数不清的笑骂之声。
“哎呀,真开眼了,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是个装逼犯。”
“我们这么多人,这小子居然不怕,我怎么就不信呢?”
“跟他废什么话,在五哥的地盘还能让他唬住了,上。”
“干他!”
“……”
一声声嘹亮的喊声响起,走廊里的马仔群情涌动,数十号人乌泱乌泱地就冲了上来。
这一幕,就像街头巷战,楚进四个人被堵在走廊里,即将遭遇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别说范忠勇了,连司机老何都冒汗了。
他是学过点古武术,可对真气真的不怎么在行,平常一个打十来个也就是极限了。
而且战斗时间不能拉得太长。
时间长了,他的体力也跟不上。
像这种一个人打三、四十的,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个童话。
可是楚进,似乎没有他那种感觉。
步子迈得非常稳。
走廊里顾老五的马仔们号子一响,全都扑了上去
楚进手里啥都没拿,同样也没后退,反而像一头猎豹跟马仔们玩起了对冲。
“干!”
“噼里啪啦……”
眨眼间,混战打响,楚进一身真气流转,遍布全身。
一双拳头就像短炮似的,对着数不清的马仔群体,就是一顿狂怼。
拳出如电、腿似钢鞭。
顾老五和郝明一看楚进这个犊子是真上啊,也是有点懵逼。
忍不住站起来跑到门口向外面看了过去。
走廊里,各种管制凶器噼里啪啦的一顿神落,外面都看不到楚进人在哪。
就能看见一个又一个马仔跟多米诺骨牌似的接连倒在地上,惨叫连连。
也就是二十秒,楚进打到了走廊中段。
这个家伙是真的猛,一个人冲杀在前,如入无人之境。
拳头挥动那叫一个快、那叫一个狠。
基本上一拳一个,被打的马仔只要中拳,就瞬间倒地,绝对起不来。
两个人棱着眼珠子看了两分来钟的时候,楚进都从门口打到走廊尽头。
而这个全程,范忠勇和司机老何跃跃欲试好几次,反而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一路平推!
走廊尽头满地躺尸。
都下不去脚。
走廊尽头,楚进气喘吁吁地扶着下楼的栏杆,回头冲着屋里已经惊呆的顾老五挑了挑眉毛,大声道:“五哥,不用送了。”
话音落,楚进迈步往楼下走去。
包房里,顾老五和郝明瞪着眼睛,已经忘记怎么呼吸了,直到楚进没影了,二人还像雕塑似的在那站着,一动没动。m.χIùmЬ.CǒM
许久之后,郝明就像溺水以后被人突然救醒似的狂咳了两下,揉了揉眼睛道:“老五,他是人吗?我是不是看错了?”
顾老五想起楚进拿银针扎他的一幕,话都说不利索道:“这,这,这是个什么玩意?”
……
与此同时,南城公安刑侦大队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一个小警员拿着手机跑到了肖斌的身边道:“队长,有线索了,我们找到一个当地的居民,这个人在下午三点左右看见两个嫌疑人偷偷将作案工具摩托车推进了河沟里,并且还浇了汽油,毁了作案工具。”
“当地居民?怎么看见的?”
“问了,就是路过,还拍了视频了。”
“还有视频?”
肖斌闻声无语半天,才道:“拍着脸了吗?”
“拍着了,非常清晰,就是马泽(疯马)和吕善(野驴)。”
“奇怪,这个案子也太顺了啊。”肖斌都不敢相信了。
警员也有点疑惑:“是啊,我也觉得,像马泽和吕善这种人,行事应该非常谨慎了,怎么还能让人拍着视频了呢?而且他俩好像都没发现!”
肖斌一拍桌子:“马泽和吕善是跟着港口区的顾全(顾老五)吃饭的吧,开车,去找他,他肯定知道这两个嫌犯在哪?”
……
另一边,距离摩托车丢弃现场不远的一处农户院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小伙甩给一个农夫两千块钱现金:“事情办的不错,钱拿着,但有一点,得给我保密。”
农夫拿着两千块钱,笑眯眯道:“明白,明白,警察来找我,我就说是我偶然拍的视频。”
说完,农夫还很费解道:“小兄弟,视频是你拍的,报案也是好事,你咋不自己告诉警察呢?”
小伙笑道:“别多问了,有钱赚不好吗?”
……
与此同时,车上……
范忠勇冲着楚进说道:“兄弟,先去趟医院吧,都挨刀了。”
刚才走廊恶战,楚进确实勇猛,可他也不是神仙,群战之下,失手挨两刀也正常。
然而楚进却视而不见,拿着纸巾捂着胳膊道:“没事,皮外伤,不用缝针,快点开,别让那两个小子跑了。”
范忠勇一阵无语。
道路上,数台越野车疾速奔驰,直奔五十公里外的远山村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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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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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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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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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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