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范忠勇通完电话的顾老五通过自己的渠道只打了五、六通电话终于把人给找着了。
“五哥,人找着了。”
“他俩在哪呢?”
“昨天晚上,他俩跟分公司的小毛打了半宿麻将,然后就把小毛农村老家的钥匙给要走了,说是要到小毛家那边度个假。”
顾老五一脸懵逼:“我记得小毛家不是在山里吗?到那度个毛假?咋的,要打熊大熊二啊?”
跟顾老五在一起朋友叫郝明,两个人是拜把子的兄弟,年轻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来到龙江港,从卖海鲜开始干起,一步一步折腾到今天,也算有点家业。
外面不敢说,在港口区这一片,郝明多少算是有点名气。
郝明回道:“哎呀,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两个傻叉,一天天抽得脑袋都不好使了,我估计,肯定是溜大了、抽疯了。”
“那怎么还把电话关机了呢?”
“那谁知道了,反正小毛说今天早上人就走了。”
五哥摸了摸贴头皮的短寸道,气的直骂娘:“我就服了,你说这两个傻叉什么时候能不抽了,那是啥好玩意啊,一天天抽的神经都不正常了。”
说完,五哥问道:“谁还能找到他们?”
“小毛正联系他老家的邻居呢,估计一会儿能回信。”
五哥听完这话莫名有点上火:“你说这两个煞笔把范忠勇咋了,能让范忠勇直接给我打电话。”
“鬼知道。”
郝明撇了撇嘴:“要我说,你就多余问,范忠勇在南城是有一号,可咱们也不差啊。”
“他自己找不到人,还能找你兴师问罪?咋的,他是太阳啊,地球非得围着他转。”
“你不用搭理他,他也就是跟你装装逼,还能真找你啊。”
“就算找,到了港口这边,他也不好使。”
“不信你让他来试试,你信不信,他敢来,我就敢让他跪下。”
“咣当!”
郝明话音刚落,包房门就被人踹开了。
紧接着,范忠勇带着司机老何,还有楚进迈步就走了进来。
顾老五和郝明对范忠勇不熟,但毕竟范忠勇是南城地面上响当当的人物,两个瞄了一眼,就把范忠勇认出来了,当即就是一愣。
“我去,他还真来了。”
今天的范忠勇一反常态,进屋后不等楚进开口,就大声问道:“我刚才在外面听说有人想让我跪下,谁这么牛逼,站起来让我看看?”
范忠勇走向郝明。
郝明也没怂:“范忠勇,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知道这里是哪吗?这是港口区,不是你的文桦路。”
“港口区算个屁,我范忠勇要干谁,还用挑地方吗?”
范忠勇听完,二话没说就扇了郝明一记耳光。
“啪!”
郝明没想到范忠勇进屋就动手。
整个人都懵了。
随后起身就要反击:“范忠勇,你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郝明怒吼着,伸手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子。
但人还没站起来,司机老何一个箭步冲过去,右腿有力横扫,快如闪电。
紧接着,满桌子高档洋酒、啤酒的酒瓶子全部被老何一记鞭腿抽碎、爆裂开来,玻璃渣子和酒水横飞四溅。
“你要干啥,想比画比画呗,你是对手吗?”
“……”
郝明惊呆了。
老何这一腿,跟普通的马仔打架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这一看就是有功夫的高手。
这一腿下来,郝明心里就开始哆嗦了。
可这毕竟是他的地盘啊。
要是跪下了,那以后还怎么混。
郝明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冲着外面就喊道:“人呢,我的人呢,都死哪去了?”
话音一落,包房外面冲进来俩小伙,一看他们的大哥让人围在沙发上,直接喊人:“明哥让人打了,都给我出来。”
港口区的这个ktv其实就是顾老五和郝明开的。
用来平时让基地里干活的马仔们在累的时候,有个放松的地方。
所以ktv里基本上都是他们两个的手下。
马仔喊完,连两秒钟都没有,同楼层的各个包房里面冲出来不下十五、六人,拿着刀枪棍棒就冲了进来。
而走廊的另一头,还有人陆陆续续地往这边涌。
几个膀大腰圆的小伙进屋就举起了凶器,指着司机老何开骂。
“你要干啥,把我大哥放开。”
“老闭灯,找死,是不是找死?”
“你们几个干啥的,想找茬吗?”
随着马仔们陆续登场,屋里转瞬间乱作一团。
老何也没废话。
收回腿后手里啥也没拿,梗着脖子就朝门口冲进来的小伙们走了过去。
“就你们还要舞刀弄棒啊,你们行吗?”
“哥,你办你的,这群草包,交给我了。”
话音落,一身武艺的老何二话不说冲进了人群,抡起一双铁拳跟门口的马仔们展开了乱战。
这个老何,曾经跟楚进交过手,身手不赖。
楚进知道老何手里有点绝活,所以压根就没有插手的兴趣。
果不其然,老何一动手,顾老五手下的马仔顿时人仰马翻。
“噼里啪啦……”
一阵折腾,地上就躺下了五、六人。
全是被老何的拳头砸到的。
老何打人够狠,专挑要害下手。
那些马仔根本没见过什么练家子,除了会好勇斗狠之外,技巧是杂乱无章。
半分钟后,老何一个人堵在门口,愣是把冲进来的马仔全给打了出去,一个都没站住。
随后,老何干脆从地上捡起一根棒球棍,虎虎生威地吼道:“我看谁还来,你们是真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有种过来。”
包房门口的地面上,七个小马仔倒地不起。
有的痛哼惨叫、有的干脆昏厥。
房门口的地面上跟血染似的,血红色的液体流得到处都是。
可见老何下手有多狠了。
这时,屋里的郝明也懵了,他没见过这么能打的人。
但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让人给唬住了,那也是绝对下不来台的。
见马仔全都被堵在屋外,郝明爬起来就骂道:“一群废物,这么多人干不过一个,给我……”
郝明刚要喊,突然,一只酒瓶子走来,狠狠拍在了郝明的脑袋上。
“啪!”
“啊!”
酒瓶子碎裂,郝明当场头破血流,捂着脑袋躺在沙发上。
楚进也不看,冲过去按着郝明用手里的半截酒瓶子对着郝明的大腿咣咣捅了两下,紧接着就把半截酒瓶放在了郝明的脖子底下了。
“嘶……”
郝明刚要骂,一看锋利的酒瓶子抵住了喉咙,狠狠吸了口凉气,把话憋了回去。
楚进的眼神此时就像要吃人的野兽,猩红而阴森:“喊,你再给我喊一个?”琇書網
“没进屋就听你哔哔,牛逼吹得当当响,怎么现在怂了呢?你喊一个我听听,信不信我把你脖子豁开?”
郝明咽了咽唾沫,没敢动。
“没你的事,就给我眯着,再多嘴,老子找个焚尸炉化了你。”
真气流转,楚进身上莫名升起一股让人又惊又惧的气势。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让郝明闭嘴了。
沙发上的顾老五阴测测地看着范忠勇,额头开始冒汗:“范忠勇,你想干啥啊?踩死我啊?”
范忠勇脱了外套,往沙发上一坐:“老五,还真不是我想找茬,电话里我跟没跟你说,有些人你得罪不起?”
顾老五:“你什么意思?”
范忠勇指了指楚进,言语直白道:“要找你的人是他。”
顾老五看向楚进,迷茫了。
“兄弟,几个意思?哪过不去了?”
楚进扔掉手里的半截酒瓶子,胡乱地把手上的血擦一擦,坐在了顾老五的对面。
“五哥是吗?刚才从范总那听过你的名,我想求你件事。”
顾老五看着楚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发慌。
但他也是成名已久的大哥了,见过世面不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冲着门外摆了摆手,示意马仔们先别动。
然后说道:“你求人就这么求啊?呵呵,你可吓死我了。”
楚进沉默半晌,见桌上有少半瓶没喝完的xo,拿起来仰脖就给干了。
酒精浓度极高的xo,号称穿肠火药,一杯下肚就火辣辣的,何况是半瓶。
楚进喝完,毛事没有把瓶子扔在地上,道:“多有得罪之处,你五哥就多多体谅呗。”
顾老五一看,眉头就皱起来了。
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个小年轻办事太稳了,莫名有点大哥风采。
外面还有自己好几十号人呢,他居然一点都不哆嗦,办事的时候还知道先礼后兵。
顾老五收起轻视之心:“行,你说说什么事?”
“疯马和野驴,在哪?”楚进直言问道。
顾老五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鼻子道:“小兄弟,我承认,疯马和野驴是跟着我吃饭,可他俩又不是我儿子,我能天天盯着他们吗?你要问我他们在哪?我不知道。”
“那就麻烦五哥给打听打听。”
“我要是打听不着呢?”
楚进身子往前倾了倾道:“五哥,我实话跟你说,你手下这两个小马仔,今天上午开个破摩托车要杀我来着,但我运气挺好,出事的时候我前妻扑了我一下,我躲过去了,可我前妻麻烦了,脑袋被钢管砸了一下,现在还在医院里没醒呢,你说就这个仇,够不够我跟你拼一把的?”
顾老五始终不知道疯马和野驴干了什么。
如今一听,也是暗自气的够呛。
但顾老五却没有吐口,只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我明白了,不过小兄弟,这道儿上混的,讲究个“义”字。”
“疯马和野驴干的是过火,你要报警就报警、该抓就抓,我举双手赞同。”
“可人家毕竟跟着我干过,你说我要是把他俩卖了,那我还混不混了?”
一番话后,顾老五还是没说。
楚进也没急,问道:“意思就是五哥不卖我这个面子呗?”
顾老五笑了:“小兄弟,我也想给你这个面子啊,范总都亲自来了,我能不给面子吗?可问题是,出卖兄弟的事儿,我干不了啊!”
楚进点头:“行,我懂了。”
说着话,他掏兜把装着银针的包拍在了桌子上,问道:“五哥,知道我是干啥的吗?”
顾老五一愣。
楚进大拇指指着自己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进,祖传三代中医。”
“既然你不卖我这个面子,那就让我给你扎一针,就一针……”
“你要是能挺两分钟,还不告诉我疯马和野驴在哪,那我扭头就走,以后绝不找你。”
“一针,你最好给我挺住了。”
说完,楚进右手飞快的在银针包上一抹,抽出一根极细、极长的银针出来。
然后啪的一声,薅住了范忠勇的头发,范忠勇一愣,顿时就要反抗。
但他哪有楚进力气大。
“咣咣”,两拳下去,范忠勇栽倒。
随后就看楚进,一把薅住顾老五的衣服,用力往下一撕……
撕拉……
眼下的气候已经入冬了,顾老五肯定不可能只穿一件衣服。
他里外套了三件,可就是这样,还是被楚进一把把衣服撕的粉碎,露出了纹着满背青龙的后背。
郝明眼睛都看直了,心说这尼玛什么选手。
里外三件衣服呢……
一只手撕开了?
鹰爪功吗?
郝明愣神的功夫,楚进快、狠、准地将银针刺在了顾老五后背的某个穴位上。
顾老五还没反应过来,一丝真气顺着楚进手指流淌进体内。
紧接着,顾老五就感觉浑身像触电一样哆嗦了一下,完了便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在全身上下蔓延开来了。
“啊……”
一针下去,顾老五疼的直接喊破了音,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楚进见状翻身跪压住顾老五,嘴里愤然大骂:“金针刺穴,治人可妙手回春,伤人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五哥,就两分钟,你可给我挺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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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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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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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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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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