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竟然是罗庚和司徒商联手导演的一场戏?!
可他们也是时氏集团的股东,如果时氏集团的股票动荡,对他们又能有什么好处?
“叮铃铃——”
时暖的手机在这一刻猝不及防地响起来,她本想随手挂断,可当她看清来电者是贾依伦的时候,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年年,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吗?”
时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颜悦色,贾依伦是时嘉年的贴身护士,眼下嘉年虽然出院了,但贾依伦还是贴身照顾着,她这个时间给自己打电话,肯定和嘉年有关。
“姐,姐——嘉年不见了!”
电话那端贾依伦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慌乱,喉咙里带着哽咽的感觉。
“你冷静一下,嘉年不会无缘无故不见的,你好好想想,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听说时嘉年失踪,时暖再也站不住,“噌”地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扶着桌面,语气焦灼。
“半个小时之前,嘉年说他要去洗澡,我就在客厅里看书。刚才停电了,我担心他看不见,可是水声还在哗啦啦响着,可我怎么叫他都没人回答。后来我推开门进去,却发现,发现……”
贾依伦后面的话说不出来,声音沙哑着,像是哭了很久的样子。
时暖咬紧了下唇,时嘉年在这种时候消失,背后一定不简单。
“年年,你先别着急。外面很冷,如果嘉年是在洗澡的时候消失的,现在身上穿着的衣服一定很单薄。你先准备件厚外套,我这就派人去找他。”
安抚好贾依伦,时暖颓然地挂断电话,面色呆滞。
从她刚才的对话中,穆诏已经猜到大概。
“嘉年不见了?”
穆诏斜挑起眉毛,目光从时暖脸上淡淡扫过。
“给罗庚打电话,他一定知道嘉年的下落。”
时暖笃定地开口,没有丝毫地犹豫。
虽然她手上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来自女人第六感的直觉,她坚信这件事,绝对与罗庚脱不了干系。
“喂——”
在忙音过后,终于传来罗庚拖着长腔的慵懒音调。
“嘉年是不是你带走的?”
时暖冷着脸,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哟,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时大董事长啊!您这会儿怎么有时间,亲自给我打电话?”
罗庚慢条斯理地接过话茬,对于时暖的诘问丝毫不在意。
“我问你,嘉年在哪里?”
时暖一字一顿地开口,带着遏制不住的低吼。
“怎么,嘉年这么晚了,没在家呆着?”
罗庚故意拿捏出惊愕的语气,那虚罗声势的语调,听得时暖直犯恶心。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要拿你整个罗家陪葬!”
时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不假思索地开口,凶神恶煞地发出警告。
电话那端的罗庚却笑得灿烂:“陪葬?时董事长,现在是法治社会,难道还要我提醒你,杀人是犯法的吗?”wWW.ΧìǔΜЬ.CǒΜ
“你到底想干什么?!”
时暖气急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颤,右手的大拇指更是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我不想做什么,就是想听听时大董事长,对我说一声抱歉。”
罗庚握着手机,得意洋洋地眯起双眼。
“我凭什么要向你道歉?”
时暖没料到罗庚居然会无耻到这种地步,手中的电话险些握不住。
“不道歉也行,只是我的手下,都是粗手粗脚的笨人,万一不小心伤害到令弟的话,还希望时大董事长不要跟我一般计较。”
罗庚一口一个“时大董事长”,可语气里却是遮掩不住的轻蔑。
在他看来,时暖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而已,除了会耍大小姐脾气以外,着实没什么擅长的地方。
所以,他就要摧毁她的骄傲,要她对自己道歉。
时暖沉默了,就在罗庚以为时暖已经要挂电话的瞬间,突然听到瓮声瓮气地鼻音:“对不起。”
“噗嗤——”
罗庚一时没忍住,握着手机“哈哈”大笑起来。
“一贯骄傲的时家大小姐,居然也会有主动向别人道歉的那一天?真是不可思议!”
罗庚抚手大笑。
“既然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总可以告诉我,嘉年到底在哪里了吧?”
时暖假装听不到他的耀武扬威,急急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
“啧,时董事长一番诚意,我很感动。不过,我还有最后一点小要求,希望时董事长能答应我。”
时暖的一颗心,再度狠狠揪起来。
“你说。”
“我要你答应,绝不能把电池爆炸的真相公布于众。”
罗庚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时暖愣住,顿时了然,这才是他费尽穆折绑架时嘉年的真正原因。
想必文森特追查这件事,已经被罗庚知晓,知道已经露馅,所以才会铤而走险从家中绑走时嘉年,为的就是拿他来要挟自己。
“罗庚,你也知道这件事披露出来的话,会对你造成严重打击。既知如此,当初又为什么要跟司徒商沆瀣一气,联手做这种下三滥的局?”
时暖冷声问道。
“为什么?还不是被你逼的吗?如果不是你把我赶出公司,我又怎么会走投无路?在这种时候,是司徒商向我伸出橄榄枝,所以我当然要帮着他,有什么不对吗?”
罗庚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这话也只有他说得这么大义凌然。
“可我又怎么能知道,嘉年一定是在你手上呢?”
时暖转了转眼珠,开口问道。
“这还不简单?老罗,把他嘴上的胶带撕下来。”
罗庚冷嗤一声,对着电话一旁的手下吩咐道,然后快速扫了一眼,开口吩咐道。
听到“胶带”两个字的时候,时暖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攫住了,呼吸声也随之变得粗重,一颗心七上八下在半空中吊着。
“姐,姐姐……快救我……”
电话那端,时嘉年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只短短六个字,时暖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你,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时暖抚着胸口,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我没做什么啊,可能是手下力气大,不下心伤着他了吧。”
罗庚大大咧咧地开口道,连解释都漫不经心。
“我答应你,你赶紧把他放了。现在,立刻,马上!”
时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对着电话恶狠狠地吼道。
罗庚将电话挪开半米,一直等到时暖的话音落地以后,才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懒懒散散地开口道:“时大董事长,您着什么急啊,只要您答应我的要求,我保证,令弟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到家里。”
“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要求,半个小时之内如果我见不到时嘉年的话,这件事我就立刻公布于众!”
时暖对着电话奋力一吼,然后用力挂断电话。
穆诏在一旁关切地看着她,看着她因为呼吸用力而上下起伏的胸膛,眼里的关切越发浓郁。
“事情解决了?”
穆诏按住她的后背,问道。
“算是吧。我现在去找嘉年,你跟我一起去吗?”
时暖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哀求。
穆诏犹豫了一瞬,就在时暖以为他要开口拒绝的时候,他才缓缓点了点头。
坐在车上,时暖在手机上设定了一个半个小时的倒计时,同时开始亲自编辑起新闻稿。
如果在半个小时之内,时嘉年没有出现的话,即便是拖着时氏集团的声誉,她也要把罗庚和司徒商家族拽下马。
车轮迅速向前,穆诏按照导航,将车子停在时氏的别墅外。
许薇和贾依伦呆坐在沙发上,手中还握着真丝薄毯和一件羊毛外套,听到门响后,两人几乎是同时抬起头。
时暖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人眼中的神情,从惊喜到失落,再到慢慢晦暗下去的瞳孔。
“暖暖,嘉年有下落了吗?”
许薇急急地捏着她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
时暖用力反捏回去,“许姨,在等一会儿,嘉年一会儿就回来了。”
“真的吗?”
许薇瞳孔中的光瞬间亮起来,她握着时暖,仿佛握着一根救命稻草。
“嘉年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就失踪了呢?这也太蹊跷了,暖暖,你说我们要不要报警?”
面对许姨的疑问,时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件事,细细追究起来,完全是因为她而起,如果不是自己跟罗庚分手,对方也不至于因爱生恨,搞出这么多祸端。
“许姨,对方已经答应我,在半个小时内将嘉年送回来,如果他们敢食言的话,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听到时暖如此的答复,许薇脸上的表情越发疑惑。
“暖暖,你弟弟这次失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许薇狐疑地望着她,那种不信任的目光,像是一把刀,在时暖心里狠狠剜了个口子。
“许姨,您……您稍等一会儿,嘉年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去门口看看。”
时暖将许薇握着自己的手掰开,五官急促地抿在一起,心口中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晦涩感。
看着时暖的背影,许薇脸上前一秒还急迫、焦灼的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起来。
“滴滴——”
手机突然响起,时暖看了眼时间,是她设定好的半个小时的倒计时。
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时嘉年还没回来!
时暖掏出手机,准备将自己编辑好的新闻稿发出去。
“你在做什么?”
站在她身后的穆诏眼疾手快,将她的手机抢走,待看清楚上面的文字之后,阴下脸,冷冷地看着她。
“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举着手机,居高临下,发亮的荧幕对准时暖的脸颊,照得她一阵恍惚。
“我说过,如果半个小时之内,他不把嘉年送回来,我就要把这次电池爆炸的真相公布于众!”
时暖信誓旦旦,她这个人有仇必报,更何况关系到她的亲人!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件事是罗庚和司徒商联手做的?单单凭罗庚的几句话,你就能当做证据公布吗?”
穆诏加重了声音,目光灼灼。
时暖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喘不过气,将脸撇向一旁,小声嘀咕道:“可……可谁让他们把嘉年绑走了,如果不这样的话,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时嘉年是一个大活人,他怎么能被人不动声色从家里掳走?难道你心里就没有过一丁点儿的怀疑吗?!”
穆诏压低了声音,有些恨铁不成钢。
时暖愣住了。
“你什么意思,你总不至于是在怀疑嘉年他——”
“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时嘉年如何如何,但此时此刻,如果你就这么把新闻稿发出去,如果明天端木家族发声明,说自己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你知道会对公司的股价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到时候有心人趁着股价下跌趁低买入,你又没有想过,这对于公司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接二连三的诘问将时暖问住了,她呆呆地望着穆诏,重新审视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
时氏别墅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内,罗庚握着手机,焦灼地刷着各大网站。
然而,他想象中的那封控诉布告,却迟迟没有出现。
“我说过,时暖不会这么轻易上当的。”
车里的另一个男人弯起嘴角,嘲讽地开口道。
“可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是照着我们的设想进行的。”
罗庚抿起嘴角,淡淡开口,冷冽的剑眉下,是一双狠辣的眸。
而坐在他身侧的男人大咧咧伸了个懒腰,打开商务车的车门。
“合作愉快。”
他开口,然后踩着灯下拉长的身影,慢慢走向时氏别墅的大门。
远远地,他便看到那里站着两个人,他伸出右手,捂住脸颊,跌跌撞撞地迎上去。
“姐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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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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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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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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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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