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直咋舌:“不能吧?”
“怎么不能?奸夫淫妇死有余辜啊!别忘了,当初潘金莲和西门庆是怎么死的!”
胖子咂摸着这话里的滋味儿,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却又说不上来。
老鼠须见他面露迟疑,索性说道:“诶,别不信。你没见谢金阳自从被抓进去后就一直没出来吗?我看呐,这小子这回是死定啦!”
胖子一愣,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大阳一直被关着,这个房东……怎么可能是被他杀的呢?”
老鼠须愣住了。
恰在这时,一男一女进去了小超市,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苏仲已经听了半天了。这俩人的聊天纯属吹牛皮侃大山,毫无根据。
苏仲知道听下去也没什么结果,所以就直接进去了,他径直来到了两人面前。
这俩人一抬头,看到一个高瘦的身影挡在了身前,老鼠须顿时不悦,淡淡的眉毛一挑:“闪开点儿,就这么点儿光亮还被你挡住啦!”
丁晴走上前来,亮出了证件:“警察,有话要问你们。”
这两人同时一愣,他们刚刚聊到杀人案,没想到这么快警察就上门了。
这俩人中,胖子胆小,马上站了起来。
老鼠须虽然还坐着,但是瞳孔放大,嘴巴微张,惊愕了半晌。
苏仲坐在了他对面:“刚才听你提到了市里的一件杀人案,这件事警方也是刚刚发现的,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快?”
老鼠须的表情还处于惊讶之中,半天合不拢嘴,仿佛没有听到苏仲的问题。
旁边那个胖子急忙说道:“许老三是开车送货的,每天往市里跑两趟,什么事都清楚着呢!”
老鼠须听见同伴儿这么说,连忙点点头,他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只皱巴巴的烟盒,从里面抽出来一支香烟递给苏仲:“嘿嘿,警官,我叫许天福,本地人。刚才说什么我有亲戚当协警,那是吹牛的。”
苏仲把他递过来的香烟推了回去。
许天福讪讪笑道:“我可是本分人啊,这我朋友知道的。”
胖子连忙在一旁点头。
苏仲说道:“别紧张,我刚才听你说,死者和谢金阳的老婆有不正当男女关系,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天福说:“这个……这个可是我以前亲眼所见的。”
原来,有一次许天福像往常一样去给市里送货。活儿干完了,他寻思着要给家里买一张新桌子。家里的桌子用了十多年了,掉漆不说,还缺了腿。许天福去逛宜家的时候,遇到了谢金阳的老婆龚筱雅。
前几天,许天福刚刚跟着谢金阳去了龚筱雅住的地方寻衅,他本想躲开的。可是一扭头,却看到了龚筱雅身边有个男人。这个男人,正是他之前见到过的龚筱雅的房东。
一男一女来逛家具,怎么想都不对味。
许天福这人好奇心很强,喜欢打听别人家的私事。所以他就悄悄跟在了后面。
只见龚筱雅走出去没多远,那个房东就把胳膊揽在了龚筱雅的腰上。龚筱雅很不耐烦地要挣脱开来,但是房东就是不松手。龚筱雅后来也就默认了。
说完这些后,许天福说道:“这个可是我亲眼所见啊。警官,这不是我瞎猜,你说说,都说男女授受不亲。能做出这动作来的,那能是好人吗?”
苏仲微微点了两下头,他又问道:“你觉得谢金阳可能是凶手?”
许天福点上了刚刚递给苏仲的那支香烟,吸了一大口,颇为卖弄地说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他不是还被你们关着呢吗?要我说啊,肯定是那个房东太色了,到处沾花惹草的,到最后惹祸上身,得,直接给交代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苏仲的余光打量了一下站在旁边的胖子:“你呢,有什么想说的?”
胖子似乎生怕自己被卷进去,赶紧挥挥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苏仲这才转而继续问许天福:“房东你认识吗?”
许天福笑了一下,露出了满口的黄牙:“说起来也巧了,他们小区门口的超市,我也送过两次货。见过几面,我这人好打听事,但是我也只知道他姓冯,但是具体叫什么名字我是真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房东花心的?”
“呵呵,也是咱打听出来的呀!超市老板说,这样的人不让我去招惹,整天身边的女人都不一样,说不定哪天搭上个有夫之妇,就被人打死了呢!”
苏仲继续问道:“那么龚筱雅呢,她嫁到了你们村子里,平时应该很熟了吧?”
许天福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啊,没法儿说,真的是不安分。我们这村子不比市里,你不能太奔放了对吧?就得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当初谢金阳结婚的时候……”他扭头看了一眼胖子:“我记得是我对你说的吧?”
胖子根本不知道他说什么,茫然地点了点头。
许天福接着说道:“我当时就说了,这谢家媳妇儿看着漂亮,但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主儿。再有,我也打听过了,这龚筱雅家里有的是钱,但是婚礼上我就没见她爸妈。不用说,这肯定是他们家看不上谢家啊!你甭说这个了,谢金阳在我们村子里都不受待见!”m.χIùmЬ.CǒM
他拿起桌上的酒盅喝了一口,面露红潮,一抹嘴接着说道:“老丈人和女婿看不对眼儿,连丈母娘也不来,那你想想,这日子能过下去?”
这一番分析倒也算是头头是道,但是许天福也只能说这么多了,他也无法提供更多的细节。
苏仲和丁晴离开小超市后,丁晴问他为什么要来谢家村,毕竟苏仲之前已经来这里取证过了。
苏仲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如果我是凶手的话,那么喜欢龚筱雅,得知她结婚的消息,而且是嫁给这样一个人,我一定会来看他的!”
丁晴陡然间一个激灵:“婚礼录像!”
苏仲没有说话,他继续陷入了一种沉思之中。他无法确定凶手有没有在那一天出现,但是他一定来过这里。
想了许久,苏仲说了一句:“走吧,我们先去看看。”
两人来到了谢家,赵彩霞的脸色很难看:“你们还来干什么,是不是嫌我老太太命长,想把我活活气死啊?你们把我儿子抓走了,也不给个说法,到现在还不放出来,谁给我养老送终?你们可倒好,又他妈找上门来了,没完啦?”
苏仲没说话。
赵彩霞更来精神了,指着他的鼻子:“你……你上次答应得好好的,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你就担保我儿子放出来,现在人呢?就知道骗我老婆子!”她气得浑身发抖。
丁晴打量着身边的苏仲,她明白了苏仲为什么能顺利拿到赵彩霞的笔录,原来苏仲是做出了这样的承诺。
面对赵彩霞的咄咄逼人,苏仲却不为所动,他只是心态平和地说道:“警察现在不放人,是为了保护你儿子。”
赵彩霞冷笑:“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
苏仲并没有生气,只是冷冷说道:“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了,都是曾经对不起龚筱雅的人,你觉得你儿子一定没事吗?”
赵彩霞不说话了,眼神有点儿躲闪。
苏仲接下去说道:“只要我们把他放出来,他马上会被凶手盯上,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赵彩霞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咬紧牙关,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胡说八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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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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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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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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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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