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少友年少经商,趁着改革开放初期,白手起家,挣下了不小的家业。正是因为忙于工作,才把自己的婚姻大事给耽误了。三十多岁才结婚,后来又过了几年才要孩子,生下了龚筱雅。
龚少友对这个女儿很是疼爱,对妻子也加倍体贴。可惜天有不测风云,龚筱雅六岁那年,龚少友的妻子因为患上了宫颈癌去世了。
龚少友为了女儿着想,觉得自己每天忙于生意,还是应该有个人来照顾她,所以就又娶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刚来的时候,对龚筱雅很好。
龚少友至今还记得一件事:有一天这个女人去接龚筱雅,正巧赶上了下大雨。女人把雨伞全都挡在了龚筱雅的头上,自己全身都浇透了。从此以后,龚少友放心了。
说到这里,龚少友手里的香烟燃到了尽头,他又点上了一支:“后来我生意做大了,就把公司的事情也交给了她打理。”
随着龚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龚少友分身无暇,其他几家公司的生意都交给了妻子打理。这么多年了,她做的一直都很好。而且女儿龚筱雅也顺利考入了重点美院,龚少友只觉得未来更有奔头儿了。
龚少友一直很疼爱女儿,所以龚筱雅上了大学后,经济方面从来没有吝啬过。但是到了大三那一年,龚筱雅变得有一些反常了。
龚筱雅虽然家庭条件很好,但是这个女孩儿很独立,从来没有主动管家里要过钱。她经常去超市里餐厅打工,说是为了锻炼工作能力,而且还能挣学费。
龚少友白手起家,深知创业不易,所以很支持女儿的想法。
但是大三下班学期,龚筱雅开始向家里要钱,经常是一些五花八门的借口。龚少友一开始也没有多想,但是后来,发现龚筱雅越要越多。有的时候半年就得给她七八万。龚少友打电话问过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多。
龚筱雅说的是要向一位名师学习,打算毕业后开一个画室。龚少友听到这样的答案很高兴,所以还是拿出了这笔钱。
毕业后,龚少友本来打算把女儿叫回来,在身边他放心一些。但是龚筱雅说在那边开了一家画室。
从那之后,父母俩竟然有六年的时间都没有见面。即便他亲自去了女儿所在的城市,她也避而不见,总是诸多的借口。
说到这里,龚少友颇为动容,他抹了一下眼角:“我一给她打电话,她就说忙,我就纳闷了,你再忙能有我忙吗?”
丁晴问道:“她从来没有回来过吗?”
龚少友低头看着燃烧的香烟,说道:“就回来过一次,你绝对想不到她干了一件什么事。”
那一天,龚少友接到了女儿的电话,说要回家住几天。龚少友甭提这心里有多高兴了,忙前忙后的准备。可是很奇怪,他的妻子态度相比之下却很淡然:“行啦,有什么可忙的?无非就是买点儿菜,做一桌菜,一起做下来吃饭呗,还能有什么啊?”
“诶,这不一样。还记得我们有多少年没见到筱雅了吗?六年啊,整整六年。唉,也不知道这闺女在外面怎么样。对了,准备三十万,回头她走得时候让她带着。”
“知道啦。”妻子的语气冷冰冰的。
其实龚筱雅下个星期才要回来,但是龚少友早早就准备了。推掉了公司的事情,把家里收拾干净,尤其是龚筱雅的房间,更是仔细打扫了一番,连一点儿灰尘都没有。
龚筱雅回来后,他拉着女儿的手嘘寒问暖的,但是龚筱雅却很冷淡,只是轻声说了句:“爸,我太累了,先去睡会儿。”
龚少友略微失望,但是想到女儿刚下飞机,确实会有点儿累,便点头说道:“好好,你先去睡吧,我和你妈给你做菜。这几天我把公司的事都推了,特意在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女儿站起身来,去卧室了。
期盼了这一天的到来这么久了,龚少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他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这时候妻子反而开口了:“唉,白眼狼。”“你闭嘴!”龚少友不由自主地吼了一句。
妻子翻了个白眼,没有说什么。
前两天一直如此,龚少友祥和女儿说说话,可是女儿的态度却很冷淡,甚至都不敢和自己的父亲有目光上的交流。
第三天,龚少友正在书房里整理书架,有人在外面敲门。“进来。”
他没想到,进屋的居然是女儿龚筱雅。
龚少友很高兴,摘下老花镜笑呵呵的:“筱雅,你来得正好。我这边有朋友送的咖啡,我也不懂,你尝尝怎么样?”他想到可以喝着咖啡和女儿说说话,虽然他本人平时都是喝茶的。xǐυmь.℃òm
不料,龚筱雅慢慢走过来,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
龚少友看得很清楚,那是自己家的户口本,他不明白女儿为什么要拿这东西:“筱雅,你这是……”
“爸,我结婚了,对不起,我没有跟你说过。”
龚少友只觉得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险些没站立住。他扶着桌子抓起了户口本,翻开来看,果然不见了女儿那一页。
龚少友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你……你是要气死我啊!”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女儿的婚礼会是怎样的,也无数次憧憬过自己乘龙快婿的模样。他曾经想过千百次,但唯独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
妻子闻声走过来了:“怎么了这是?老龚,你怎么发这么大火啊?”
龚少友的心脏有问题,他只觉得心如刀绞,捂住了心口。
妻子赶紧拿药:“赶紧的,吃点儿药。”她转身对龚筱雅说道:“你这丫头也真是不懂事,一点儿都不念着你爸。赶紧回屋!”
龚筱雅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仿佛面前这个可怜的老人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丁晴听到这里,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接触到的龚筱雅可不是这样啊。那个女孩儿虽然饱尝家暴的蹂躏,但是对身边的人阳光、积极,对未来的生活更是充满了无数的向往。
丁晴问了一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龚少友手里的香烟又燃烧没了,他又点上了一支,觑着眼睛:“是啊,误会……误会大了。”
和女儿吵了一架后,晚上妻子劝着他:“算了,儿大不由你了,她喜欢就好了。女婿你又不是见不着,毕竟咱们不陪孩子过一辈子啊!”
龚少友正在吸着氧,他虽然很生气,但既然已经成既定事实了,而且俩人都领证了,他的意见也没什么用了。龚少友深深叹了一口气:“去,把她叫来吧,我和她好好谈谈。”“这就对了。”妻子出去后没多久,龚筱雅就进来了。
这个过去乖巧听话的女儿看着父亲,眼神中终于透露出了一丝的关怀:“爸,你的身体……”
龚少友吸了两口氧,语气很重:“哼,总算是没死呢!”
可是接下来,龚筱雅的一个动作吓坏了他。只见龚筱雅直接跪下来了:“爸,你就当没生我这个女儿吧!”
龚少友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扶起女儿:“孩子,快起来,你这是干嘛呀?爸不生气了,你快起来。”龚筱雅放声大哭:“爸,我对不起你,我没得选择啊!你别生气。”
“好闺女,爸不生气,你快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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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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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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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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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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